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平靜完心裏, 直到現在,他才在落地燈前,真正看清楚了上面寫着的每一個字。
林嶼謙仔細回想了方才林海山的話, 簡而言之概括出來就是一句——放棄羽毛球,考慮港校和國外學校的商科。
林海山為何會重提不讓他繼續走羽毛球這條路的這件事,林嶼謙想不明白。
為了有個接班人?
林嶼謙心裏正在反複琢磨着這句話。
方才談話間, 林海山的态度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似乎是在說這個商學院和商科你必須讀, 家裏的事業, 必須是要你來接手,別來反駁我什麽。
讓林嶼謙感覺到奇怪的是,小時候自己學羽毛球的時候, 林海山還是挺支持的。不知道為什麽, 這兩年開始,林海山就提出了讓他走文化的這個想法。
是不是自己的球技太差了?
不至于。這點自信有的時候自己還是要有的。
如果可以觸及到問題的本質,也許就能找到解決辦法。或者是另辟蹊徑,找到一個緩兵之計, 先把自己的陣腳穩住,把成績和球技再提高一下, 再去和林海山談談條件。
林海山是個商人, 重利輕情是他做事的特點。這一點, 林嶼謙早就看出來了。
林嶼謙突然感覺一堆事堆在了自己的腦海裏, 很亂很亂, 他需要立即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當下之急, 是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手酸的問題。
挂一個運動康複科看看。
他心想, 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應該是積攢的訓練老毛病了。去醫院顧及也就是開一點緩解的藥, 或者是做一些康複上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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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只要能後續繼續比賽,不影響他的羽毛球生涯就好。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雨聲傳入進了耳朵裏。
坐在落地窗下,望着窗外的霓虹,林嶼謙什麽都沒想,他放空了一會自己的大腦。
約莫過了一刻鐘,他站起身來,關掉了客廳裏的落地燈後就走回了書房。
只是剛回到房間,他的手又酸疼了起來。
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上次打比賽的時候就略有感覺,而且這種疼痛感在近期越發的頻繁了起來。
他拿起放在書桌上的手機,正準備給自己挂號。
但立刻闖入視線的,是兩通未接來電。
——來自談夏的未接來電。
-
半夜三點,林嶼謙是被窗外大雨拍打窗戶的聲音給吵醒的。
夜裏,那場雨又大了起來。
林嶼謙這晚睡得很淺。心裏壓着一件事,總歸是有點睡不踏實的。房間裏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林嶼謙摸黑在床頭櫃上拿起了手機,看了眼時間。不由自主地,他打開了微信,點開了和談夏的聊天框。
當時看見了談夏的兩通未接來電之後,林嶼謙立刻就給她回了電話過去。
他邊打着電話邊回了卧室。
第一次,對方沒接。
第二次,仍然沒接。
可能是睡覺了。
于是,林嶼謙立即打開了微信。
微信的界面剛點進去,頂部就顯示了“收取中”三個字。“收取中”三個字旁邊的小圓圈轉了一會,置頂的聊天框裏才冒出了一個小紅點。
一條來自談夏的未讀消息。
還沒點進聊天框,林嶼謙就看見了談夏問他:“人呢?怎麽不接電話?”
林嶼謙立刻就點了進去,回複了一個線條小狗的表情,又立馬回了兩條信息。他等了十分鐘,都沒等到對方的回信。
談夏可能真的是睡了。
他幹脆把手機放到了床頭櫃上,關上了臺燈……
淩晨三點這會醒來,他不記得自己之前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他是被疼醒的。那種酸疼的感覺席卷了他的夢境,沖破了他的睡眠。
現在的聊天框,依舊是無音訊的。
明知道她不會回複,可就是想抱着試一試的心态,再看一眼。
萬一回複了呢?
可惜沒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林嶼謙對談夏回不回他消息的這件事,開始變得敏感了起來。每次他發完信息之後,心裏都會莫名的開始期待,期待着她會回一些什麽內容。
出現這種情況之後,每每和談夏發完信息,林嶼謙總是會在心裏勸說自己,不要在意她會不會回他的信息。可是越是進行自我勸說,他心裏就越想看聊天框。
如果談夏突然回他的信息了,他會在心裏暗自高興好久,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表情。
反正半夜被雨聲吵醒了也睡不着,不如上網搜搜怎麽入眠。只是剛打開百度,搜索的畫風就變偏了。
“期待一個人回消息是什麽情況?”
林嶼謙在搜索框裏打下了這麽一行字。
搜出來的第一條回複上面寫着幾個大字——你喜歡ta。
林嶼謙:“?”
這是什麽回複?
再往下翻了好幾條,給出的回複裏都包含着那條“你喜歡ta”的近似含義。
怎麽可能?
