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猜疑 神尊不是神？
第53章 猜疑 神尊不是神？
兜兜轉轉一圈, 魔獸前輩又帶天欲雪和顧雲州回到了兩人最初入人間落腳的那片沙灘。
湊巧的是，夢雪婷師姐弟三人這次依然在這裏。
不過這回他們是扛着鏟子在沙灘邊巡邏尋找需要掩埋的屍體，忽然夢诩停住腳步, 指着海面對師姐和師兄說：“師姐師兄，海海海…海面上有東西！”
夢長宇習以為常道：“又有屍體飄來啊……啊？？那是什麽東西？！”
望着海面上那黑壓壓快速移動的一片，三人皆被吓了一大跳。
眼看夢長宇和夢雪婷步子都已經邁開要跑了，夢诩又連忙喊道：“等一下！那那…那上面有人！好像是師叔？”
夢長宇跟着看了一眼，但由于距離太遠，他只能看個大概：“小師弟, 你看錯了吧？咱們師叔哪有那麽黑？”
夢雪婷看完跟着點頭附和：“就是, 而且那東西是飄着的，咱們師叔又不是屍體, 怎麽會飄？”
夢诩指着上面一片白，争辯道：“可那真的是師叔！不信你們瞧，雪公子也在上面！”
夢雪婷又看了兩眼, 驚呼道：“好像真是！”
這回夢長宇也看清了：“還真是！不過怎麽突然就看清……它沖我們來了！快後退！”
僅僅幾句話的功夫, 那黑壓壓的一團就到了。也許是感受到那黑壓壓一團沒有惡意, 三人沒有落荒而逃，只是退後幾步免得被濺起的水花波及。
那黑壓壓的東西在岸邊約二十米停下，問頭上的人：“到這裏就行了？”
坐在龍頭上的天欲雪點頭：“嗯，在往前您恐怕就得擱淺了, 剩下一點路我帶雲州走過去就好, 多謝前輩一路相送。”
“既如此，那剩下的路老夫就用龍須送你們過去吧。如果日後你再見到他……還請你幫我給他問聲好。”
“他？”天欲雪一愣，“前輩是指…神尊嗎？”
前輩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莫名說了一句：“他不是神, 那九天之上的輝煌宮殿也不适合他，只是身不由己。”
“什麽？”
天欲雪還沒弄清楚這話的意思，就被前輩的龍須輕捆住腰身，與顧雲州一起被送到了岸邊。
“前輩等等！您……”天欲雪匆忙回頭，卻見那魔獸已經潛入水中，不見了身影。
神尊不是神？這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天欲雪仔細琢磨這話的意思，就有三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公子！”
天欲雪驚喜道：“是你們？”
三人激動上前将天欲雪團團圍住，三張嘴問出了三百張嘴的氣勢：“你和師叔從鬼界回來啦？”
“鬼界怎麽樣？好玩嗎？我們燒的紙錢派上用場了嗎？”
“師叔怎麽了？怎麽昏迷不醒？”
天欲雪一人難抵三嘴，只好道：“此事說來話長，回夢天閣再說吧。你們過來扶下你們師叔，我帶你們回去。”
夢長宇和夢诩上前一人一邊架起了顧雲州，天欲雪随即後退，變回了雪鸮本體。
跟三人先前見過巴掌大的鳥團子不同，這次天欲雪變的是他賜福時的最大形态，碩大的身形幾乎占據了三人所有的視線。
天欲雪伸展了兩下翅膀活動筋骨，扭頭道：“上來吧，帶你們回夢天閣，這樣快些。”
三人帶着顧雲州坐上了雪鸮的背，起飛前，夢诩不禁擔憂道：“我們這麽飛進洛水鎮，會不會太顯眼了？”
天欲雪語氣帶笑：“放心，我周圍有神力做障眼法，尋常人是看不到我們的，不過…你們師父師祖可就不一定了。”
夢千川和夢百水修為在凡人中都算封頂，他這個簡單的障眼法是騙不住兩人的。因此當巨大的白影從夢天閣上方掠過，落進閣中空地時，醉醺醺的夢百水瞬間醒酒，準備宰魚的夢千川手一抖，刀飛出去宰了留着負責下蛋的老母.雞。
……事已至此，那晚飯就吃雞.吧。
“雲州居然是貨真價實的魔尊？還真看不出來。”夢千川撈了只雞腿放到天欲雪碗裏，想起初見顧雲州時自己那狗屁不通的分析，不禁感嘆道，“靈魂之事果然複雜，不能妄下斷言啊。”
“可傳言不都說魔尊殺戮成性六親不認嗎？”夢诩戳了戳榻上仍在昏迷的顧雲州，“顧師叔看着完全不像啊。”
“是呀，師叔也沒有魔頭獨有的血紅印記。”夢長宇補充道。
“哎呀你們兩個別折騰顧師叔了，快過來吃飯。”夢雪婷邊說邊走到榻邊，把兩個好奇心過重的師弟拎回桌邊。
天欲雪把碗裏的雞腿夾到旁邊一只空碗給顧雲州留下，道：“那位魔獸前輩說，雲州的靈魂融合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也許等下次醒來靈魂完全融合，他就會變回真正的魔頭吧。”
夢诩“啊”了一聲：“真正的魔頭？那豈不是會把我們都殺了？”
“呸呸呸！別瞎說！”夢雪婷夾了個雞爪塞進夢诩嘴裏，“那可是我們師叔，怎麽會殺了我們？”
夢千川啃着雞爪嘀咕道：“不是說魔頭六親不認嗎……”
夢百水又塞了個雞爪到他嘴裏：“吃吧吃吧，你不是想吃這只雞很久了嗎，兩個爪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夢诩便專心啃雞爪，不說話了。
