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俠客之死(中)[番外]
俠客之死(中)
幻影旅團是一個強盜集團,主要從事的活動是殺人越貨。
說真的,殺人是一種很不錯的手段,無論是想獲取情報,還是掠奪財寶,總之擁有生殺予奪之權是一種無往而不利的手段。
可如果德川千曉面對死亡會畏懼退怯,她大可以好好享受她千金小姐的美好人生,而不是和西索來上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要不是西索,德川千曉根本不會和旅團有任何交集。
“本來已經做到好了心理準備,但這個女人比我想象中更加可怕。”
俠客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德川千曉為他們提供了一切生活物資,他們現在的生活甚至可以說一句奢華享受。
俠客褪去了用以迷惑他人的笑容,一張稚嫩的娃娃臉染上了頗有違和感的沉重。
飛坦陰沉着臉,也陷入了思考之中。芬克斯則是緊鎖着眉頭,一頭霧水這四個字已經寫在他的臉上了。
“德川千曉多次提及她有一個姐姐,”俠客沉默過後凝重地開口,“但是我在獵人網站中翻閱了所有能找到的資料,根本沒有出現這個人。”
“如果這不是德川千曉虛構出來的人物,那就是保密級別高到了一定程度。”
“很棘手啊,聽起來她們姐妹的關系非同尋常,這樣一來又有新的變數。”
俠客在糾結要不要将這個情報告知團長,讓派克諾坦查閱德川千曉的記憶,可這樣一來不就暴露了自己不聽從命令私底下去和德川千曉見面的事情嗎?
不,關鍵是德川千曉的那句話——我希望你們将這次會面作為我們之間的秘密,否則你們一定會追悔莫及。
德川千曉雖說是輕佻地笑着開口,一丁點也不像威脅人的樣子,但言語的分量和音量的大小并不相關。
俠客也喜歡笑眯眯地威脅人,出于直覺,俠客認為德川千曉是認真地在威脅。
“真該死!”飛坦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怒火,言語間的森冷教人不寒而栗,“還是沒能找到對付她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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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搞不明白,我們明明可以殺死她,為什麽不去做呢?我們可以先殺死德川千曉再殺死西索,旅團能夠做到吧。”
芬克斯的言語一出,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飛坦無語地看了芬克斯一眼。
“俠客,你來說吧。”
“喂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
俠客嘆了口氣,用說的方式将思路從頭到尾理一遍,這樣先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報也好。
“首先說結論,殺死德川千曉和西索旅團是能夠做到的,之所以不做是因為這是完全賠本的事情。”
俠客開始認真解釋。
“你們是旅團的戰鬥成員,德川千曉的實力你們最為了解,根據我的觀察,如果要殺死德川千曉,旅團至少得損失兩個成員。”
“一旦德川千曉死亡,旅團得防備來自三個方面的報複。”
“一個是德川千曉本身所擁有的勢力德川集團,作為家族企業,之後的繼任者一定是與德川千曉有着血緣關系,出于血親關系,必然會為德川千曉複仇,只是出于關系的遠近,針對旅團到何種程度的不同。”
“還有一個就是西索,德川千曉與我們進行對戰提升自己實力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和西索對戰,這一點已經經過派克的驗證是确鑿無疑的事實。西索這個戰鬥狂如果得知德川千曉還沒有與她戰鬥就已經凋零,可以預見這會激怒西索,但西索也想與團長交戰……西索這個人的個性我猜不透,但這怎麽想都會對旅團不利。”
“最後一個就是德川千曉本人所透露的姐姐,這是最大的變數,連獵人網站都查不到她的信息,如果她要對付旅團……最壞的結果可能是旅團的覆滅。”
“所以現在你明白了吧?”俠客誠懇地開口,“殺死德川千曉對旅團有弊無利。”
“哦哦,既然這麽麻煩,為什麽我們不直接一走了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芬克斯在恍然大悟之後再次疑問。
“這是因為西索,我們有必要确認德川千曉和西索的戰鬥結果,如果他們同歸于盡是最好的,但如果活下來的是西索,旅團就要轉而思考對付西索,不過團長肯定有在做這方面的打算。”
俠客這時的語氣又帶上了一些無奈。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們确實承受了德川千曉的恩惠,那個能百分之百準确預測未來的預言詩,預言了我們會在友克鑫損失一半以上的團員。”
“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自己而已,我不認為旅團欠了她的什麽人情。”
飛坦不悅地開口。
“這倒也是,”俠客也表示了認同,接着說道,“其實最擔心是如果我們真正一走了之,德川千曉會不會記仇,嗯,像這種心眼比針尖還小的女人一定會懷恨在心蓄意報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話說的,飛坦和芬克斯都沒法反駁。
“說來說去,感覺真的是拿德川千曉一點辦法都沒有。”
俠客也不免得展現出焦躁的一面。
“俠客,我問你,”飛坦這時開口了,“德川千曉和西索戰鬥這件事對她而言有什麽好處嗎?”
