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權 狼崽子宣誓主權

第24章 主權 狼崽子宣誓主權。

見礙事的都被清走, 秋靈籁再也按耐不住,亦步亦趨地緊跟在白扶靈身後,生怕一個不留意, 人又消失不見。

而後情況便愈演愈烈, 先是悄然貼近白扶靈,而後便趁機攀上他的肩膀, 在彼此呼吸都可聞的暧昧距離下,秋靈籁美其名曰:為先生整理衣衫。

白扶靈沒有制止,已然習慣他這種接觸,怎料秋靈籁卻得寸進尺,整個人都快挂在他身上。

白扶靈被他纏得走不動路:“你擋着我回房了。”

秋靈籁置若罔聞。

白扶靈不得已停下腳步, 強硬地把他從身上拉下來。

秋靈籁卻在被拉到一旁時,反握住白扶靈的手,察覺到那徹骨的涼意後,一言不發地将後者的另一只手也并到自己手裏,做起了現成的湯婆子。

白扶靈感受着從手上傳來的暖意:“已經不冷了, 先松手回房。”

秋靈籁仍舊一動不動。

白扶靈這才發覺面前之人的情緒不對,微微仰頭問道:“這是怎麽了?”

秋靈籁的情緒這才如噴薄的火山般奔湧而出,把頭埋進白扶靈的頸窩很輕地蹭了一下。

小心翼翼, 還帶着依賴。

聲音更是難受得發沉:“我還以為先生走了, 不要我了。”

白扶靈被他的一番話激得心口有些發麻:“既答應了你, 那便是要做到的。”

而後安慰般地輕拍着他的後背, 秋靈籁面容稍霁, 靜靜地感受着, 一動不動。

秋靈籁骨架寬闊,隔着衣衫也能感知到他挺拔堅實的肩背,往日哪怕站在一側, 沉沉的壓迫感便會襲來。

如今倒是如被欺負的幼獸般嗚咽不止,哪有半分往日的矜貴散漫在?

白扶靈不禁輕笑出聲。

秋靈籁聞聲,指尖動了動,如翩跹的蝴蝶般輕點着白扶靈脊骨,有規律地慢慢往下。

白扶靈猛地将人推開,偏過頭,耳根處的淺紅清晰可見。

秋靈籁有些心癢難耐,伸手輕撫其耳廓,微微的燙意從指尖傳來,他俊雅的眉眼不自覺氤氲着笑意,眸光輕顫。

目睹了面前之人的脖頸是如何霎時緋紅一片,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怎料正欲-火上澆油般往他耳邊吹氣時,白扶靈便如驚弓之鳥般逃也似的進了屋,順帶一氣呵成上了鎖。

秋靈籁聽着門闩被放下的聲音,挑眉勾唇,嗓音中的笑意懶悠悠的:“先生怎的又走了?”

那聲音低沉缱绻,即使隔着木門,白扶靈依舊覺得耳朵上的燙意更添幾分,仿佛那人正在他耳畔悄聲低語,他整個熱由內至外地泛着熱。

清清嗓子,故作無事發生:“今日采藥有些乏了,先歇息一會兒,你也回房吧。”

秋靈籁見好就收,看了眼白扶靈所在之處,目光中的炙熱坦誠像是要穿透木門直指白扶靈心底:“好,那先生有事喚我。”

只要先生不離開我,什麽都好說。

————

青詞做了好大一場夢,夢裏的她追逐着兒時便魂牽夢繞的一道身影,哪怕知道那不過是虛無缥缈的剪影,她還是小心翼翼地上前試圖觸碰,低聲懇求他不要消失,可就在她上前擁住那人的瞬間,懷中卻是空蕩蕩一片。

她如墜深淵,心有餘悸地被驚醒,睜眼卻發現自己身處一陌生的環境。

他的父親前些日子因聚衆賭博被官府治罪,母親為救父親不得不變賣家産去打點收買縣衙差役,事成之後三人便連夜趕往西夜國準備投奔表姑,卻不料途中遭遇山匪,被搶了錢財不說,自小珍愛她的雙親更是為護她慘死于悍匪刀下。

思及此,她不由低聲啜泣起來。

秋春輕敲木制花窗,隔着麻紙低聲問道:“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青詞連忙擦拭淚水,趕在人進來前端坐于榻前。

母親自小便告誡她無論何時都不能失态,她一直都記在心底,不曾忘卻。

秋春眼尖,剛進去便瞧見青詞眼尾泛紅,眼睫上亦是水氣盈盈,将本就弱柳扶風的她襯得愈發惹人憐惜,頗為關切地開口問道:“需要我為喚白公子前來為你看看嗎?”

青詞低眉斂目地應道:“勞煩姑娘。”

“少主,快快快,那姑娘醒了!”

