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母女相見

第48章  母女相見。

48.

林曦在交易走廊接到小草一行人。

鼹鼠、土撥鼠、荒原狼, 還有來湊數的蟻鼠、草貍，以及來做生意的岩鼠，她掃了眼人頭，粗略估計在一百多人。

其中荒原狼竟是來得最多的, 估計有半數。

林曦一眼看出這些荒原狼都是些老弱殘, 沒把生病的荒原狼派過來, 都算他們荒原狼首領足夠良心。

林曦就堵在叢林和荒原交界的地方, 審視着這些來客, 看得大家都忐忑不安了，她才慢悠悠開口。

“看來你們荒原狼沒什麽誠意。”

荒原狼們心頭一跳，不敢和林曦對視, 也不敢說話。

林曦：“如果你們真想幫忙，怎麽不把你們的戰士們派過來？”

這話怎麽接，荒原狼們不由看向領頭的那只狼。

領頭狼：“叢, 叢林虎大人，我們還可以幹活。”

林曦：“你們是比戰士們還能幹？”

這當然是不能比的, 但領頭狼到底多活了幾年, 思路也快，一眼瞥到一旁的鼹鼠們：“他們也有年老的獸人。”

林曦：“那你怎麽沒看到他們還有半數的戰士？行了，我懶得和你們廢話，我要不了你們這麽多人, 我叢林虎的地盤又不是來給你們養老的。”

林曦發作完, 只簡單挑了幾個還算過得去的, 便道：“剩下的你們都回去吧，告訴你們首領, 再玩這種小心思，以後我們叢林聯盟的交易會再也不會歡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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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狼們臉色一白, 聽林曦話說到這份上，完全不敢頂嘴，只能灰溜溜打道回府。

蟻鼠、草貍來的那幾位獸人戰士已經恨不得把自己渾身都埋進土裏，偏巧，林曦還點了他們的名字。

“這幾位是哪個部落的戰士？”

小草忙介紹了一遍。從名字到種族到他們種族有多少人住在哪兒，一點不漏。

林曦聽完很滿意，笑道：“你們願意留下來給叢林聯盟幫忙嗎？”

林曦的計劃裏，因為不确定小草能在荒原上遇到什麽樣的獸人，所以只是讓小草用游商的名義打探荒原獸人部落情況，順便借一些好說話的獸人糊弄荒原狼，并不是真的需要他們幹活。但既然都來了，能留也是可以留一下的。

即使她語氣盡可能放輕了，這些獸人還是怕得發抖，不知道回答，只是下意識搖頭。

林曦遺憾道：“那好吧，不過你們也別急着走，不管怎麽說，你們還是幫了我們忙的，我們要感謝你們。”

草貍小果的膽子稍大一點，偷瞥林曦一眼，只覺她高大得驚人，身後還有灼人的日光，又連忙低下頭，說：“大，大人，小草大人送了我們一些雪晶。”

林曦沒聽清：“什麽？”

小果以為她生氣了，忙閉上了嘴。

林曦無奈：“我沒有聽清。”

小果只好再說了一遍。

林曦聞言笑了，道：“原來小草已經感謝過你們了，好吧，那要不要吃頓飯再走呢？”

小果以為自己聽錯了：“吃飯再走？”

“對啊，回去的路遠着呢，吃飽才好趕路啊。”

她不等這些磨磨唧唧的小獸人回應，叫上一起來的紅松鼠起篝火烤肉。

荒原狼們已經被帶走，剩下留在這裏的就都是自己人。

林曦先問了鼹鼠部落的情況，帶隊來的赤晶面露苦澀：“阿林，我們需要每天挖十筐火石，留在部落的族人可能會很辛苦，他們什麽時候可以過來呢。”

他這話說完，土撥鼠、蟻鼠他們都看向了赤晶，有些震驚他話中隐藏的意思，他們居然可以全部搬來叢林，難道是不給荒原狼當附庸了嗎？叢林竟然會收鼹鼠這樣的小型獸人嗎？那他們……

