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蟲帝奧蘭

第032章 蟲帝奧蘭

帝國新歷1124年9月12日, 光複禮當天,晚2100。

原本預定1400結束的全星域同步直播,到了現在還在繼續, 屏幕裏的主持蟲是剛換上來的第四波。

臺裏年輕一輩中表現尤其出色的, 只缺幾次大型節目實踐經驗便可晉升。

主管愛憐自己下屬,而眼前又恰好天落餡餅——

還有比全星域直播更大型的節目了嗎?沒有。

還有比只對着一扇門直播更安全的節目了嗎?也沒有。

年輕蟲得以上臺,結果剛上來沒多久,便悄悄打了個哈欠。

如果是早上時段,這個鏡頭下的哈欠會為他引來職場滅頂之災。

但這是2100, 許多星域并不是中央星的周末, 而是忙碌的周中時段, 正是操勞一天後吃完晚餐可以在沙發上舒展一下身體的美妙時刻。

主持蟲的一哈欠, 打出了全帝國民衆的心聲。

直播間實時評論區不斷刷新。

【哈哈哈哈我也跟着打了個哈欠。X的, 實在太困了。我這邊已經淩晨了。熬不住了。】

【聖子和少将什麽時候出來啊啊啊啊啊啊好想睡啊啊啊但是又想第一時間看到】

【錄播啊?我已經設定好了,現在馬上美滋滋睡。】

【錄播是假錄播這事你居然不知道?!!光複禮可是聖廷高規格儀式, 哪能随便讓你保存轉發。不看直播就只能等官方的剪輯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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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病中驚坐起,小醜竟是我自己】

【垂死病中驚坐起,靈魂已飄九萬裏】

【垂死病中驚坐起,骨灰盒子長方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玩梗了也該認真讨論一下光複禮失敗的可能了吧?】

【2個小時是官方預估,結果這都9個多标準時了。是死是活官方給個話啊啊啊啊啊啊(抓狂)(抓狂)】

【聖廷要是能給話就說明這有黑幕了想啥呢繼續乖乖等吧】

【現場那麽多上将中将都等,我們算什麽?他們可是不吃不喝哈欠都不能打。對比一下瞬間又可以繼續了】

【操這誰設計的對門拍,大傻逼!還什麽都聽不見!】

【網蟲YY的你們還真當真了?來這聽瑟瑟?網蟲傻聖廷可不傻啊隔音力場當然是開着的啊想啥呢(無語)】

【先說我不是聖廷黑,只是理性讨論。聖子剛主持了祝禱儀式, 看樣子應該消耗很大。緊接着又是光複禮。光複禮需要非常細膩的精神力應用技巧,很累還容易細節出錯。9個多小時, 很可能是哪裏出了大疏漏一直在緊急修補。不然解釋不了這麽久】

【還說不是黑。咋滴就不能是人家未婚夫夫幹柴烈火先做個天昏地暗再幹正事嗎?】

【(西恩眼神特寫截圖)支持。你自己看看。少将這眼神,估計已經将聖子殿下吃幹抹淨連骨頭都吞了。】

【憑什麽就該是他薩洛提斯進去啊!在場那麽多将軍, 比他功勳點高且需要治療的更多吧?換些成熟可靠的才不會弄傷殿下吧。你看殿下那纖弱的小身板,感覺有點心疼】

【你們這些舔雄派怎麽到處都有!少将閣下不争不搶,軍部沒蟲想去只有他站出來。人家去普蘭巴圖,命都搭上了,一次光複禮怎麽了?要我說十次都不夠!!】

【心疼聖子大可不必。他聖言聽說比理查德還強。真要做起來,被玩弄的只會是少将。】

【我有親戚在奧爾德麗,說聖子本蟲其實和聖廷宣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私生活挺亂的。】