“嗯?”俠客很快反應過來,用手摸著下巴,在思考過後緩慢地開口,“我懂了,你是想說德川千曉所作所為和利弊得失沒有關系,反而是我們一直在這個框架中沒有掙脫出來,所以無法預測德川千曉的行動。”
“俠客,你想得太多了,”飛坦再一次打斷了陷入沉思的俠客,冷靜地開口,“我們最重要的是維持旅團的存在。”
“俠客你判斷旅團現在對付德川千曉弊大于利。”
飛坦皺起眉,下意識地抽出了一截藏在傘中的劍。
“那德川千曉呢?她要是僅僅因為心情原因就針對旅團呢?而且從她的話意我認為她已經打算對旅團出手了。”
“就算沒有任何好處,她也會這樣做。”
飛坦目光淩厲,将整只劍抽出來。
“不如我現在就去宰了那個女人。”
“等等,飛坦,你別沖動,我再想想,我再好好想想。”俠客厲聲制住了飛坦,顫抖着開口,牙齒咬着手指,大腦正在高速運轉中。
這是,俠客的手機響了一聲。
能在這個時候聯系俠客的,只有一個人。
——德川千曉
短信的內容很簡短卻令俠客心跳加速,全身發冷。
俠客,你願意犧牲自己換取旅團的存活嗎?(保密哦~說出去就不好玩了)
對了,來找派克諾坦吧。
在俠客他們離開之後,德川千曉就洗漱完畢換上了真絲睡衣,前來找派克諾坦。德川家的財力為旅團準備一人一個的單間根本不成問題。
“派克啊~”
德川千曉黏黏膩膩的聲音自派克的膝上傳來,明明膝枕這樣溫馨的畫面,兩人都是各自心思紛呈。
德川千曉理所當然地霸占了一大部分的床,靠在派克的膝枕上,顯得從容不迫而悠閑自得,一點也沒有他們現在關系劍拔弩張的自覺。
派克諾坦則是肉眼可見的神情僵硬,不知為何她有一股十分不好的預感,德川千曉表現地越是親昵,不安的預感便越發強烈。
“嘿嘿嘿,你的能力真是有意思,這一定能夠成為神來之筆,”德川千曉興味盎然地拉長了語調,唇邊地微笑滿滿地都是自得,“怎麽說呢?我突然覺得把旅團全部殺死也挺有趣的。”
德川千曉敏銳地察覺到了派克諾坦的僵硬,以及微妙的凝滞氣氛。
“但是呢,我想看的是更有趣的東西。”
德川千曉喟嘆一聲,眉梢一挑,語調不由得更為黏膩。
“給你一個最關鍵的提示,德川千帆,嗯,這是我姐姐的名字,”德川千曉握住了派克諾坦的手,還真冰冷啊,唇邊的微笑更為濃郁,“你就盡情窺探一下她的存在吧。”
“你別怕呀,像我這樣赤誠的人有那麽可怕嗎?”
“你們真應該感到慶幸,遇見的是我才對。”
德川千曉阖上雙眼,打了一個哈欠,一派地悠哉閑适。
“你要是有所遲疑,那就是對旅團的背叛。”
“請盡情窺探我的內心吧,今夜我自投羅網枷鎖自困,你可以探究任何你想知道的,比如我為什麽要對旅團動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計劃是什麽?”
“你所關心在意的一切,我都将坦誠相告,啊啊,在你的能力面前我哪裏有隐瞞的機會呢。”
德川千曉眯起了雙眼,這個一時興起的念頭還挺有趣的不是嗎?
“你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思索,想要我性命的話也可以呢,總之,我就先睡了,為了保證和西索對決的好狀态,得有一個健康的作息才行呢。”
千曉扯過被子蓋上,當真合上雙眼,呼吸也漸漸地變得平穩,就這麽毫無防備地陷入夢鄉。
派克諾坦則是渾身僵硬,她清晰意識到了,一個決定旅團命運的轉折點就這麽橫亘在她的面前。
窺探人心的人第一次因為這份能力感到被困住的是自己。
“哎呀——”
在陽光淺淺地灑落了一層的時候,德川千曉已經在床上悠悠轉醒,伸了一個懶腰之後,揉了揉太陽穴,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形容憔悴的派克諾坦,很顯然這是一夜未睡。
一睡醒就見到了不錯的表情呢。
德川千曉從床上坐起,平視着派克諾坦,與德川千曉的神采奕奕相比,派克諾坦像是灰敗而無顏色的一株枯萎植物。
面對德川千曉的逼近,只是呆板着一張臉。
“你一定很糾結,很不知所措,你知道嗎?我一直都發自內心地相信這個世上存在着真摯的感情,”德川千曉的言語清脆悅耳,不含一絲虛僞,“因此比起斬殺沒有生命的死物,我更鐘情于斬殺會動會跳能思考有感情的活人。”
“一想到我即将和西索戰鬥,呵呵,這是何等地喜悅歡暢的一件事啊。”
“派克諾坦,你可以開始忏悔了,直到你自己說服自己為止。”
德川千曉好瑕以待地盯着派克諾妲的表情。
“你就不能更情緒化一點嗎?你這樣我很沒勁的。”德川千曉垂下眼眸,不滿地開口。
派克的眼底終于有了一些波動,複雜地難以用言語表述。
“或許你是對的。”
“這才對嘛,”德川千曉握住派克諾坦冰冷的指節,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你看你竟然徹夜不眠,怎麽這般憔悴呢?”
“你已經完全洞悉了我的意圖,也已經做出了決定,為何還這般傷神難眠?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傻瓜。”
派克諾坦聽着德川千曉調笑一般的言語,無比清楚地知道德川千曉正将自己的痛苦視為一道美味的甜點。
“你洞悉了必将會成為事實的未來,呵呵,當你無力改變這一切時,你一定會自尋煩惱地将這一切視為自己的罪孽,即使你明知道我的做法你無法可解。”
德川千曉随手理了理散亂的發絲,心情很好地哼着康塔塔式的小曲,一邊下床穿鞋一邊不忘給派克諾坦打招呼。
“睡了一個好覺呢,那我現在去用早餐了,不過我的心靈已經品嘗到了很美味的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