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再賭一次
第060章 再賭一次
病房內, 林德被塞爾蘇斯突如其來的一頓爆發搞得不知所措。
他就像沒帶傘卻出了門。
瓢潑大雨轟然而至,豆大的雨滴齊齊砸上皮膚,比起疼, 更多是突然被雨從裏到外澆淋的懵怔。
大腦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是該繼續前進,還是退後回去。
見他不吭聲,黑發雄子頓了兩秒,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克制自己的暴怒情緒。
兩秒後, 塞爾蘇斯發出一聲冷嗤, 口氣和緩了一些:
“奧蘭就是只瘋蟲。你跟了他這麽些年, 還看不明白?”
“除了阿爾托利, 其他蟲在他眼裏都是垃圾雜碎。”
“細節我都聽哈馬迪他們說了。”
“當然, 他的确是在平衡政局、清理內部蛀蟲,學着當一只不錯的蟲帝, 但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元帥閣下,SS級一旦失控會發生什麽,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不是不知道,你竟敢答應和他動手比試?!”
“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
金發雌蟲頭低得更低了。
活像一只挨批挨罵的亞成年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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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宗塞爾蘇斯多年高位,受過他訓斥的蟲數不勝數,上到蟲帝陛下本蟲,下到聖廷學徒。
每只蟲都感受深刻,不願再次回憶。
只因聖座閣下, 罵蟲不帶髒字,寥寥兩三句話, 卻字字誅心、格外犀利,就像用精準的手術刀迅速将你的皮肉從裏到外翻轉切割, 再将最羞恥最脆弱的部分拿到火爐上烤。
配合着威壓十足的守護場,能讓你無地自容,恨不得即刻将自己活埋入土,以作逃避。
這麽多年,林德沒有長時間待過教宗身邊。
但聽他罵蟲,可真沒少聽。
手中捏握着那杯對方親自調好的蜂蜜檸檬水,金發雌蟲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實——
聖座剛剛發出的這番冷嘲熱諷,和他日常風格嚴重不符。
氣勢是同樣的足,但內容卻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比起鞭笞林德本蟲,更像是在氣憤奧蘭陛下下手不知輕重、惱恨他估計錯了和蟲帝比鬥的巨大風險、以及怨恨着那些給出“無法接回手臂”的檢查與評估報告。
刺啦一聲。
火柴摩擦,在雌蟲心間擦出一抹小小暖光。
林德心念一動,在塞爾蘇斯瞪着他、冷哼一聲、轉身欲走時,用僅存的右手,迅速拽住了雄蟲寬大的聖廷長袍袖角。
“很久……沒見您生這麽大氣了……”
林德喉嚨幹癢,他機械性地吞咽了好幾口唾液,仍未緩解,發出的聲音十分嘶啞。
“是因為……我?”
最後一個“我”字,帶着顫抖,落地十分輕,輕到幾不可聞。
也許,塞爾蘇斯是在乎他的。
也許,塞爾蘇斯并不想扔掉他。
他的刑期仍有大幾百年才會到期。
在那之前,他可安然地回到他早已習慣的日常之中,繼續從對方那裏偷取一點點的溫暖、一小撮的希望,繼續将這段路撐着走下去。
雄蟲原地靜駐,維持着那個背對林德、就欲離開的姿勢。
林德身子向前傾去,在不安中重新捏抓了一塊更大的布料,攥得更緊、更實。
——他不想讓塞爾蘇斯離開這裏。
他醒來兩天,只見過雄蟲三次,每次不過幾分鐘。
最長一次就是今天了。
許是斷臂疼痛,或是免疫失調帶來的無處不在的異樣感,又或是這冷冰冰的無菌病房太過空曠安靜,過去兩天內,林德自我感知很不好。
就像從高空不斷下墜,不知何時開始,也不知何時結束。
有什麽在失控,而他的一部分,則變成了沉寂的拼貼碎片。
在夜晚的漩渦中,無盡收縮、不斷旋轉,将他撕扯。
時冷時熱,煩躁不安、無比疲憊卻又清醒得可怕。
林德擡眼望着雄蟲的背影,毫無血色的唇微微翕動着。
他在腦中翻找着一些此情此景該說的句子,卻一無所獲。
掌心濕粘。
雄蟲忽然動了。
不是回身,而是繼續向前,帶着一種難以克制的焦躁和憤怒?
