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第二天早上,簫玉起床後坐在桌邊吃早飯,他臉上戴着範明軒給的面具,那面具制作很精巧,擋了大半張臉,正好将嘴巴露出來。

簫玉吃着吃着,忽然看向旁邊的影月問:“影月,你們會武功嗎?”

“回公子,會”。影月淡淡道。

“我怎麽沒見你們練過”,簫玉笑道,“你們将來不會也要被派去做殺手吧?”

“不會,我們現在只是公子的下人”,影月道,頓了下後,“下人只管伺候好公子,沒有資格再去習武。”

簫玉不由愣了下,這裏的規矩如此嚴嗎,突然想到自己也曾是陸府下人,很多時候确實身不由己,他再看向影月時,莫名有些歉疚:“對不住,是我耽誤你們了。”

“公子言重了”,影月依舊淡淡道。

嘴上說着言重了,心裏只怕全是不甘,簫玉看着影月冷淡的面容,不由輕嘆了下,他沒有多喜歡武功,但其他人肯定有很喜歡的,如果影月她們因為自己被剝奪了練武的權利,他絕對無法安心。

“以後在桃苑,你們就繼續練武吧”,簫玉道,“我準許你們”。

影月一向冷淡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她略顯驚訝的看着簫玉:“可是,我們是下人,這怎麽行。”

“我說行就行”,簫玉笑道,“再說這桃苑就我們幾個,你們不是來伺候我的嗎,我都同意了,還有誰會反對。”

影月聽此頓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行了個大禮:“是,多謝公子。”

“快起來”,簫玉趕緊道,“不用這麽客氣。”

等影月站好後,簫玉又繼續吃飯,只是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來:“對了影月,你知道玄玉床嗎?”

“聽說過”,影月道,可能是剛才簫玉答應她們習武,不由多說了幾句,“據說有助于練功,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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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給你的話,你想不想用?”

“這,這種東西,我怎麽有資格享用”,影月不由道,“而且我只是聽過,并沒有見過,就算真有玄玉床出現,也會被人搶破頭的。”

是嗎,如此難得嗎?簫玉突然覺得自己挺不識好歹,別人搶都搶不到的東西,他竟然還嫌躺上去冷。

于是當天晚上,簫玉再一次去密室中時,主動躺到了玄玉床上,既然他義父如此看重他,那他也不能辜負了這番好意。

而範明軒坐在擱架外的椅子上,似乎在處理公務,并沒有專門看着簫玉。

簫玉躺上去之前,還是激情滿滿,心想着要好好練功,可是躺了沒多久,就開始冷的不停翻身,這床真的很不舒服,而且越躺越不舒服。

外面的範明軒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簫玉,他垂頭看着手中的一張紙,紙上寫滿了文字,那些文字,正是他讓人調查簫玉身世的結果。

紙上的信息顯示,簫玉并非李大牛的親生兒子,而是李大牛的老婆荷花從外面撿來的,李大牛與荷花成親多年無子,直到有一天荷花從外面拜送子觀音回來,懷裏抱着一個娃娃,說是撿的,李大牛當時還挺高興,覺的是菩薩送給自己的兒子,于是就養着了,只是李大牛嗜賭如命,對這個孩子并不上心,這孩子都是荷花在照顧,但是荷花在這孩子八歲時去世了,之後這孩子一直跟着李大牛,一年之後,李大牛為了還賭債,将這孩子賣到了陸家為奴。

範明軒看着紙上內容,眼中情緒難明,看完所有後,他側頭看向玄玉床上的簫玉,簫玉平躺在床上,身體已經開始發出輕輕的冷顫。

父債子償,既然又回到他手裏,就陪他耗着吧,範明軒無聲冷笑了下,将手中的紙團在掌中,用力震成了粉碎。

簫玉又翻了個身,想要換個角度接觸床面,剛一轉身卻見範明軒站在床邊,垂頭看着他。

“義父”,簫玉哆嗦着叫了聲。

“下來吧”,範明軒道。

這道聲音對簫玉來說,簡直像天籁一般,他連起身都來不及,直接滾了下來。

範明軒随手撈了下,撐住了他身體,沒有讓他栽到地上。

簫玉扶着範明軒胳膊起身,仰頭看着範明軒:“多謝義父。”

範明軒依舊冷冷淡淡的模樣,卻是說了句:“回去後讓人給你做些熱湯。”

這是範明軒第一次說出如此體貼的話,簫玉聽得心中遽然跳了下,他上一世無父無母,這一世有個爹也跟沒有一樣,他不知道真正的父親是什麽樣的,但能說出這種話的範明軒,竟然讓他産生了種嚴父的感覺,他不由笑了下:“是,多謝義父。”

