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2.02/仲夏 你老婆原諒你啦

第63章 02.02/仲夏 你老婆原諒你啦

盤子裏是剛從向桉盤子裏夾進來的火腿, 薄轶洲用刀叉切開,回答她的話:“有點。”

薄邵青機靈,會說話, 從小在薄家就是受人喜歡的小孩,但宋敏芝和薄海東經常叫他來家裏吃飯确實也有向桉說的原因。

“邵青比他還要再小兩歲, ”薄轶洲切火腿的動作頓了頓, 之後右手的刀放下,去拿一旁的杯子,“不過性格上, 他們兩個很像。”

向桉看了他半晌,最後只嗯了一聲。

正值周末,博安的工作處理得差不多, 薄轶洲和向桉打算也在這裏歇腳兩日。

吃過飯不久, 薄轶洲開車去山下不遠處的墓園祭拜, 向桉留在別墅照看兩個老人。

她在三樓找了書房,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中午快吃飯時, 從書房出來,往宋敏芝在的卧室走去。

別墅裏有阿姨, 隔壁樓還住有醫護人員, 不過向桉不放心, 還是想去看看情況。

她到的時候, 宋敏芝剛紮上點滴。

是消炎針,早上吃完飯,宋敏芝回房又睡了,所以本該上午打的藥這會兒才打上。

向桉往旁邊避開,讓推車的護士先出來, 之後走進去,随手帶上了一半的門。

宋敏芝擡頭看到她:“怎麽過來了?”

向桉撿了掉在地面的相框,擺在靠牆的桌面上:“工作的事情處理完了,來看看您。”

連着輸了三天液,剛剛又睡了一上午,宋敏芝的精神好不少。

她喊向桉過去,之後從床頭的抽屜拿出一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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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床寬敞,向桉坐在她的床側,看到宋敏芝取出盒子時,抽屜裏還躺了另外一個相同的。

向桉會跟着薄轶洲來,代表她已經知道了薄家的事情,宋敏芝注意到她的視線,少頃,眼皮微微垂下,沒有紮針的那只手拇指輕輕摩挲盒面,解釋:“那個本來是留個靖康的。”

向桉望着她。

她說這話時唇角了一絲很淡的笑,須臾,擡眸看回向桉,首飾盒塞進她的手裏,确認她的猜想:“我嫁給薄轶洲的父親時,陪嫁有一塊家裏傳下來的稀有玉石,後來讓人打成了兩副镯子,想送給未來的兒媳婦,沒想到那副永遠送不出去了。”

“看看喜不喜歡?”她示意向桉手裏的盒子。

向桉打開盒子,低眸看了看,誠心的:“很喜歡,好漂亮。”

宋敏芝聽到她的話,也高興,溫柔笑道:“喜歡就好。”

镯子用淺色的絲絨布包着,只露出了一半,但從顏色和內側花紋都能看出制作工藝和材料的精良。

宋敏芝年紀大了,近兩年大大小小各種病不斷,情緒受影響,比先前還要再多愁善感一些。

她看着向桉看那只镯子,眼眶微濕:“轶洲他這幾年不經常回家,”

宋敏芝:“他......他怕我和他爸看到他想到他弟弟。”

向桉蓋上盒子,想到薄轶洲的反常,所以是因為這個,她才會覺得他雖然家庭幸福,但跟父母卻并不親近。

宋敏芝半低頭,眼睛裏蓄的淚從眼尾溢出一些:“他一直在怪自己,怪自己當時如果不叫靖康去看日出,或者前一晚沒有通宵處理學校的事,事發時反應及時一點,可能就不會出現那麽嚴重的意外。”

宋敏芝:“靖康剛去世的前兩年,他只回過家一次,一直在國外出差。”

向桉自己也有親人,當然知道親人逝去的痛苦,她不由自主地攥緊手中的盒子。

宋敏芝想起往事,情緒稍微有些繃不住。

一個兒子因為意外去世,另一個兒子也有了永遠走不出去的心魔。

“我和你爸爸那時候只以為他是單純地接受不了離開靖康離開的現實,所以即使想他也從沒有催他回來過......”宋敏芝淚砸在手背,“後來才知道他那兩年一直在接受心裏疏導。”

宋敏芝:“他沒辦法原諒自己,覺得無法面對我們,也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

向桉無法想象在一個兒子已經去世的情況下,宋敏芝夫妻倆又得知另一個兒子在做心理咨詢後,是怎樣的心情。

她微微傾身,兩臂擁住宋敏芝的肩膀,輕輕拍她的背。

宋敏芝在她懷裏情緒崩潰,泣不成聲:“他到現在都沒有走出來,他還是不常來看我們,我也知道......你們不像是他說的他喜歡你很久才結婚。”

自己的孩子自己怎麽可能不懂,薄轶洲和向桉回來過兩次,她就看出來了,薄轶洲結婚只是為了讓他們夫妻兩個安心。

房間寂靜,只有宋敏芝吸氣和努力克制卻也壓不住的抽泣聲。

向桉緩慢地拍着她的背,目光落在牆面的鐘。

“小桉,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宋敏芝低聲道。

再從宋敏芝房間出來,向桉輕聲把身後的門帶上。

薄海東不在,他這兩天照顧宋敏芝,晚上睡得不好,大概在別的房間補覺。

向桉在原地站了會兒,片刻後,往前幾步,反身靠在走廊欄杆上,從口袋掏出手機,垂眸看了幾秒,打開,調到和薄轶洲的對話框。

向桉:[掃完墓了嗎?]

