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選抽卡

第04章 天選抽卡

“這裏就是交易區。”

随着遲野的話語聲，楚酩看到了系統專門為玩家開辟的異度空間。

異度空間沒有日月，但有黑白兩面。

黑色那面在上，有不同副本的入口。每個副本的傳送陣散發的光華像是鑲嵌在夜幕的繁星，大大小小，雜亂無序。

白色這面在下，有許多方方正正的建築，像是堆積的格子，不斷交錯盤旋，簇擁着最上方的紅色建築，看起來有種詭妙的規律美感。

交易區屬于白面，也就是楚酩他們目前所伫立的地方。

這裏的建築大多數都是金色的。

道路上的人流量很大，看起來非常繁榮。

有馬賽克帽子，周圍的玩家沒有把他們圍起來當猴子看，他們混入人群很順利。

“最中央的建築是拍賣行，以它為中心，左邊是道具之類的實物交易，右邊是雇傭懸賞和情報類的非實物交易。”

“我們先去右邊，找個醫師解決你的負面效果。”

遲野的話語陸續傳入楚酩耳中，将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主道路往右。

視線所及，有不少店鋪門口挂着代表治療的标牌，看起來相當專業。

還沒等楚酩掃描出它們的數據代碼，排個高低。

遲野率先轉身拐進右邊的一條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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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這邊。”

他看都沒看那些店鋪一眼，直接帶着楚酩走進交易區建築的深處。

七拐八拐後，他們在一座白色方格建築前停下。

這家店橫挂着兩個偌大的“黑店”招牌。

門口還有一行小字：“歡迎老人和小孩前來消費，優先享受本店的超級加倍”

落款處畫着一個簡筆畫天使光環笑臉小人。

光是站在外面看着，一股欠揍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遲野顯然是這裏的熟客。

在楚酩還在觀察環境的時候，他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叮當叮當——！”

門上挂着的風鈴響了，提示店主有客人到來。

前臺正對着大門。

只見一名淡金色卷短發、穿着白金色長袍的青年坐在那裏。

青年正低頭搗鼓着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看起來十分忙碌。

但對有客人的到來這件事，他也絲毫不怠慢，營業的話語相當溫柔：

“歡迎光臨，我親愛的顧客。請問需要交易什麽？在我們交易前，你需要先交一萬貢獻點的定金。”

“不想交易的話，可以後轉出門，但也要交三千貢獻點的上門費噢。”

他這一段話說的，有種把敲詐說成勒索的藝術。

但很可惜，他遇上的人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而是遲野：

“洛斐，還錢，或者幫我修複地獄卡，你選一個吧。”

“什麽？！！”

在聽清“還錢”和“地獄卡”這些關鍵信息，坐在櫃臺前的金發青年立馬認出遲野的身份，他完全顧不上手裏的瓶瓶罐罐，猛地擡起頭：

“遲野你瘋了吧！”

“你當我是救世主，還是超級破爛修補王？”

“早在今天看直播得知你要養地獄卡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腦子已經被地獄卡的負面效果同化污染了。我現在治治你的腦子怎樣？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給你打個五折吧，不為賺錢，只為關懷……”

青年言詞激烈得像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堆，還有越說越深入的架勢。

“那你還錢。”

在遲野說出這句話後，青年所有言語都因它戛然而止。

氣氛頓時安靜了一剎。

等青年回神，他已然換上另一副面孔：

“修複地獄卡是嗎？沒有問題。”

“別說什麽負面效果，哪怕他的頭發絲斷了半根，我都能給你補上，絕對能縫補得整整齊齊。”

“來吧，遲野的大寶貝，我叫洛斐，和我到裏面去，我先給你做個初步檢查。”

後面這句話，洛斐是對着楚酩說的。

楚酩面無表情地看向遲野。

遲野回應他的目光，“這家夥可以信任，和他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楚酩：“……”

很好，只有他一個人因為洛斐的稱呼心梗。

*

初步檢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一共有一百零三種負面狀态，其中三十種會範圍輻射，七十三種會自毀本體。除此之外，大概有一半負面效果不可消除。”

“更不要說，你的身體數值非常差，無法負擔高強度愈合藥劑。”

洛斐目光深沉地注視着醫療報告單：

“看到這張病例，正經醫師能折壽十年。”

聽到洛斐的控訴，楚酩在心底點頭。

他畢竟是張地獄卡，數值擺在那裏，不利用bug，正常修複就和補黑洞一樣，填不完的。

早點知難而退才是正确的選擇。

下一刻，楚酩就聽見洛斐感慨：“還好我不是什麽正經醫師。”

楚酩：？

洛斐：“負面效果不能消失，但是可以轉移。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拿載體。”