林嶼謙在心裏說,我要是喜歡她,我天打雷劈!
“轟隆!”
外面傳來雷聲。
林嶼謙:“……”
也不知道是哪個渣男在外面發誓。
而且還“碰瓷”了他發的誓。
……
-
早上起來,林嶼謙就去了醫院,一路上他都沒開數據網絡,只是在聽着歌。就連給出租車付錢,他今天都是用的現金。
他不想看見網絡上的一切,不想看見那個新聞裏的內容。
今天醫院裏面的人不是很多,不用排隊,林嶼謙就進到了運動康複科的診療室。
診療室的醫生是林嶼謙原來隊裏的一名醫生,看到他在這家醫院的時候,林嶼謙還很意外。他毫不猶豫的就挂了他的號。
“以前有過嗎?這種酸疼的感覺。”杜醫生問。
林嶼謙思索了一會說:“從我剛回長宜的時候開始的。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水土不服或者是運動量的問題,但後來我調整了訓練方案後,還是會時不時有這種酸疼的感覺。”
杜醫生皺了皺眉頭,沉思了片刻,給他開了檢查單。
“去查一下,以防萬一。”
林嶼謙不知道這檢查是幹什麽用的,他點了點頭,就去了繳費中心。
做了個X光檢查,林嶼謙感到奇怪,手酸而已。在等待結果的時候,他還去百度上搜了一下。
輸入詞條“手酸疼檢查X光是什麽病”。
搜索結果彈出來,林嶼謙沒看幾條就把手機給關掉了。
林嶼謙:“……”
說的跟他要死了一樣。
等報告的中途,林嶼謙去了趟警局。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之後,X光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林嶼謙也看不懂上面說的是什麽,他拿着報告單去了杜醫生那。
杜醫生皺着眉頭看完了一系列的檢查報告。
最後摘下了眼鏡。
他看向林嶼謙,語重心長地說:“叫你父母來醫院一趟。”
…………
林海山和張蘊并沒有來到醫院。一開始打電話的時候,林嶼謙并沒有告訴他們,讓他們來哪,只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他們在哪。後來電話沒接通,問張蘊的助理後他才知道,林海山和張蘊出國開會去了。
他索性決定不再聯系他們。他和杜醫生說父母不在國內,短時間回來不了,讓杜醫生直接把話跟他說了就行。
從醫院裏出來,天色已經不早了。林嶼謙望着周遭的高樓大廈,望着眼前不斷路過的車流,他長嘆了一口氣。路過的一切都好像與他無關,他像是被遺棄在了繁華和喧嚣之中。
他現在想去找談夏。
沒有原因,就是想去找她。
至于方才杜醫生給他交代的初步檢查結果,他想等到時候再說,畢竟只是初步結果,具體的下診斷的檢查還沒有做。
他打算後面找個時間再去看看。
林嶼謙從醫院裏出來,沒有坐地鐵,也沒有坐公交車。他就這麽一個人走,一個人走。直到走到那個他和談夏碰見的天橋上時,他才在談夏當時停留駐足的地方站了下來,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林嶼謙到達小區的時候,直接去到了談夏家的門口。他敲了敲門。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林嶼謙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結果,開門的人是談夏的母親何霞。
見到何霞,林嶼謙先開口叫了句“阿姨”。
“嶼謙來啦。”何霞說,“快進來坐坐。”
“阿姨,談夏在家嗎?”
“來找夏夏的啊。”何霞回應說,“夏夏找禾風一起到外面自習去了。 ”
林嶼謙點了點頭,“那我晚點再來找她。”
何霞笑了笑,“我跟夏夏說一聲,讓她回來再找你哈。”
“嗯。”林嶼謙說,“我稍後再來找她。謝謝阿姨。”
回到樓上,林嶼謙直奔了書房,他整理了一下有哪些作業。整理好書本放進書包,背上包,林嶼謙就出了門。
他直奔了矢量書店。
那是個自習的好去處,順道,還可以寫寫自己的反擊稿。
其實在家也行,只是林嶼謙想去趟矢量書店找找看,談夏有沒有可能在那自習。
矢量書店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點好了一杯氣泡水,剛走進咖啡區,林嶼謙就環顧了一圈。
他沒有找到談夏的身影。
他來到上次和談夏一起自習的那個座位,還是一樣的窗外,窗外還是一樣的街景。
先自習一會吧。
林嶼謙拿出了耳機,挑了兩首安靜舒緩的歌曲。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樣在聽歌和斷斷續續的寫題中熬了過去,再次擡頭,窗外已經變成了黑夜了。
林嶼謙在矢量書店的咖啡廳裏點了份意面,吃完後,他逛了一會書店,最後買了一本八月長安的《這麽多年》。
站在書店的落地窗前,透過昏黃的路燈光,可以看見外面正在下着小雨。
幸虧今天包裏放了把傘,不會淋成落湯雞。
林嶼謙突然想到,談夏帶了傘嗎?
