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長大了
第49章 你長大了。
49.
火岩并沒有理會林曦讓她把驚鳴放下的話, 也很理直氣壯:“帶路吧,這些小松鼠說你能救驚鳴,去你住的山洞,我看你怎麽把他救回來。”
驚鳴一直都是醒着的, 只是沒有力氣說話, 聞言擡起眼睛看了眼林曦。
林曦輕哼:“這時候又不說什麽叢林虎都是自己過了, 自己能活得好, 怎麽還會受傷, 怎麽還要求到我這個幼崽這兒來。”
母女吵架,驚鳴傷口上卻被猛戳一刀,不由将臉撇開, 不自在地連咳兩聲,傷口更疼了。
火岩沒想到女兒性情變化這麽大,不但能和她頂嘴, 竟然還跟她翻舊賬,說話語氣還怪怪的, 真是出息了。女兒立起來了, 但火岩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開心。
她是個暴脾氣,也不會想那麽多,當即厲聲道:“你救不救,不救我們就走了。”
林曦不為所動:“救當然是要救的, 但是我只是個幼崽, 帶着一群沒什麽用的小獸人, 生活在一片這麽小的領地,勉強也就能不餓死罷了, 那些藥采的也不多,還是大家冒着生命危險采回來的, 我怎麽能随便拿出來給別人用,給別人用了,我們自己的戰士受傷了怎麽辦。而且這人傷口這麽嚴重,一看就不是一點點藥就能治好的。”
“行了行了,說這麽多,”火岩打斷她,“驚鳴的領地大着呢,你要是藥不夠就讓人去他的地裏采,他現在半死不活的,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他也拿你沒辦法。”
驚鳴:“……”
卻不想林曦還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他的領地都被灰狐和藍熊占了吧,我的族人這麽弱小,要是去了被那些兇惡的大部落人打傷了怎麽辦,本來藥就不夠了。”
火岩:“這麽麻煩,那算了,不救了。”
驚鳴:“……”
他不得不撐起小半個身子:“阿林,只要你能治好我,等我拿回我的領地,我會将領地分一部分給你。”
林曦:“一部分是多少部分?”
Advertisement
林曦用腳畫了個圈:“這也是一部分。”
驚鳴:“……”
他眼神驚異地望着面前這個以前見過好幾次的叢林虎幼崽,心說怎麽變化這麽大了,都精明得和那些大部落的阿祖一樣了。他不得不說得具體點:“從我們領地相交的地方到我領地最大的那眼水潭邊,那一片都給你。”
林曦挑眉:“水潭也給我嗎?”
驚鳴:“水潭我們共享。”
林曦還是沒有急着答應,看向一旁的紅松鼠絨芯:“你們過去看到過水潭嗎,那一片有多大?”
絨芯:“看到過,我們全速跑過去要一個白天的時間。”
林曦現在的領地又擴大了一些,她全力巡視一圈幾乎要耗費一整天,紅松鼠們全力跑一個白天,她全力只要跑半個上午,驚鳴說的這片地對他來說估計并不算大,但對叢林虎來說,割領地就跟割肉一樣讓人心疼,只看驚鳴的表情就知道了。
因為林曦不說話,驚鳴實在擔心自己撐不下去,猶豫着是不是要忍痛将水潭也讓出去,他領地水資源不多,沒了這個水潭,只有幾個小的水泊供他喝水,這對什麽都想獨占的叢林虎來說簡直讓虎心頭滴血。
火岩完全沒有驚鳴想得多,見林曦有些松動了,只是還在猶豫,就果斷道:“行了,磨磨唧唧的,我做主了,那個水潭也給你,趕緊救他。驚鳴你也別舍不得了,你要不趕緊好起來,別說水潭了,領地都要被那些大部落分完了。”
驚鳴:“……好吧。”
林曦意外地挑了下眉,她可沒想獨占水潭啊,沒想到火岩竟然助攻了一把。
她對火岩的臉色都好看起來,笑了一下道:“行吧,那你要幫我當個見證人哦,不能讓他賴賬。”
驚鳴沒好氣:“我不會賴賬!”要不是他受了傷,他指不定要給這精明狡猾的幼崽揍上一頓,他本來脾氣就沒比火岩好多少,叢林虎就沒有脾氣好的。
根本沒人在乎驚鳴的心 情,因為女兒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火岩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她很有長輩威嚴地“嗯”了聲。在林曦說了“跟我來”後,忙不疊追了上去。
越進入領地核心,獸人的氣息就越駁雜,連驚鳴都忍不住問:“你到底收了多少別的獸人?”