林德迷惑不解。
再一回神,手中的布料已被扯平拉緊,雌蟲心中一緊:“等一下,塞爾瑟……”
靜寂聲中,仿佛有什麽物質,轟然爆開。
忽然間,天旋地轉。
林德被忽然轉身的雄蟲一把按進那張懸浮醫療床,還在混亂中時,雄蟲已将唇貼上了他的脖頸,開始撕咬啃噬。
藏在黑色聖廷長袍裏的手急切地伸出,扯開雌蟲的衣襟,在他結實的胸肌上面揉摸,同時舌頭也擠開雌蟲的牙關,低沉地說道:
“這是你自找的!……”
林德下意識地張口,予以配合,濕熱的口腔被塞爾蘇斯大肆侵略,舌頭傻呆呆地被翻來覆去的吮吸咬磨。
他直接被這發展和突如其來的一吻給吻傻了,完全變成了案上魚肉,怔愕中只能任雄蟲予取予求。
不知何故,塞爾蘇斯突然來了情-欲。林德被吻到眼前陣陣發黑,才被對方松開、起身。
楞神之中,塞爾蘇斯雙腿壓上林德下-身,擡手扯斷了雌蟲懸在半空的那根病服系帶。
“別……!”
林德幾欲掙紮,卻是晚了。
系帶松開,兩片布料唰地滑開,在正午陽光下露出雌蟲強健完美的肌肉,以及布滿上半身肌理、清晰可見的一塊又一塊、仿佛雪花一樣的盤狀淺藍色斑塊。
雌蟲咬牙,在枕頭上扭過頭,不想看到雄蟲失望厭惡的眼神。
可仿佛就是要和他作對似的。
塞爾蘇斯不僅沒有移開目光,反而打量得起勁。
視線化作實質的觸角,一寸一寸,從他的肩膀大臂,到他的胸膛腋下、腰腹……
林德羞憤,渾身僅存的一點血液,仿佛全都集中到了臉部。
“別看……”
他啞聲抗議,就怕雄蟲越看越多,然後突生厭棄,再一次什麽也不說地起身離去。
他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目光仍在繼續,帶着一種嘆息般的熱切。在林德的心高高懸起時,賽爾蘇斯終于有了下一步動作。
不是離開,而是貼近。不是冷漠,而是狂亂。
他跪在林德身上,抓起林德的右手,用舌頭巡過雌蟲的五指,越過他掌心的褶皺,然後垂眸,舔舐啜飲他的肌膚。緊接着又來到他的手腕,嘴唇含住那跳動的脈搏。
“還好你沒事……”
“還好……”
輕不可聞的低語,讓林德以為自己太過渴望,而制造出的幻聽。
然後是又一個吻,一個落在他側臉,又蔓延到他嘴角,然後延伸進他口腔、吮吸勾動他舌頭的吻。
雄蟲的唇是那麽柔軟濕潤,津液含有讓蟲失智的迷幻劑。
林德被喚起體內深深的饑渴,仿佛那個印在精神域裏的烙印又被啓動了。
他努力地朝雄蟲貼過去,笨拙的摩擦,引發狂亂的愉悅顫抖,竄過他的全身。
“抱我……塞爾瑟……”
“求你……”
林德發出古怪迫切的聲音,伸手狠狠掐住雄蟲衣袍下的肩膀,發出一聲介于命令和懇求之間的低吟。
這麽多年,賽爾蘇斯就是這樣折磨他的。
在他心有希冀時,一次次無情地拒絕他。在他不抱期望時,又給予疼惜和溫柔。
如果這也是他的幻想,那麽趁它可行時,讓他再感受最後一次。
塞爾蘇斯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從上而下垂眸看林德,紫色雙瞳中有暗火在無聲地燒。
這只雌蟲……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如此狀況、如此情境,是故意在考驗他?還是在報複他?
