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章[番外]
第 83 章
綠竹失蹤了,這是簫玉在她消失一天一夜後才知道的。
從昨天晚上起,幾個侍女就沒再見過綠竹,本以為她只是出去走走,誰知竟然一夜未歸,幾個侍女見簫玉一直在忙,也不敢貿然過來打擾,先讓侍衛把綠竹可能去的地方都尋了一遍,結果一無所獲,這才慌忙的來向簫玉彙報了。
簫玉正和王直商議與梁貴妃聯絡的事,聽到此消息大吃一驚,他問羽蟬幾人綠竹什麽時候失蹤的,最後見的人又是誰?結果聽琴幽吞吞吐吐的說:綠竹姐姐昨天下午和易公子單獨說了些話,然後便一直沒有看到她了。
簫玉不由頓了下,回想昨日下午,他和易夢澤也說了不少話,還發生了些争執。
“王直,你立刻安排人去找,務必将人給我找到”,簫玉吩咐王直道,随後自己去了易夢澤的住處。
見到易夢澤後,簫玉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問道:“師兄可知綠竹去了哪裏?她不見了。”
“我也是剛收到她失蹤的消息,正想幫着師弟去找呢”,易夢澤站在門口回道,他确實是剛知道此事,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簫玉找上了門。
“師兄不必去了,我已經安排人去找了”,簫玉卻道,直接繞過易夢澤走進房內,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不過有件事我想問問師兄,昨日綠竹最後見到的人是你,你們之間說了些什麽呢?”
易夢澤回身看去,見簫玉雙眼緊盯着他,其實對于綠竹失蹤,易夢澤心知事情不簡單,若不是有人針對綠竹,就是故意陷害他了。
頓了頓後,易夢澤盡量随意的道:“也沒什麽,她見我又惹師弟生氣,便勸我以後少跟師弟頂撞,我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昨天晚上反思了一夜呢。”
“是嗎?若是她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師兄會傷害她嗎?”
易夢澤神色一凜,脫口道:“師弟懷疑我?我對師弟的心意師弟應該明白,就算為了你,我也不可能動她一絲一毫的!”
簫玉不由沉默下來,過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師兄先別出去了,跟我一起在這裏等着吧。”
“好啊,師弟不讓我出去,我自然不會出去”,易夢澤走到簫玉旁邊坐了下來,他心裏很清楚,簫玉這麽做有看守他的意思,防止他在暗地裏做什麽,但他還是笑道,“反正我也想一輩子都呆在師弟身邊。”
兩人坐了沒多久,應淩峰也來了,易夢澤一見應淩峰便嗤了聲:“應門主來的倒是快,莫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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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淩峰并不理會易夢澤,只向簫玉道:“我已經加派人手去尋綠竹,請公子放心。”
“師弟自會安排人去找,用不着你我動手。”
應淩峰依舊不理易夢澤,而簫玉看了應淩峰一眼後道:“淩兄也過來坐吧。”
于是兩個人的等待變成了三個人,這一等直等到了晚上,終于有人來向簫玉回報說:“公子,人找到了。”
簫玉頓時站了起來:“找到了?人沒事吧?”
回報的人卻遲疑道:“回公子,綠竹姑娘她,死了。”
簫玉腳下不穩差點摔倒,他匆匆奔到門外,便見兩個人擡着一個擔架走過來,擔架上蓋着白布,旁邊還跟着同樣出去找人的羽蟬幾人,但羽蟬幾人的眼中都含着淚。
幾步來到擔架旁,簫玉幾乎顫抖着手掀開了白布,一看到布下的情形,他整個人都僵了下,瞬間閉上了眼睛。
易夢澤和應淩峰随後走了出來,易夢澤看到簫玉僵直的背影,不由喊了聲:“師弟?”
簫玉猛地回過頭,眼尾都有些發紅道:“師兄?”
易夢澤聽得心中一跳,簫玉這聲師兄低啞的過分,以至他想也沒想的道:“師弟放心,我肯定将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絕不會讓綠竹白死。”
“我已說過,此事不勞師兄插手!”簫玉斷然道,随即深吸了口氣,“從今日起,師兄不要再出這個別院了,也別再跟任何人接觸。”
“師弟這是想禁我足?”
