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期
花期
李厭情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她說：“不重要了。”
*
分開後，當天晚上李厭情就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看到她跟夏郁做為青梅竹馬走到今天。
四周曾經說好的一切都奇妙般的存在，發生了悲劇。
她當真覺得奇怪。
雜亂不堪，她下意識認為這是會讓人産生錯覺恐懼感的心理。
李厭情是愛過夏郁的，這一份情，是幹幹淨淨的朦胧月光照進現實，是虛無的存在。
“李厭情，為什麽人們一定要在生活中去尋找讓自己得到滿足，和愛與被愛的目标呢？”
她真實感覺到了，感覺到兩人都迷失在此，失去了尋求平衡解脫的污跡。
等到下一個十分鐘，她從夢中驚醒。
再次陷入死循環，夢醒來後，她發現原來夢裏的世界真的如夢幻般絢麗，也使人聯想産生無限遐想。
*
第二天清晨，李厭情精疲力盡地癱坐在餐桌上面，夏郁做好飯端過來時，她偷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夏郁看着她沒多久靜靜地走了過去放下面包跟牛奶，問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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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厭情嘆氣，接着把昨晚的夢境抛棄掉。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立刻發現了他身上的痕跡，也開口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夏郁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說：“沒什麽大不了的，日常拍攝任務而已，不過是不注意給碰到了哪裏。”
他說着把牛奶遞了過去。
問她：“你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
李厭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傷，沒有說話。
她走出去翻箱倒櫃的翻出來了醫藥箱。夏郁看着他，這會又成了他嘆氣，無話可說了。
他眼中的少女依然執拗，認定要去做的事情決不死心，小事也好，大事也罷。她只在那個夏末的夜晚獨自哭泣，哭她的夢想，筆下的世界到底為了什麽而在存在着。
“沅沅，其實我說是真的不用了，我昨天晚上已經都搞好了。”李厭情擡眸瞪了他一眼，意料之中，于是他繼而又轉移話題，“那，我們能不能先吃飯，把飯吃了再繼續？”
夏郁小心翼翼地回話。
“夏郁，你怎麽想的，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她說，“我之前認識你的時候，明明那一年出了什麽樣的事。”
“算了，我不說了，但是你就連你自己什麽時候發燒的都不知道。”
“不是不說了嘛？”夏郁輕聲接話。
“你…，愛聽不聽。”
夏郁愣了下來，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他想，當年的疫情失控，母親的大病，朋友的離世，今後的惋惜，是真的讓她的心思變得感傷細膩起來。
她經歷的那些，像是改變了她的明媚。
“沅沅，我不是故意不去注意自己的身體的，只是…”
李厭情開口打斷他的解釋：“只是你想要死在那年的疫情裏是不是。”她說，“夏郁，你真的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你當年的那些事情，我雖不知全部，但也是清楚知道你在某個時刻的所想的。”
下一秒，李厭情沒有任何猶豫，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地說：“如果那天我沒有去給你送藥，你想怎麽辦？”
“死在我的眼前嗎？”
他默默看着面前的女孩，他以為她不知道，就像當初以為自己放棄了她一樣，結果到頭來的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深陷其中。這一刻，他的心髒猛然一震。
是啊，如果那天死在了她的眼前怎麽辦？
她要該怎麽辦？
是心痛，還是難捱。
記憶中的少年，陽光明媚。
他想起來了遲非晚，他的存在貫穿着我們的青春歲月，一知半解的想要去看透了解到自己的內心感受，想過要無窮無盡的去幸福生活。
他嘆氣，走過去從她的手裏接過醫藥箱，感知到她因恐懼懼怕着的動作。對于其他人而言，這莫名的吵起架來也許奇怪，可是對于她來說，她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一個人，害怕他離開。
“我答應你。”
“真的？”
“嗯。”
“我以後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的，不會再讓你擔心難過的。”
“誰，誰擔心難過了。”
他笑了一下：“是我。”
“夏郁。”
她忽然接着說。
“你要老老實實的。”
“什麽？”
