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在桃苑睡了一晚後,簫玉的不适沒有好轉,反而更嚴重了,他早上醒來時,只覺得身上又冷又沉重,撐着上身準備坐起來,卻直接摔趴到了床上,緩了緩後想再撐起上身,可胳膊怎麽都使不上力。
無奈之下,簫玉只得伸手撩開床帳,沖外面道:“影月。”
早已等到心焦的影月兩人,立刻推門走了進來,見簫玉趴在床頭,不由道:“公子怎麽了?”
兩人來到床邊,影舞迅速拉開床帳,而影月将簫玉扶了起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把葛老叫來給您看看吧”。葛老是劍門的大夫,專門負責劍門所有人的傷病。
“我去叫人”,舞影說着就要往外走。
簫玉剛被影月扶着坐好,聽此立刻阻止道:“等等”,他可不想看大夫,更不想讓人給自己把脈,萬一又跟範明軒一樣,把脈把出他身體的異常怎麽辦,“我沒事,不用去叫人”。
“還是把葛老叫過來吧”,影舞不放心,又要往外走。
“我說不用就不用!”簫玉突然加重了口氣,頓了下後,又放輕了口吻道,“你去給我倒杯熱水吧,我有點渴了。”
影舞還是第一次聽到簫玉如此重的話,不敢再往外走,回了一聲:“是”後,去旁邊倒了杯水給簫玉端過來。
簫玉接過喝完後,擡頭看向影舞:“我剛才說話過分了你別介意,其實我就是太累了,休息下便好,不用麻煩葛老了。”
“公子言重了,屬下并沒有”,影舞趕緊道。
“那辛苦你再去銀堂一趟吧,告訴他們我今天也不去了。”
“是。”
簫玉交代完後,又躺回了床上,還讓影月加了床被子,準備再多睡一會兒,可是他這一睡,直到傍晚都沒有醒來。
影月影舞兩人見此不由焦急,想要去叫葛老又忌憚簫玉說過的話,只能讓冷墨去寒劍庭禀告了範明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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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明軒聽到這個消息,親自來了桃苑,自從簫玉住進桃苑,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當他走進卧室時,影月影舞兩人正守在床邊,見他進來立刻行禮道:“門主。”
範明軒揮了下手讓她們出去了,然後走到床邊坐下來,床上的簫玉閉着眼睛,睡得很安穩,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範明軒将簫玉手腕抓過來,號過脈後又放了回去。
然後他摘下了簫玉臉上的面具,靜靜看了簫玉的臉片刻後,忽然道:“玉兒是不是很冷?你可知道,拜他們所賜,義父的心寒了十幾年了”,說到這裏,他短促的呵笑了聲,“一個人冷會寂寞,兩個人就不會了,以後陪着義父好好感受吧。”
床上的簫玉根本聽不到範明軒的話,而範明軒自說自話完後,便拿起簫玉的一只手,掌對掌往簫玉體內輸入一股內力,不多久簫玉的手指掙動了下,似乎快要醒來,範明軒見此又将那張面具給簫玉戴了上去,起身離開了卧室。
走之前,範明軒寫了個藥方給影月她們,讓她們等簫玉醒來就按照藥方給簫玉熬藥喝。
沒過多久,簫玉果然醒了過來,影月她們見此趕緊熬了藥給他端過來。
簫玉一看到那藥,頓時心髒收緊:“這是誰開的藥方!你們去叫大夫了嗎?”
影月兩人沒想到簫玉如此抗拒看大夫,只得道:“是門主過來了,藥方也是門主寫的。”
簫玉聽此愣了下,随即一股暖流從心髒湧了上來,範明軒竟然親自來看他,還給他寫了藥方,平時對他冷冷淡淡,關鍵時候還是在乎他這個義子的啊。
範明軒的藥很管用,簫玉喝下後睡了一晚,就感覺好多了,次日他去了寒劍庭,準備謝謝自己的義父。
到了寒劍庭後,簫玉不知是不是自己生病的緣故,範明軒對他的态度都溫和了些,等他說完多謝義父的藥方時,範明軒竟然道:“既然身體不舒服,這段時間就別過來躺玄玉床了。”
簫玉一聽這話,高興的差點咬到舌頭,沒想到生病就能免除躺玄玉床,那他真應該早點生個病。
又休息了一天後,簫玉就感覺自己全好了,于是繼續去銀堂忙生意上的事,因為處于革新發展的階段,銀堂的事物又雜又多,他每天從銀堂回來後,都是累得倒頭就睡。
但是因為這次的病,簫玉似乎有了後遺症,他變得越來越嗜睡,身體也總是困頓乏力,早晨醒來的時間越來越晚。
影月她們最是了解簫玉的狀況,不由勸他少管點銀堂的事,還是多休息為好。
簫玉倒是想多休息,但是他既然已經插手銀堂,那就得把銀堂的生意做好,而且範明軒都免除他躺玄玉床了,他在武功這方面算是半廢了,不能連生意也幹不好。
不知不覺中,就到了秋天,天氣漸漸涼了起來,簫玉早早穿上了厚衣服,他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怕冷,尤其一場秋雨過後,更是冷的不敢出被窩。
銀堂那邊最近又有個新舉措要實施,簫玉這幾日都忙着跟萬金來他們商議,正當他坐在內室聽萬金來彙報進展時,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傳來,他不由伸手按了下額頭。
萬金來注意到他動作,立刻停了下來問:“公子怎麽了?”
