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責任

第028章 責任

呃, 實話說,這要求不過分。

問題是,我才剛給了他一次。

雖然不是他要求的形式, 但我也不是什麽充氣玩具啊。

哪能說來就來……

無語。

我這兩秒不到的怔楞, 引起了西恩的極大不滿。

他在我身上胡亂蹭,瞳孔變深到墨綠,眼白減少到只能看見一點,我剛看到他尖尖的獠牙冒出一點,下一刻他便不滿地将牙咬進我肩頭。

我身子一抖。

這可不是平日的情趣式咬法, 犬齒嵌得很深, 血都滲了出來。

西恩伏在我的肩頭, 忘我地吮吸流出的血, 喉中發出愉悅的呼嚕聲, 像只沉溺于獵食的野獸。

我拽着他的頭發将他扯開,結果他順勢頭一轉, 将汗淋淋的後頸湊到我嘴前。

鋪天蓋地的橙花香,像所有的嗅覺神經都栽進深不見底的花海,每一個細胞都被強勢占據,讓我的思維幾乎停滞了。

……西恩發Q了。

之前的猜想落到實地,如此突兀,又如此合情合理。

仔細想想,在上面房間時,他聞起來就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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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會他理智尚在, 我以為只是情動引起的短時間信息素過剩分泌,卻沒料到會是發Q。

估計是被我的尾鈎分泌出的催情素和信息素, 強制催化了發Q進程。

我一邊安撫性地用在雌蟲後頸腺體位置輕咬,一邊無奈地感受着腰上多出來的那根“鞭子”。

尾鈎很難放出, 更難收回。

它就像有自己單獨的運作系統一樣,一半時間聽我命令,另一半時間肆意發揮。

放出來要感到絕對安全、舒适,還要有“性-趣”。

收回時要吃飽喝足且心滿意足。

同時随時都有可能因為哪裏缺一點就固執地賴着不肯走,害我那幾天只能穿寬松衣物怕磨着勒着、洗澡水不能太熱太涼怕凍着熱着。

總之一個詞,麻煩。

西恩發出低啞呻-吟,緊緊環在我腰上,把我的長袍弄得一塌糊塗。

“阿爾……求你……”

強硬的舉動被我一一阻止後,雌蟲只能貼回來,低下頭,用舌頭舔着我肩頭滲出的血,可憐兮兮地哀求。

他的眼睛已被純粹的幽綠徹底侵占,兩只鋒利的尖齒呲出。

與沙啞微弱的聲音不同,雌蟲的神情十分危險,顯然已處在崩潰邊緣,随時都可能給我再來幾口。

我調出一股精神力,用指尖點在雌蟲太陽穴。它們從我指尖分化成幾縷,先後滲了進去。

效果微乎其微。

更不妙的是,我感到自己也有點糟糕。

腦袋開始昏沉,脖頸、後背甚至鼻尖都在冒汗,視野像被霧氣蒙上,仿佛墜入雲間,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奇怪的長短不一,卻頓了一會,才認知那壓根不是什麽風,而是西恩的粗喘呼吸。

意識回歸時,我正咬着一塊香香甜甜的肉。

尾鈎緊纏在雌蟲身上,讓他疼得只打哆嗦,卻堅持手肘後撐在地,臀肌腹肌一同用力。

我擡眼看去,被眼前一幕刺激得頭皮發麻。

“等、等——”

話未落,雌蟲猛地用力!

“艹!”

難以言喻的快感令我頭皮炸開,仿佛一瞬便來到極樂天堂。

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誰罵的。

西恩的腿抖得不像話,卻固執地咬着唇,昂着頭,發出咿咿啊啊的喘息聲。

我紅着眼,撐起身,将雌蟲一把翻倒在石板上。

雌蟲只能用變長變硬的指甲深深摳進石面把住,才沒掉下祭臺。

“阿爾……”

雌蟲咬着自己下唇,努力擡頭。

他蜜色的皮膚覆着熱汗,耳根臉頰脖頸泛着紅潮,眼裏的癡迷渴望刺激着我。

沒一會,我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仔細一看,尾鈎肆纏着雌蟲,數條血痕縱橫交錯,血珠滴滴答答向下落着。

靠。我幹了什麽?