【聖子也是雄子啊。別對雄子有太多濾鏡。】

【不是,啥年代了,雌蟲都可以借着治療名義自由約了,咋滴雄蟲還要為雌守身如玉?建議雌蟲們少看點定制的NT文。】

直播間讨論區裏吵吵嚷嚷,新一輪激烈論戰即将開始。

星網各大在線論壇上,新的主題帖如雨後春筍、層出不窮。

【有史以來最大失敗的光複禮?】

【是聖廷聖子,還是聖廷謊言】

【薩洛提斯少将胸前的勳章都是什麽勳章】

【薩洛提斯和羅森克洛伊聯姻策略分析和今後十年帝國政壇局勢走向預測】

【聖子歷代情蟲解密!】

【光複禮失敗後的處理預案】

【客觀解析聖廷官方給出的聖子精神力數據】

屏幕前,有蟲低頭,目光在那些标題上一一掃過。

愚蠢。可笑。

雌蟲冷嗤一聲,朝後靠進寬大舒适、雕滿華麗裝飾紋路的扶手椅,閉眼輕寐。

天花板上的複式吊燈投下暖光,勾勒出下方雌蟲深邃的五官輪廓,映亮他穿着白色三件套禮服的完美身材,同時也将大片陰影贈予,隐隐露出一種濃厚的血腥和危險。

高瘦的秘書官從走廊外悄悄走進,生怕打擾了雌蟲休息。

原地又等了五分鐘。

直到雌蟲搭在沙發扶手上、戴着寶石權戒的手指動了動,一道看不出感情的視線掃過來後,才從角落閃身、躬身說道。

“陛下,聖座閣下已經上線。”

“接進來。”

“是。”

雌蟲睜眼,在椅上慢慢坐直,姿态雍容華貴,氣度威嚴深沉。

正是帝國王權的最高掌權者,現任尊貴無比、至高無上蟲帝陛下——

奧蘭·弗裏德裏希·羅森克洛伊。

作為聖子阿爾托利的同胞兄弟,奧蘭和屏幕上那張放大的俊美長相有四五分的相似。

他們有同樣的淺銀色頭發與紫色雙瞳,還有眼角眉梢裏源于同一血脈的似曾相似。

但實際兩蟲又非常不同。

阿爾托利是雄蟲,奧蘭卻是雌蟲。

前者皮膚細膩白皙、吹彈可破,看上去就該睡于玫瑰花瓣之中,被日光、雲朵包圍;

後者卻是一身古銅色的強勁軀體,每一處線條都是最完美的形态,每一處肌肉都如鋼刃般堅硬,充滿十足的爆發力、戰鬥力,彰顯出雌蟲的嗜殺與強大。

奧蘭陛下喜歡上角鬥場親自厮殺,已是帝國貴族圈公開的秘密。

他的對手有已經戰敗不為活命只為兩敗俱傷的異星奴隸、有窮兇極惡、瀕于狂化的暴力犯罪狂,還有各類被貴族們從宇宙各處搜羅而來、獻上的可怖怪物,如三頭犬、金屬高智體、蜥蜴人等等。

每一個對手,銀發雌蟲都會親手撕碎他們的肢體,沒有一塊完整的內髒血肉幸存,留下的決鬥現場仿佛煉獄。

那些昂貴合身的華服、被侍從精心打理出的每根發絲會被鮮血浸透,就連指甲縫裏都是碾成血沫的組織碎片。

這個時候,雌蟲複眼狀态的狹長紫眸會洩出欣然沉醉的情緒。長長的獠牙閃着冷光,鮮紅的舌頭舔去手上血污。他餍足地微笑,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舒适。

每一只看過陛下如此狀态的大貴族,恐懼都已深深種入他們心底。

出生起就為SS級的奧蘭陛下,是帝國毫無疑問的王蟲。

王蟲,流淌着蟲族先祖最古老的戰鬥基因,生來即為殺戮之王。

千萬年來都是這個種群最強大的戰力,與其他雌蟲根本不在一個讨論區間,也是生來就有不低狂化值、早早就會陷入徹底瘋狂的活動毀星武器。

奧蘭陛下擁有完全殺戮豁免權。

因為殺戮就是他的本性。

也是他出生的理由。

少年時期,奧蘭手上沾滿了同族蟲的血。

出生高位、手握大權,加上狂躁易怒的性格,讓凡是想要從他身上沾便宜的,都交出了性命。

然後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蟲帝陛下收起了鋒芒,換以穩重和善的僞裝,不再随時随地取蟲性命,卻讓大貴族和臣子議員更加心驚膽戰。

