第30章 “救命啊!出事了!……

第30章 第 30 章 “救命啊!出事了!……

“救命啊!出事了!快來人!”

一路跑到山下的小鎮, 直奔醫館,拍門急呼:“大夫,快救人!馬車出事, 有人摔下山崖了!”

醫館內的大夫被驚動,連忙出來查看:“怎麽回事?傷得重嗎?”

車夫一臉“焦急”, 喘着粗氣:“山路太陡,馬車翻了!有一女客摔下去了,情況不清楚, 但怕是傷得不輕!大夫, 求您快去看看吧!”

一旁路過的行人聞聲圍了過來, 紛紛議論:“哎喲, 這山路向來危險, 怎麽不小心點?”

“摔下山崖, 那可不得了!”

車夫聽着衆人的議論,繼續裝作悲痛欲絕的樣子:“我也是沒辦法了, 馬匹發了狂, 我都控制不住!”

大夫趕緊帶上幾名學徒和藥箱,跟着車夫匆匆往山路上趕。

一路上,車夫指指點點,繪聲繪色地描述“事故”發生的經過,一口咬定是馬失前蹄導致的意外。

當衆人趕到現場時,只看到殘破的馬車和淩亂的草木碎屑,大夫皺着眉頭俯身查看崖邊,低聲道:“唉, 這懸崖這麽陡……恐怕是重傷啊。”

門房兒子雙手抱頭,裝出一副悲痛的模樣:“這可怎麽辦?要是沒了人,我怎麽跟東家交代啊!” 然後故意抹了把眼角, 吸引衆人注意。

圍觀的人群低聲議論:“這馬夫也不容易,攤上這樣的事,估計也是慌了手腳。”

大夫派學徒從旁邊的斜坡上,一點點的挪下去,艱難地爬到白葛昏厥的那塊大石頭旁邊,合力把她搬到木板上,用繩子綁着,吊起到懸崖上面。

門房兒子趁機引導着說:“女客傷得這麽重,定然是不能趕路了。怕是得麻煩大夫,讓女客住在醫館治傷。”

愁眉苦臉地蹲下來:“女客的醫療費,我出吧。”

圍觀人群紛紛感慨:“這車夫是個好心的。”

“就是,這趟活,錢還沒賺呢,就賠出去一大筆銀子。”

“這山路崎岖,又不是他的錯,唉。”

聽到這些議論,門房兒子沒擡頭,繼續蹲着,直到醫館學徒把白葛擡起來往山下走,圍觀衆人也逐漸散去,才面無表情的擡起眼。

冷靜且有耐心,能按主子要求辦事。

這就是為什麽王門房推這個兒子出來給樓玉辦差事。他老了,以後估計也就止步于門房,但他兒子年輕,有能力,絕對可以往上爬。

只是缺一個機會。

一直以來宋府就這麽些主子,上上下下的坑都已被填滿,哪裏尋得到上進的機會。

樓玉的到來,給了他希望。

大方、有擔當。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第四位夫人不一般,将來必有大成就,跟着她,錯不了。

這趟差事雖然有風險,但富貴險中求,拼一把。

處理好收尾,門房兒子連夜搭了一輛順路的商隊馬車,趕回都城。

夜色沉沉,宋府後門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守夜的門房老王一看,正是自己的小兒子王二,滿身塵土。他連忙把兒子迎進來,小聲囑咐道:“別露出異樣,跟我走,夫人還在等消息。”

王二點點頭,迅速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随父親穿過後院的小道,走向樓玉的院子。

一路上,他不敢多言,只默默低頭跟随。

推開門時,廳內燭火搖曳,樓玉身着一襲紅金常服,正端着茶盞,神情慵懶卻鋒利,像一柄入鞘的劍,随時可以刺人。

“夫人,王二回來了。”老王低聲通報。

樓玉擡起眼,目光掃過二人,輕輕點了點頭:“進來。”

王二跪下磕了個頭,恭敬又小心:“夫人,一切都按您的吩咐辦妥了。”

樓玉放下茶盞,手指輕扣桌面:“說說細節。”

王二連忙彙報,字字句句不敢遺漏:“白葛在路上果然挑三揀四,說這兒不好那兒不對,我裝出一副憨憨的樣子,沒多回嘴。到了山路那段,我故意走崎岖的地方,又松了車繩。馬車果然颠簸得厲害,最後在一個急轉彎處側翻。白葛摔了下去,撞在大石塊上,昏厥過去。”

“摔下去的時候,還活着?”樓玉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嗯,還沒斷氣,我特意在崖邊看了。”王二擡頭看了一眼樓玉的臉色,又連忙低下頭,“我已經按照夫人吩咐,把白葛安排到醫館裏,一時半會動彈不得。”

樓玉不語,喝了一口茶。

王二跪在地上,緊張得渾身冒汗,不住地吞口水。

粉桃站在一旁,也揪着手絹:“小姐,這白葛沒死,會不會留下後患?”