林曦将這些獸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也不戳破，只笑道：“先別急，小草，你把荒原上的情況跟我仔細說一遍。”

小草依言坐過來，将這些天的經歷巨細靡遺地描述出來。

林曦眼睛微亮：“你們離得不遠，都能挖到火石？”

岩鼠戰士不敢說話，只有赤晶點了點頭。

岩鼠戰士石塊見林曦好說話，還是壯起膽子回了一句：“不近的，要跑一天的。”

林曦：“你們打洞的速度和在地面奔跑的速度相差多少？”

見兩人聽得有些茫然，林曦：“你們跑給我看。”

她讓兩人又是跑步又是打洞，打洞還分挖岩石層和土層，總算大致比較出他們不同狀态下的速度。

林曦又問了他們在地下能不能準确辨別方向，找到對方的部落，倆人又再次點頭。

林曦撫掌：“我本來還說該想個什麽好辦法把你們剩下的族人接來，現在就好辦多了，石塊，你能再去一趟荒原給鼹鼠部落送信嗎，這次不能被荒原狼們發現。”

被一番折騰，石塊已經自然許多，點點頭：“我可以在快靠近的時候挖洞過去，我躲起來的時候那些荒原狼也很難發現我的。”不過他一般不會去挑釁荒原狼們，畢竟一旦被發現，輕輕一口就能被咬斷脖子。他可以冒險去送信，因為這是叢林虎的要求，他沒法拒絕。

林曦：“你幫我跟鼹鼠族人打個招呼，讓他們派出戰士和你們一起相向打洞，洞不需要太大，只要能過一個人就行，可以省點事。”

兩個部落都不大，就算他們相向挖洞錯開了角度，也不會差太多，不過林曦還是幫他們想了個對接的辦法，了解地形後，林曦讓他們都挖到荒原上位于兩個部落中間的一片湖泊附近，在那裏接頭。

林曦：“讓鼹鼠們一定要輪流挖，不能一些戰士一挖就不出來，會被荒原狼察覺不對。挖通之後也不要急着從地道轉移，先記得讓岩鼠獸人來通知我，我會安排紅松鼠們過去幫忙轉移。”

林曦也不虧待岩鼠獸人：“這是請你們幫忙的訂金，一小罐雪晶，等你們幫忙打通了地洞之後，還會有一罐。”

岩鼠獸人眼睛亮得像小太陽，重重點頭。

這一小罐确實是一小罐，連陶罐也就和成年紅松鼠一只拳頭差不多大，而這些小獸人還沒意識到，他們需要挖上起碼半個月的地道，不過半個月後，順利轉移了所有鼹鼠，這些岩鼠獸人自然也會得到更多好處。

土撥鼠們聽得已經坐不住了，這次執意跟來的土根終于抓到林曦他們說完話的機會，問：“阿林，鼹鼠他們是要給叢林當附庸嗎？”

林曦搖頭：“不，他們是我們叢林聯盟的盟友。”

土撥鼠們沒聽明白，之前明明還是叢林虎部落，怎麽這麽快又變成聯盟了，聯盟又是什麽。

林曦并沒有多解釋：“你們在這裏幹一段時間活就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暫時不能讓荒原狼們知道了。”

土根連忙搖頭，他們當然不會亂說，實際上還在想，他們是不是也能搬來叢林，只是阿林沒開口，他們也不敢多問。

至于蟻鼠獸人和草貍獸人，他們到底是沒留下來，吃得飽飽的就要回去了。

不過走之前，小果終于敢擡起眼和林曦對視：“阿林，我們部落人太少了，他們需要我們這些戰士，我們只能先回去了。”

蟻鼠獸人也點頭。

林曦笑道：“沒關系，歡迎你們再來。還有啊，之前小草說的幫了忙就可以在交易會任意交易雪晶和陶器，是真的，你們可記得交易會的時候多帶些貨物過來哦，我們可以便宜換給你們。”