從範明軒這裏離開後,簫玉又被雲茗送回了桃苑,一到桃苑他就直奔浴室而去,不管心情如何,他身上可是真的冷。

接下來的時間裏,簫玉每日晚飯後,都會去範明軒密室中的玄玉床上躺一個時辰,而範明軒就坐在擱架外的桌子旁處理公務。

簫玉明白玄玉床有助于練功,也下了決心要努力練功,可是時間越長,他卻越抵觸玄玉床,甚至有些害怕玄玉床,每每躺在上面的時候,心裏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個時辰趕緊過去。

漸漸地,他最想聽到的就是,範明軒那句:“下來吧。”

而當簫玉從寒劍庭離開,回到桃苑後,就會立刻泡在浴池中,很長時間後才出來。

影月幾人見此,不免有些擔心簫玉,伺候他也更加盡心。自從簫玉準許影月幾人習武後,他們倒是變了許多,不再總是冷冷冰冰的,偶爾也會跟簫玉聊聊天,甚至說笑上幾句。

這一日,簫玉又跟着範明軒來到密室,從一走入石室,簫玉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還沒接觸到玄玉床,已經條件反射的冷了,走到那排擱架前,簫玉突然停下了腳步,看着範明軒問:“義父,我能從這裏拿些武功秘籍看看嗎?”

事實上,範明軒只讓簫玉在玄玉床上躺着鍛煉體質,還沒開始教他武功,而範明軒對簫玉鍛煉的成果,似乎沒有任何滿意的地方,當然也沒有不滿意的地方,這讓簫玉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體質太不行,讓範明軒失望了,不過範明軒臉色向來冷冷淡淡,失不失望根本看不出來。

“你想看?”範明軒問。

“恩”,簫玉點點頭,如果真是他體質不行的話,那多看看書也許能彌補呢,而且有書可看,還能分散下他的注意力,不至于在躺到玄玉床上時,只感到煎熬。

“要看什麽自己去拿,這裏的書可以随便看”,範明軒道,其實說起來,範明軒除了對簫玉睡玄玉床這件事堅持外,其它方面對簫玉是非常寬松的,衣食住行也給的很好,若不是他說話行事冷淡,跟一個真正的父親也差不多了,而且他還經常抓着簫玉手腕號號脈,看看簫玉身體怎麽樣。

“謝謝義父”,簫玉道,從擱架上随便抽了本書,拿着躺到了玄玉床上。

範明軒依舊坐在外面,一邊等着他一邊處理公務。

可是簫玉躺到床上後才發現,看書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他唯一的感覺只有冷,只想着一個時辰快點結束,翻開書後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他索性将書放了下來,又開始翻來覆去的轉着身體,但是範明軒就在外面,他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只能小心翼翼的翻轉着。

不知道什麽時候,範明軒處理完公務,走到了玄玉床邊,此時簫玉閉着眼睛,從平躺着變成了蜷縮一團。

範明軒伸出手抓過簫玉手腕,簫玉猛然睜開了眼睛,看到上方的範明軒,顫抖着聲音道:“義,義父”,簫玉冷的眼中似乎都結了層冰霜,連範明軒的模樣都看的不甚清楚。

範明軒直接将簫玉從床上拉了下來,簫玉一個不穩摔到了他腿邊,他等簫玉緩了會兒後,才道:“我明日要出去,在外面呆一段時間,這期間你若想過來便過來,不想過來就在桃苑休息吧。”

簫玉不由擡起頭:“那義父要走多久?”

“也許半月,也許更久。”

“哦”,簫玉低應了聲。

這天回去時,簫玉把看的那本書也帶了回去,他一到桃苑,影月兩人就迎了上來,手中還端着準備好的熱湯。

簫玉先拿過那碗熱湯,咕咚咕咚給自己灌了下去,然後把手中一直拿着的書遞向影月兩人:“給,送你們個東西。”

影月接過來一看,立刻露出了驚訝:“公子,這是給我們的?”

“當然,這是義父收藏的劍譜”,簫玉笑道,因為被派來伺候他而不能習武的事,簫玉一直想補償下影月他們,只是不知道這書會不會讓他們喜歡,“這劍譜應該挺好,但我看不懂,還是給你們看吧。”

“可,可門主不會怪罪嗎?”

“沒事,義父讓我随便看,那我就讓你們随便看了”,簫玉道,“不過看完後要還給我,我還得送回去。”

“這”,影月影舞兩人互看了眼,突然齊齊向簫玉跪了下去,“多謝公子。”

簫玉趕緊扶住她們:“別動不動就跪了,不過是本劍譜,你們若是喜歡,我下次再給你們帶別的來。”

匆匆說完這話,簫玉直接走向了卧室,他現在急需泡澡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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