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選抽卡
第03章 天選抽卡
【地獄卡AZ006，歡迎您使用契約卡牌工作守則，以下幾點為注意事項：】
第一，不可随意攻擊玩家，除非獲得契約者的授權。
第二，不可吞噬無限生還副本npc及怪物數據，否則将給予系統懲罰。
第三，不可脫離契約者自主行動超過十天，否則系統将強制卡牌傳送回契約者身邊。
第四，如果卡牌意外死亡，或者被契約者主動棄置，系統将默認回收卡牌數據，再重新生成卡面投放卡池。
第五，如果契約者死亡：
1、契約者被玩家擊殺，卡牌的契約關系将自動轉移給該玩家。
2、契約者被怪物擊殺，卡牌将從契約卡變成獨立卡。
【這是您第一階段的卡牌工作表：】
請在23小時內與契約者共同進入一個副本，完成初步默契配合。
在看到子系統界面信息的第一眼，楚酩略過了開頭和結尾，直接提取到了重要信息——第四條。
“被契約者主動棄置後，卡牌能重回卡池”
原來被玩家綁定的契約卡還有這樣的規則，不像獨立卡，要替系統打工直到死亡才能回卡池。
也就是說，楚酩根本不用再找系統bug把自己撈出去，只要搞得他的契約者遲野厭煩了這場養卡游戲，他就能無損回卡池。
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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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楚酩覺得遲野這個人都變得順眼起來。
*
随着抽卡結束，遲野的直播間自動關閉。
結算完成的副本無比空曠，只有一個閃爍着光芒的傳送陣代表副本出口，其他數據都已經被系統回收。
再沒有多餘的眼睛注視着這裏。
遲野抱着懷裏的少年，一步步朝傳送陣走去。
“剛剛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
系統只介紹卡牌npc的編號。
但在遲野這裏，地獄卡AZ006必須要有個稱呼，最好是人名。
“楚酩。”
少年的嗓音雖然輕，吐字卻很清晰。
這無不表明他的意識穩定清醒，哪怕被這麽多負面效果啃食，也沒有瘋狂的跡象。
所以才能被劃分為人形。
不看品階和類別，卡牌有四種形态：無形，物品，異形，人形。
無形卡牌則是以能量形态或者精神領域的方式出現，它們本身沒有實體。
物品卡牌是像銀月刀那種可被玩家支配的物品。
異形卡牌是變異的人形卡，這種變異無法逆轉，也會影響意識，他們時常處于瘋狂狀态。
而人形卡牌除了死亡會化成數據代碼，其他和活生生的人并沒有什麽區別。
人形卡的數量是所有卡牌中最少的。
哪怕楚酩是張地獄卡，作為人形降臨在卡池，對玩家而言，是迄今為止第三例。
這種特殊很少人關注。
大多數人都會先被卡牌的品階和類別吸引，其次是卡牌數值相關，畢竟，這是工具，實用才是最重要的。
但在遲野這裏，有趣才是首位，其他都是次要的。
“我叫遲野。”
“走出這個傳送陣後，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一張人形卡。”
“因為剛剛那場直播，你降臨在卡池的模樣已經被所有玩家記住，包括我的敵人們，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走在路上都會被人窺視隐私。”
走進傳送陣，遲野的目光掃過少年頭頂亂翹的紅發，語氣真誠地建議：
“你可嘗試着隐藏身份，比如當一名玩家。”
*
“當一名玩家”
這張餅畫的又大又香。
比起給系統打工的卡牌，玩家是能從系統裏拿資源的存在。
但雙方在本質上有所區別，無法跨越。
不然楚酩也不會選擇自降數值去當地獄卡，而不是利用bug混進玩家的隊伍。
雖然大餅無法實現，但楚酩可以利用這點繼續鋪路。
等空間波動結束。
“僞裝玩家對我來說，過于困難。”
“你知道的，我有許多負面效果，身體數值也很虛弱，血條還剩10％……什麽樣的玩家能長成我這樣呢？”
楚酩侃侃而談，把地獄卡的各種負面因素擺在遲野面前。
目的是為了讓遲野知難而退，盡快放他下崗。
“重症病危的殘疾人。”
散漫的話語聲從頭頂傳來，遲野正面回答楚酩的問題，敲碎了他的所有設想。
楚酩繃着臉，“這樣的玩家進副本活不過三分鐘，沒有用的。”
“錯了。三分鐘太長，能活十秒鐘都是命運對他的恩賜。”
楚酩：“……”
這個杠精！他的意思是，他這張地獄卡完全不能用，不如早點放他下崗。
誰要管病危殘疾人進副本能活多長。
就這時候，楚酩身上的重力再次發生變化。
他被遲野放在了一個柔軟的坐墊上。
“你坐在這裏先不要動。”
帶着安撫意味的話語傳來，有手指劃過楚酩頭頂的紅色頭發，撫平了它的卷翹。
楚酩先是一愣，旋即回神，意識到自己被遲野摸了什麽後。
整張卡都快炸了。
“你不要亂摸我頭發！”
他的頭發，尤其是紅色那一撮，在頭上有着不可動搖的地位。
因為它的數據構成源自楚酩高貴的源數據，哪裏能是遲野能随便摸的？！不能！
“啧，摸一下頭發突然這麽精神？說話聲都變大了。再多摸幾下，你是不是能原地滿血？”
遲野有些驚奇，言語中透着一而再再而三的興味。
楚酩：“……”
遲野是狗，遲野是狗，遲野是狗。