蟻鼠、草貍還有岩鼠都連忙點頭，也不那麽怕林曦了。

林曦目送他們離開，心裏卻對這些小小獸人也惦記上了，他們十分擅長打洞，也很會僞裝自己，調、教一番，說不定能成為優秀的地道工兵和偵察兵。

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領地現在的種族已經夠多了，加進來也沒多久，還是先消化一陣子再說吧。

土撥鼠、鼹鼠的力氣都不算大，只是擅長鑽地，林曦便将他們安排去翻地。

戰士們用石鋤翻地已經損壞了好些工具，就算有垂耳兔可以鑽土，效率也不算高，有了土撥鼠和鼹鼠加入，瞬間就不一樣了，他們爪子鋒利，按照林曦的要求，一壟一壟地鑽過去，也不怕石頭，碰到就刨出來，幾乎和犁耕地的效果差不太多，後續只需要叢林的戰士們再挖一下歸一下壟就行。

這大大給戰士們省事了，他們有了更多時間去砍樹燒荒，加快了開地的速度。

林曦則親自帶着牛角馬獸人推着原木将開出的一片空地來回壓實，抹上土水泥，又暴曬一天，就見這一片褐色的地變得十分細膩平整，踩上去給人一種格外踏實的感覺。

河草在上面蹦了一下：“阿林，一點也不硌腳，踩着好舒服，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平的地。”

日出把他趕下去：“要曬香籽了，快別把你的臭腳踩上去了。”

河草：“我每天都洗澡的好嗎，青峰的腳才臭呢，哈哈。”

青峰臉上一紅，想說什麽，顧及到林曦在旁邊，沒理會他，幫着其他牛角馬族人将裝滿了香籽的竹筐倒在平地上。

林曦做了幾把簡易的木耙子，将香籽來回撥開，其他牛角馬獸人也學着林曦這樣做。

黃羊們這些香籽應該放了很久，收進倉庫可能就沒再曬過，竟有些微黴味，這讓她有些擔心這片實驗田的出芽率，倒不擔心種不出來，畢竟黃羊們也是用他們自己曬的這些陳年種子種下去的。

她想着要不過段時間轉移鼹鼠們的時候，順道去一次黃羊部落，找他們換些今年新收的香籽回來？

現在種的這些香籽應該是趕不上明年春天做種的，就算她留了一部分香籽，這些黃羊們沒曬好的陳年種子也不适合明年大規模種植。她還是得盡快去交易些新收香籽，帶回來自己曬好。

希望黃羊們這次香籽的收獲沒有因為赤黴病影響太大。

林曦正一片耙麥子，一邊想事，突然被人喊了一聲。

“阿林。”

“阿林阿林。”

林曦一擡眼，就見兩撥人急沖沖地向她跑來，跑在最前面的是堅果，她還拉着她的阿祖，倆人近前了，堅果便揚起臉期待又忐忑地問：“阿林，我們還可以加入叢林聯盟嗎？”

林曦：“你們想好了嗎……”

她還沒說完，後面那名大耳狐戰士總算跑過來了，面色急切：“阿林，有紅松鼠戰士帶着兩只叢林虎一起回來了。”

堅果怔了下，她身後的叢林貓阿祖卻面色微變。

林曦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她已經聞到了空氣中屬于其他成年叢林虎的氣息了，這味道陌生熟悉又霸道。

“怎麽回事？”

他們怎麽突然跑到她領地上來了？

大耳狐戰士沒有看出林曦有些緊張，道：“不知道，大花大隊長在樹上看到，就讓我回來通報一聲。阿林，要過去看看嗎？”

林曦想了想，答應了，畢竟她想把人趕出去也做不到啊，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她深吸口氣，扔開木耙，變成獸形。

“我先過去了，你們繼續曬香籽。”

