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2.25/仲夏 住一起嗎
第17章 12.25/仲夏 住一起嗎
雖然背對薄轶洲, 但她聽到薄轶洲放了筷子,貌似确實是看了過來。
也是,座位挨這麽近, 她擡擡胳膊就能碰到他,聽不到才怪。
正琢磨着怎麽緩和場面, 身後薄轶洲已經出聲。
他接過服務生遞來的熱毛巾擦手:“在和你哥聊什麽?”
向桉轉了身體看他, 看他把用過的毛巾疊成方塊放在桌面,心說聊什麽你不知道?在罵你。
“在誇你。”她清清喉嚨。
話音落,她感覺薄轶洲和向司恒同時看了她一眼。
“........”她這不是也沒辦法嗎?
她不用看都知道向司恒現在眼神裏寫得估計是“你看我像能誇出來他的人?”
半秒後, 她察覺向司恒轉開了視線,她肩膀稍松了點,估計向司恒是覺得這事沒救了。
就在她以為終于結束的時候, 薄轶洲接過她用過的毛巾, 疊了兩下和他的放在一起, 又問了句:“怎麽誇的?”
向桉:
她把面前裝湯的小盅往前推開,把剛向司恒罵他的兩個詞轉換了一下:“誇你能言善辯,為人随心所欲。”
薄轶洲把面前的餐具擺整齊, 笑了一聲。
聽到這話的向司恒手機扣下,又是偏眸, 掃她, 向桉右手還捏着湯匙, 朝他小幅度地做了告饒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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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在國外做生意的時候薄轶洲欠向司恒錢, 不然向司恒怎麽會對他意見這麽大。
她夾在兩人中間,左右都不想撕破臉,這句過後,幹脆低頭喝湯,擡頭夾菜, 當一具只會吃飯不會說話的屍體。
這屍體當了十分鐘,飯桌上的話題又繞到了她和薄轶洲身上。
宋敏芝和向志華不知道聊到什麽,想起似的,看過來:“你們現在住的是哪套房子?要不要重新置辦一套?”
薄轶洲正在跟服務生核對等下要上的甜品,宋敏芝理所應當地把目光轉向在聽她說話的向桉。
“新房子就裝修成你喜歡的風格?”她溫和笑,詢問,“你們現在住的是哪裏,亭湖的別墅還是高新區?”
向桉哪裏知道住的是哪兒,亭湖的別墅和高新區是什麽東西,她一個也不知道。
她放在桌下往旁邊移了移,很輕地拍了一下薄轶洲的腿。
薄轶洲感覺到,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他稍顯粗粝的指腹,壓在她細膩的皮膚上。
兩人同時感覺到對方的存在,但誰也沒先移開自己的手。
薄轶洲看向她,眼神疑問,他剛只顧着跟服務生溝通,沒聽到宋敏芝說話。
向桉壓了聲調,低聲解釋剛拍他的原因:“媽問我們現在住哪裏。”
她叫這聲媽其實叫得很不順口,每次都別別扭扭,薄轶洲聽得出來。
此時擡眸看過去,對上宋敏芝詢問的眼神,他握着她的手腕,調整姿勢坐直了些:“濱河公館。”
宋敏芝回憶了一下他所說的住址,片刻:“那地方不行吧。”
是好幾年前的房子,他自己住還可以,作為婚房有點不合适。
“亭湖的別墅讓小桉挑一套,”宋敏芝做主,“裝修一下搬過去。”
薄轶洲還沒放開她的手腕,向桉動了動,提示他,然而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沒理解她的意思,和她對上目光時,眉尾輕輕擡了擡,詢問的神情。
他回宋敏芝:“亭湖太遠,濱河公館在高新區,離我們兩個的公司近。”
向桉還在思考怎麽讓薄轶洲聽明白放開她,掙了兩下沒掙開,右手伸過去拍了拍他的手腕。
男人終于理解意思,松開她,向桉手收回,右手握着左手的腕子,轉了兩下。
飯吃到最後宋敏芝也沒放棄讓他們去亭湖的別墅住,說是結婚住舊房子委屈了向桉。
最後兩人都松口,說是亭湖的房子這兩天先挑了裝修着,住不住往後再說。
吃完飯,宋敏芝非要他們一起去亭湖看看,讓向桉選個房子,等挑完再往回回,已經是十點多。
兩人坐上車準備離開前,宋敏芝站在車旁,彎身對向桉說:“濱河公館的房子也老了吧,有什麽家具需要換你直接告訴我?”