薄轶洲應該是沒再開車,回得很快。

薄轶洲:[嗯。]

向桉:[什麽時候回來?]

她對着宋敏芝的卧室拍了張照片:[剛媽還念叨你。]

之後她又拍了右手的盒子,也發過去:[還給了我這個。]

向桉:[好漂亮。]

向桉:[你回來戴給你看?]

向桉:[漂亮。]

向桉:[【兔子眯眼欣賞】]

對面人可能知道她是在安慰他。

靜默幾秒後,沒再發文字過來,而是撥了條語音。

向桉往遠離宋敏芝房間的方向走了幾步,接起來:“怎麽打電話?“

薄轶洲還在墓園門口,沒有進去。

他幾個小時前就到了,一直坐在車上,此刻聽到向桉的聲音,一直沉沉壓在胸口的氣似乎才緩解一些。

他把車重新啓動,降了車窗,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墓園,緩聲:“要晚一些才能回去。”

向桉不清楚他那邊的情況,只知道他的情緒确實不佳,前傾身體,兩只手臂都搭在身前的欄杆,壓低聲音:“可是我想你了......”

她難得說這樣的話,薄轶洲也被她弄得一愣,之後低眸淺笑。

片刻後,他左手從方向盤滑下,落下的目光再次擡高,凝神幾秒,他終于是沒再坐在車上,車子熄火,拉開車門下車。

反手關上門,在車旁站了一會兒,再擡腳往園區的方向走,溫聲回答手機那面的人:“我盡量早點回去。”

向桉單腳點在身後,輕晃了兩下,還是那種有意放軟的聲音,她是真的在撒嬌:“那說好了,早點回來,我要早點看到你。”

“知道了。”薄轶洲答。

“不過早點是幾點,親愛的老公能不能給一個确定的時間?”

薄轶洲眉眼有些許柔和:“傍晚之前吧。”

薄轶洲真的如他所說,傍晚之前回到了別墅區。

向桉無事,下午處理完最後一份會議報告,給薄轶洲又發了條消息,換了件更暖和的衣服,出門去院子裏等。

她坐在庭院的長椅上,手機舉高,對着自己拍了一張,發給薄轶洲。

向桉:[你的老婆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向桉:[你舍得讓她在外面等你那麽久嗎?]

向桉:[【兔子疑惑】]

雖說墓園在山下,但離得不遠,薄轶洲之所以去那麽久,是呆了很長的時間。

收到向桉消息時,薄轶洲才剛從墓園出來,已經走到了停好的地方,他瞧了兩眼她發來的消息,站在車旁,打字。

他配合她的語氣:[不舍得。]

薄轶洲:[所以能跟我老婆說說讓她回去等我嗎?]

向桉:[好的。]

像是知道向桉這句過後肯定有下文,薄轶洲沒急着上車,側身靠在車上,眼睫半垂,瞧着屏幕。

他不喜歡閑聊,現在卻好像習慣了空閑時和向桉說上兩句,和她說話,總是能讓他心情放松。

果不其然,幾秒後,對方發回一條語音。

壓着聲線,像在說悄悄話,還帶一點傲嬌:“幫你問過了,她不同意。”

向桉:[所以快點回來。]

清軟的女生響在耳旁,薄轶洲腳前地面薄薄的落雪,眉宇間的郁氣散開,染了不明顯的暖意。

半小時後,薄轶洲回到山頂的別墅區。

車停在所住那棟別墅的不遠處,下車關門,再擡頭便看到坐在樹下不遠處的人。

他腳下無意識地微頓。

她穿了白色的羽絨服,坐在院子裏樹下的長椅上,因為冷,兩手抄在羽絨服的口袋,只露着一顆毛絨絨的腦袋,鼻骨上還架着一副銀色框的眼鏡,氣質清冷,卻又莫名可愛。

薄轶洲盯着看了兩秒,察覺到自己的失神,偏頭,有些無奈地松下自己的眉宇。

幾秒後收斂那抹柔情,擡腳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快走近時,樹下的女人從長椅上慢騰騰地站起,快步朝他走過來。

以為她會走過來抱他,他下意識右臂輕擡,一個要接住她的動作,但沒想到穿着厚重羽絨服,兩手揣在口袋搖晃着走過來的人卻先擡腳給他了一腳。

踢得不重,踹在他的小腿上。

山頂冷,在室外要穿很厚才行。

向桉這羽絨服不僅長到腳踝,用料也實在多,很厚。

她費勁地把右手從口袋掏出來,吸了下鼻子,攥着手機,屏幕對他:“你老婆在等了你一個小時。”

怕她冷,薄轶洲擡手,想連她的手和手機一起包在手裏,然而右手剛擡起碰到她的指尖,女人已經把手機收起來,張開雙臂,往前一撲,撞在了他懷裏。

他下意識擡手接住她,把人摟住。

向桉順勢兩手抱在他腰上,臉埋進他胸前:“不過你老婆看到你很開心,原諒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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