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女香客 消失的青詞再現
第28章 女香客 消失的青詞再現。
秋靈籁獨坐床榻片刻, 忽地像是心有所感般望向禪房前的竹林,而碎石子鋪做的小路也發出咯吱聲,他微彎雙眸露出笑意, 起身藏于木門後。
許是活久見使然, 白扶靈倒未被菩然那番自私的言論影響心緒太久,不過周身氣質卻與初見秋靈籁時所差無幾。
漠然清冷, 矜持疏離。
秋靈籁估摸着白扶靈進門的時刻,在後者邁腳踏入房時,猛地現身。
白扶靈反應極快,袖中“蒼靈”也應聲而出,破空聲伴随着只剩殘影的鞭尾。
待秋靈籁回過神, 腰已被緊緊纏住好幾圈,他直直地看向前者驚愕的面龐,欺身上前,輕佻地在他耳畔吹聲口哨:“原來先生喜歡這樣玩啊……”
秋靈籁眼疾手快地阖上門,白扶靈被逼退, 直至背抵在內牆上避無可避,他試圖解釋道:“我以為是……”
“先生以為是?”秋靈籁低頭看着腰間的赤色長鞭,舔舔犬齒, 好整以暇地開口:“先生喜歡我這樣?”
白扶靈指尖微動, 連忙收回“蒼靈”, 只回望秋靈籁一眼, 便心虛地低下頭。
“怎麽不說話了?”秋靈籁微微弓下身子, 将人圈在狹小的角落, 呼吸若有若無地擦過他耳朵。
半晌,白扶靈聽到一聲極輕的笑,氣息很淺, 他卻莫名發熱,舔了舔嘴唇,想以此來緩解躁意。
秋靈籁被他的舉動勾得眼神一緊,擡手搓搓他發紅的耳垂,不料情況愈演愈烈,白扶靈脖頸處大片潮紅蔓延。
情難自抑,秋靈籁手順着他的側臉逐一拂過,擡起後者下巴使其微微仰頭,而後輕輕吻了上去。
白扶靈呼吸一窒,腦中有根弦繃緊到極致,然後“叮——”地一聲又斷裂開,整個人從內而外地泛着熱。
半晌,秋靈籁開始溫柔地輕啄他的唇角,嗓音是混着情欲的暗啞,他教道:“先生,換氣。”
白扶靈回過神,平複呼吸後勉強繃緊下颌,輕聲呵斥道:“秋靈籁。”
不過聲音太輕了,一點威嚴也沒有。
“我在。”
語氣近乎愉悅。
這是白扶靈初次喚他,秋靈籁喜歡得心悸,恨不得聽他一遍又一遍地喊。
他又低頭親了親柔軟的薄唇,帶着細小傷痕的指腹摩挲着他雙眼皮褶皺下的小痣。
痣這種東西,自帶魅惑之意,最是會引人遐想,但出現如此隐秘之地的,他是第一次見。
他喜愛極了。
秋靈籁喉結滾動,垂眸看着白扶靈,想将他此刻的模樣一寸一寸悉數镌刻心底。
攬腰貼近,正欲重新加深時,熟悉的叫喊聲傳來:“少主!少主!”
秋蟄捂住秋驚的嘴:“寺內禁喧嘩。”
秋驚瞪大眼睛,用力拍打着前者的手背,試圖讓他吃痛松開,不過效果似乎不佳。
放棄掙紮後,秋蟄倒是沒再堅持捂着,放下手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秋蟄,”秋驚搓了搓嘴,憤憤道:“都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麽次次都是先動手再動口!”
秋蟄目視前方,沒什麽表情:“長個記性。”
秋驚聞言冷哼一聲,扭過頭沒再搭話。
反正和這個榆木疙瘩說不通道理,何必浪費口舌。
清脆悅耳的銀鈴聲恰時響起,白扶靈因聽到說話聲而煩躁慌亂的情緒被安撫,雙眸亦逐漸失焦,逼仄的角落裏充斥着秋少主不加掩飾的欲念。
秋靈籁趁前者失神的片刻用手指挑開他的衣領,看着如羊脂白玉般細膩的肌膚,俯身親了上去,落下痕跡後撤開身子,暧昧的紅痕中昭告之意顯而易見。
白扶靈雙眸中聚起水霧,難耐地輕吟一聲。
他輕輕摩挲着紅痕,眸色晦暗。
何時才能使先生全身遍布他的氣息和痕跡呢?
随後趕在推門聲響起的前刻,替白扶靈整理好衣裳,攬腰飛身至榻邊。
“少主!”
秋驚的呼喚聲迫使白扶靈回神,順着聲源望過去。
秋驚笑嘻嘻地看了眼白扶靈:“白公子也回來了?”
後者微微颔首:“嗯。”
寡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啞。
秋靈籁朝白扶靈身旁挪了挪,直直地盯着秋驚,眼底是壓抑的戾氣:“方才喚我何事?”
秋驚性格跳脫,自是沒注意到他語氣不善,喜氣洋洋地開口道:“我和秋蟄方才看見那個被白公子……撿來的姑娘了。”
白扶靈冷靜地緩聲問道:“她來了此處?”
