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玫瑰

玫瑰

夏郁松開她:“怎麽樣,這下舒服了沒有。”

李厭情渾身松軟下來,緩了下來絲毫沒有一絲避諱的看着他說:“想了想其實還行吧,想起來其實這麽多年過去,我都沒能夠想過為誰可以這麽轟轟烈烈的來一場。”

夏郁深呼一口氣後靜靜地聽她說這些。

她接着說:“我沒辦法做到棱角分明,心裏面的痛苦程度辦不到放棄。過不去放不下,導致了現在我這不可多得的恐懼心理。”

夏郁後退一步,看了她一眼。

他沒說話。

心裏面莫名其妙的有一道聲音傳來——

想讓她,抛棄所有,往前跑。

他第一次見她是在初中,閉上眼睛還能清楚的看到她當年的身影。

在回憶裏,人群中少女清冷氣質獨獨出衆,撐着透明雨傘等在雨中,腳底下的裙擺微微飄動起來。

從同班同學的嘴裏聽到,女孩看上去好像很好接近,透過春風的她總是帶着溫暖的氣息照顧着瑣碎。

然後據說,有人曾在三班門口堵了幾天。

她看到只對他說了一句話:“你天天這樣呆在三班門口等什麽呢,你這樣一直等着的話,你能等來的就只有自己的失敗。”

夏郁想到這,笑了一聲。

李厭情淡淡地說:“你想到什麽了,是在回味剛剛那個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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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一句吻的,聽起來纏綿極了。

夏郁被拉回思緒,擡眼看她:“你是吻沒吻夠,現在沒說的了?”

李厭情認真想了想。

“嗯,當然是沒有吻夠了,當然也有很多想說的了。”

夏郁笑了笑。

“李厭情。”

“什麽?”

“其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很累,自己這麽多年過去真的不嫌累的?”

李厭情一愣。

夏郁繼續道:“累就別演了,明明就不是什麽能裝模作樣的人,還非要把自己給搞的那麽複雜。”

“我複雜,我那裏複雜了。”

“李厭情。”他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李厭情驚了,跟上他的步子就問。

“你知道什麽了?”

“什麽什麽的。”

他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下一秒,李厭情跑到他的前面。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夏郁淡淡的嗯了一聲,說:“現在做賊心虛的,好像是另有其人吧。”

李厭情這會不說話了。

夏郁察覺到不對勁後看了她一眼,代替她打了胡話說:“人來了,準備着迎接着吧。”

“我,是真的不會幫你的。”他說,“有些事情的叢林法則是需要你自己去闖的。”

“驚天動地的去迎接新的人生。”

/

到了夜晚,李厭情躺在床上。

窗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下來。

她望向那邊,夜晚的天空讓人平靜也讓人遐想,她早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因為一個人,徹底恨上了一個人。

那一天,李厭情貪吃好玩,家人們圍繞在一起聊天吃酒,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她自尊心作祟從而發生毫無掩飾噩夢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上,每當她想起接下來兩個小時後發生的事,都只能告訴自己說表面上的欲望滿足總不過是瞬間歡愉罷了,本身就不如靈魂深處的故事來的貼切。

再後來沒過多久。

她明明白白的隐藏了這件事。

這件,無人會知曉的秘密。

她痛着,厭惡着,然後把自己變成一個貫會僞裝自我的人。

為了不讓任何人擔心,她先學會了如何去擔心自己。

這一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是她自己獨自走出來的一條路。

/

想到這兒,李厭情按了按眉心,有點累。

淩晨三四點的多的時候,刮起來了風。

夏郁被風刮醒,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下一秒重新回到床上躺了下去,大概回憶起了她主動對他獻出的吻。那一刻,他的心是亂的,不可言衷的混亂情緒拉扯着他的連續悸動。

有些話他沒法說。

知道她的想法在四處游蕩,無法停留。

她這個人,一直以來跟所有人都裝着端着,甚至是包括到自己的父母朋友,總讓人找不到一點縫隙透過她的眼睛了解到她的脆弱。

可到底是脆弱還是驚奇的汲取。

那倒也未嘗可知。

這樣想着他從床上翻了起來,去冰箱拿了啤酒喝了起來。

從年少到成熟,想到這,他停了一下,帶着三七二十一的心思,抱着沒喝完的啤酒罐直接往她的房門走去了。

風這會還在呼呼作響。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隐隐約約的腳步聲傳來還伴随着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知道酒店不隔音他裝模作樣地對着裏面的人說:“開開門,有事情找你。那麽具體是怎麽個情況就需要你來先把這門給我打開了我才能夠知道怎麽去說。”