但他卻無法拒絕。
在薩迦·林德面前,塞爾蘇斯所有引以為傲的理性和克制,都是看着兇猛強大,但只要對方勾勾手指,就會甘願落入陷阱的迷途之獸。
現在是,那一晚也是。
回憶的畫面在腦中閃過。塞爾蘇斯紫瞳驀地熾烈起來,呼吸也瞬間粗重。
塞爾蘇斯手掌按上懸浮床床側。
感應到雄蟲的精神力,懸浮床上半段自動擡起,形成一個六十度角。
床寬跟着加大,向兩側延伸。
材質變得更加軟綿厚實,直接裹着雌蟲身體,向下陷進半指深。
門鎖從內部加密鎖住,窗戶的位置被活動的軟材擠壓上覆蓋、消失。
與此同時,病房內落地燈自動亮起,朝外散出柔和寧靜的暖光。
塞爾蘇斯跪在林德腰間,俯身,解開扣在脖頸處的隐形項圈。
項圈從病床上滾落的那一刻,混合着烏木玫瑰與雪松白麝香的信息素噴薄而出,像一枚子彈,射中塞爾蘇斯的眉心,讓他動彈不得、即刻僵直。
視野裏,雌蟲腺體處的标記孔泛着與其他地方迥異的深紅,為雌蟲蒼白到冰藍的皮膚抹上一股豔麗。
尾鈎毫無警覺地唰地啪出,覆蓋在外的深色甲殼激動地顫抖,一根根倒刺張開豎立,再一次朝着雌蟲脖頸處狠狠紮去!
“呃——!”
林德倒吸一口冷氣,琥珀色的眼瞳都縮小了。
尾鈎像是饑渴至瘋狂的野獸,不斷啜飲他的血液,又不斷地将另一種液體交換返回給他。
讓他本就被喚醒的身體,直接越過以往的适應階段,向着後半段而去。
“該死!”
塞爾蘇斯低罵一聲,咬着牙就用手去抓自己那不聽話的尾鈎。
偏偏尾鈎刺得很深,他幾次拽拉,除了讓林德痛得發出冷嘶,并無任何作用。
“不、不要……緊。”
雌蟲從喉嚨間擠出聲音,濕着眼睛看向塞爾蘇斯:“等一下……就……”
說到最後,不知是不是雄蟲錯覺,林德好像還特別輕微地笑了一下。
“不要停……求……求您……”
像是宇宙的主宰終于聽到了雌蟲的祈禱。
塞爾蘇斯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不再糾結于脖頸處的标記,而再次開始吻他。
他的唇在雌蟲肩膀處流連,在林德蒼白的肌膚上灑下仿佛星辰般的點點閃耀歡愉,然後便開始向下,轉落到雌蟲胸口之上,開始更長久的撫慰和折磨。
不知是不是因為精神排斥的緣故,或是是被注入體內的催q素,塞爾蘇斯的每一次碰觸,都帶着淡淡的刺痛,像是電流逡巡而過,讓雌蟲肌肉反射性地痙攣、顫抖。
不算陌生的動作,幾分鐘內,卻讓林德就出了薄薄一層熱汗。
當雄蟲反複擠壓某處時,林德終于受不了了。
他勉強忍住臊意,緊緊閉上眼睛,啞澀地說道:“不、不要再…………”
“弄不出來的……”
“我不信。”
黑發紫眸的雄子吐出,換之以手指揉捏撫弄,聲音冷冽,卻又一股情-欲勃發時特有的、仿佛絲綢一樣的柔媚:“上次還有那麽多。這才多久?……”
林德胸口陡然有無數情愫交錯。窘迫、臊熱,歡喜、澀然,複雜無比。
他漲紅的英俊面龐冒出細密的熱汗。
“上次……上次……”
他不安嗫嚅,怎麽也接不下去。
簡直不堪回憶。
當時,對林德而言,前一夜的簡短交-歡是完全不夠吃的開胃菜。
早上醒來,塞爾蘇斯已去了晨禱。
他聞着沾有雄蟲氣息的床單被罩,将自己陷在教宗豪華舒适的大床上,靠着昨夜的回憶,又自助了一次。
卻還是解不了渴。
不靠近塞爾蘇斯時,他感覺不到什麽需求,繁忙的工作占據他所有的精力。
