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偷親 苗疆蠱術,蠱人又蠱心
第19章 偷親 苗疆蠱術,蠱人又蠱心。
他一怔,擡頭就撞進了對面男子清明的眼神,憶起剛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身上慵懶的氣息驟然消失,面上起了幾分懊惱之色。
不知他聽見沒有。
只好不停地咳嗽,以此來掩飾他此刻的窘态。
許是秋靈籁一直咳嗽,還真的讓人生出幾分眼前之人弱不禁風的憐惜。
秋靈籁忽而覺得身旁那人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心中一涼,咳嗽的愈發厲害。
只是耳邊傳來的并不是冷言冷語。相反,一道溫和清朗的嗓音傳來,有些急切地問道:“可是病了?”
秋靈籁心中訝異,敢情他沒聽見呀。
如釋重負般,當即不裝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停下,他就覺得一雙溫熱的手輕柔地撫着他的背,似乎在幫他順氣。
渾身一震,這下好了,不裝也得裝。
不過更多的是困惑,往日他也裝過病,可白扶靈一眼就看出,不僅如此,還嘲諷他。
可今日這是怎的了?
難不成……酒還沒醒?
試探着擡起頭,就看見眼前面容清隽的男子,眼神并不是往日那般淡漠之至的,他眉眼溫潤柔和,眼神中還摻雜着幾分擔憂焦灼之色。
只那一瞬,秋靈籁就确定——酒确實沒醒!
剛咳嗽完,嗓音有些沙啞:“可能是舊疾複發。”
果不其然,白扶靈眉頭緊蹙,溫潤的聲音中都透出些急促慌亂來:“舊疾?”
“先随我回房,我診脈後,再為你配藥可好?”
不怎麽好。
秋靈籁神色一僵,就聽到耳邊的喃喃自語:“看來确實有些許嚴重,臉色都僵了不少,不能耽擱,得趕緊把脈。”
半推半就地被帶到屋內,秋靈籁就被迫躺在榻上,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樣。
白扶靈将三指略呈弓形,搭在卧在床榻之人垂着的手腕上。
秋靈籁不敢開口說話,緊緊盯着眼前之人的神色,一顆心高懸着。
白扶靈低眸,蝶翼一般的睫毛掩去了他眼中的清晖,只留一片晦暗深沉。
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越來越沉重,就那麽壓在苗疆少主心頭, 越壓越狠。
秋靈籁覺得自己在劫難逃,準備坦誠之時,飄忽如雲的聲音再次穿來:“竟連我都查不出病因。”
轉而看向床榻上的男子,語氣中是少有的認真,以及……難過:“有什麽心願?或許我可以幫你了卻。”
秋靈籁又愣住了,雙目微瞠,這人醉酒之後,怎地這般……讨喜?
不過他确實有一心願,遂漫不經心地問道:“任何心願?”
“只要我能辦到。”
“煩請先生閉眼。”
“這是作何?”
“先生竟不依我。”語氣中隐隐有些委屈。
白扶靈聞言,心中一緊,即使內心存疑,但面對“垂死之人”,也不好讓他寒心。
順從地閉上雙眼,羽扇般的睫毛在眼底撒下淡淡的陰翳。
秋靈籁随之搖了搖纏在手臂上的“素商”。
悅耳的鈴铛聲中,夾雜着一道邪佞的聲音。
那聲音,似是最親密之人間的耳語,又似山中會蠱惑人心的精靈鬼怪所發出的低喃。
白扶靈再次睜眼,眼中已然變成了黑墨一般的色彩。
秋靈籁傾身,貼在白扶靈的耳畔,灼熱的呼吸灑在白扶靈的頸窩處,後者不自覺就顫抖了一下。
緊接着,躬下身,視線與白扶靈齊平:“先生。我會讓你的胸腔重新震顫起來,與我共鳴的。”
語氣中是深深的眷戀與虔誠,仿佛愛人之間的深沉誓言,氣氛氤氲,恰如其分。
低着頭,在白扶靈唇畔落下一個淺嘗辄止的吻,如漫過山野間的薄霧帶來的輕觸,只能惹人發癢,讓人遠遠覺得不夠。
若是加深幾分,便可以食髓知味。
想到這裏,秋靈籁的眸色暗了暗。
只是……何時才可讓他細細摩挲,直至餍足呢?
路漫漫,其修遠兮。
偷親完,就将白扶靈抱到了床榻上,自己去了隔壁。
也就只有醉酒之時,才會卸下淡漠的面具,露出自己本來的那副溫潤悲憫的一面。
而那,才是最真實的他。
————
第二日,白扶靈極為少見地睡到日上三竿,還是秋靈籁的敲門聲喚醒了他片刻。
“先生,該起了。”
白扶靈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那我進來了?”