“老老實實的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夏郁笑了笑，随後又嗯了一聲。
李厭情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看一眼，心一靜。就在這個溫馨舒适的家裏。
他雅痞清冷，她溫婉淡然。
在風聲裏面混到了一起。
不過片刻，夏郁心頭發軟，沉默了一會兒，對上了她的眼睛說：“李厭情，雖然這話我跟你重逢之後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是今天，我還是想最後再說一句。”
“李厭情，我們好好走下去吧。”他說，“一起，一起好好的走下去。”
幾秒的寂靜，李厭情突然好想去抱一抱過去的他。真奇怪，她想如果不是過往的那些經歷，他是不會變成如今這副德行。
她好希望去見一見過去的他。
過去的他，應該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越過去悲傷也依然願意選擇去面對，決心去承受尋找改變着未知。
“夏郁。”
“嗯？”他說，“什麽。”
“我們去聽聽花落下來的聲音吧，那故事聲音一定會是很美妙動聽的。”
花開凋謝的聲音，原來預示着下一年的重逢。
他們兩個的結局，從來都不僅僅只是花謝的聲音，用做點綴，裝飾着過往的記憶。
夏郁擡頭，眼裏很是平靜，和她對視起來夾帶着些許苦澀，“會帶你見到很多的花開，會陪着你一起做夢。”
不知過了多久，她記得很久以前，夜晚下的星空，那樣一朵沒有消失的玫瑰。
他就那樣，一直伴随拍攝着她的青春期。
“李厭情。”他再一次喊她的名字，對上她的眉眼，目光寧靜深遠，問她，“為什麽又失眠睡不好了呢？”
數秒，李厭情輕呼出一口氣，家裏的貓迎了上來叫了幾聲，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因為，我也不是什麽坦坦蕩蕩的人。”
夏郁還在等她的回答。
幾年時間過去，他知道她從來都沒有變好過。
夏郁并不這麽認為，他說：“沒有人是能夠做到非黑即白的人的。”
李厭情不說話了。
故事今天停到了這裏，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陪伴走過一生直到白頭永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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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能夠不想要去為愛做出改變呢？
她想讓他知道，我們都是平凡世界裏需要不斷探索并不斷嘗試去成長起來的角色。
李厭情在最後關頭對他說。
那天的大雨下，青春無極限的去追逐年少。
他不禁回憶起來。
小時候的夏郁，在小鎮出生，再加之母親的未婚先孕。于是在後來成長起來的他，總是讓他下意識覺得自己根本不值得出生在這個世界。
心理上的自卑，外界給予的評價。
他的出生，是讓他母親陷入風言風語之中無法擺脫的現實。
他總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不是因為小鎮裏面老舊觀念。他的母親，一定會擁有着無窮無盡的美好力量，和纏綿不絕的愛與溫柔。
她的人生，本該像樹一樣長青，堅韌生長。
這是他殘缺下來唯一的難言悔過，只道一句對不起而去念一生的苦痛。
曾經的家庭刺激着他的成長，讓他的未來多了一場悲劇下戰勝困難的勇氣。
也讓他心中摻雜着沉重的壓抑。
可在有一天他說他遇見李厭情的那天，女孩淋着雨，在雨中的明媚笑容散落人間，夢裏面的場景糾纏不清。一次又一次的偶然遇見，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去愛上一個人。
他一個人，藏着秘密，通往着不該屬于他的遠方，像一粒無人在意的塵埃，渴望能在第一次遇見她的雨天再次相遇。
想到這兒，他低頭哭笑。
自此，窗外的暴雨開始猛烈起來。
他希望她得到所愛，好在今天去擁有數不清的玫瑰。
他也有問過自己喜歡她什麽呢？
今天想起來，偶然吧，偶然發覺的。
他也不清不楚的，只是記得當時的感受是多麽的攔不住想要去見她一面的心。
周五晚上，李厭情拉着他出門。這一天陽光燦爛，兩人似乎相伴走過無數的青春旅程。
他們将過往的逝去都還給了自己。
他們的夏天，是一場濃烈且浪漫的愛戀。
這是他不情願的，不起眼的情動時刻。
無法去讀出的美好。
暗戀啊，貪心的冰冷，像她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回頭去看。那是只有我回頭去看的模樣。
他想他是幸運的。
幸運到他愛的女孩在火山噴發出來的那天突然出現，回頭去找上了他這樣的一個人。
他，曾經确切的擁有過愛與被愛。
這天晚上，輪到夏郁睡不着了，他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夢裏的兩人，沒有遇見，沒有撕裂糾纏過的痕跡，為什麽呢，他們的夢裏總是與他們現實中的選擇背道而馳，格格不入。
現實中，他一次又一次地去尋找。
想要去擁有數不清的幸福生活。
和她的。
滑落在地上，愛與被愛之間。
在他夢裏面被遺失的那顆星星。
他找到了，就至情至性放不下的糾纏着。
醒來了，夢碎了。
他，學着等待續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