“師兄若覺得別院太小,可以回明閣呆着。”
“呵呵”,易夢澤低笑了聲,帶着說不出的苦澀,“看來師弟真的不相信我,但師弟這樣關着我,就不怕我被人冤枉嗎?”
“沒人冤枉的了你,你也不是任人冤枉的人”,簫玉直言道,“但你在這裏,只怕什麽也查不明白。”
“那師弟怎麽不讓他走?”易夢澤指着應淩峰道,“你為什麽相信他也不相信我,他與我比又能好到哪裏去,師弟留着他才真的會什麽都查不明白,也什麽事都做不成!”
“他至少不會下藥害我!”
易夢澤渾身一僵,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我怎麽會害你?我怎麽舍得害你?我寧可自己萬死也不可能去害你……”
簫玉不管易夢澤的喃喃自語,徑直吩咐侍衛将綠竹屍身帶走,自己也準備離開,只是走前又說了句:“師兄若不想害我,那便安生的呆在別院,或者回明閣吧。”
看着簫玉離開的背影,易夢澤許久沒有回過神,直到安臨走到他面前低聲道:“閣主,屬下有事禀告。”
易夢澤這才側頭看向安臨,卻聽安臨道:“屬下已經找到應門主的一處暗樁……”。
安臨聲音很低,幾乎湊到了易夢澤的耳邊,而易夢澤聽他這話,神情瞬間變得淩厲:“果然藏的夠深,裏面的人都查清楚了嗎?”
“他們行事很謹慎,屬下暫時只查到了些蛛絲馬跡”,安臨退後一步道,“想要徹底查清楚,恐怕還需要點時間。”
“好啊,既然他不敢露頭,那我就給他個機會”,易夢澤冷笑一聲道,“你明日去告訴師弟,我會聽他話回明閣的。”
次日一早,易夢澤果然回了明閣,而簫玉聽說他要離開,只是回了一聲“嗯”。
易夢澤走後,簫玉找來了安臨和古青,讓他們一塊去查綠竹被害的事,務必查出兇手是誰。
三日後。
古青和安臨那邊還沒有進展,王直那邊卻來了消息,梁貴妃已經在宮中安排好一切,明日便是帶走陸如煙的最佳時機。
昌隆國北面邊境一向不太平,常年鎮守于此的大将便是賈貴妃大哥賈良柏,天氣馬上要入冬,那裏又是需要大量糧草補給的時候。
這次負責押送物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五王爺司空風随,他出發的時間定在了明日,屆時皇帝會親自去給他送行,并且帶着賈貴妃一起。
這日中午,等皇帝和賈貴妃都離宮後,簫玉去了皇宮。
通往後宮的小道上,簫玉垂着眼睛靜靜走着,他臉上隐隐帶了絲疲憊,連日來發生的事情,耗了他太多心神,皇宮并不是随時都能進的,平時跟梁貴妃的聯絡,多是靠王直安插好的探子,所幸梁貴妃辦事穩妥,不僅安排好了宮裏,還勸動了陸如煙,本來簫玉最擔心陸如煙對他有恨,不會同意跟他走,沒想到被梁貴妃輕易說動了,還送了條手帕出來作為信物。
宮外已經有接應的人在等候,只要把陸如煙帶出宮,立刻就能遠離京城,簫玉并不期望陸如煙會跟他在一起,只是真的不忍陸如煙在宮中受苦,無論以後如何,現在他有責任帶陸如煙逃出牢籠。
梁貴妃的侍女玲兒早就在等着簫玉,一見到簫玉出現,直接領着他去了梁貴妃宮裏。
只是兩人沒走幾步,又碰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四王爺司空澤月。
當朝皇帝除了一母同胞的兄弟司空風随外,還有另外三個兄弟,大哥二哥被封了王爺後,都去了封地,已經好多年沒回過京城,而這四王爺雖有封地,卻不知為何一直留在京城,至于五王爺司空風随根本沒有封地,也許是皇帝不想這個親弟弟離開自己,就讓他一直呆在身邊了。
不得不說,皇家的人皮相都很出衆,尤其這位四王爺,長相頗為俊美,不過他有雙略顯細長的丹鳳眼,給那張俊極的臉添了絲陰柔,據傳這四王爺聰明絕頂,很受皇帝倚重,堪稱皇帝的半個軍師。
司空澤月一看到簫玉,便笑着迎了上來:“逍遙王爺,可真是巧啊,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你。”
簫玉停下腳步,也客氣的回道:“四王爺。”
“逍遙王爺這是要去哪兒,我們既然碰上了,要不要去我那裏坐坐?”