林曦:“很多啊,紅松鼠、大耳狐、垂耳兔、牛角馬,将來還會有鼹鼠、可能還會有叢林貓……”
“叢林貓?”火岩的眉心皺了起來。
林曦瞥她一眼:“是啊,怎麽,你認識他們?”
“不會他們就是你給趕出叢林的吧。”林曦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怪不得他們一開始對我一點也不友好,原來是我的阿媽害得他們淪落到這一步的啊。”
火岩那點好心情瞬間被風吹散:“我趕走他們怎麽了,那是我的領地,沒有叢林虎能容忍自己的領地上有那麽多別的獸人。”
林曦:“是啊,所以我才費了那麽大勁勸說他們留下來。”
火岩:“你要那麽多獸人留下來幹什麽,他們要吃你領地的獵物,還要采集你領地上的野菜野果,叢林虎明明一個人就可以活得很好。”
林曦:“可不是,你看,他活得多好。”
火岩:“……”
驚鳴嘴角抽搐。
“這是個意外!”火岩忍不住為驚鳴辯護,她隐約意識到女兒這句話并不是完全沖着驚鳴去的。
林曦:“所以我不想這樣的意外落到我身上,我可沒那個自信一個人就打過那麽多懂配合又有好武器的獸人戰士。”
這句話,有現成的反面例子驚鳴在,火岩還真反駁不了。她的孩子還是個幼崽,謹慎一點自是應該的,可她習慣了叢林虎的生存法則,她又覺得領地就是不該有這麽多外族,這些氣息只是聞着就讓她難受。
火岩沉默下來,林曦也懶得多說。
沒多久,眼前的叢林有了不一樣的風景。
火岩驚訝地擡起虎頭,望着面前忙碌的景象:“他們在幹什麽?”
“開荒,之後我們要種地蓋房子。”
獸人戰士們正一邊幹活一邊仰起臉好奇地望向這邊,一貫活潑的獸人都不敢和林曦打招呼了,皮蛋得到消息,卻站在前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林曦招招手讓她過來:“你回去讓雲絮阿祖和東嶺阿祖把所有的止血藥、退熱退炎症的藥,還有麻藥都拿出來,燒好水,我的鋸子、骨針、蛇皮線都洗幹淨放進開水裏煮一煮。再準備一鍋熱湯,雪晶蟲蜜什麽的都加一些進去,參照我平時的食量。弄好都送到日出他們的木棚裏,還有記得安排人去日出他們的木棚做清潔,将日出的床擦幹淨,用石灰水消毒,快去吧。”
皮蛋道了好,也不敢多看其他兩只叢林虎一眼,飛快跑遠。
過了開荒的地方,火岩看到了一大排木屋子,還聽到了木屋子裏呦呦的鹿鳴。
“這是什麽?”
“鹿圈。”
火岩很想接着問鹿圈是什麽,林曦卻喊住了一只搬草料的老牛角馬:“你去跟日出他們說一聲,我要征用一下她們的木棚,晚上讓她們去和別的獸人擠一擠。”
三只叢林虎帶來的威壓讓這只老牛角馬有些恍惚,林曦耐心地說了三遍,确定她記住了,才讓她離開。
火岩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林曦,想着,她怎麽能一句話說三遍還是笑眯眯的,笑得也并不勉強。她本以為就算林曦留了不少別的獸人,這些獸人也是供她驅使的,就算不是奴隸,也只是稍好一點的苦力,哪裏知道,林曦對這些人态度竟然這麽好。
火岩想到林曦提到的“族人”,她話裏話外一直透露這些別族獸人是她的族人,原來不是說着玩的。
為什麽?火岩更不明白了。
到了木棚,東嶺阿祖已經帶着後勤隊的人在忙活了。
東嶺阿祖是垂耳兔的阿祖,看到林曦回來,她剛露出個笑容,又在火岩的盯視下顫顫收了回去。
林曦:“不許瞪我的東嶺阿祖。”
火岩:“?”
