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離開寒劍庭,回到桃苑時,簫玉剛到石門口,就見青籮、羽蟬已經等在那裏。
“公子,你回來了。”羽蟬一看到簫玉,歡快的迎了上來。
“不是說過了,不用在外面等着”,簫玉笑道,帶着兩人一塊走進桃苑,“在裏面就行了。”
“就想在外面等”,羽蟬調皮的道,“早點看到公子才能安心。”
青蘿也跟着問:“公子累不累?”
“不累”,簫玉邊向裏走邊道,“不過幾步路而已”。
幾人來到休閑居,簫玉在椅子上坐下了,其實他每次見過範明軒後,心情都是舒暢的,像個被父親關心過的孩子:“羽蟬,你去把我的竹簫拿過來,我再刻一會兒”。
“剛回來,還是先休息下吧”,羽蟬卻道。
“去拿吧,我現在也閑着沒事。”
羽蟬聽此,只好走到旁邊的架子上,抱下來個長方形匣子,将匣子放到簫玉面前的桌子上,打開了它。
匣子裏有一根半成品竹簫,還有些小刀鑽子等工具,簫玉将那根竹簫拿了出來,這是他自己手工制作的,上面已經刻了幾個孔。
“公子不必着急”,青蘿道,“距門主生辰還有些時間呢。”
“還是早點做完的好”,簫玉又拿出了小鑽子,“萬一再有其它事情耽擱呢。”這把竹簫是簫玉準備送給範明軒的生辰禮,已經刻了好幾天了,眼看着就要完成。
随着天氣越來越暖,範明軒的生辰也快到了,簫玉的竹簫已經刻好,就等着六月二十生日宴時送出。
這段時間是簫玉過得最輕松惬意的時候,不用擔心寒冷的問題,也沒再去躺過玄玉床,範明軒似乎徹底放棄了讓他習武的念頭。
Advertisement
除了忙銀堂的事情,簫玉閑着無事就是看書彈琴,最近他還學會了下棋,偶爾去寒劍庭見下範明軒。
可在範明軒生日的前三天,範明軒卻又離開了劍門,連生日那天也沒回來,生日宴更是直接取消了,其實除了簫玉,劍門中也沒誰特意為範明軒生日做準備,連範明軒自己都不在意。
看着刻好的竹簫,簫玉只能無奈的把它收到匣子裏,等範明軒回來後再送了。
天氣變得越加炎熱,簫玉的身體也更加舒暢,那個怕冷的毛病好像完全遠離了他。
當範明軒從外面回來時,已經到了七月,他回來的當天,簫玉便去了寒劍庭,手中抱着裝有竹簫的匣子。
來到寒劍庭,簫玉卻沒看到一個人,連平時常見的雲茗也不在,他走到書房附近,見書房的門半掩着,裏面似乎有人,便走向了書房。
站在書房門口,簫玉擡手剛要敲門,卻聽裏面傳來一聲:“廢物!”是範明軒的聲音,但是冷的快要掉冰渣。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簫玉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冷喝:“誰在門外!”
伴随着這聲,一道掌風從門裏襲來,直接穿透木門打到了簫玉身上。
簫玉根本來不及反應,強勁的掌風将他打飛出去,重重摔出了很遠,胸口劇痛之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緊接着範明軒從門內走出,向來冷漠的臉色冰寒之極。
簫玉勉強擡了擡頭:“義……義父。”
範明軒看到簫玉後,卻像是更加生氣,盯着簫玉的雙眼都有些發紅:“你想幹什麽?”他語氣森冷,模樣駭人,就像當初要殺簫玉時那樣。
這時,應淩峰和雲茗也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我……”,簫玉張了張嘴,口中都是湧上來的鮮血,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時抱着的匣子早被打飛出去,就摔在不遠處,裏面的竹簫也滾了出來。
範明軒緊盯着簫玉,就像是看着一個仇人般,慢慢向他走過去。
“師傅”,應淩峰突然出聲提醒了聲。
範明軒這才從憤怒中恢複過來般,堪堪停下了腳步,站在簫玉身邊,他側頭看了眼滾在地上的竹簫,竹簫上綁了塊碧玉,玉上刻着一個大大的“壽”字。
範明軒眼神似乎閃了下,随後他彎下腰,将簫玉抱了起來。
“你們回去吧,今天的議事到此為止”,範明軒道,不再管應淩峰兩人,直接抱着簫玉走向卧室。
來到卧室後,他将簫玉放到床上,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
摘下簫玉臉上的面具,便能看到簫玉額上沁出了不少冷汗,人也疼的有些神志模糊。