樓玉輕輕搖頭,神色平靜:“要的就是不死,後頭還有用處呢。”

說罷,她轉向王二,語氣微緩:“這次辛苦你了。按我的吩咐辦得這麽周全,不錯。”她示意粉桃,“賞他五兩銀子,再送兩匹布料,回頭跟門房王叔說,讓他兒子好好休息幾天。”

王二感激涕零,連忙磕頭道:“多謝夫人賞賜!小的以後定為夫人效死力,不敢有半點懈怠!”

樓玉走上前,扶了扶他的肩膀,語氣雖輕,卻暗藏威懾:“忠心為我,我保你一世無憂;若是背叛……”她話鋒一頓,唇角仍是笑意,但眼中寒意逼人,“你知道的。”

王二連連點頭,頭都不敢擡:“夫人放心!小的絕不敢有二心!”

樓玉轉身重新坐下,目光掃向粉桃:“你去送送他,別讓人多注意。剩下的事情,聽我的安排。”

“是,小姐。”粉桃領命,扶着王二離開。

樓玉重新端起茶盞,目光幽深。

思考片刻,她放下空掉的茶盞,望向燈火通明的書房,宋溫文下值以後,就回書房,處理公事。

是時候用一用這個守禮的孝子了。

待粉桃回來,樓玉馬上開口道:“你去傳信姑爺,叫他處理完公事後來我房裏商量正事。”

“就說,我有急事與他商議。”

粉桃一臉嚴肅:“是,小姐。”

很快,宋溫文就匆匆走來,看樣子估計是放下了手中的公事,以樓玉的要求為先。

一襲整潔的長袍,眉宇間還有些許疲憊。

“夫人這麽晚還喚我,可是有大事?”宋溫文坐下後,溫聲問道。

樓玉遞過手邊的茶,輕嘆一口氣:“相公,你可知道,今天派去接表妹的馬車出了事?”

宋溫文聞言一怔,端起茶杯的手頓在半空,皺眉道:“出了事?可是人傷得嚴重?”

樓玉點頭,神情悲戚:“白姑娘摔下懸崖,雖然命保住了,可大夫說傷得極重,如今在山下醫館昏迷不醒。”她停頓了一下,又壓低聲音,“白姑娘孤身在外,無人照顧,實在是令人憂心。相公,咱們是否該早些告知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好好休養?”

宋溫文略一思忖,搖頭道:“表妹千裏迢迢進京,若再送回老宅,豈不是折騰?留在醫館治療,豈非更妥?”

樓玉眨了眨眼睛,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柔聲勸道:“相公說得極是,只是醫館裏人來人往,不是長久之計。況且,醫館離京城還有一些距離,這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誰去照顧她呢?”

“倒不如把她送回家,交給親人照顧,她的父母定然會更盡心。”

宋溫文一聽,對啊,有道理。

點頭稱是,有些動搖:“只是,她家裏條件不如京城,怕是沒有好醫館。”

“那不如将她送回宋家的老宅吧。”樓玉一步一步引導。

“老宅?”宋溫文略顯猶豫,“老宅雖說離京較遠,但條件的确比鄉下農屋好。只是這一路折騰,會不會讓表妹的傷勢加重?”

樓玉眨了眨眼,平靜地說服:“老宅不僅比農屋舒适,照料起來也更方便些。且路上若安排妥當,不會影響表妹恢複的。”

宋溫文微微點頭:“夫人所言有理。如此安排,既周全又妥當。我明日便命人寫信,讓老宅那邊提前準備,等表妹轉移過去時能有更好的條件養傷。”

樓玉溫柔笑道:“夫君體恤入微,表妹若醒來,定會感激不盡。我再讓人多備些盤纏和補品送去,也能讓她養傷時更安心些。”

宋溫文見她安排得井井有條,低聲道:“夫人有心了,接下來的事便交由你操持,我也放心。”

樓玉垂眸笑着,目光深處卻藏着一絲冷靜的鋒芒。

每一步,都恰到好處,不偏不倚。

宋溫文內心泛起一股柔軟,本以為夫人還會像以往那樣不着調,不曾想竟有如此正經周到的一面。

“辛苦你了,玉···玉兒。”

這一聲玉兒喊得細若蚊語。

他喊過高樓玉、樓玉、夫人,就是沒在樓玉面前喊過這麽親昵的‘玉兒’。

喲?

yoooo~~~

她聽到了什麽?

喲嚯~某個古板的家夥開竅啦?

“相公,剛才你叫我什麽?”

宋溫文微微一僵,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臉頰不由自主地染上一抹薄紅。他別開視線,清咳了一聲:“沒什麽,只是随口——”

“随口什麽呀?”樓玉忽然靠近幾步,逼得宋溫文往後退,背貼上了案桌。

她笑得越發俏皮,眼裏閃着勢在必得的光,“相公剛才那聲‘玉兒’,好生悅耳,再叫一聲聽聽?”

“剛才是無心之語,不必再糾結。”

樓玉哪裏肯輕易放過?

她猛地按住他的肩膀,牢牢壓在案桌前:“不行,方才的語氣那麽深情,我可不能就這麽錯過了。”

她傾身靠近,幾乎将臉貼到宋溫文的頰側,聲音裏帶着一絲蠱惑,“再叫一聲嘛,玉兒也沒那麽難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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