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謀
謀
“這事也發生了些時日,到如今還被人拿來說一嘴呢!”
荷瀾越說越起勁。
她沉思默想,問:“不是青梅竹馬嗎?怎的接來後被如此對待?”
荷瀾也給自己倒了杯水,納悶說:“誰知道呢,這人呀難猜。況且是那為官之人。”
“瀾姐,明日早晨你幫我打扮一番,就書生模樣吧。”她道。
“沒問題,你要啥樣盡管開口,我都會。”
“主子可還有別的吩咐?”
她想了想,腦海裏浮現長參的模樣來。
“另外,再幫我打聽一個人,此人名為長參。”
荷瀾聽後怔了怔,問:“姑娘說的字兒可是長遠之長,人參中的參字兒?”
她點點頭,“瀾姐所說确是。”
荷瀾聽後,臉色有些不自然。
“姑娘可容我多嘴一問,你與此人是何關系?”
“萍水相逢的人。”她淡淡道。臉色如常。
荷瀾聽後舒了口氣,忙對她說道:“此人乃這埙城最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了,常去花樓裏吃着花酒,月月都有傳聞的便是此人。”
荷瀾一頓,“不過這些時日來卻沒聽過一絲消息了。”
“他呀是臨伯侯府如今唯一剩下的人了,雙親皆以過世,且家中又無長輩管教,性子自然灑脫。”
她笑笑,瀾姐說的還算好聽的,竟也用灑脫來形容此人。
與其說是灑脫,倒不如說是心懷美人懷。
單是這些時日裏的相處,她也知曉此人雖有一張不錯的樣貌,可心思卻不似那模樣般的純白孑然。
她也鮮少與人交談,有時與那人在一起時,居然也會臉紅心跳。
她大抵是魔怔了,如此輕浮之人,居然糾纏于她。
且如今她都已回埙城,那長參也不知是回來還是不回來。
若是回來,那她得想辦法避開此人。
她捏了捏眉心,“瀾姐,你先下去忙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荷瀾有些擔憂的看着她,“那姑娘多注意休息。”
荷瀾說完,站起身後,在轉身之際最後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她。雖有千言萬語沒能說出口,可她卻也知曉荷瀾要說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擔憂她,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早已談婚論嫁,可她依舊只身一人。
想起成婚,腦海裏又閃現出懷月的事來。
這讓她本就頭痛的又更加痛了。
甩脫一個就已經夠難的了,如今又多一個,懷月倒也還好,可那長參是個陰魂不散的主。
越想,她心情越發煩躁。
她連喝了幾杯茶水,心情才消減了些。
眼下也只得将多餘的心思放在混入武侯府裏了。
窗外熙熙攘攘的聲傳來,她站起身來走至窗邊,好一陣熱鬧非凡。
街道上張燈結彩,滿街的人群臉上的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孩童手上拿着各種各樣的玩件,吃食,所有人都期待的等着年節的到來。
她呢?她周而複始的……恐也只有那複仇了!
她手攏了攏披風,冷眼看着街道那不屬于她的世界,感覺陌生而又真實。
她靜靜的看了一會,便将窗戶拉上,她想……或許在她的這段時日……這窗戶都将會是關着的。
她走到書架處,在書架的一板下輕輕一按,書架翻轉半徑。
她拿起一旁的燈走至裏面,再将門關上後她一一點起屋裏蠟燭。
很快,屋裏便燭火亮起,照亮了整間屋子。
屋子裏有着一軟榻,一檀木梨花衣櫃。
櫃子很大,裏面都是她所喜愛的衣物。
而在她所有鋪子裏都有一間獨屬于她的密室,且每一間密室中都有換洗的衣物。
除去衣物外,再就是一些書籍了。
她衣物雖多,可卻也極少穿。她大多也都是為了掩人耳目,自身也會低調些,而不至于顯眼。
她來到軟榻處,側卧着,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來。
來到獨屬于自己的空間裏,她感到一陣放松,原先的疲勞也都不複存在着,此刻躺在床上,困意也不由得襲來。
荷瀾自下樓後,便留了個心眼仔細聽着那些客人的談話聲,唯恐她疏忽忙于其他事,她叫喚小荷,也叮囑了一遍。
小荷呆愣了片刻,說此事她已然聽了許多了。
這事常被客家說起,因此她想不記住都難。
荷瀾一聽,忙喜,“那你一會有空細細跟我說。将你聽到的都說與我聽。”
小荷茫然點點頭,便繼續着手忙事去了。
荷瀾微微松了口氣,如今主子叫她打聽此事,想來主子更多的心思是在武侯府裏了。
這婦人所知曉的便也只有內宅之事了,而外事确實不知道的,荷瀾認為此事所知之人,還需得再向旁人稍作打聽才可。
這事她在心中留了個底,便繼續搗鼓算盤了。
荷瀾忙好後天已經黑了,她扭了扭脖子,一陣酸痛。
她邊給自己按肩膀,便走向裏屋尋找小荷。
在看見小荷後,她口幹舌燥道:“小荷~!”