、

火岩沿途一直在問東問西，意識到阿林和這兩只叢林虎似乎并沒有任何交流後，絨芯就變成了鋸嘴葫蘆，還顯現出一些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自作主張闖了禍了，只能安慰自己火岩到底是阿林的阿媽，應該不會對阿林不利。

小獸人膽敢不搭理她，這情況火岩還是第一次遇到，外面的獸人都傳她脾氣火爆，但她看着這些小松鼠們戰戰兢兢又堅持默不吭聲的樣子，卻沒怎麽生氣。

她意識到，這些小松鼠雖然沒什麽戰鬥力，卻也在以他們的方式維護着那只她已經快不認識的幼崽。

她的孩子被她趕出去已經快一年了，就這一年的時間，不，準确地說，應該是這個雨季的時間，她的孩子就變得奇奇怪怪，都不像一只叢林虎了。

作為叢林虎，她雖然喜歡獨居，偶爾巡視領地，但也不代表她就對外一無所知，草原河谷大水逼得一些獸人部落遷徙、驚鳴和灰狐開戰，最重要的，叢林虎幼崽居然代表叢林虎部落開了交易會，這些她都知道。

那些蝸居在洞裏的穴鹿就住在她、她孩子還有驚鳴三片領地交接的地方。某天巡視領地的時候，火岩就聽到他們在議論叢林虎部落居然開了交易會，荒原上那些獸人部落都從叢林交易會換到了雪晶和陶器，可惜他們得到消息太晚了。

一只穴鹿呦呦叫喚：“我覺得這只幼崽并不是代表叢林虎部落，叢林虎不可能組成部落，她在撒謊，如果她阿媽知道了，一定會揍她的，就像以前她還沒被趕出去時那樣。”

另一只穴鹿：“叢林虎帶幼崽為什麽會那麽吓人，我看到好多次叢林虎揍她的孩子。難怪叢林虎阿林離開叢林虎火岩後就再也不回來了，有了雪晶和陶器也不送給她阿媽。”

又一只穴鹿：“沒關系，叢林虎火岩遲早會知道的，她肯定又會把叢林虎阿林揍哭。”

“可是荒原上的獸人們都說阿林很好，我們以後也想去叢林交易會，我不希望火岩揍哭阿林，阿林好可憐。”

“說的對，叢林虎火岩太可怕了，還好我阿媽不是她那樣的。”

火岩：“……”

她本不想和這些小家夥們計較，但扭頭走了兩步又氣不過，回頭一聲怒吼，總算把這些小家夥吓得屁滾尿流，都鑽回了洞裏。

她的孩子明明還是個幼崽，卻有那些大部落才有的能吃的透明石頭和陶器，都能開得起交易會了，這讓火岩心裏有些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她孩子到底在做什麽。

她抓了一只穴鹿，讓她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穴鹿被她吓暈過去，被她拍醒才抽抽噎噎語無倫次地說。

叢林虎阿林收留了紅松鼠，把紅松鼠變得很厲害，他們不但有雪晶陶器，還有各種各樣的皮獸皮革、獵物皮革，他們的食物很多很特別，烤肉一點也不柴不腥，菜湯也比別的獸人部落煮得好吃。他們還會蓋房子，交易會的木屋就蓋得又好看又高大，一點也不比那些大部落的差。

他們因為好奇偷溜到叢林虎阿林的領地內部看過。

火岩：“那你們看到什麽了？”

穴鹿怯怯：“我們聞到很濃的叢林虎氣息就不敢再過去了。”再近的話就有可能被叢林虎阿林發現，即使他們去荒原聽說了無數關于阿林很友好的話語，他們也不敢輕易嘗試。

“……”

