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池魚之殃

《成王敗寇》第八章  池魚之殃

陸璟恭恭敬敬行了大禮。

陸瑜丞坐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面上好似罩了一層寒霜。

陸瑜丞不開口，陸璟也不敢貿然起身，也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久到腿都麻木了，他才聽到一陣腳步聲。

明黃色的靴子在他面前停住，陸瑜丞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陸璟試圖坦然，可被這般視線萦繞着，也不由得全身發僵。

“給朕去了他的衣裳。”

陸璟身子微顫，臉上瞬間全無血色。

內侍弓着身子上前，去解他的腰帶，陸璟好似受驚一般，猛然推開對方的手。

那內侍被這麽一推，險些摔倒，不自覺掩唇低呼一聲，陸璟這才覺不妥，他這一下是本能的動作，卻已犯了大忌。果不其然，只見皇帝的臉已含了怒色。

陸璟強自鎮定下來，在皇帝發怒之前開了口，聲音卻是帶了幾分幹澀，

“奴才……自己來。”

幾個月的階下囚生活已然讓他明白，有時候過度的尊嚴不僅害了自己，還會害了旁人。

骨氣、尊嚴，這些，永不及性命重要。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

陸瑜丞挑眉，對方的動作太過坦然，反而失去了羞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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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響，什麽東西落在地上。

陸璟來不及搶，內侍已經呈給了皇帝，

“啓禀陛下，是宮牌。”

陸璟臉色瞬間蒼白，先前的淡定與坦然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慌亂和無措。

陸瑜丞将小小的宮牌翻來覆去地打量，慢悠悠道，“丢失宮牌該如何處置？”

其他人并不知內情，然而張大總管卻知道，陸瑜丞是沒有宮牌的。

所以……這個宮牌又是如何來的？

殿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半響張公公硬着頭皮上前，“回禀陛下，依宮規……”

卻被皇帝打斷，“讓他回答。”

所有人都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皇帝卻也不催，他甚至還非常有興致地喝了一口茶，然而陸璟卻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輕則杖責，重則……”陸璟喉頭發緊，聲音有些酸澀，“重則發配到浣衣局。”

說完，跪倒在皇帝面前，不管不顧求道，“陛下，這一切都是奴才的錯，一人做事一人當，求陛下饒過旁人。”

他知道自己的行動大概是瞞不過陸瑜丞，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更沒想到會把平安牽扯進來。他原想借着平安的宮牌走一趟，晚些便還給他，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即便過幾日陸瑜丞怪罪過來，他一力承當，左右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朕自當依規矩行事，斷不會冤枉旁人，但也不會輕饒了罪魁禍首。”

陸瑜丞勾起嘴角，淡淡反問，“可這宮牌的主人，又怎麽算旁人呢？”

陸璟頹然跪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眼底透出幾分凄涼之色。陸瑜丞見他如此，心中并未有多快活，反而還有些隐隐的刺痛，他擡起陸璟的下巴，近乎自虐般将對方悲憤的神情盡收眼底，他低下頭，将唇湊到陸璟耳邊，似乎要……陸璟身子一僵，渾身不自在，雙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然而卻聽耳邊一聲低笑，陸璟回過神來，不禁滿臉通紅，甚至來不及羞憤，又聽陸瑜丞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你知道你為什麽會輸給朕嗎？”

陸瑜丞并未指望對方回答，自顧道，“因為你婦人之仁。”

陸瑜丞笑了笑，他其實生得極英俊，年少時迷倒京城不少閣中少女，那時候陸璟也曾沉迷于他寵溺的笑容及懷抱，低低喚一聲“瑜丞哥哥”，而此時陸璟碰上他的笑容，只覺心頭一陣發涼。

“既如此，那便按規矩處置吧。”

一句話，便定了平安的生死。

“張彥，此事便交由你處理了。”

平安最終被發配到浣衣局做事，後來陸璟偷偷去看過他，将身上僅有的月銀塞給他，平安卻抖着小身板見他就逃，宛如老鼠看到貓一樣，這一刻陸璟心如刀絞。再之後陸璟托人将他調了出來，禦膳房是回不去了，禦茶坊也算是個好去處，此乃後話，暫且不提。處置完旁人，陸瑜丞的目光複又落回陸璟身上，“脫衣服。”

陸璟聞言一怔，他的衣服盡數丢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亵褲，勉強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