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蕭箐被擄時半點掙紮也沒,主要實力不濟,傷沒好透,那一行五六七八個魁梧大漢過來,半條巷子都被占滿,她雖有靈力,卻也沒系統學過,一點武術基礎都沒有,對上這麽些個漢子,她很有自知之明,直接抱頭蹲下,然後就被一麻袋罩住,扛上了肩。

眼珠說殿下莫怕,他這就去第九樓求援。火急火燎從她懷中跳下,從縫隙鑽了出去,他那模樣太過駭人,獨獨一只眼珠,且還會說話,也不知會不會還沒走到第九樓,就被當成怪物一棒子打死,蕭箐這樣想着越發的憂愁。

也不知過去多久,蕭箐被巅得五髒六腑位移,總算停了下來。麻袋口一開,她被倒在地板上,這地板很涼,大理石材質,應當是比較富碩的人家。

“禀老爺,小的們慚愧,未能将少爺帶回。”綁匪中一人道。

“既未帶回,此人又是何人?”

“奴見少爺與這位言談相歡,且都是一樣妝容,想來與少爺關系匪淺,或許可通過此人将少爺引出來。”

這人腦子秀逗了吧,若吳禹真在乎她,會将她丢下?還特麽不是一次,是丢下兩次!蕭箐心裏将吳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如此,你先将人關到柴房。今日府上忙亂,待滿月宴後,再做計較。”

“是。”

蕭箐被捆成蠶蛹一樣拽了下去,拽的途中,一小婢上前道:“老爺,外院的賓客都到齊了,夫人讓奴婢喚您出去。”

“我曉得了,你去告訴夫人,我換了衣服就去作陪。”

女婢得了信随即告退,走時還看了蕭箐一眼。

那一眼看得蕭箐頭皮發涼,好似淬了毒。

不對啊,她根本就不認識這一家子,這莫名其妙啊。

蕭箐被封了嘴關在柴房,看押之人見她瘦瘦小小沒幾兩肉,也沒放在心上。插上門,與一旁的兄弟喝酒玩起了骰子,你大我小的吆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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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柴房對面的外院,人聲鼎沸,很是熱鬧。

蕭箐将情況大致梳理了一遍,想來便是,吳禹與他爹不知怎麽有了口角,吳禹不願回家,吳禹爹派人抓兒子回去,兒子不從,與護衛打起來受了傷,然後裝作與她哥倆好,讓抓他的人認為她與他關系匪淺,然後吳禹趁機逃走,把她留下來當人質。當然,她這個人質他是不可能來贖的。

只是其中還透着蹊跷,比如為何爹的手下會對吳禹痛下殺手,造成吳禹重傷,再比如方才那個婢女為何如淬了毒藥一樣的眼神看她。再有,吳禹到底是青羊山的首座弟子,還是這富麗堂皇宅院的少主子,若他是這宅院的少主子,又為何入了城,還扮作乞丐到處乞讨不回家呢?

不過這些都與蕭箐無關,待夜深人靜時她能逃出去便好。

這宅院熱熱鬧鬧了一天,親朋好友無比歡慶宅院主人喜得麟兒,待華燈初上,總算恢複了寧靜。

天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一聲恐懼的尖叫響徹整個宅院。

起因是夫人想兒子了,讓婢女去奶娘那将小少爺抱過來,婢女遵照夫人之意跑去抱小少爺,卻發現小少爺屋內的奶娘血淋淋倒在地上,且小少爺的嘴滿是鮮血,還笑呵呵的,好似那吃人的妖怪。婢女第一次見這種血腥場景,當場吓得尖叫起來。

這尖叫聲引得老爺夫人都去了,夫人看到自己兒子那般模樣,踉跄退後幾步,面容失色,口中喊着:“一定是她,是她回來了,她回來了!”

老爺将夫人摟在懷中,“夫人莫怕,即便真是她回來了,我也有辦法讓她有來無回!”扭頭讓人把蕭箐從柴房提留出來。

可憐蕭箐剛想用靈力掙開繩索,逃命出去,就被拎小雞崽子一樣拎到了那老爺跟前。

來者都是客人,蕭箐很有作為客人的自覺,“員外好啊,恭喜員外喜得麟兒!”

是的,她從宅院滿月宴宴請,以及先前送她倆窩窩頭的大娘那猜出,這老爺怕就是城東的王員外,那個辦水流宴,引得全城乞丐到場的那家。

至于王員外姓王,吳禹姓吳,估計,可能,也許,大概……好吧,她不知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被帶到王員外跟前,直覺告訴她,若她有一絲一毫說得不對,可能就得死。

蕭箐不想死,她很熱忱地與員外打招呼,希冀他看在她這麽識相的份上,将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是的,不是放她走,是解開繩索,她一點都不貪心。

那老爺喝了口茶說:“明人不做暗事,你将我兒找來,我将你放了如何?”