重要的事默念三遍，楚酩勉強找回冷靜，“如果摸頭發有用，我自己不會動手？還能輪得到你來？”
“也是。”
遲野終于不再觊觎他的頭發，散漫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正色。
“我們已經到家了。”
“介于我是第一次飼養人形卡，家裏需要做出一些調整。你先坐在沙發上待着，我先去收拾東西。”
家？
拜視覺障礙所賜，楚酩擡眼只能看到各種色塊浮動。
他打量起遲野住的地方。
裝修以白、藍、灰三種色調為主，很安靜內斂的顏色，挺适合人睡覺。
雖然楚酩不是人類，但他擁有完整的人類意識，尤其喜歡用睡眠增加滿足感。
遲野這狗東西品味還挺不錯。
沒過多久，遲野收完東西回來。
向楚酩介紹他們各自的地盤劃分情況：
“你現在的位置在客廳，左邊是廚房和訓練室，右邊是卧室，第一間是我的，第二間是你的，卧室都帶獨立衛生間。”
楚酩挑挑揀揀：“我要住第一間。”
他才不住遲野後面那間。
“好。”
遲野似乎是笑了一下，聲音很是縱容，“讓你。”
“不過在這之前，得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勢，順便解決你的視覺障礙問題，免得你連門都分不清。”
楚酩：“……”
屁話。
他的感知力細致得都能測量出遲野要躺的棺材板大小，門在哪裏當然也可以分辨。
想起卡牌守則第四條，楚酩忍了。
廢物是這樣的，扮演廢物一定不能積極承認自己什麽都會，問就是不會。
【系統提示：您的契約者對您使用了特殊道具<欺詐治療噴霧>，您的流血、疼痛、視覺障礙、僵硬……骨裂負面狀态暫時得到了痊愈，24小時後将恢複原狀。】
就在這時，子系統界面刷新出一條提示。
楚酩渾身上下被溫暖的水霧籠罩。
只在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就像是回爐重塑了似的，身上的各種負面效果消失，就連視線也變得清晰。
楚酩下意識擡眼，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瞳。
其主人有着一張輪廓完美的臉，外貌哪怕是放在卡池裏也十分優越。
然而，與他極具攻擊性的長相不符的是，他眉目流淌出來的神情非常從容。
從容得仿佛允許任何事情發生，反正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在這麽一瞬間。
楚酩忽然覺得他們是一丘之貉，肚子裏都沒裝什麽好水。
大概是注視的時間有些長，遲野伸出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兩下，“看呆了？重見光明的感覺怎麽樣？”
楚酩：“……”
當屁話聽多了，就會産生相應的免疫力。
楚酩适應性很強，他已經逐漸代入了弱小且擺爛的卡牌角色，回答道，“第一次看到活人，有點驚奇。”
之前能離他這麽近的，全都是屍體。
“欺詐噴霧只有24小時，系統催我在23小時內帶你去副本。”
“回房間洗洗？換身衣服。”
“等會帶你出門找醫師，順便買東西。在外面你可以喊我哥哥，我不介意。”
說話間，遲野拿出一套衣物，放在楚酩身邊。
見楚酩沒有伸手的意思。
他補充道，“全新的，我沒有穿過，就是尺碼大了一些，你穿在外面就好，等會就去買新的。”
楚酩沒介意衣服，他介意的是遲野安排給他的稱呼。
什麽是喊他哥哥？
他當年在卡池當大哥的時候，遲野還不知道在哪呢。
嫌棄歸嫌棄，楚酩明白要示敵以弱。
他把衣服收下，走進屬于他的房間裏，關上了門。
*
銀色眼眸掃視一圈，所有物品在楚酩眼中立即呈現出相應的數據化代碼。
沒有監控，一切安全。
楚酩稍微放松了戒備，走進隔間的浴室，準備換掉身上的衣服，沖個熱水澡。
水汽缭繞着他的身軀。
血污順着水流流淌而下，還沒蜿蜒到下水口，就化成垃圾數據消失了。
這種程度的清理，楚酩平時可以通過修改數據完成。
現在遲野要把他當玩家來養，浪費的資源由遲野出。
楚酩很樂意配合。
欺詐噴霧生效的時候，楚酩身上的所有傷口全都消失了，唯獨右手手背上那條橫穿整個手背的巨大疤痕還在。
他剛剛一直把右手藏進衣袖裏，沒讓遲野看出異常。
現在他擡起右手，懶散地開口，“滾去手臂上，下次自己機靈點，不要被外人看到。”
話音剛落，楚酩手背那道疤痕像是忽然長了腿的蟲子，順着手骨往上，攀爬到小臂的位置才停下來，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半圓，以示乖巧。
這是楚酩在上次數據重組前，給系統打工的時候，意外獲得的寄生蟲。
——bug，可以在規則內制造出一定範圍的漏洞。
之前修改卡牌數據，就是用的它。
洗完澡，楚酩換上遲野的衣服。
尺碼明顯大了，需要把袖子往上卷兩圈，但不影響穿着。
他走出房間。
遲野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戴上這個馬賽克帽子，模糊外貌特征用的。”
一頂黑色小圓帽落在楚酩的頭頂，正好壓住了他那縷紅發。
楚酩額頭的青筋一跳。
“你也不想走在路上被人當猴子看吧，乖。”
遲野是狗，他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