“哦,沒什麽”,簫玉收回手道,“繼續說吧。”
“公子是不是累了?”萬金來卻道,“要不今日就說到這裏吧,公子早點回去休息”。
“萬堂主說的是,今天天也不早了,還是到這兒吧”,楚折香也道,“反正都商議的差不多了。”
“那,也好”,簫玉不再堅持,他确實有些撐不住,與萬金來兩人告辭後,直接回了桃苑。
走在路上,被涼風一吹,簫玉頓時冷的打了個哆嗦,身體迅速從裏冷到了外,連走路都有些打顫,當他來到一個有假山的路口時,正要繞過去,竟然一頭栽到了地上。
腳下是硬邦邦的石子路,他被摔得膝蓋一陣生疼,咬着牙站起身後,頓時又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不過倒下去之前,他隐約看到了假山後走過來兩個人。
走到簫玉面前的兩人,正是範明軒和應淩峰,兩人也是轉過假山,才看到簫玉倒了下去,應淩峰條件反射的想伸手去扶簫玉,但範明軒先他一步将簫玉扶了起來,然後抱到了懷裏。
簫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上方的範明軒後,叫了聲:“義父”,接着就陷入了昏迷。
範明軒垂頭看了簫玉一眼,轉身往桃苑走去,應淩峰也跟在了他身後,範明軒見此回身道:“不用跟過來了,按計劃去布置吧。”
應淩峰聽此回了聲:“是”,轉身離開了。
範明軒抱着簫玉來到桃苑,将他放到了床上,然後坐在床邊靜靜看着簫玉。
簫玉躺的并不安穩,身體因為寒冷微微顫抖,不過卧室比外面暖和點,沒過多久,簫玉勉強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邊坐着範明軒,低低的喊了聲:“義父。”
“身體感覺如何?”範明軒問。
“冷”,簫玉含糊不清的道,“很冷。”
“冷就喝藥吧”,範明軒這話說完,影月端着碗藥走了進來,範明軒将簫玉扶起靠在他身上,接過了影月手中的藥碗。
喂到嘴邊的藥,苦的簫玉皺了下眉頭,但範明軒把藥碗抵在他嘴邊不動,幾乎是灌着讓他喝了下去,喝完後才将他放回了床上。
過了良久後,大概是藥效發揮作用了,簫玉清醒過來,範明軒還坐在他的床邊,他大概記得範明軒将他抱了回來,又給他喝了藥,不由道:“謝謝義父,玉兒讓你操心了。”
範明軒頓了下,只淡淡道:“既然身體不适,以後就少去銀堂,我從新寫了藥方,若是再發生這種情況,讓影月按照新藥方熬藥。”
可能是生病的原因,簫玉內心有些脆弱,聽到範明軒的話,不禁感動的想要落淚,看着範明軒弱聲道:“多謝義父。”
範明軒從桃苑出來後,直接離開了劍門,外面似乎又有事情要做。
簫玉按着範明軒的藥方喝了兩天藥,身體好轉了不少,他身體一好轉,就跑去銀堂看了看情況,所幸萬金來兩人把一切都處理的很好,并沒有耽誤什麽。
而範明軒這次離開後,好久都沒有回來,等再回來時,已經到了冬天。
天氣一入冬,簫玉更是怕冷的幾乎不敢出門,三天兩頭喝範明軒開下的藥,不過範明軒回來了,他便準備去寒劍庭一趟。
當他來到寒劍庭要見範明軒時,卻被雲茗擋了回來:“門主交代,若是公子來了,就讓您回去,他最近不見任何人”。
簫玉聽此只得道:“好吧,那我過段時間再來看義父”,說着裹了裹身上衣服,往外走去。
剛走出寒劍庭門口,竟見應淩峰也從裏面出來了。
看到應淩峰,簫玉停下腳步,看來義父也不是不見任何人啊,雖然他跟應淩峰幾乎沒交流過,但碰見了,還是打聲招呼的好,便道:“淩公子。”
寒劍庭對面有個淩風閣,那就是應淩峰住的地方,淩風閣本來是屬于寒劍庭的,因為給應淩峰住,才單獨隔開了。不過應淩峰大多時候不在劍門,盡管才十三歲,卻經常出去執行任務。
應淩峰停下腳步,看了簫玉一眼後道:“你不必擔心,這次是任務失敗,門主有些惱怒,過幾日自會見你。”
這是在安慰他嗎,簫玉聽得一愣,原來這個冷淡的少年,也是會關心人的。
“那你會被責怪嗎?”簫玉笑了下道,依照範明軒的脾氣,只怕靠近的人都不會好過。
應淩峰沒再說話,似乎不想交流下去。
“那你好好休息吧”,簫玉只好道,“我不打擾你了”,說完便離開了。
應淩峰看着簫玉背影沒有動作,直到簫玉轉過拐角看不到,才轉身走向自己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