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怪物的人心（上）
怪物的人心（上）
“歡迎歡迎，歡迎你們的到來，庫洛洛，你果然是一個聰明人啊。”
德川千曉揚起了燦爛地笑容，在挾持庫洛洛的時候她就留心了庫洛洛的手機號，而且聯系上旅團并不困難，畢竟旅團很有名。
庫洛洛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帶上了所有的旅團成員，這是德川千曉特意拜托過的。
“你真是出人意料。”
庫洛洛目光落在了德川千曉極具力量感的身軀上，千曉身穿傳統的黑色日式劍道服，她的腰間，一長一短兩把刀刃懸挂，即使在靜止不動時，也能感受到那股銳不可當的氣勢。
“哈哈，立下了非常嚴苛的誓約呢，”德川千曉羞紅了臉頰，捂住了胸口，“這份渴求如果無法達成，那麽自己活着又同死亡有何區別？”
“你是這樣想的嗎？這樣奇怪的想法我還是第一次見。”
庫洛洛難得地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哈哈哈哈，因為你足夠聰明，我非但不會血濺當場，還能得償所願。”
“請別拘束，入座好好享受這場晚宴吧，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進行深入交流。”
德川千曉目光掃過所有的幻影旅團成員，見到沒有一位向自己投來溫和善意的目光，心滿意足地以更大的笑容回應，看起來真是一位熱情慷慨的主人。
宴會廳內，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如同璀璨的星辰，灑下柔和而華麗的光輝，照亮了整個空間。
長桌的中央，是一條由新鮮花卉編織而成的花帶，色彩斑斓的花朵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生動，散發出淡淡的自然香氣。花帶中穿插着精致的燭臺，蠟燭的火焰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桌布是高級的亞麻材質，潔白無瑕，上面擺放着銀質的餐具和水晶酒杯。
随着一聲輕響，第一道開胃菜被端上了桌。那是一盤精致的鵝肝醬，細膩地塗抹在烤得恰到好處的面包片上。煙熏三文魚的粉紅色澤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接着是一碗碗熱氣騰騰的松露蘑菇湯，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而龍蝦濃湯則以其濃郁的海鮮風味和絲滑的口感，令人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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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千曉耐心地等待菜品上齊，服務人員恭敬離場，是飛快地撤離了，就算他們不認識旅團，還是會本能地避開危險。
“各位不用拘束，這處私人莊園都是我的産業，不用有任何人打擾。”
德川千曉的手中，是一只精致的水晶高腳杯，杯中盛着的紅酒在燈光下呈現出深邃的寶石紅色，随着她的動作，紅酒的香氣開始在空氣中緩緩彌漫開來，那是混合了黑醋栗、櫻桃和淡淡的橡木桶香氣的複雜香氣。
“相傳耶稣在婚禮上将水變成葡萄酒，顯出他對生命與喜樂的祝福，在這同樣值得歡慶的時刻，”德川千曉将酒杯遞到庫洛洛面前，滿懷喜悅地開口，“讓我們共飲此杯吧。”
都不用費心調查什麽，庫洛洛額頭上的等臂十字和衣服上的逆十字根本就是明目昭彰地展示着宗教元素啊。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庫洛洛的身上，等待他的下一個動作。
庫洛洛既未回複也沒有拿起桌上的酒杯。
而是沉思片刻，轉而用那雙深邃漆黑的雙眸盯着德川千曉。
“原來如此，你認為耶稣基督為救贖我們而流的血是能帶來愉悅的嗎？”
庫洛洛絲毫沒有舉起酒杯與德川千曉碰杯的意思。