林曦:“辛苦了阿祖。”
東嶺阿祖回過神來,心裏感動于林曦對她的維護,忙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一會兒雲絮阿祖就帶人送藥過來了。”
“先給我準備一大盆熱水吧,要溫熱的,我先給傷員洗傷口。”
火岩按照林曦的指示,将驚鳴放到了木床上。
她忍不住打量這間木棚。
木棚兩側搭了樹枝牆,靠牆的地方擺放了兩排原木,原木上鋪滿了幹草,幹草上又鋪了幹淨整潔的皮革,這就是一張床,一排原木可以放五塊皮革。
“這是什麽動物的皮?”怎麽這麽光潔,都能照出她的影子了。
林曦:“軟腹皮獸的皮,他們自己打獵到的。”
軟腹皮獸在皮獸森林邊緣多得是,這些皮也就不怎麽稀奇,因為柔軟微涼,雨季用來當床墊剛好。
火岩:“不可能,我打到過軟腹皮獸,它們的皮不是這個樣子。”
林曦:“那就不是這個樣子吧。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給他治傷了。”
火岩對她的敷衍很不滿意:“為什麽要我出去,他們怎麽不出去?”
“因為你太髒了!”
火岩:“……”
這句話她反駁不了,那些小獸人們不管是人形還是獸形,确實都整潔幹淨,皮毛都油光水滑,而且他們把東西送進來後就自覺地出去了。
她不是沒見過一些大部落獸人,但也不見那些獸人這麽講究幹淨。
這真是太奇怪了。
自和女兒重逢,火岩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她有點恍惚,都不知道到底怎麽了。
、
雲絮阿祖帶着後勤隊送來了藥,皮蛋則留下來給林曦幫忙。
驚鳴已經徹底沒什麽力氣了,眼睛似睜微睜,林曦和他說話都要說個兩三遍他才能反應過來慢慢點頭。
林曦:“堅持住不要變成獸形,我現在給你打麻藥,全麻,一會兒你就不痛了。”她不知道驚鳴在治傷過程中會不會扛不住變身,變成老虎治傷會更麻煩,只好嘗試麻醉,讓他能穩住人形。
說話間,皮蛋已經端來了一碗兌過水稀釋過的麻藥。
林曦扶起驚鳴的腦袋:“喂給他。”
皮蛋有些害怕,她還是第一次和別的叢林虎靠這麽近,但在林曦鼓勵的眼神下,她還是穩住了,幸好驚鳴還有點意識,被陶碗碰了碰,遲疑兩秒後就張開了嘴。
驚鳴的傷口也有些發炎,但好在絨芯他們做過處理,讓驚鳴的情況沒有上次力尾的嚴重,不然林曦也回天乏術,沒有抗生素,炎症是很致命的。
檢查過傷口,等了一會兒,麻藥終于起作用了,驚鳴的手腳都開始發僵,林曦确定不好量,清洗傷口時問他疼不疼,他還能眨眼,能反應一會兒,然後微微張嘴,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林曦:“還是有一點點疼嗎?”