範明軒伸手擦了下簫玉嘴角的血跡,便抓起簫玉手腕,掌對掌的輸入些內力。
漸漸的簫玉神志清明了些,只是擡眼看着範明軒,靜靜的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麽,也是說不出來。
範明軒亦是垂頭看着他,過了會兒後,才淡淡道:“以後我生氣時別出現,否則我可能會忍不住殺你。”
“是”,簫玉弱弱應了聲,心中突然湧上些傷感,他以為自己跟範明軒已經很親近了,卻沒想到範明軒動起手來,還會這樣不留情面。
“我讓雲茗送你回去”,範明軒又道,“最近不要來見我。”
“嗯”。
雲茗将簫玉抱回桃苑時,青蘿羽蟬他們都吓了一跳,看着被放到床上的簫玉,想問什麽又不敢問,等雲茗走後,才圍了上來。
“公子你怎麽了?”“公子是受傷了嗎?”青蘿跟羽蟬都焦急的道,影月幾人也是滿面擔憂。
簫玉勉強笑了下:“沒事,我有點累,先休息下。”
圍在床邊的人聽此,不敢再打擾簫玉,只能給簫玉蓋好被子,讓他睡了。
接下來簫玉一直在桃苑休養,沒有再去見過範明軒,因為那一掌,他在床上躺了三四天,補藥也喝了不少。
桃苑裏有個小湖泊,湖泊上建了個水榭涼亭,簫玉身體好些後,就來到涼亭裏閑坐,他面前還擺了張琴,手指搭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
簫玉心裏在想一些事情,他發現每次範明軒長時間呆在外面回來後,似乎都會生氣,而他已經連續三次撞到範明軒生氣了。
正想着間,他撥弄琴弦的手突然僵了下,一股莫名的寒意蘧然從他身體裏冒出來,并且迅速蔓延到全身,冰冷的感覺讓他猛地抓住琴弦,發出了“铮”的一聲。
“公子?”旁邊的青籮趕緊上前扶住他,只是剛一碰到他身體,就忍不住驚呼了聲,“好冰,怎麽會這樣?”
說話之間,簫玉嘴唇已經煞白,身體靠在青蘿懷裏不斷顫抖,他勉強伸出手攥住青蘿衣袖,發出了一個字:“冷”。
正在這時,羽蟬端着一盤點心走了過來,見此情景不由問:“公子,你們在幹什麽?”
青蘿猛地轉頭看過去:“羽蟬,你快去把影月姐姐他們叫來,公子不好了。”
“啊?”羽蟬驚疑一聲,立刻又道:“是,我這就去!”
此時,影月、冷松正在附近練劍,羽蟬匆匆跑到離他們還有段距離時便大喊道:“影月姐姐你們快來,公子出事了。”
聽到羽蟬的喊聲,兩人立刻停下來飛到了羽蟬面前,影月道:“公子怎麽了?”
羽蟬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不利索:“公子,公子,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好了。”
兩人見她說不清楚,不等她說完,就向簫玉在的涼亭奔去。
來到涼亭時,簫玉已經冷的全身都像是一塊冰,縮在青蘿懷中不斷顫抖。影月畢竟年長,又冷靜得多,上前抱起簫玉,便向卧室走去。
剛将簫玉放到床上,一路跟過來的羽蟬就道:“公子怎麽樣了,我們要趕緊找大夫過來吧。”
這話剛說完,就聽到簫玉咬牙發出了句:“不許去!”
影月是知道簫玉的,除了範明軒他誰也不讓看,可是範明軒剛打了簫玉一掌,不知道現在還生不生氣。影月一時拿不定注意,可看着簫玉難受的模樣,只能道:“冷松,你去告訴門主。”
冷松聽此,立刻去了寒劍庭。
當範明軒到桃苑時,簫玉整個人都埋在厚厚的被子裏,他把其他人趕了出去,自己坐到了簫玉床邊。
看着簫玉煞白的臉上,雙眼緊閉,若不是還有呼吸,就跟一個毫無生氣的死人般。範明軒看了簫玉的臉良久,忽然低聲說了句:“你跟她真是越來越像了。”
說罷,他抓起簫玉的手腕把了下脈,然後忍不住皺了皺眉,簫玉體內的寒氣發作太快了,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也許是他那一掌造成的。
“玉兒放心,義父不會讓你死的”,範明軒自言自語般的道,“你還要一直陪着義父”,他又掌對掌往簫玉體內輸入內力,将那股強烈的寒意壓制住。
一炷香後,簫玉臉色終于好轉了些,身體也不再冰冷的沒有一絲人氣。
範明軒給簫玉帶好面具,起身出了卧室,離開桃苑時,他留下了新的藥方,并對等在外面的幾人交代道:“照顧好少主,若有任何差池,拿你們是問。”
影月青蘿他們對範明軒還是很畏懼的,聽到這話,都趕緊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