飯桌上一時陷入沉默。
夢千川喝了口雞湯，打破沉默道：“魔頭也是人變的，也有自己的軟肋。當遇到足夠重要的人時，六親不認的魔頭也會有例外。”
說着，夢千川看向天欲雪。
天欲雪微微點頭，其實夢千川說的這些，他都明白。
哪怕是魔尊，也會無條件縱着他的要求。所以天欲雪不擔心顧雲州靈魂融合後會變成六親不認的魔頭，秘法為神尊所創，他也不擔心顧雲州靈魂融合會失敗。
而他之所以一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因為在想海邊那位魔獸前輩對他說的話——
“他不是神，那九天之上的輝煌宮殿也不适合他，只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莫非神尊不是神，只是身不由己才做了這個神尊？
那可就有些吓人了。
一來神界背靠天道，神尊可以說是僅次于天道六界權力最大的，做六界權力第二大的人算什麽身不由己？
二來，如果帝卿塵真的是身不由己才到神界做了神尊，那豈不是說明他原本的實力和地位其實和天道不相上下？
如果帝卿塵不是神，那他是什麽？魔？妖？鬼？
不管是哪種，既然能做到神尊這個位置，都證明帝卿塵原本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或許在幾萬年前，他與天道是平起平坐的存在也說不定。
看來有必要當面問一下了。
天欲雪起身道：“我去趟奉神閣。”
“哎呀坐下。”夢千川一把摁住天欲雪，“去哪兒都得先把飯吃完再去啊，別忘了你還揣着兩個小的呢。看你從鬼界回來瘦了不少，怕是在鬼界沒好好吃幾頓飯吧？”
天欲雪略顯心虛：“我……”
“知道你有神力，但神力不能當飯吃啊，懷着身孕還是要多補充營養，孩子才能長得好。這老母.雞湯涼了就不好喝了，快趁熱喝。”
天欲雪下意識摸上小腹，片刻後微微點頭，端起了碗。
吃完飯後，天欲雪帶着一沓符朝奉神閣趕去。可還沒靠近奉神閣，他就被一層屏障攔住了去路。
天欲雪一眼便認出，這是帝卿塵的結界。
連他都防？
天欲雪皺了皺眉，當即拿出兩張傳音符傳音給神尊，但不出意外都被打回。
傳信符同樣如此。
天欲雪帶着剩下的符回到房間，更加堅定了先前的猜測。
帝卿塵一定有事瞞着神界所有人。
說不定還包括天道。
細細想來，帝卿塵這任神尊與其他神尊其實很不一樣。其他神尊都拿天道旨意當聖旨，唯獨他拿天道旨意打草稿計算神界開支，有回天欲雪甚至親眼看見，天道上一秒給了帝卿塵一道旨意，帝卿塵看完下一秒就拿天道旨意畫王八玩。
天欲雪問他怎麽敢糟蹋天道旨意，他居然笑着說天道發旨意的紙質量好，墨沾上去幹得比較快。
當時天欲雪只覺得帝卿塵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對天道如此無禮。
但現在回想起來，帝卿塵那些莫名其妙找打的行為，也許正是他跟天道對着幹，報複天道的表現。
假使他在神界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天道，那他甚至顧雲州……是否也在帝卿塵的計劃裏？
想到這兒，天欲雪不禁心下一冷。他慌亂地搖了搖頭，坐到榻邊握住顧雲州的手，以此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哪知剛握上顧雲州的手，對方就猛地睜眼，反抓住他的手往下一摁，喊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天欲雪吓了一跳：“雲州？”
“欲，欲雪？！”顧雲州後知後覺，連忙扶起天欲雪問，“你…我…我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傷着你了嗎？”
“沒…我沒事。”
看見顧雲州醒過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頓時被天欲雪抛諸腦後。他看着顧雲州，目光被他額間鮮紅的印記吸引：“這是……魔頭的印記？”
“對。”顧雲州笑着握住天欲雪的手，“以後我就有能力保護你們了。欲雪你放心，以後管他是神還是魔，只要是敢欺負你和孩子，本…我都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先多謝尊上替我和孩子出氣了。”天欲雪好奇問，“不過你剛剛醒來，怎麽那麽大動靜？夢到什麽了？”
“哦對欲雪你是不知道我剛剛經歷了什麽！我夢到那個魂命樹的守樹人，他摘下面具，然後我……”
話說到一半，屋內的窗戶忽然從外被打開。
但今晚月色明朗，無風無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