“唉~怎麽了瀾姐?”正在整理布料的小荷一聽應道。
話語間,荷瀾已走到小荷身旁。
“你仿佛竈房的人,叫他們多做點菜。”
“另外,飲食做清淡些,有湯有肉。”荷瀾又啞着啥子道。
小荷看了荷瀾一眼,擔憂道:“瀾姐,要不你先去喝些水!”再不喝~嗓子都要啞了!這話小荷沒說。
荷瀾點點頭,沖她擺了擺手。
而後轉身來到茶廳中大飲了幾口茶水,她喝得極其的狼狽,以至于水漬都濺到衣領上了。
荷瀾一瞬間已經耗盡所有力氣,她毫無原有的優雅從容,此刻動作懶散的随意倚靠着椅子。
此處若是那軟綿綿的床榻,她估計都已然睡着。
但眼下她還有事需要處理,也就只容她短暫的慵懶的歇息了片刻。
她需得去看一下昔月,若是在熟睡,她還得叫昔月起床洗漱一番。
昔月鮮少來這兒,但荷瀾沒來埙城之前,便是一直呆在她身旁的,因此很了解昔月的性子。
走進屋裏,見沒人,她臉上雖有疲倦,可還是無奈的笑了笑。
她開啓密室,走進後便是看見坐在床上的昔月。
昔月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原本警惕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是你阿~瀾姐。”
荷瀾看了看四周發亮的燭火, “你睡了半日,想來也餓了,我已經吩咐小哥做飯了。”
她露出一抹笑,“多年來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貼心。”甚至于還記得她怕黑,特意在密室裏備了許多燭火。
荷瀾走到桌面上,從匣子裏取出幾根大蠟燭來,重新放在燃盡了的蠟燭旁點燃。
“你與我也算相處三年之久,我豈能不知曉。”
“說來~确實。”她語氣遲疑道。
荷瀾看了她一眼便衣,“我先在門外等着你吧,你先收拾一番。”
她點點頭,“你去吧!”
荷瀾來到屋外,坐至桌前,給自己倒了幾個茶水。
她一天百忙之中,都難以騰出時間喝口水,如今喝了些,嗓子也比原先的好了些。
昔月表情依舊淡淡的,能讓她表情微變的……恐怕也只有那兩個陰魂不散的家夥了。
她也算是在山中修行十年,在她下山大多人也都一一能被她甩脫,可這二人……長參倒也是還好,若是她拿命去賭上一二,倒也是可以兩敗俱傷。
可……懷月她竟看不透如今他的境地了……那已經到了她無法知曉的境地了!她想到這裏一陣虛拟。
她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不想這二人。
左右不過是下樓吃個飯,她也只是選了不那麽繁瑣的衣物穿着。
發絲也僅僅只是用一布條來纏繞着。
一身清雅樸素,加上她不茍言笑的臉色顯得人厭世而絕情。
荷瀾見她如此模樣,帶愣了一瞬,但也只是那一瞬間,便恢複如常,昔月沒錯過她眼中的錯愕,但她沒多大的看法。
她道:“走吧!你們忙了一天了,也該餓了。”
“主子所言甚是。”
她走在前頭,更正荷瀾的稱呼,“瀾姐,我們也算相識多年,況且你也只比我年長幾歲,你換我姑娘便可。不必一直叫我主子的。”
荷瀾笑了一聲,“有時我這個嘴就是改不過來,你如此說,那往後我便記着了。”
“嗯。”
下了樓,她們便往後院拐去,後院有着有幾間屋子,鋪子裏除了荷瀾還有小荷一個女子外,其餘的便也都是男子了。
荷瀾邊走便說着這鋪子裏人的信息。
火夫也是打從鋪子開張到如今,也有好些個年頭了,前年個兒還收了個弟子。
除去他們這二人,還有其餘的打手也是男子,這幾人的年紀也就火夫的弟子是最小的一個,不到二十來歲。
她聽着內心迷糊的點了點頭,雖記不住一點,可還是給予荷瀾回應。
她二人到時,堂廳裏站着幾人此刻正拘謹的低着頭。
小荷見她二人,率先出聲道:“主子好,瀾姐好,飯菜已經備齊了。”
昔月眼神落在菜桌上,“菜做得不錯。”這話她是誇火夫廉安的。
火夫廉安是個憨厚之人,聽荷瀾說他如今雖而立之年,可卻并未成婚。
廉安聽後,只一味呲着門牙在原地笑。
小荷愣着看着這一刻,岔了嘴:“主子,聽說你一來呀,這人跟打了雞血似的準備菜。得你一誇,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