蕭箐很想同意,但她實在不知吳禹在哪,也不知去何處找他,畢竟他們不熟,便笑說:“員外明鑒,在下與令郎無任何關系,您只要派人去查,就知道在下說得是實話。”

那老爺沉下臉色,“你還是莫說謊的好,若被我查出,少不得得受點皮肉之苦。”

“在下說得真真的,不怕您查。”蕭箐為自己據理力争,本還要說上幾句,一股極寒之氣從身後傳了過來。

蕭箐不由得轉頭,便看到一個渾身濕透的女人走了進來,其眼窩深陷,膚白色青,披頭散發,渾身上下被黃泥覆蓋,一股死氣,看得人不寒而栗。

此人進來後,屋內都冷上一大截,所待之處,一地泥水,夾雜着水草。且似乎所有人都未發現這女人的存在。

蕭箐便曉得她這陰陽眼觸發,又看到鬼了。

那老爺還要威逼利誘蕭箐,他那小兒子忽地嚎啕大哭,先前抱着他的奶娘已死,這會是夫人的貼身婢女抱着,哄了半天,一直哭鬧,夫人無法親自抱着孩子出來,“老爺,您快瞧瞧,孩子這是怎麽了?”

那孩子一出來,哭聲更大了。蕭箐就看到女鬼幾步飄到襁褓中的孩子跟前,掐在那嬰孩脖上,孩子很快如嗆奶一般,臉漲得通紅,一屋子人慌亂不已。

“都愣着幹嘛,快去找郎中!”員外急急吼道,下人聽罷便要去找郎中,被夫人攔住,那夫人哭着說:“兒子這般不是第一次了,定是撞邪,遇到不幹淨的了,說不得便是那人回來索命,奴家覺得,還是喚一個道士或者和尚才穩妥。”

老爺拍拍夫人手背,“好,夫人莫擔憂,都聽你的。”說罷便命人去尋無恙城的名醫,又着人拿了名帖去洪福寺請慧覺大師入府。

這一通忙亂,将蕭箐擱置下來,蕭箐又被帶了下去。

不過這次并未綁她,想來是太忙沒顧上。

臨拖走前,蕭箐還聽到那員外碎碎念:“兔崽子,膽兒肥了,裝神弄鬼的想吓唬誰?”

女鬼聽到這個鬼氣亂冒,掐嬰兒的手想要掐員外,只是那員外身上不知有什麽辟邪之物,女鬼嘗試了幾次都沒能近身。

蕭箐想這是攪渾水的絕佳時機,府內越亂,她越好脫身。遂将靈力運至食指,輕輕一點,員外身上的護身符掉在了地上。

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不出所料,府內雞飛狗跳了一晚上,無論主子下人一個個都黑着眼圈萎靡不振,被折騰的不清。

蕭箐趁着下人松懈撬開柴房門,翻進廚房,飽餐一頓後,又懷裏塞上兩三個大肉包子,借着夜色遮掩溜出員外府。

還沒走兩步,便看到路口一棵樹的樹杈上坐了一個人。那人見她過來,吹了聲口哨,說:“蕭娘子厲害,在下本以為還得個兩三天,沒想到娘子這麽快就脫身出來了。”來人正是吳禹。

蕭箐假笑:“吳公子擡舉,在下不過僥幸。”

“你見到了吧。”吳禹一個跟鬥落在她面前。

“見到什麽?”蕭箐裝傻。

“你知道我說得是誰。”

“請恕在下愚鈍,真不知道公子說得是誰。”蕭箐抱拳,“在下還要趕路,就此別過。”說着便要走。

吳禹劍出半鞘,露出來的劍刃橫在蕭箐頸上,神色蕭索寂寥,“她不見我。”

蕭箐一指點在那劍上,小心翼翼将其推離自己的要害,“那你就想方設法去見她嘛!”

“沒有用的,什麽方法都嘗試了,她不見我。”

所以呢,大半夜不睡覺夜游神為哪般?蕭箐不想參合到吳禹的事上。“人家不想見你,你堵着我也沒用啊!在下真有要事,還請吳公子通融通融!”

吳禹抽出劍,“今日,要麽你死在我劍下,要麽你替我去見她。”

這還耍起無賴了,要不要這麽狠,蕭箐心裏嘀咕着,得想個辦法搪塞過去。

那吳禹又道:“你莫要費心騙我,我曉得你能看到鬼,只是要你替我問她一句。”

“問什麽?”蕭箐道。

吳禹剛要說話,一道劍氣襲來,刮起罡風,吳禹瞬間被逼退了十幾步。

“殿下,殿下,你沒事吧!”蕭箐看到眼珠從黑夜中蹦蹦跳跳出來,若非他喊她,就這樣的出場方式,普通人早吓瘋了。

與此同時,好幾個人從暗處出來将她護在內。

“閣下這般欺負家妹,是當我蕭家無人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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