在楚酩狐疑的目光中，洛斐拿出了一疊卡牌。

從無形到物品，按品階高低排列，末尾甚至還有幾張紫色的異形卡。

一共有好幾十張。

“——！”咕咚。

手臂上的疤痕開始蠢蠢欲動。

楚酩在腦海裏聽見了它吞咽口水的聲音。

從本質上來說，這些卡牌，統統可以當作它和楚酩的食物。

地獄卡沒有品階，正常卡牌的品階有四種：低階卡（綠），中階卡（藍），高階卡（紫），天階卡（金）

卡牌晉升有兩種方法：

1、通過系統安排的卡牌晉升考核。

2、互相吞噬晉升。

在卡池裏因為有系統保護，卡牌不能互相吞噬。

但出了卡池後，到處都是獵場，弱肉強食才是規則。

“它們都是你的契約卡嗎？”

攻擊契約卡等于攻擊半個玩家，情節過分者，同樣會被系統開罰單。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楚酩禮貌地詢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它們是無主之卡。”

“通過一些黑吃黑，就可以積攢到大筆財富，包括卡牌。你要是好奇，可以去問你的飼主遲野，他也很擅長這個。”

“現在，閉上眼睛，我們要開始治療了。我會用天賦給你轉移負面效果，如果你感受到力量的流動，盡量配合我。”

楚酩很配合。

洛斐的天賦是轉移，相當于在楚酩和卡牌之間，建立了一個天然的數據通道。

他沒有察覺的是，每次從楚酩身上轉移負面效果，裏面都裹着一只黑色爬蟲。

爬蟲落入新卡牌後飛快地啃食，然後趕在數據通道消失前，返回楚酩的身體。

如此反複好幾次，直到洛斐因為肉痛卡牌的損耗，不得不中止治療。

楚酩睜開眼睛，表情困惑，看起來格外無辜。

“不繼續治療了嗎？”

剛剛bug吃的都是一些品階不高的綠卡和藍卡，後面那幾張紫色的異形卡都沒吃到，有點可惜。

“你實在是太費卡牌了！”

“這些卡牌完全無法承受你的負面效果。每轉移一個負面效果，就要毀掉一張卡牌。再損耗下去我會折壽的。”

洛斐很痛心。

瓦解的不僅是卡牌，還有從他骨縫裏流淌而出的金錢。

“今天先到這裏吧，我已經把影響你行動的負面效果轉移了。”

“至于其他什麽範圍輻射的負面效果，就算了。只能怪靠近你的那些人命不好，大可不必管他們死活。”

“……”

做出如此取舍之下，洛斐帶楚酩走出治療室的時候，腳步仍然是虛浮的。

等看到在外面等待的遲野，他更是兩眼淚汪汪：

“遲野，你哪裏是養了張卡，你簡直就是養了個吞金獸，你知道他損耗了我多少張卡嗎？足足二十張！！我半年的收入！！”

“所以還沒治好？”

只看結果的遲野微微皺眉。

洛斐超大聲：“現在這個程度也湊合了！至于那些範圍輻射負面效果，你自己買個隔離罩不行嗎？剩下的下個月再說，或者你出卡牌，我出天賦。”

“要什麽卡牌？我只有三張沒使用過的。”

遲野說完，手上多了三張楚酩無比熟悉的卡牌花紋。

他眼皮一抖，顧不上在旁邊悠閑看戲，連忙開口，“要無主的卡牌才可以。”

遲野的目光朝他看來。

他面不改色地看向洛斐，“對吧？洛醫師。”

洛斐點頭，“對，有主的卡牌我不好轉移負面效果，有限制。”

看到遲野将那三張卡牌重新收起來。

楚酩在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氣。

好險，就差一點，他就要和他的三個部件相認了。

以楚酩目前這具身體的狀态，一旦接觸那三張卡，會産生數據異常，引起系統戒備。

除非他把寄生蟲bug養肥，讓它的能力達到構建出瞞過子系統的漏洞。

而要讓bug晉升，剛剛治療的時候偷吃的二十張卡牌，遠遠不夠。

需要數量更多、品階更高的卡牌！

遲野與楚酩想法不謀而合，“無主的卡牌我沒有，等會去副本裏賺點。順便把系統要求的磨合任務做了。”

治療結束，離開黑店前，遲野沒忘找洛斐拿東西。

“隔離罩給我一個，還有他穿的衣服也要幾套。欺詐噴霧快用完了，再來兩罐。”

洛斐不敢置信，“你當我是開批發市場的嗎？！我這裏是黑店！”

遲野不為所動，“那不然你把錢還了。”

“拿上你們的東西快滾！！”

別說，洛斐這人開店就很敬業，遲野要的那些東西他還真有。一件不落，連楚酩要穿的衣服尺碼都是對的。

一分錢沒花，卻滿載而歸出了黑店。

這樣的戰果，楚酩不禁有些好奇地詢問遲野，“洛斐到底欠了你多少錢？”

“幾十個億，不多。”

遲野用渾然不在意的口吻算賬，“這個價格也只是修複好你的數據，還沒算養卡的開銷。”

楚酩暫時不清楚玩家這邊的物價，但遲野這副打算精養卡牌的口吻，讓他感到很慌。

這時，遲野問他，“你想回家先休息一下，還是現在就去副本？”

楚酩：“現在就去！”

他必須馬上做點什麽，來打消遲野養卡的念頭。

比如：在危機四伏的副本裏，拖盡遲野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