一頭沉溺的殺戮的野獸,雖然可怕,但控制得當,也能為己所用。

一頭天性殘忍、熱愛血腥,卻同樣深謀遠慮、擅于操縱蟲心的且能克制自己殺欲的,已不是野獸,而是要臣服的王。

此刻這頭野獸從繞過寬闊華麗的書桌,走過一整面的紙質書牆,在拐角處的矮桌微微俯身——

白底金邊的花瓶中插着大朵大朵還挂着露珠的深紅玫瑰。

玫瑰怒放,香味沁鼻。

奧蘭嗅聞,紫瞳淺淺彎起。

這只俊朗成熟的雌蟲,在這一瞬間,顯出一種不符合強硬外表的似水柔情,讓角落端着托盤的侍從微微地紅了臉。

“花不錯。”

說話間,蟲帝陛下已直起身子,繼續繞過會客室的長沙發,穿過後面的小門,去了露臺。

露臺外已是靜寂深夜,星子滿布,夜風襲襲。

銀發雌蟲打開終端,接通通訊,立體光屏在空中展開,投影映出,是教宗賽爾蘇斯的半身圖像。

【奧蘭。】

教宗率先開口,開門見山地問道。

【找個時間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就不能找您了嗎。”

雌蟲懶洋洋地開口 ,嗓音如奏響的提琴,悅耳動聽,富有磁性。

“直播裏沒看到您的身影,又想起前些日子簡報,說教宗閣下連日操勞,讓聖子代為主持祝禱儀式……”

“實在很擔心。”

【把你那套收起來。】

教宗冷哼,面前是一堆堆起的文書。

【我還有很有文件要簽批,陛下如果只是詢問我的身體,臣的回答是非常健康,尚可繼續撐個三五十年為帝國效力。】

【如果是想讓我傳話,大可不必。阿爾托利應該早已将你的通訊號從黑名單拉出,如果實在擔心,您可親自發消息。】

“我為什麽要先給他發消息?”銀發雌蟲低笑道,笑聲在風中散開,似乎心情很好。

“是他要單方面同我冷戰,啊,為了一只下賤的平民雌蟲。我沒有弄死那只雌蟲,已是給足他面子。他還想要求什麽?”

教宗沉默着,一臉無語。

很想說并不想聽你們兄弟兩之間的怄氣話,但念起近日阿爾托利的乖巧聽話,還是決定為他們的早日和好出份力氣。

【那只蟲啊…陛下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聖子殿下已經膩了,打發他離開了聖廷,去了軍校。】

【最近一段時間,還在努力推進和薩洛提斯的關系,大概是叛逆期結束,腦子清醒過來了。】

“他腦子是清醒了,但有的蟲卻腦子不清醒了。”

奧蘭紫瞳忽然一沉,聲音滲出幾分冰冷:“老師——我現在還稱您為老師,便已是我對您的最大敬意。”

“阿爾托利的采訪視頻,那句聖言治愈,是您授意的嗎?”

“采訪視頻錄制結束不到一天,就進了軍部,還被下發給出征軍團做醫療。您……”

雌蟲聲音越來越冷。

“到底在想什麽?又想做什麽?!”

那雙盯着教宗的紫色眼瞳,在極短的一剎那露出一股悚然殺意。

【……奧蘭,你都搞不定的阿爾托利,你覺得我比你更有本事?】

教宗塞爾蘇斯淡然地看着自己的晚輩。

【是阿爾托利自己要求的。】

“不可能。”

奧蘭不是在反駁,而是宛如陳述事實一般地堅定平和:“他最讨厭上電視、做采訪,更別說把自己的精神力給陌生雌蟲用。就算那是出征軍團,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區別。”

“為了讓他履行婚約,您和他做了什麽交易?又用什麽說服了他?”

【剛剛不是說他腦子清醒了嗎,怎麽現在又全變成了我的詭計?】

教宗面色冷沉。

【奧蘭,他不是小蟲崽了。該做點他該做的事了。祝禱儀式只是個開始,光複禮也不過是必經之路。要當教宗,不是嘴上說說就行。】

【一味的保護溺愛,只會用你自己的私心害了他。過往那些一件件,還有那只平民雌蟲,還不夠你醒悟嗎?!】

“他才剛剛成年!”