他打了通電話過去。
對面傳來了已關機的聲音。
矢量書店門口有個可以直達一樓的扶梯,林嶼謙是從那裏下去的。
他想着趕緊回趟家,看看談夏有沒有回去。
-
談夏和李禾風從圖書館裏出來就去吃了晚飯,吃完晚飯後,兩人打算去趟矢量書店,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買的書,順便去借個充電寶給手機充下電。一下午,除了自習,還看了會網課,談夏的手機已經沒電了。
學習了一天,晚上得要讓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只是湊巧的是,林嶼謙前腳剛走,談夏就進了書店。
當然,談夏和李禾風沒注意到這點,兩人手拉着手,一直在那聊天,根本沒有關注到差點和她們擦肩而過的林嶼謙。
在書店裏逛了好一圈,談夏都沒找到新的自己感興趣的書。她倒是給李禾風推薦了八月長安的《這麽多年》。
從書店裏出來後,兩人直接下到了地下通道,去往了地鐵站。兩人都沒有帶傘,好在有強大的地鐵網絡和地下通道,兩人才沒有淋到雨。
“夏夏。”李禾風邊走邊和談夏聊天,“昨晚你聽到了一大聲雷聲沒?”
“聽到了,大概三點多的時候。”
“真的是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做噩夢了。”李禾風說,“那雨簡直是太大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渣男在發誓,這麽大的一聲雷。”李禾風說,“我早上起來打電話問吳川是不是他在發誓,他說不是。”
“吳川怎麽就變渣男了。”談夏打趣說。
“不排除他未來有可能。”
“過兩天可能要降溫了。”談夏說,“記得加衣服。”
“長宜的秋天終于要來了!”
“是啊,夏天熱死了。”談夏說,“但是,長宜又喜歡一日入冬,秋天和春天的時間特別的短。”
“也不知道為什麽別人說長宜是宜居城市。”李禾風說。
“你和林嶼謙見了面沒?”李禾風關切地問,“他還好吧。網上的那個新聞發酵得挺厲害的。我們堅決站林嶼謙這邊,他每天的訓練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沒聯系得上。”談夏又拿出了手機,“早上我看見了他的電話,但是我回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手機顯示關機了。”
“啊?”李禾風說,“你放心啊,我已經讓我爸媽還有吳川他爸媽的公司做數據了,風向馬上就會變。昨天突然發酵,就是對面買了大量的水軍。”
“我覺得有點問題,對面像是專業的做數據推手。”談夏說,“對面的文章抓住的是那個邊界球。當時二十七中的已經沒有了鷹眼挑戰的機會,所以,這是個空子。畢竟,人裁總有說法。”
說着,談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視頻:“就是這一段,我昨天反複地看了一眼這裏,幸虧當時我錄視頻的時候把每一個有邊界球的時候都放大了一遍。”
“我靠!”李禾風看着視頻驚呼了一句,“最強輔助!你快把這個視頻發到網上去!”
“等着吧。”談夏說,“加上你和吳川做的數據,加上許澤的文章和我的文章加視頻我現在就給發上去。”
沉靜了很久的“Say Summer”賬號再次發出了和林嶼謙有關的信息,因為是在熱搜階段,所以那片文章很快就沖到了前排。
“現在,就等長宜公安的結果和組委會的聲明了。”
“什麽?!夏夏!你還報了警?!”
“當然。這可是诽謗污蔑、傳播虛假信息。”談夏說,“但我去報警的時候,警察說已經有人報過警了。我估計着是林嶼謙。”
談夏說:“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兩人剛到地鐵站,正好就碰上了一輛地鐵。李禾風在換乘站下了車,剩下的兩站路,談夏要一個人走。
她忽然才注意到了手機上的未接來電。
剛剛手機靜音,沒有聽到來電提醒。
正要撥打出去的時候,不知道突然怎麽回事,提示沒有網絡,撥不出電話。
再次撥打的時候,信號就恢複了,剛好,談夏到了站。
還沒刷碼出站,耳機裏就傳來了電話接通的聲音。
“喂。”
“在哪呢?”談夏問。
“剛出地鐵站。”林嶼謙說,“你呢?”
“一樣。”
林嶼謙停下了腳步,“你帶傘了沒有?”