“感到愉悅，這不正是耶稣基督予以我們的救贖嗎？”德川千曉挑眉，也不為庫洛洛沒有應和自己而尴尬，舉起葡萄酒一飲而盡，露出醺醺然地表情，“耶稣為我們從十字架中流的血，從傷口中流出的血，這些撒潑而出的鮮血，它化為了甘甜的葡萄酒，唯有如此，信徒們才能靈魂飽滿。”
“這也是一種解讀，不過，我并不認同這種說法……”
庫洛洛用他那雙深邃漆黑的雙眼依舊盯着德川千曉。
“诶诶诶，你先等等，你這是在幹什麽啊？我是來和你探讨宗教問題的嗎？”千曉連連擺手，打斷了庫洛洛的話，轉身回到了主位，斜倚着雙腿翹起，一只腳搭在另一只腳上，橫躺着的樣子看起來潇灑極了，“我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趣的事情上。”
“嗯，也是，那我們進入正題吧，”庫洛洛笑了一下，用低沉的聲線緩緩開口，“事到如今還有交談的必要嗎？你要說的我知道，我要做什麽你也知道。”
“當然要說個清楚，說個明白，這樣你才不會懷疑，你才會真心實意地幫我，因為幫我就如同幫助你自己，”千曉掃視過衆人，如同打量自己的戰利品，笑盈盈地說道，“而且你們不是有一位能夠查閱記憶的人嗎？等我講完，你們就可以讓她問我說的是真話假話，這樣多方便啊。”
“比你們挾持我，然後一句一句地問，不是方便多了嗎？”
“你們原本是這麽計劃的吧？還是說這是其中的一種計劃，這樣的能力真是方便啊。”
“我對你們的行事作風也是做過調查，不管你們團長對宗教有着怎麽樣的見解，你們本質上都是以盜賊的方式生存啊。”
德川千曉搖晃着雙腿，寬松的衣袍令她雕塑般的線條肌肉線條顯露無疑，它們在皮膚下緊繃，随着動作的起伏，展現出驚人的爆發力。
“那你說吧。”
庫洛洛深深地看了眼德川千曉，低沉的聲線，像是從胸腔深處發出的回響，每一個字都帶着重量，讓人感受到聲音的質感。
“我說，能不能把對我的警惕戒備收一收啊，怎麽想你們都應該感謝我才對吧。”
德川千曉看向剩下的蜘蛛衆，理所當然地不能再理所當然地開口。
“假使沒有我的存在，酷拉皮卡就不會因為族人的慘亡而向你們尋仇了嗎？”
“西索也不會将你們的團長視為對手了嗎？”
德川千曉自顧自地搖着頭。
“完全不會有這種事。難道不正是由于我的插手，使得酷拉皮卡暫時放棄了對付你們，西索目的提前暴露，從而保全了旅團嗎？”
德川千曉坦然自若，她說的全是實話。
“從本質上來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庫洛洛冷靜地說道。
“但就結果而言，對你們仍是有好處的，對吧？”
德川千曉笑了一聲，語氣很是篤定。
“正如你們所見，我現在很強，”德川千曉同樣以毋庸置疑的語氣開口，“同樣的，我也命不久矣。”
“假如我在與西索的死戰中宰了西索，你們豈不是可以同時擺脫西索和我兩個麻煩？”德川千曉從椅子上起身站起，眼睛發直，散發出了令人難以忽視的氣。
“一把利刃，久疏使用，不正需要磨刀石的打磨才能重現光彩嗎？以旅團的實力來做我練習的對手也算是夠格了。”
“庫洛洛，你意下如何？”
德川千曉抽出長刀，雙手握住刀柄，以一條直線正對着庫洛洛，刀身寒光凜凜，映照出千曉喜悅的神色。
“嗯，這樣一來，就能解決西索這個麻煩，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庫洛洛平靜地開口允偌。
“你個混蛋！果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就踐踏了西索的心意。”庫洛洛的應允反而激怒了德川千曉，她的眼睛瞪得滾圓，臉頰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嘴唇緊抿，露出了緊咬的牙齒，緊繃的身體仿佛随時準備出擊。
寒芒一閃而過，餐桌上的燭臺一分為二，幸好此刻那僅是裝飾性的物件不曾點燃，就連用于裝飾的花瓣都被斬斷。
“西索可是對你垂涎很久了，這份無法抑制的澎湃感情，這份不顧一切的愛，期待與你厮殺到死的濃烈感情。”
眼淚用德川千曉的眼眶中再次傾瀉而出。
“你沒有心嗎？你就這麽輕視西索嗎？你這麽爽快地應允我，就是在把西索當做一個難以解決的麻煩嗎？”
“但這對你沒有壞處吧，将會使你稱心如意。”
庫洛洛對哭泣的德川千曉視若無睹，依舊平靜地開口。
德川千曉眼淚還在傾瀉流淌，但卻揚起了一個藏也藏不住的巨大笑容，喜悅，真是無上的喜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