秋春規規矩矩地輕阖上門,而後便火急火燎地直沖秋靈籁屋子,人還未至,聲音卻是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地傳入秋靈籁耳中。

秋靈籁不悅地輕“啧”一聲,如此莽撞,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秋春推開門,賊眉鼠眼地靠近前者,低聲道:“少主,有一說一,那姑娘身段氣韻真不錯,看得我都有些動心。”

秋靈籁心底生出一絲危機感,似是被驚擾了心心念念獵物的獵手,身上的散漫氣息被盡數斂起,只餘警惕。

也壓低聲音問道:“先生可知道她醒了?”

秋春意味不明地一笑:“當然不知道。”

秋靈籁隐晦地勾唇,而後一本正經道:“那你快去請巫醫,免得誤了時辰。”

秋春悄悄瞥一眼自家少主藏不住的笑意,連忙應好。

不料她剛出門便被白扶靈叫住:“不若我去看看,就不勞煩姑娘到處奔波了。”

秋春尴尬地站在原地,看了眼自家少主緊閉的房門後無措地應聲:“啊……好。”

青詞趕在白扶靈進去前便對鏡整理好儀容。

所以白扶靈在獲準許推門而入後便見屋內的妙齡少女娉婷袅娜地對他俯身行禮,得體又端莊。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青詞不勝感激。”

白扶靈長身玉立,情緒依舊很淡:“無妨。不過為确認姑娘身體是否有礙,須得經我把脈診斷才好。”

青詞乖順地坐于木椅上,眉角眼梢皆是怯意。

白扶靈神色微凝,眼底亦是晦暗不明。

适才他着急救人,竟是未發現這姑娘身上帶有這般重的藥味。

且這味道對他而言,還有些熟悉。

怎地像是只産于空靈谷的螢火芝露?

不過看這姑娘言談舉止皆有大家風範,所穿衣物繡工精致,想必門第不錯,能以螢火芝露作為藥引似乎也并非難事。

青詞望着白扶靈如玉的面龐,目光竟是愈來愈輕柔,觸及他緊蹙的眉心,心念一動,擡手欲撫平,卻忽有一人閃來,她回過神,連忙收手。

秋靈籁不甚在意地朝青詞投去一眼,而後便屈膝半蹲,虛倚着白扶靈。

像是在宣誓主權的狼崽子,面上雖然如常,可眼底卻是洶湧的狠勁兒。

青詞在秋靈籁進來的那一瞬,眼底亮起光,不過瞧見二人親昵的姿态後,長睫便顫抖着迅速低下,看着有些悵然。

白扶靈耳尖不易察覺地微微發紅,抿唇看向青詞時眼底卻是一片平和:“姑娘身體無礙,只需靜養些時日便可。”

後者起身欲行禮道謝,白扶靈先她一步開口道:“不必言謝。”

秋靈籁揉了揉額角,擡眸看向青詞,神色亦如白扶靈般清冷淡然:“既如此,姑娘不若先休息,養足元氣也好早日離開不是。”

青詞聽着這道明晃晃的逐客令,緊攥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眼眶也泛起紅。

看着自己纖弱的手臂以及春蔥般白皙嬌嫩的指尖——如同所有被爹娘嬌生慣養長大的閨閣女子般精致美好。

但也無力至極。

心中有什麽轟然墜地,随即而來的是失去雙親的悲痛哀戚和前途未蔔的倉惶無助。

從心底翻湧上來,将她浸沒其中。

仰頭看向窗外,強壓下眸中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多謝……公子提醒。”

秋靈籁這才直起身,深邃如淵的雙眸望進白扶靈眼底,輕柔的聲音缱绻在唇齒間:“我記得先生你今日還未用膳,我适才吩咐秋春去買些吃食,這會兒想必也快來了,我們不若先去看看?”

已是正午,吊腳樓外依舊是鳥語花香,微涼的秋風拂過,牽動了挂在飛檐上的驚鳥鈴,叮鈴聲清脆。

白扶靈平靜如湖水的眼眸中倏地泛起一陣漣漪,眨眨眼,有些猝不及防:“……好。”

秋靈籁聞言起身,輕扯白扶靈衣袖,将人順利地帶到自己屋內。

而後便揚起笑顏,喋喋不休地聒噪起來:“先生,再過幾日我們便要出發,你可曾去過善國那建有十八羅漢影壁和萬年燈亭的喇嘛寺?以及西夜國專出絕色舞姬和盛産葡萄酒的薔薇坊?還有宛國那十年一開的醉月花燈節?”

白扶靈看着他言論風生,張揚的眉眼間滿是獨屬于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心旌搖曳,難得恍神。

怔愣地搖搖頭:“未曾。”

眼前陡然一暗,秋靈籁欺身上前,将他散至頰邊的碎發別到耳後,看着他的雙眸笑到:“那往後我們便一同去看看。”

“好。”

古人常雲:食不言寝不語,可若枕邊人和共餐者皆是意中人,那一切陳規爛俗都會于意惹情牽間化為虛無,換作柔情蜜意。

白扶靈鮮少吃過如此津津有味的飯菜,在望向秋靈籁的那一刻,他只覺身處桃源,周遭皆安。

他自問這一生無欲無求,卻不知從哪一刻起,心底竟湧現出欲念。

開始貪戀和秋靈籁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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