就如尾鈎表面的倒刺默認是張立的一般,雄蟲的那裏,也覆着一層薄薄的外骨骼。

這些外骨骼如果雄蟲不主動控制,便會變成顆粒狀、密密麻麻的硬凸起。在成結時,硬凸起變成尖刺,深深紮進、進行封鎖,避免雌蟲因忍受不了疼痛掙紮逃脫。

我剛才就這樣直着硬來,讓西恩雪上加霜。

我呆愣,不容分說直接調起精神力,給我和西恩同時來了個精神力沐浴。

精神力沐浴是十分常見的治療術,我用起來等同于本能。可就是這個本能,在半發Q狀态下,也讓我差點跌了個跟頭。

一下取的精神力太多,遠超沐浴所需的量。

我太陽穴嗡的一陣抽疼,不由蹙眉痛哼,雙手掐住西恩的腰,短短幾秒,脊背竟滲出一層冷汗。

“…阿爾。”

感謝宇宙的主宰。西恩也恢複了些許清明。他的獠牙慢慢退去藏起,腿和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

“你感覺怎麽樣?還痛嗎?”

我吻着他汗津津的額頭,試圖退出。西恩倒吸了口冷氣,鬓角青筋跳動:“慢、慢一點,混蛋。”

“把你的觸甲收起來。”

倒是我心急大意。

我收起觸甲,正要再試,西恩忽然擡起上身,濕津津地從下環住我的背,聲音含糊暗啞:“就這樣,別動。”

意識清明後,其他感知也敏銳起來。

我抱着雌蟲,咬住下唇,真真覺得西恩是故意的。

“……你進來前喝的酒,是誰給你的?”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先将第一個問題抛出。

“亨得利。”西恩喃喃道。

“那酒裏有東西。”我俯下身,用牙撕咬西恩右耳的耳環,很有點怨憎,“S級的少将閣下,怎麽會聞不出?”

“我是軍雌,又不是軍醫。”西恩再次開始喘息,“……催情劑?”

“十有八九。好消息是,下手的蟲沒有經驗,下得量對你來說不夠。”

“壞消息是,我的尾鈎又注了不少。那可是直接進入黏膜,更別說還有傷口。你從剛才開始,已經進入發Q過程,看樣子還是深度。”

發Q也有普通和特殊兩種分類。

前者是指成年後的固定周期。後者是指一次覺醒、二次和三次進階。還有很少出現的深度發Q。

深度發Q通常發生在普通發Q總是無法很好滿足和處理、經年累月積累導致情-欲越滾越大的那些雌蟲身上。

到這時,它已經算一種疾病了。

深度發Q對比普通的,持續的時間更久、症狀更明顯,類似于雌蟲精神域的狂化,雌蟲此時完全被性-欲支配,會本能地捕捉圍獵雄性,用以滿足自己深淵般無止境的欲求。

帝國每年都有一些陷入深度發Q的雌蟲犯下讓蟲悚然的犯罪。

因為太血腥,新聞細節都被抹去模糊。

“再一個壞消息,剛操持完祝禱儀式,我的精神力很幹涸,剩餘的量不夠使用聖愈讓你的發Q中斷、恢複正常。而你現在的狀态,抑制劑和阻斷劑都沒有用。”

說話之時,我一直在用精神力觸角撫慰西恩,釋出信息素給他聞,讓他維持理智。

真怕一不留神,又回到剛才那恐怖情形裏。

“既然沒有辦法中斷,那就這樣繼續。”

西恩埋首在我頸間,吸吻我的氣息。他喃喃回道。

“你有聖言,我對你做不了什麽。”

“你認真的?”我詫異挑眉,懷疑他被情欲燒壞了腦子,開始胡言亂語了。

“你深度發Q,也會催化我進入發Q期。這個時候別說完成光複禮,我估計會直接把你玩壞,還出征,哈,別異想天開了。”

我伸手在他肚子上暗示性地一壓,冷笑:“別小看二十一歲的阿爾托利。”

真不是誇張。

“……更重要的是,你的一次覺醒也會失敗。”

精神力觸角和信息素雙步其下,西恩終于轉過彎來了,表情恢複了往日一點冷沉。

“所以這就是他們的目的。看來理查德還有同夥。”我總結。

“為什麽肯定是他?”

“我明明沒有準備,卻在剛才,和你喝到了一樣的酒。”

我想起那杯本該是水的酒。

心往下沉。

今天的光複禮至關重要。

不是因為其關乎聖子的威名,而是因為我已決定在今天,和西恩進行精神标記。

成功完成雙重标記,西恩對精神力的感知與操控才會進入下一個階段。

如此我才能放手讓西恩去遠征,去和普蘭巴圖一族戰鬥,去代表帝國摘下勝利。

理查德的同夥,是否掌握這個信息?還是單純只想破壞光複禮?