奧蘭低吼,面容猙獰,吼出之後半秒,立刻察覺失态,吸了口氣,再開口又是溫文爾雅的君子。

“他的精神力那麽特殊,這麽早把他推到前臺,那些蟲會恨不得吃了他。”

雌蟲低道,“為了得到阿爾,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

念到弟弟的名字時,雌蟲的聲音輕柔醇厚,像在彈奏一首樂曲,充滿所有美好的情感。

教宗沉默,半晌,複雜的目光看向視頻這端的雌蟲。

【奧蘭,這是個開始。】

【……在他認清自己的真正身份和責任後,他也必須學會保護自己。這是必經之路,不能由他蟲代勞。】

【而且,他并不是獨自在戰鬥。薩洛提斯家的那只雌蟲,也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守護阿爾托利。】

“西恩·薩洛提斯嗎……”

不知為什麽,蟲帝陛下聽了這句,反而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奧蘭喃喃道:“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只會一次次拖累阿爾,還敢號稱是最強的S級,笑話一個……”

雖然雌蟲聲音很低,但教宗依然聽到了。

【需要我提醒你嗎,那只蟲是你親自為阿爾托利選的,奧蘭。】

【在那麽多樣本中,只有他通過了你所有的考核和測試。】

“……我後悔了,老師。”

銀發雌蟲垂眸低笑,“今天看到阿爾托利為他祝福,我後悔到心髒都要碎了。”

“阿爾托利是我的!明明是我的!”

“我們一起受精,一起在雌父的生殖腔內生長發育,共享同一次呼吸,同一次喂食。每晚都一起安眠……”

“但卻被分開了。”

雌蟲望向夜幕,眼中出現一絲絕望的痛苦:“我們一起被剖出腹腔,我比他先孵化,他卻因為出現夭折征兆,被冷凍延遲,十五年後才破殼而出。”

“至此,我們成了普通的‘同胞兄弟’。”

“太好笑了,老師。”

【……奧蘭。】

教宗默默注視。

這番話語,從小到大他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奧蘭和阿爾托利一樣,同樣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蟲崽。

作為雙生蟲崽,他們除了外表,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

脾氣、性格、生活習慣、看待世界和事物的角度,喜歡的食物和飾品等等,全都截然相反。

也許正因為如此,奧蘭才會如此病态地迷戀阿爾托利。

十幾年前,他就隐約察覺,卻只能裝作不知。

十幾年來,他會在關鍵時刻插手,為了避免奧蘭一時沖動犯下大錯,将整個皇族和帝國都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那場婚約便是一次嘗試。

西恩·薩洛提斯各項指标完美匹配阿爾托利。

十三歲的少年,亞成年體,已長出漂亮的肌肉和骨骼身架,生命力旺盛,情緒鮮明、感情熾熱。

是同齡蟲中的佼佼者,毫無疑問的核心和領導者,擁有無限美好的前景和未來。

和阿爾托利何其相似。

和奧蘭·弗裏德裏希·羅森克洛伊代表的毀滅與殺戮完全不同。

這是教宗塞爾蘇斯的私心。在奧蘭和阿爾托利之間,他選了弟弟。

銀發雌蟲很清楚,并未生氣,因為換做是他,也會為了阿爾托利選薩洛提斯。

卻很不甘心。

西恩·薩洛提斯能為阿爾托利做的所有,他都能做。

他是蟲帝,他擁有如此龐大權力,完全可以随意擺弄那只雄子,只要自己高興和滿意。

但他更怕自己弄壞阿爾托利。

如陽光、玫瑰花一般鮮亮、美麗、溫暖的阿爾托利。

正是這種恐懼,讓奧蘭選擇放手,退回該有的兄長身份,做出一名合格的領導者和蟲帝陛下該做的事。

他親手在那張婚約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拉着小小雄蟲的手,讓他按下印章和指印。

“呵……讓老師見笑了……”

銀發雌蟲回過神來,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半是嘲諷,半是蒼涼。

“麻煩老師,代為轉達我對阿爾的問候。光複禮後,我希望能在宮裏見他一面。”

“我有重要的成年禮物,要交給他。”

【……好。】

教宗回答。

奧蘭挂掉通訊,倚在露臺之上,仰頭看着碩大滾圓的月亮。

帝國所有行星,夜晚照明的星體,統稱為“月”,但實際是完全不同的星體。它們或直接發光、或漫反射出其他恒星的光,或是蟲造的光。

中央星科裏星和聖廷總部克斯墨星相距兩百多光年,不算遠,卻也不算近。

卻看着同一顆“月亮”。

不知阿爾今夜看到的何種景色?

