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遇怪事
元青的水利工程進行到一半,都非常的順利,遇到的幾個問題,看了遠山帶回來的書之後也基本上解決了。
只是這技術上的問題攻克了,卻又遇上了難事,就是人上面的困難。村長也萬萬沒想到,竟然被這絆住了手腳。
最主要的水車建在河流的上游,因着要動工,住在那附近的幾家人需要搬走。
平白讓人換了習慣的住址,那些人定然是不願意。但是村長提前籌劃了一番,許諾了給他們先安排好臨時住所,暫住上幾日。
又免費請了壯丁給他們修建新房,挑的地皮也都是頂好的,只需要掏原價的一半即可,不叫他們吃了虧去。
這一番做法叫山下的住戶都十分羨慕,要知道他們的那塊地皮可不便宜,才一半的價錢确實是照顧人了。
而且村長知道農人都并沒有多少積蓄,寫了文書,允許他們賒賬,每一季還上一部分錢,以兩年為限。
河流上游雖然取水方便,但是周遭潮濕,樹林裏又多蚊蟲,住起來讓人實在難受。
而且河流周圍并沒有築堤,逢上下雨天,往往屋底的泥土松動,風吹雨打得房屋作響,住的人心裏擔驚受怕,卻又無可奈何。村裏人沒有一技之長,他們也不過是靠着種田為生。
下山路途遙遠,每次都要比別人早出晚歸,聽到村長的保證,一個個都喜不自禁搬了出去。
只有一家人,是一個寡婦和女兒。按理說越是家裏這種境況的越是願意搬走,畢竟若是有條件,誰也不願意住在這種地方。
但是這宋氏怎麽也不肯搬走,村長來勸說了好幾次,她也不願意同意。而且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村長甚至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麽一家人住在這裏。
他的心裏也在犯嘀咕,莫不是有什麽人在與他作對。但是衆人都不認識她們,實在是奇怪的狠。
村長只得多番打聽,召集了村子裏所有姓宋的人,一一詢問,找到了她夫家的親戚。
這些親戚對她的記憶也已經很模糊。村長提出想要讓他們幫助勸說宋氏,但是那些人搖了搖頭,不願意接下這個忙,對村長解釋說自從丈夫去世了之後,這宋氏的性格就變得孤僻怪異,不僅拒絕了他們的想要幫忙辦喪事的意願,而且直接斷了聯系。
逢年過節的他們上門,宋氏也緊緊地關着門也拒不見客。
故而這十多年,又讨不着好臉色,又沒好處可撈,他們就再也沒和宋氏再聯系過。
只是聽說她生了個遺腹子,就在她丈夫死的那天生的,但是誰也沒見過她的女兒。
平時也只見過宋氏下山種田,從未看見過她的女兒。怕是那女孩有些不吉利,村裏人迷信鬼神之說,自然都離得她遠遠的,連鄰居都沒有,其他人家和她遠遠的隔着一條河。
村長沒辦法,只好來和元青商議能不能換個地址建造水車。雖然說他是村長,這件事又是為了全體村民好,但是如果宋氏不願意搬走,他也沒辦法強求。
也有人給他提主意,叫村長把宋氏不願意搬走這件事同村民說了,妨礙了集體的利益,大家肯定會同仇敵忾,到時候在這麽多人的逼迫之下,宋氏也不得不搬走。
但是她們兩個,一個寡婦,一個女孩,村長怎麽也不忍心把她們逼到絕境。于是來找元青,若是能換地址,自然是兩全其美。
但是元青拿出圖紙,和村長商量了一番,那條河流是村裏最主要的水源,若是缺了那個水車便是功虧一篑,比之前預算的水流量将會減少一半有餘。這樣定會造成每個區域的農田供水量不均,而且西面的農田還是需要人力運水,這樣建造這工程的初衷也就不能實現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時候要是有人以這個事情來鬧,也是沒有辦法解釋。
他們只知道自己家吃了虧,絕不會聽村長的解釋。為着這事村長愁的往宋寡婦家裏跑了不少趟,開始還願意說上兩句話,後來都被她冷冷的關在了門外。
元青沉吟了片刻,對村長道:“不如我去勸勸她試試,只是成功與否我不能保證。”
村長見他只是個獵戶,卻通曉水利之事,不敢小看了他去。只是同這女人打交道,而且還是個怪異的女人,村長有些擔心。
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多一個人勸總是好的。若是還是不行,車到山前必有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村長離開後,元青開始思索。村裏人樸實,而且串門子打交道是經常的事情。
平日裏除了幹活人們并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唯一的樂趣就是和熟識的人閑話家常,故而才有了那些個長舌婦。
而這宋氏十幾年都不肯和人交流,完全隔離于村裏人,事出怪異必有原因。雖然接下了這任務,但是元青自己心裏也沒底能夠說服宋氏。
然而元青就算知道宋氏這事一定事出有因,但是想必以她的性格不會願意和自己坦誠相待。
這宋氏除了女兒之外也沒有別的親密的人,和鄰居并沒有說過什麽話,那便只能從她女兒切入了。
元青挨個問了落戶在臨時住處的宋氏鄰居,得出的答案竟然無一不是他們并不知道宋氏女兒的模樣。
鄰居們偶爾透過紙窗,看見過那個女孩在屋內走動的模樣,而且也聽到過她和她娘親的對話。但是幾乎從不出門,他們偶爾見到的幾次,女孩也蒙着面紗,不曾見過真容。
走訪了整整一天,雖然沒有得到什麽重要的消息,但是已經足夠元青了然,這寡婦的怪異行動一定是因為她的女兒。如此,這件棘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元青裝作拆房子,混跡在壯丁之中,隔着河面,觀察着宋氏的作息。幾日下來,他确實是從來沒有看到過宋家女兒出現,他在心裏默默的記下宋寡婦出門和回家的時間,決定次日去她家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