暫時想不出來。

但有一件事很明确……

我放開懷裏的雌蟲,起身走到一邊,再次盤腿坐下,閉上眼睛,準備入定。

“……你在做什麽?!”

雌蟲訝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聖愈不行,我的聖言之力還有剩餘,轉化一下,一樣能用。我阿爾托利,可不能倒在這種下三濫手段上。”

“住手!!”一聲憤怒低吼,我被西恩狠拽起來。

“?”

怎麽了?

“聖言和聖愈理論上是可以互相轉化,但那是順行轉,而你現在要逆行轉,以你現在的疲憊狀态,做你做得到嗎?!”

西恩綠眸燃着熊熊烈火,眼神中的殺氣和怒意瞪得我一個寒顫。

“看來我們少将閣下對我沒有信心?”我挑眉,揚唇,回以調侃,“我可是聖子殿下。”

“阿爾托利,你別以為我不懂就想糊弄我!當年,我沒法阻止你,今天無論如何,我不會重蹈覆轍!”

雌蟲拳頭攥得咯吱響,像一頭暴躁的公牛,拽着我的整條手臂都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好好的提那件事幹嘛。”我打哈哈,試圖輕松帶過。

“經過今天的祝禱儀式,我更肯定,那是我這輩子犯過的最大的錯誤。”

西恩深深地看着我,怒火在那雙綠寶石雙瞳裏燃燒,仿佛充斥着無數滾燙的情感。

“為了留我這條爛命,毀了你本該有的蟲生未來,毀了這個國家和所有蟲。”

“是我殺了他們。”

西恩冷峻的面容上,又出現了那種帶着痛感的複雜眼神。

“呵,我沒那麽自戀。”

我避開他的目光:“就算我當年不救你,保留了聖言之力,我也做不成什麽大事。你和我一起生活過那麽多年,應該很清楚。”

“西恩,我恨自己,但這麽久以來,只有那件事,我從沒後悔過一分一秒。”

“我很慶幸,當年的阿爾托利,選擇用他的聖言,換回西恩·薩洛提斯。”

當年,西恩出征普蘭巴圖。

半年後,遠征取得明面上的勝利。

但帝國許多高級軍官,卻被寄生體寄生,他們都被秘密關押在異星監獄。對外說是修養條理,實則是研究、監視、以及必要時的全面抹殺。

經過多輪觀測,軍部和聖廷确認,寄生西恩的寄生體是普蘭巴圖的皇女。在女王死後,ta是整個普蘭巴圖戰士急切搜尋的希望,是這一種族複國的關鍵。

薩洛提斯公爵當夜上書兄長,請求帝國秘密處決自己的長子西恩·薩洛提斯,一遍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也是那一日,我召開媒體發布會,當着數百家媒體的面,宣布廢除與西恩的婚約。

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鎂光燈閃滅猶如新星。

我站在那裏,為自己終于抗争、贏了老師和兄長而沾沾自喜。

半月後,我被老師叫到聖廷,他帶我走了長長一條走廊,拐過無數岔路口,走進一間外圍層層警戒、

內裏布有法陣的全封閉房間。

“阿爾托利。”

老師拍着我的肩,難得一臉柔和沒那麽吓蟲,細看眼神很是複雜。

“奧蘭本想替你決定。但西恩·薩洛提斯畢竟是你的未婚夫。我認為還是應該先問問你的意見。”

“曾經。”我認真反駁。

老師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在普蘭巴圖一戰裏,傷得很重。我們請了很多醫生,都只是勉強延續他的生命。”

“但還有一只蟲,我們沒有試。”老師目光鎖在我身上。

“我?”

“對。”

“你先看看,再決定救不救。”

“救不了,沒蟲會怪你。因為那是他本來的命數。”

“如果能救,我希望你能娶他。他已被薩洛提斯家除名,需要一個容身之地,你這是最合适的。”

“合該我就是只工具蟲?”

我聽得直皺眉,但心又被一些字眼高高提着。

傷得很重?除名?消化幾秒,覺得很不真實,還有點……難以明說的心情。

“阿爾托利,西恩·薩洛提斯為你而生。你對他有責任。”

“而自古以來,羅森克洛伊,便是背負責任的家族。”

這是老師的原話。但我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久到這個故事快要結束時,才明白這句話到底意味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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