“下次吧,今日有些不方便,改日有空肯定去拜訪。”
司空澤月輕笑了聲道:“好吧”,他掃了眼簫玉身旁的玲兒,又道,“我看這位宮女有些眼熟,是梁貴妃身邊的吧?梁貴妃可是很少主動見人的,今天倒是派了貼身宮女來請逍遙王爺。”
“我們娘娘聽說逍遙王爺來了宮裏,所以想請他過去喝杯茶,以賀他歸祖之喜呢”,玲兒恭敬的回道。
“我在宮裏這麽多年,都沒機會喝到梁貴妃的茶”,司空澤月依舊笑道,“仔細想來,也就陸貴妃有幸喝過了,只可惜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簫玉不由認真看了眼司空澤月,這位四王爺明顯話裏有話,想提點他些什麽,只是還不等他多想,又聽司空澤月道:“逍遙王爺快去吧,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看着司空澤月離開的背影,簫玉站着沒有動,玲兒見此提醒道:“逍遙王爺,咱們也走吧。”
簫玉回過頭來,頓了下才道:“好,走吧”。不管四王爺想說什麽,他這次進宮,是必定要帶陸如煙走的。
京城西郊大營外,皇帝正與司空風随單獨話別,司空風随本該正午出發,不知為何一直拖到了午後,而賈貴妃在送行儀式完後,就回宮裏了。
皇帝看着司空風随,一臉的深沉難測:“朕給你三百輕騎,能把事情辦妥嗎?”
“臣弟會幫皇兄穩住他的,皇兄放心”。司空風随回道,神色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帶人先行,糧草随後跟上,若事情不成,糧草不會抵達。”
“嗯”,司空風随應着,目光不由自主的掃了下城門口方向,似乎在等什麽。
“怎麽,還有其它事?”
司空風随頓時收回心神,搖了下頭道:“沒有了。”
話雖如此說,司空風随的臉上卻露出些失望,他這次去邊境,名義上是押送糧草,實際上卻另有任務,賈貴妃之兄手握重兵,一直是皇帝的心病,他這次過去便是為皇帝解決這個心病的,但是心病解決後,他短時間內應該也回不來了。
出發之前,司空風随讓管家去給簫玉送了信,告訴簫玉自己要去邊境,暗暗希望簫玉能來送送他,可是等到現在,簫玉都沒有出現。
看來是真的不會來了,司空風随心中一片澀然,頓了頓後,他收斂心神,看向皇帝鄭重道:“臣弟走了,此行肯定不負皇兄所托!”
與此同時,宮門外的一處隐秘角落裏,停了輛灰撲撲的馬車,馬車并不顯眼,車轅上坐着個閉眼打瞌睡的青年。
過了會兒後,車廂裏突然傳出道低沉的聲音:“多久了?”
青年立刻睜開眼,眼中不見半點困頓之色:“回主子,公子已經進去一個時辰了。”
車廂裏沉默片刻,又道:“王直的人呢?”
“他們還在等着,目前沒有任何動作,主子放心,只要他們接到人,我們馬上就能替換”,青年沉吟片刻又道,“不過主子這樣走了,會不會驚動明閣那邊,易夢澤主動回去,明顯是想引主子暴露。”
“無妨,接走人後,其它的都可以棄了”。
“是,屬下明白了。”
青年又靠上車轅,繼續閉眼等了起來,可是這一等直等到了夜幕降臨,皇宮大門關閉,也沒有等到想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