說完斜薄轶洲一眼:“他不行,他沒我操心,不如跟我說。”
向桉做乖巧狀:“嗯嗯,好的媽。”
她一聲又一聲,比剛在飯桌上叫得順一點,薄轶洲左手扶在方向盤,微掀眼皮,從車內後視鏡掃了她一眼。
三言兩語又耽誤了一會兒時間,等車開上路,向桉扣好安全帶終于松了一口氣。
兩側車窗半降,空氣對流,正值夏暑,卷進來的風帶着絲熱氣。
薄轶洲單手扶方向盤,餘光掃到她的動作:“你如果嫌我媽煩不用多理她。”
向桉沒有覺得宋敏芝煩,她母親去世得早,和繼母關系一般,很少有女性長輩對她這樣噓寒問暖。
所以她沒有覺得不好,反而覺得很溫暖。
只是不知道宋敏芝知道了他們住的地方,會不會過來送東西搞“突擊檢查”,向桉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會,宋敏芝不像不打招呼就來打擾兒女生活的人。
半小時後,車開到向桉住的小區,向桉收拾東西下車,坐電梯到樓上,剛進家門,剛換衣服進到浴室,接到薄轶洲的電話。
她習慣洗澡也帶手機。
屏幕上的水擦掉,短暫停掉水流,接起來。
薄轶洲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你今天帶的資料落在我車後座了,你明天用不用,我給你送過去?”
經薄轶洲這麽一提醒,向桉想起來自己确實把文件袋放在他車上忘了拿。
從他辦公室出來時,文件帶套了袋子和那個裝衣服的盒子放在一起,前座放不下就放在了後座,下車的時候忘了。
薄轶洲還沒有到家,車停在路邊,擡腕看了眼表,折回去也就十分鐘。
向桉發梢的水滴在屏幕,她用毛巾擦掉:“你急嗎,過來送的話你可能要等一會兒。”
“不急,”薄轶洲說完又多問了一句,“你有事?”
聽筒傳來女人的聲線,因為浴室封閉,有不清晰的回音:“在洗澡。”
薄轶洲右手拿着手機遞在耳側,左手搭在窗框,屈指很輕地在窗柩敲了敲,末了,回她:“我等你。”
也沒說在哪裏等,兩人就這麽挂了電話。
因為薄轶洲的來電,向桉比平時洗得快了點,但再怎麽快,也要二三十分鐘,從浴室出來,幹毛巾包着頭發擦了擦,吹到半幹,拿起手機聯系薄轶洲。
“嗯?”聽筒那端男音沉沉,“洗完了?”
向桉把手機從耳旁拿下來,看了眼時間,從剛薄轶洲打給她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她一邊側頭,撥了撥半幹的頭發,一邊往卧室外走:“洗完了,你在哪兒?”
薄轶洲從靠牆的姿勢站直:“開門,在你門外。”
十幾秒後,向桉打開門,看到人,微訝:“你一直站在外面等?”
“嗯,”薄轶洲把右手拎的袋子交過去,“你不是沒洗完嗎?”
剛洗完澡,女人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睡袍,下擺長至小腿,可能是因為出來見他,睡袍穿得非常工整,腰帶打結,領口也扯得靠上,只露出細白的脖頸。
頭發沒有完全幹,發尾帶着水汽,搭在肩膀。
薄轶洲掃了一眼,擡腕再看表,這麽一來一回,時間已經接近十二點,從向桉家開車再回去,真正到家估計要十二點半了。
向桉也想到了這一層,看了他兩眼:“謝謝幫我把資料送過來,但太晚了你還要回家,我就不請你進來坐了。”
薄轶洲眸色很沉,他其實也沒想進去坐,只是在想搬到一起的可能性。
向之傳媒和博安離得不遠,都在高新區,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但麻煩的是他和向桉分別住在向之傳媒的西邊,和博安的東邊。
從向安家開到向之傳媒十分鐘,從博安到他現在住的濱河公館也是十分鐘,這樣一加,距離就遠了,從她這個小區開到濱河公館要半個小時。
以後這樣的吃飯聚餐應該不會少,每次吃完飯要送她,他再回去,如果下次再碰到像今天這樣來回送東西的情況,其實有點麻煩。
向桉看他沉默不語,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琢磨了一下,以為他是在外面站累了,畢竟等了四十分鐘。
除了這個,向桉也想不到是什麽,總不會是因為時間太晚想住她家吧。
向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應該不會,雖然和薄轶洲沒相處多久,但能感覺到他這人規則多,很龜毛,不會出現因為太晚了就要随便住在別人家的情況。
估計就是想休息休息,喝口水。
這麽想着,向桉側身讓了讓,客氣了一句:“那要不然,你還是進來坐坐?”
“不坐了,”薄轶洲換了站姿,微沉眸色落在她臉上,兩秒後道,“我是想問你,要不要考慮搬到我那裏去住。”
薄轶洲:“我還有個房子,在向之和博安中間,離兩個公司都不遠,開車七八分鐘,以後上班你不想開車,早上我送你。”
“之後還要跟家裏人一起吃飯的話,吃完一起回去,比較方便。”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他沒說,今天向司恒說的話是對的。
向桉是跟他結婚了,雖然沒感情,但他也不能放着她不管,在她需要的時候不在她身邊,不能提供幫助,也不能照顧她,确實很不負責任。
向桉被他直截了當地兩句話砸得有些許驚訝和懵。
哦,原來不是要住她家,是想讓她住他家。
薄轶洲看到她的表情,沉默了一瞬,低頭看表,他也知道決定需要時間:“你好好考慮,十分鐘夠嗎,我等你。”
向桉剛認真思考這件事,又聽到他說十分鐘:“什麽十分鐘?”
薄轶洲右側袖子半卷,調整一下腕表,手垂下:“如果你十分鐘後考慮好了,我們現在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