替青詞把完脈的次日,秋靈籁本要替她複診,不料門輕輕一敲便輕松敞開,他意外發現屋子裏空蕩蕩的,被褥也被疊得整整齊齊。
猜測她當是早已離開,不曾想今日竟又撞上了。
“對對對,”秋驚揉了揉吃撐的肚子,打個飽嗝:“适才我和秋蟄吃完飯,就見寺中忽然湧入許多女香客,其中便有她的身影。”
大批女香客?
白扶靈忽而捕捉到什麽,待細想時,秋靈籁那張靡麗惑人的臉便搶先出現,他捏捏眉心,試圖讓自己集中注意。
“你倒是眼尖。”秋靈籁不溫不火地開口。
“哪有,”秋驚比劃道:“是那姑娘太過惹眼,一下便注意到了。”
秋靈籁站直身子,溢出聲微不可聞的笑,笑得人頭皮發麻:“既這般喜歡,那不若讨來給你當媳婦兒?”
秋蟄咽了咽口水,眼底湧出幾分躁意,餘光瞥向身旁人,想看他會如何答。
“算、算了,”秋驚難得漲紅臉,擺擺手:“不耽誤人姑娘了。”
明明臉色未變,可不知怎的竟從秋蟄面上窺探出幾分輕松來。
“如何看出是女香客?”白扶靈趁着空檔,突然發問:“其中沒混有男子?”
“對,”秋蟄搶先回答道:“不過有十幾位僧人在。”
秋驚閉上微微張開的嘴,古怪地瞥了眼秋蟄。
這榆木疙瘩今日回話怎的這般積極?
不尋常,絕對不尋常!
适才他經過主殿時,殿前僧人仍在誦經念佛,此刻尚為辰時初,經未誦完,他們便能随意行走?
菩然的話再次如驚雷般乍現:“每日都會有源源不斷容貌昳麗的女子被送來……”
他臉色一凝,如此說來,青詞當是途中遭歹人算計才被擄來該寺。
秋靈籁朝白扶靈耳邊吹口氣:“先生,想什麽呢?”
後者被激得指尖微蜷,不覺回想起方才的纏綿,耳尖泛起紅暈。
“我在想,”他清清嗓子,正聲道:“那些女香客是否自願來靈峰寺燒香拜佛。”
“自願?”秋驚被逗笑:“來寺廟拜佛還有強迫一說?”
“嗯,”白扶靈神色認真:“我從寺內一精靈口中得知,那些僧人是借寺廟之名,行茍且之事,如此,恐會對那些女子不利。”
“先生所言甚是。”
秋靈籁突然插話,而後口型微動,悠揚悅耳的哨聲傳來,七彩靈蝶振翅出現,輕盈地飛繞着喚它之人。
“蠱蟲可與煉蠱者五感相通,”他攤開用筆墨繪制的簡易平面圖,指着一處道:“适才我命它潛入主殿旁的閣樓,借它眼,我發現閣樓不僅房間陳設迥然不同,其中少數更是有血泊……”
還有他幼時在勾欄院被迫旁觀男客虐待女-妓時所用器具。
“這群腌臜貨,”秋驚還未捋順事情經過,便開始義憤填膺地辱罵:“淨幹些泯滅人性之事!”
氣不過,只好不停于禪房內踱步思考,而後下定決心般正視秋靈籁:“少主,不若我們先去救她們?”
主上仁德,幼時便對他們言傳身教,訓誨言:路見有難者,能救則救。
他們蒙其恩,受其惠,理應謹記其言。
這會兒聽聞女子們被那般折磨,自是沉不住氣。
後者沒答話,倒是屈起右腿,撐着側臉戲谑地看向木門旁的支摘窗:“偷聽這麽長時間也累了,不若進來休息會兒?”
秋蟄聞言,極快地閃身出去,再進來時手裏還拎着名掙紮的男子。
身形單薄,瘦弱得只剩骨頭,也難怪秋蟄拎起他時輕而易舉。
所穿衣衫布滿污垢,破爛得看不出原樣,頭發亂糟糟地貼在頭皮上,動作綿軟無力,聲音更是細若蚊聲:“放開我!放開我!”
在秋靈籁示意下,秋蟄粗暴地将人扔到地上。
“你是何人?為何……”
不待秋驚問完,那人便骨碌爬起,搶先開口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見四人看過來,又立刻低頭,臉色煞白,惴惴不安地啃咬着手指。
“理由,”秋靈籁耷拉着眼皮,淡定地打個呵欠:“不然叫寺內的僧人扔你出去。”
聽到後半句話,牧辰肩膀不自覺向前蜷縮,雙臂交叉試圖護住胸口,四肢劇烈發顫。
“喂,你怎麽了?”秋驚見狀,腦袋裏頓時“嗡——”地一聲,跳過去抱住秋蟄胳膊:“這人莫不是想訛我們?”
牧辰沒答話,只是不停吞咽口水,忽然跪爬向白扶靈:“求求您,我只是想救個人,我不想她也遭那些罪……”
他驀地停住了。
秋靈籁掐住他脖子将人按在牆上,目光泛着森冷的寒意:“誰準你爬過去的?”
牧辰臉色鐵青,四肢骸骨竟也透着密密麻麻的痛。
在快斷氣時,忽然湧入大量空氣,他本能地張大嘴呼吸。
摸了摸發疼的喉嚨,驚恐地貼緊牆壁,試圖遠離秋靈籁。
“不說就滾。”秋靈籁嫌惡地甩甩手。
“我說,我說!”牧辰沒敢動,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白扶靈,心底湧出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