談夏回答:“沒有。”
林嶼謙說:“你往站外走吧。”
“你在那等我?”談夏問。
這時,她已經走到了地鐵站口。
電話那頭沒有立即回複。
直到談夏擡起頭,那頭的林嶼謙才說出了四個字:“往前面看。”
絲雨在路燈下變得清清楚楚,雨絲落在傘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雨聲落入耳中,連同路燈的光一起,闖入在身前。
林嶼謙撐着透明的雨傘,他站在透明雨傘下,路燈的光落在了他的肩膀。
談夏的耳機裏正在播放着張郁梓的《雨愛》。
林嶼謙撐着傘走上前對談夏說:“走吧,回家。”
“你還好嗎?”
林嶼謙笑了笑,“我不好。”
“因為一整天都沒有見到你。”
他用着一種祈求般的語氣說:“你能抱抱我嗎?”
“哪怕是一秒。”
這場秋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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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林嶼謙比賽的輿論之風還是吹到了學校。
那天早上,林嶼謙和談夏一起進學校的時候,就時不時地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注視。
比賽早已結束。按照原本的約定,談夏已經不需要每天下午都去陪林嶼謙訓練了。但她還是沒有缺席,每天下午放了學,都出現在了體育館裏。
談夏和鄭宇申請了不上晚自習,說是父母安排她去羽毛球館注意林嶼謙的情緒。
鄭宇當然明白談夏的意思,他也沒有阻攔,給她批了假條。
談夏上次發的文章已經沖到了那個詞條裏面的第一。但這件事情本身的熱度已經下去了很多。
晚上訓練結束的時候,林嶼謙依舊是球隊裏最後一個離開的。收完最後一個球從器材室裏出來,他看見她又睡着了。
和她第一次來陪他訓練時一樣。
林嶼謙笑了一下。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他為數不多的笑容。
他依舊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輕輕地站在了談夏的旁邊。
但這次,他被吓了一跳,因為談夏好像說夢話了。
“壞人!都是欺負林嶼謙的壞人。”
聽完這句話,林嶼謙在心裏說了句對不起。
他知道她這些天裏很累。
因為他看見了那個名為“Say Summer”發出了很多條評論。每當他淩晨睡不着的時候,他總能看見來自幾分鐘前的回評。
林嶼謙笑了笑,小聲地說了句:“辛苦了。”
也許是這句話的聲音有點大,又或許是談夏對林嶼謙的聲音有點敏感,在林嶼謙話音落下的第一秒鐘裏,談夏就醒了。
“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
回家的路上,兩人走的很慢很慢。
快到家的時候,林嶼謙忽然扯住了談夏的書包肩帶,把她給留在了一個昏黃的路燈下。
談夏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林嶼謙,臉上充滿着疑惑:“怎麽了?”
“對不起。”
這句話像是準備了很久很久,躊躇了很多次,才決定要說出來的話一樣。
“你在說什麽?”
“這些天麻煩你了。”林嶼謙說,“幫我在網上寫的一切。”
“說什麽呢,我們是朋友。你遇到事情,我肯定會出手相助的。”談夏說,“除非……我不是你朋友,不是你好朋友。不是朋友的話,我完全沒有必要為你做這一切。”
林嶼謙低下了頭,像是在躲避着談夏的視線一樣:“你跟我走在一起,受到了那麽多不必要的注視,我實在很抱歉。”
“沒關系啊,這有什麽,這又不是你能夠決定的事情。”談夏說,“要是你陷入困境但我把你推開了,那我也太差勁了。”
“你知道嗎,我剛剛,其實做夢了。”談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我夢見你不見了。”
“後來,我聽見了你的聲音。”談夏說,“所以我沖破了夢境。”
談夏說:“所以……你知道你有多麽重要了嗎?”
林嶼謙嗯了一句,然後溫柔地回答說:“不會的。我不會不見的。”
“我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的。”談夏說,“你要相信我們,相信你自己。”
林嶼謙這些天倒沒閑着,每天下了課,他就和吳川、許澤聚在了一起。
“我看……每天許澤和吳川都會去找你,大家都很關心你的。”
林嶼謙笑了笑,“其實……是我最近在找他們有點事情,關于我的那篇假新聞和一些不明輿論。”
“關于你?”
林嶼謙點了點頭,忽然朝談夏湊近了一些說:“我在預謀一個計劃。”
“等你的好消息。”談夏說。
說完,談夏準備離開。
但林嶼謙卻停留在了原地,還停在了那個昏黃的路燈下。
在談夏即将往前走的一瞬間,林嶼謙叫住了她。
聽到自己名字的談夏轉過頭,撞上了林嶼謙的視線。
而後,她聽見他說:“晚安。”
談夏有點不明所以。
明明離家還有一點距離。
怎麽現在就把晚安給說了。
這向來是再見時候說的話。
但此時只有林嶼謙知道,這不是個簡單的“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掐點!
老規矩!随機掉落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