秋靈籁看裏面的人沒吱聲,想着白扶靈平日話就少,就當他是默認了。
推開門走了進去之後,才發現人根本沒醒。
許是因為昨夜喝了酒,白扶靈睡到半夜就被熱醒了,意識不清地扯着衣帶,最後衣裳還是沒有解開,索性抓着領口亂扯,涼風灌進去後,才又睡過去。
所以,秋靈籁進去之後就看到白扶靈的衣裳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衣帶似是被打了個結,衣領半敞着,不似往日的清冷淡漠。
此時的他,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勾人,平白讓秋靈籁心髒驟然一縮,身體也又酥又麻地起了反應。
趁人之危的想法他不止一次出現過,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還不如殺了我。”他低聲咒罵一句,手還是不停歇地幫人攏了攏衣裳。
白扶靈恍惚覺得有人在擺弄他的衣裳,想起往事,立刻就被驚醒了。
對上秋靈籁直白又暧昧的目光,他一怔,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是他啊。
秋靈籁見人醒來,很自然地開口:“先生醒了就好,那便快些洗漱吧。我等會兒再來”
白扶靈懶懶地應了一聲兒,還帶着點鼻音。
秋靈籁剛一出門,就急忙喚來秋春:“我記得你的本命蠱可砭人肌骨,來,讓我切身體會一下。”
秋春有些訝異,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不行,少主是不是忘了您的本命蠱有多強悍,我可不想讓它成為您本命蠱的養料。”
忽而像是想起什麽:“再說您傷剛好不久,且過幾日就得去歷練,養精蓄銳方為上策。”
秋靈籁聞言,臉上的不羁也消失,眼中漸漸浮起一層愁緒,小聲呢喃:“可等會兒就得見先生了,我可不想失态。”
“少主您說什麽?”
“無事,那你先退下吧。”
“好,有事再喚我。”
秋春剛走到門邊,就又轉過來,咬着下唇,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秋靈籁見狀,輕挑了下眉:“有話就快說,還遮遮掩掩的,本少主可曾訓斥過你?”
秋春聞言松了口氣,才緩緩道:“少主此次歷練能否不帶秋立。”
秋靈籁輕笑一聲:“怎麽,怕你家秋立移情別戀?”
秋春有些羞赧地跺跺腳:“少主......”
“好好好,不帶。我本就打算只帶秋驚和秋蟄。”
秋春面上一喜:“當真?”又反應過來他們二人似是早就外出了:“但他們不是還未歸來乎?”
“無礙,前幾日就傳了信,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他們正說着,就見門口進來了風塵仆仆的二人,許是趕路着急,那兩人的面上是可見的倦色。
秋春大呼小叫地開口:“秋驚,秋蟄!你們回來了?!”
秋驚喜笑顏開地應了聲,秋蟄站在一旁面無表情,但半晌,還是慢吞吞點了點頭。
秋春見狀撇撇嘴,小聲嘀咕:“怎麽出去一趟,還是沒變。”
也顧不上敘舊,只說句她還有事,就着急忙慌地出了門。
秋靈籁看她直直地奔向秋立的屋子,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秋春一邊快步走,一邊在慶幸自己有了可以找秋立說話的由頭,腳步愈發輕快。
這人真的是魔怔了,自打上次從宛國回來,就一直心不在焉,話也少的可憐,和以前的他簡直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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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
秋驚和秋蟄的呼喊将他喚回神:“如何?可有收獲?”
二人颔首,秋靈籁若有所思,半晌才開口:“今夜詳說。”忽而他想起被他落在屋中的白扶靈:“你們二人先随我來。”
白扶靈坐了許久,左等右等人還是沒來,換成往常他可能沒什麽情緒,可今日不見那人,莫名有些煩躁。
“先生這是怎得了,何故皺眉?”
也是奇怪,聽到熟悉的散漫聲,他內心的煩躁和郁悶霎時就沒了。
擡眼看過去,就見秋靈籁的身後還跟着兩名男子,均着藏青色對襟,戴銀項圈,頭上包着蠟染的帕子。
見白扶靈看向他們二人,便雙手合十,抵于眉心,微微彎腰,恭敬地說了句:“mongx rut.”(您好)
許是被秋靈籁看得面頰有些熱,白扶靈主動開口問道:“這兩位是?”
秋靈籁瞥了一眼身後兩人,懶洋洋地道:“秋驚和秋蟄,我的暗衛。前些日子外出,今日剛回來。”
正所謂傳宗接代,秋家的暗衛也是,每一代家主都會有四個暗衛,而且他們的姓名都是按照二十四節氣來安排,到秋靈籁這一代,正好是立春和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