……不,他在聖廷聖所,正在進行光複禮。

他的眼中,沒有月亮,只有西恩·薩洛提斯。

走了一只低賤平民,又來了一只高等軍雌嗎。

奧蘭溫柔的眼中,逐漸湧出一股殘忍的殺意。

臉上卻出現了一副憐憫慈悲的溫和笑容。

說來,和弟弟上次通訊,已記不清是何時。

十六歲起,阿爾托利便開始疏遠自己的兄長。

通訊不接、訊息不回,只有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或者有想要得到的東西,但教宗那邊吃了閉門羹後,才會轉向奧蘭求助。

怕是已察覺了我龌龊醜惡的真面目?

奧蘭常常驚懼,但又在下一次阿爾托利的甜美笑容中否認這種懷疑。

只是遲來的青春期、叛逆期,等這段時期過去,他們兄弟還會如之前一樣,親密無間、彼此依賴。

阿爾托利将每晚都會睡在他的懷中,抱着他的手臂,沉沉入睡,做一個又一個甜美的夢。

奧蘭加深笑容,變長的指甲已經掌心掐出了血,滴答滴答落進石板。

就快了,再忍忍。

等薩洛提斯完成他的既定使命,他作為工具蟲的回收日也就到了。

待那只礙眼的雌蟲消失,心碎的阿爾托利自會轉向他的懷抱。

他會讓親愛的弟弟知道,自己是如何地被他深沉的愛着。

奧蘭對着月亮低喃:

阿爾托利,你可以愛上無數只雌蟲。

但能從始至終、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唯有我。只有我。

奧蘭·弗裏德裏希·羅森克洛伊。

銀發雌蟲走出露臺,經過花瓶時,伸手攥碎了那些盛開的嬌豔花朵,一揚手,深紅的花瓣如雪花紛紛落下,只留下光禿禿的花莖。

“換成白薔薇。”

蟲帝陛下嫌棄地甩了甩手,頭也不回地對暗處的秘書官吩咐,“以後再讓我看到紅薔薇,別怪我不念情面。”

在雌蟲腳後,剛才端茶送去茶點的侍從,雙目圓瞪、一臉驚恐地倒在血泊之中。

心髒位置,一個碩大空洞,血紅的心髒整個掉在旁邊,仍在噗通噗通、奮力跳動。

…………

…………

直播間中,主持蟲突然抓起話筒,神情激動地大喊:

“觀衆們,聖廷現場有要聞傳出!現在将鏡頭轉給我們在現場的同事!”

鏡頭閃過,一只亞雌記者出現在畫面裏。

在他身邊,是密密麻麻、正在各使神通,搶占最佳拍攝位置的記者同行。

記者被擠得東倒西歪,卻仍發揮絕佳的職業素養,履行自己的播報責任:

“就在一分鐘前,舉行光複禮的主殿上空,忽然出現了五彩極光!”

“沒錯,是五彩極光,範圍非常大,且正在急速擴展。現在已經從主殿上空,擴散到了半個聖廷。”

“大家可以跟随我們的鏡頭,一起觀——”

聲音未落,一身震耳欲聾的轟隆聲中,地面劇烈顫抖、塵土飛揚,仿佛一頭沉睡的巨獸正在被喚醒。

鏡頭滾落在地,映上塵土飛揚的天空。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中,大地的震顫還在繼續,離得最近的建築物發出嘎吱嘎吱的作響聲,玻璃窗被震得粉碎,碎片四處飛濺。

鏡頭幾經翻轉,被一只靴子狠狠猜中,咔嚓幾聲碎響,畫面徹底黑了。

直播間內,彈幕一瞬将屏幕全部擠滿!

【???】

【????】

【?????地震了??!!】

【不會吧??這個時候地震??還是從沒發生地震的克斯墨星???開什麽玩笑????】

【聖子殿下???少将閣下???有誰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嗎?!!】

【聖子殿下???少将閣下???有誰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嗎?!!】

【聖子殿下???少将閣下???有誰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嗎?!!】

【聖子殿下???少将閣下???有誰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嗎?!!】

更多的彈幕出現,全部刷着同樣的內容。

但無蟲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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