火岩沒想到這才多久，她就親自踏上了她孩子的領地。

這片領地和她的相比并不算多麽廣闊，獵物在她看來也勉勉強強，倒不是說不夠吃，而是叢林虎就喜歡領地大，食物多，就算不吃放着也高興，為什麽要分享給別人？

她這只幼崽到底在想什麽？

火岩又瞥了眼身邊的小紅松鼠們，這些紅松鼠一開始沒有防備，說他們是阿林派去偵查驚鳴領地的情況的，他們還積極地給驚鳴治傷，可惜，他們帶的骨針太軟，根本戳不破驚鳴的皮肉，他們只好随便給驚鳴灑了些藥粉，又跟火岩說驚鳴的傷太嚴重，他們帶的藥加一起也不夠用，最好是去找阿林。

火岩當時沒說什麽，看着他們還給驚鳴喂了些湯藥，這才把勉強變回人形的驚鳴背起來，帶着紅松鼠往這邊跑來。

路上她沒忍住問的多了，這些紅松鼠才慢慢反應過來。

進了領地，沒跑太久，火岩停下了腳步，她聞到了自己孩子靠近的氣息，是流動的，變得有一點陌生，但她又能清晰地意識到，這就是她孩子的，一如既往的軟和，沒什麽威懾力。

她突然想起上個雨季，她把孩子趕出領地，那孩子卻不依不饒老往她領地跑，不肯出去自己獨立生活，她最後沒忍住把人揍了一頓，眼見着她埋頭虎蹿，終于再也不敢來找她。可火岩莫名更生氣了，每次都是這樣，每次她忍不住揍她的時候，她都一副怯懦的樣子，比那些被她吓暈過去的穴鹿還讓她覺得膽小可氣，讓她忍不住更加手癢。

她覺得自己想明白這孩子為什麽會收留紅松鼠們了，她就是這樣，被她揍了也改不了，就是膽子小，需要人陪着。

這讓火岩覺得可氣又可恥，這孩子作為一只叢林虎，怎麽能依賴這些連她一只手都打不過的小型獸人。

火岩還在空氣中聞到了駁雜的其他獸人的氣息。

她到底收留了多少亂七八糟的獸人！

火岩越想那股久違的“這孩子怎麽這麽不争氣”的憤怒又充斥了整個胸膛，就在她想和紅松鼠們說點什麽，免得自己被氣炸了的時候，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你來幹什麽？”

火岩一愣，望向前方不遠處。

她竟沒發覺這孩子已經近在咫尺了。

林曦一副氣沖沖的樣子：“你不許來我的領地。”

火岩：“？”

林曦根本不管火岩被她質問得有多茫然，現在她打定了主意理直氣壯，先發制人。

“你都不許我去你的領地，你也不許來我的領地。”

“我是你阿媽！”聽着她好似賭氣的話語，火岩火氣莫名平複了些，這好像是她孩子第一次這麽和她嗆聲，以前她都是抱着她胳臂撒嬌耍賴，要是她生氣了，就連忙躲到角落，抱着球偷偷瞥她。

林曦：“你是我阿媽，但我已經不是你孩子了，以前的那個叢林虎阿林已經被水神接走了，現在是叢林虎林曦！她已經獨立了，有了自己的領地，她沒有阿媽，她只有叢林聯盟的族人！”

林曦一手背在身後，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淚瞬間盈滿眼眶，讓她這番話看起來更像是賭氣了。

火岩：“……”

她莫名心情複雜，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只是這次看到孩子的眼淚，胸口終于不再充盈恨不成器的惱火，而像是被一只皮獸重重頂了一下般。

林曦瞥了眼她背上的人：“這只叢林虎受傷了？你把他留下，你可以走了。”

火岩：“……”

這是真讓她走嗎？

火岩突然領悟到了上個雨季她趕走孩子，孩子是什麽心情了。明明曾經她也有過被阿媽趕走的經歷，但這次怎麽這麽不舒服呢。

火岩素來都是別人讓她不舒服，她就要讓別人更不舒服，于是她惡聲惡氣道：“我就不走呢。”

“那随你。”

火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