李厭情皺了皺眉,接着這會又翻了個身,不想動,更不想理。

門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嗡嗡個不停,裏面的人睡覺睡得卻越來越沉穩。

李厭情這人不知怎麽的,沒聽到聲音之前來找上她的時候沒有一分是睡的安穩的她,現在到頭來睡覺睡得那可叫一個舒服。

“你這人幹嘛呢,大清早不睡覺。”旁邊的住戶打開了房門睡眼朦胧的走了出來說。

夏郁看着他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解釋道。

“是我,是我不小心給把我女朋友給惹到了,這不,她就把我給扔出來了。”他手指了一下,“求着讓她給我放進去。”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兄弟,這就不敲了。”

沒過多久,夏郁聽他說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麽悲傷難過的事兒,忽然就對着身邊的女孩說着:“都是出來旅游來玩的,咱們都沒必要生氣。”

“就讓他再敲五分鐘的門也不能怎麽樣,能進去就讓他進去,進不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女孩直瞪了他一眼。

“就你會當好人是吧,我難道就會阻止嗎?”

她反問道。

男生像是立馬起了應激反應,接話說:“怎麽可能不會,我老婆這麽的人美心善。”

夏郁笑了一下。

然而人剛一走,門“咔嚓”一聲被她打開,眼神就開始紮紮實實地盯上了他,說:“有些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我都聽得出來。”

“這酒店隔音,還真挺不錯的。”

“是啊。”他秒回,“就是挺不錯的。”

“喜歡吧。”語氣賤兮兮的。

“有毛病。”她邊罵着邊往裏面走。

“你還不給我滾進來,你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你就死定了。”

……

李厭情坐在沙發上看着他。

“所以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夏郁走過去扔下手裏面的啤酒罐。

他說:“昨天下午吻都吻了,你說說。”

“我們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李厭情聳了聳肩膀,“昨天不是你情我願的事嗎,還能有什麽什麽的情況?”

“李厭情,你不厚道啊。”

下一秒,夏郁笑了,“你真是,心裏面到底藏着掖着個什麽樣的陰謀詭計啊。”

空氣停滞了一下,李厭情後知後覺對上了他的視線,認真思索了一下說:“你心裏面藏着掖着什麽陰謀詭計我心裏面就藏着什麽陰謀詭計。”

氣氛突然陷入沉寂。

天漸漸明亮起來,裏面處于半昏狀态,夏郁的神色藏匿在不明不暗的地方,完全看不清楚他現在表情。

李厭情想看到他。

“李厭情。”

他突然語氣認真叫起來她的名字。

李厭情嗯了一聲。

“還記得嗎,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李厭情猶豫了一下,  “在,非晚的生日會上。”

三秒後她答,“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

“也是,第一次聽你唱歌。”

夏郁恍惚,接着嘆氣嗯了一聲。

他擡頭看着她,聲音清潤認真:“那其實是你的第一次見面。”

“什麽?”李厭情安靜的呆在他的身邊。

他不說話。

她也不知道要問什麽。

夏郁失神,風吹過來,他緩緩站了起來走到她的面前。

花開花落,人潮洶湧過後枯木逢春。

遇見的人,每天都會在遇見着不同的人。

消失的人,沒法離開的人,都是被風帶走之後留下來的痕跡,無疑在此之前,或許早已經有人懂得了情戀。

夏郁察覺到她的目光,頓了頓淡淡的一聲問候傳來。

“很久以前,好久不見。”

很久以前,好久不見。

真奇妙啊。

既然在他的記憶裏才是很久以前的好久不見。

一直以來,她獨自以為是認為她才是那個認識他很久,默默無聞的陪伴着他的那個人。

李厭情眼眶微紅:“什麽時候。”

下一秒她說:“不是高中對不對。”

夏郁沒說話。

她一遍又一遍地問。

李厭情擡頭看他,所以她想的沒錯對不對。

多年以前在他家裏看到的那張照片,他藏在角落裏面不願讓她觸碰到一點的那張照片。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麽要那麽的執着于我。

窗外,天徹底程度上亮了起來。

夏郁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緊張,猶豫不決的态度表露在臉上。

他想到了那晚的紅茶和薄荷味的奶茶,女孩偏愛薄荷味的清新。

大晚上的跟風打賭,說輸了明天一大早要喝上益禾堂的薄荷奶綠。

那一天他仿佛是被她給哄騙了。

結果她一下沒了動靜。

……

啪的一聲燈滅了。

紅色的玫瑰花瓣點綴在其中,白色的長沙發拉長出不同層次的視覺效果。

女孩秘密叫來了朋友們為他慶祝生日,十七歲的少年無意抽簽,被她拉着抽到了一條金魚。

她笑了起來:“金魚。”

“你往後一定會是游走于世間之外的天使。”

“金魚,成天使?”

“是。”

“你這,又是個什麽好故事。”

“你會發現明天的好天氣的,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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