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宵斬人月(序)
今宵斬人月(序)
“月が绮麗ですね(今晚月色真美)。”
德川千曉看向頭頂上空懸着的一輪彎月,與光污染嚴重的都市相比有天壤之別,銀輝傾瀉,萬籁無聲。
寂靜地令千曉能夠清晰感受到血液流過身體的每一次躍動。
咚——咚咚——心髒已經忍不住開始躍動了。
何等地令人喜悅。
“西索,讓你久等了。”
德川千曉從容地看向西索,平靜地開口。
“看來你已經脫胎換骨了。”西索上上下下打量着德川千曉,滿意地點點頭,開口稱贊。
“我本就與衆不同,”德川千曉雙手撫上腰間的雙刀,到底洩露出了幾絲笑意,果然還是無法達到心如止水的境界,“足以令西索你刻骨銘心的不同。”
“嗯呢,已經完全成熟了。”
西索面容又扭曲了幾分,散發出極為不詳的氣。
“這個場地,很合适吧。”
德川千曉眯起了雙眼,他們正位于一個荒廢的鬥獸場遺址。
鬥獸場的占地面積約為2萬平方米,小直徑為156米它的觀衆席以62%的坡度升起,約60排,分為四區。鬥獸場的看臺用三層混凝土制的筒形拱上,每層80個拱,形成三圈不同高度的環形券廊,最上層則是50米高的實牆。
每層均有印着葵紋的路燈照耀,燈火通明,有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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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空曠的地帶令千曉得以肆意揮舞刀劍,又有環繞的廊柱可以供西索發揮伸縮自如的愛的機動優勢,真可謂是最能發揮兩人長處,令雙方都感到盡興的地點。
“我特意請人修繕了一番,曾經在這裏,野蠻的暴力随處可見,在此毫無遮掩,既不悄寂無聲也不慚愧羞恥,是社會交往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德川千曉腳下的土地早已被鋪上青石板,千曉帶着淺淺笑意開口,“為何人類會如此熱切地追求這樣殘酷血腥的戰鬥并以此為樂呢?”
德川千曉似笑非笑地看着西索。
“我認為是為了心靈的健全發展,”德川千曉理所當然地說着她那一貫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理論,“越是血腥殘酷,越是誇耀着權利與榮耀,底下的殺戮越是激烈,越是使人得到安寧與救贖。”
“耶稣基督的獻身與受難,正是我們一切福分的來源,在十字架上流淌的血,從耶稣的傷口中流出的血,是最美妙的喜樂,永遠令信徒歡快。”
德川千曉發出詠嘆調一般的感慨,唇邊的笑意越發濃郁。
“你要說很長時間嗎?”西索手中的撲克牌在指尖飛躍着令人目眩神迷的花切,殺氣收斂不見,居然很是好脾氣地開口詢問。
如果德川千曉覺得戰前來一番抒情演講能夠讓自己狀态調整到最佳,西索也會有一份良好的耐心。
“西索,你真是的,”德川千曉嗔怪地看着西索,有些不滿地開口,“就算你不喜歡主動調查對手,可我又不會隐瞞什麽,你居然真的一點都不向我問一問。就是要我主動說就對了。”
“其實以我家族的財力,就算我得的是不治之症也是能治好的,心髒有問題,那麽換個心髒就好了。”
德川千曉那調侃的語氣,談論的好似不似自己的生死。
“但是,我拒絕了。這樣很丢人啊,難道我人生的價值是能用生命的長短來衡量嗎?飽滿的靈魂比健康的□□更重要,”德川千曉一邊比劃着,一邊看着西索,爽朗地開口,“其他人不能理解,西索你一定能理解的。以你現在的實力與頭腦,可以輕而易舉地獲得權勢地位,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通常來說拼命厮殺不就是為了過上好日子嗎?”
“真奇怪,我們兩個放着好日子不去過,卻要彼此厮殺到死,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世界上竟有這樣離奇的事情。”
“我是何其的幸運啊。”
德川千曉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沒有希望和有希望但主動放棄所立下的制約與誓約分量的截然不同的。”
“有必要解釋這麽多嗎?我看得出來,現在的你很強,明白這一點就足夠了。”西索手上的動作停止,抽出一張撲克牌遮住半邊臉,渾身的氣開始暴漲。
“死んでも後悔はない(我死而無憾)。”
德川千曉抽出了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所有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整個人猶如泥胎木偶般呆滞,氣卻比之前更強了。
無需由裁判喊開始,也不用觀衆的圍觀!既非為了權力紛争,更不是為了情仇糾葛。
若是這世間的萬事萬物都要有理由有動機,那豈不是太過無趣?
最先行動的是德川千曉。
她緩緩舉起短刀,下一步竟是如投擲标槍一般将利刃向西索投擲而去。
猝不及防,速度驚人!
但若是連這樣的攻擊都躲不開,那就不是西索了。
西索抓住了劍柄,分毫不差地抓住了!這比躲開更難。
“真是出乎意料。”
西索握住劍柄,擋下德川千曉襲來的長刀,短兵相接,發出悅耳的金戈交擊之聲。
德川千曉仍舊是一副因表情缺失而顯得呆滞的面容。
嗯,不出所料,西索一定能夠接住。
這就是德川千曉誕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