驚鳴再次眨眼。
看來麻藥的量對叢林虎來說還是有些不夠,不過沒關系,她還可以在傷口處補充麻藥。
清理過傷口附近,刮去發炎的壞肉,用鋸子的尖頭磨破附近的外皮,再用骨針穿線,最後上藥。
驚鳴最嚴重的傷口在側腹,很長一條,沒有傷到內髒,但他失血過多,能撐到這裏也算是命大了。
最後包好樹葉,用麻繩打了個蝴蝶結,又處理好其他細小的傷口,林曦流了一身的汗。
“好了。”
皮蛋連忙拿過一塊兔皮給林曦擦汗,又端來一碗花茶要給林曦喝。
林曦擺擺手:“給他喝吧,他的全麻應該是過去了。”她處理其他傷口的時候驚鳴沒忍住出了聲。
皮蛋忙道:“都有的阿林,我讓阿祖準備了兩杯。”
林曦這才端過來一飲而盡,不得不說皮蛋很貼心,她這杯竟是放涼的,驚鳴那杯還有一些溫熱。
木棚外,火岩并沒有走遠,和待命的後勤隊站得泾渭分明。
木棚寬敞開闊,火岩可以将裏面的動向盡收眼底,她看不明白林曦在做什麽,竟然還用繩子将驚鳴的傷口綁起來,這樣真的可以治好嗎?她有些懷疑,要知道,受了驚鳴這麽重的傷,大部分叢林虎都是找個地方安靜等死。
可她扭頭看向那些小獸人,他們卻一個個都很平靜,好像就該這麽做,這麽做了,驚鳴就能好。
她帶着驚鳴過來時,其實想的主要是見林曦,來看看她這個女兒到底在做什麽。
現在見到了,她有了更多不解和好奇的地方。
木棚內,林曦幫着喂完一杯熱茶,又給他喂了一小碗熱湯,叮囑道:“接下來你要卧床休息七天,吃喝拉撒都只能待在這張床上,翻身也要動作小點,免得把傷口崩開出血。我會找人來照顧你,你不能兇人家,要是被我知道,你吓到他了,我就把你的傷口再撕開,把你趕出去,反正你受了傷也反抗不了我。”
驚鳴:“……”
林曦:“別激動,只要你不吓人,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還有,接下來你每天要喝三碗藥,藥有點苦,不能不喝。”
說完,林曦把他扔下,走了出去。
火岩還沒靠近,被一群小獸人搶了先。
“阿林你出了好多汗,給他治傷很累吧。”
“阿林,這裏還有點熱湯你要不要喝一些補充體力?”
“阿林……”
這些小獸人怎麽這麽多話,不過看在他們是關心林曦的份上,火岩也懶得和他們計較了。
等林曦比了個手勢,大家瞬間安靜下來,火岩才插了句嘴:“這樣他就能好嗎?”
林曦:“差不多吧。”
她連看都沒看火岩一眼,又去跟那群獸人說話。
“湯我就不喝了,鹿角,你幫我跑個腿,把牛角馬獸人刺榕給我找來。”
、
鹿角到處都沒找到刺榕,只好先找日出他們,問他們刺榕在哪兒。
河草挑眉:“我知道他在哪兒。”
河草帶着鹿角去了阿林劃的墓地,不過倆人很快就停了下來,看到前面刺榕竟然坐在力尾墳前,抱着力尾的石碑掉眼淚。
他沒有發現河草和鹿角的靠近,輕聲說了一句。
“力尾,你說我要怎麽去找叢林虎阿林認錯呢,她會接受嗎?”
河草語氣有些幸災樂禍:“他前兩天還說力尾根本聽不到。”
他早就發現刺榕雖然說力尾聽不到,但還是會在他們離開後偷偷過來坐在力尾碑前和力尾說話。
一開始刺榕是問力尾“我真的錯了嗎,我只是想給族人另外找一條活路罷了”,後來是和力尾說“日出他們給我送東西,我沒要,叢林虎既然把我趕出來,不讓我吃聯盟的東西,我就不會吃,反正我自己會打獵采集”,現在總算開始反思自己了。
河草想過去,被鹿角一把抓住。
河草不解地用眼神問她。
鹿角:“犯錯哭是很丢臉的,他應該不想讓人看到。”
她當初犯錯哭,就覺得好丢臉,幸好後來阿林抱着她哄她,她一下又覺得自己被治愈了。
鹿角:“如果他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想向阿林認錯,阿林會原諒他的。”
離開墓地,鹿角等在開荒的地方,沒多久刺榕就出來了,她連忙把人喊住。
“刺榕,阿林找你。”
刺榕先是愣了下,接着眼裏浮現藏不住的期待:“阿林找我做什麽?”
他終于可以加入聯盟了嗎?
鹿角當然回答不出來,她就是個跑腿的。
刺榕這次走到林曦身邊,發現自己變得更加緊張了,完全注意不到周圍是什麽情況,被林曦望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忐忑地問:“叢林虎大人,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麽?”