而一旦接近、精神域裏的烙印被觸發,他就變成了一只最低賤的蟲。
渴望來自雄蟲的一切,嗅聞、品嘗、占有、撕咬以及被灌滿。
那不只是烙印的關系。因為在此之前的幾十年,這種情況就沒怎麽變過。
就是在這樣的狀态下,他收到了聖子阿爾托利的簡訊,看到了那些圖片,并接受了對方贈送的禮物。
使用前,他特地挨個查詢了使用方法。
催r素在專門論壇裏,确實是蟲氣很高的助興品。
林德當時看的面紅耳赤,卻仍有些猶豫,直到他看到某樓回帖。
【根據不權威統計和驗證,這東西打完後,很大可能會喚起雄蟲的繁衍本能。】
【因為真正産r,是哺乳期的半年。半年是雌蟲精神和身體的恢複期,已育的雌蟲為了留下雄蟲,r液中會分泌一種激素,誘惑雄蟲吸食,強喚繁衍本能,促使雄蟲灌滿雌蟲生Z腔。從而達到綁定的目的。】
【這些古老的生物本能都被刻在我們基因裏了。兄弟們玩,就盡興玩,但沒有生育計劃的還是謹慎點。】
塞爾蘇斯已經很久沒有灌飽過林德。
不,應該說,除了那次以外和之後他刻意算計、灌醉雄蟲的半強迫行為,日常治療中,塞爾蘇斯進入生Z腔的次數屈指可數。
好不容易進了,又很少待到最後。
終于灌了一點,卻又遠遠不夠,只是飲鸩止渴,反而讓雌蟲抓心撓肝地更加想要。
事後回想,林德肯定自己當時精蟲上腦到徹底被搶占了身體統治權。
什麽可能的後果、以此帶來的麻煩和意外,全都被擠到意識的最角落。
他只是盯着那一行字,顫抖着用針管将藥水注射進去,然後一個愣神,就将阿爾托利給的全打完了。
那晚,塞爾蘇斯将日常服用、控制周期的小藥丸扔進了垃圾桶。
兩蟲一盤棋還沒下完,林德就被雄蟲壓上窗臺。
微涼的空氣激起林德渾身的雞皮疙瘩。
皮革挂帶被打磨得很是光滑油潤,但尺寸略有些小,所以一根一根,全部深深嵌在雌蟲肌肉中,勒得他發疼發熱。
“……怎麽想起穿這個?”
塞爾蘇斯怔了一下,面色如常,呼吸卻重了起來。林德臊到極點,二話不說,就拉着雄蟲的手往自己胸口怼。
被皮革分割勒出的重點部位不用觸碰,只是布料的摩擦和信息素喚起,就讓那裏被泅濕弄髒了。
塞爾蘇斯吐了口氣,白皙的臉頰忽地飛上一片紅。
他直勾勾地盯着林德和以往全然不同的胸口,将灼熱的呼吸吹拂上去,然後一口咬住!
回憶和現實交錯。
現實中,黑發雄子玩弄一番後,呼吸逐漸往上,越過雌蟲精健的鎖骨和脖頸,停留在林德剛毅的下巴和挺拔的鼻端之間。
林德僵着身子,雙唇被他的呼吸燙到,頭腦發懵,微微動了動。
“薩迦……”
雄蟲低喚他的名字,眼眸的紫色濃霧中全是赤-裸清晰的欲求。
林德用右臂勾住雄蟲的脖子,将他的嘴唇拉向自己,顫抖着給出一記濕潤笨拙的吻。
語言是那麽的艱澀難懂,不如用最原始的肢體交錯,傳達出自己的心意。
冰冷的肌膚貼着一片灼熱。
塞爾蘇斯的掌心如落雪,握緊的力道恰是林德需要的強硬。
在帶來折磨的同時,也帶來解脫。
林德将臉埋在塞爾蘇斯頸間,不住顫抖、低聲呻-吟。
如果那一絲絲溫柔和愛惜,不是他的錯覺。
就讓他鼓起勇氣,再賭一次。
林德扭動着,向前貼住塞爾蘇斯,在帶着痛感的釋放中,拉他下來壓住自己。
而雄蟲的尾鈎終于從腺體處脫離,飛快地攀爬而上,習慣性地綁住了雌蟲的右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