林曦:“這些日子你反思過自己之前的行為嗎,你還覺得自己是對的嗎?有沒有去力尾的墳前,去摸摸那塊冰冷的石碑,你的戰友因為你變成了這樣,你的心裏還是沒有一點愧疚嗎?”
“去了……”正是去了,刺榕才意識到,或許自己真的錯了。
他一開始懷疑力尾到底能不能聽到,後來卻忍不住抱着冰涼的石碑回想曾經和力尾相處的日子,終于慢慢意識到,他的戰友力尾因為他的任性,确實再也回不來了。
他想起很多很多往事,夜裏做夢都能夢到力尾,力尾在夢裏問他:“你為什麽覺得自己沒有錯,我們死了那麽多族人,還都是戰士,如果不是叢林虎收留了首領他們,沒了這麽多戰士,首領他們就算去了荒原,又真的能活得好嗎?”
他開始相信力尾其實能聽到,不然他怎麽能回來質問他呢。
他忍不住經常去力尾的墓前,和他說話,和他道歉,但後來力尾再也不出現了。
他覺得力尾肯定是失望了,就像失望的族人,除了心地柔軟的日出,連山角首領都不再和他說話。
刺榕來之前很想和林曦和族人道歉,可此刻被林曦質問,他卻嘴唇發抖,有些說不出話來。
林曦又問了一遍:“你擡起頭來和我說話。”
刺榕只好擡起腦袋,他泛紅的眼眶暴露無遺,知道自己的悔恨已經藏不住,沒有必要再逞強,刺榕終于張開嘴,用力道:“我知道錯了,阿林,我不該那麽做,害死我的族人。”
林曦總算滿意了。
“你還知道錯,那就還有救。現在有個機會,裏面有只受傷的叢林虎,你要照顧他的吃喝拉撒,要讓他保持幹淨,別讓他亂動,一直到第七天他的傷口穩定下來,如果你做得好,我可以問問你的族人,他們要是還願意接納你,我可以讓你回到聯盟,回到你的族人身邊。”
看到刺榕眼睛亮起來,林曦又笑笑:“別以為這是件很簡單的事,你需要做的很多。不過有皮蛋教你,只要你聽話,就可以做好。”
刺榕連忙點頭:“我會聽的,也會好好學。”
讓刺榕去清潔自己,林曦終于能坐下來歇一會兒,她剛要喝口水,就發現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
林曦瞥過去:“看什麽?”
火岩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她最開始以為她的孩子是因為軟弱害怕才收留了一群別族獸人,後來發現林曦是出于對意外的防備,在火岩看來,比一開始好一點,但還是讓她覺得這個女兒有些謹小慎微,可剛才林曦訓斥牛角馬戰士,她又看到林曦有了成年叢林虎說一不二的威風。
之前林曦去接他們,還是到了跟前,火岩才發現她,雖然有她沒警惕的原因,但還是證明了林曦的實力已經有了不小的長進。
“你長大了。”
火岩發出一聲悵然若失的感慨,她終于想明白自己這一路為什麽心裏這麽不舒服了。
孩子有了自己的領地,陪伴她關心她的別族獸人,還懂得這麽多,已經從以前需要她揍一頓才肯離開,變得自己就能立起來,已經徹底不需要她這個母親為她提供庇護了。
林曦忍不住問:“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化這麽大,是因為長大了?”
火岩也瞥她一眼:“難道不是嗎?”
林曦:“是,也不是,你難道就不好奇我為什麽懂得這麽多嗎?”
“你為什麽懂這麽多?”火岩确實有些好奇,但外面的部落獸人也有懂得多的,林曦收了這麽多別族獸人,從他們那兒學到些什麽也不算奇怪。
林曦微微一笑:“我不告訴你。”
既然火岩和小虎之間沒有心靈感應,以獸人的簡單腦回路顯然也不會想到是靈魂換人了。
她越發任性起來,起身拍拍屁股:“對了,你的食物自己解決,要是在我的領地打獵,打一只,以後要還三只。”
火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