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說古人保守的 誰說古人保守的
第3章 誰說古人保守的 誰說古人保守的
頭一回穿越,頭一回攻略人,雲心月也沒什麽經驗。
男主這樣的情況,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好像剛進入新手村,結果大佬就拉着自己一步滿級一樣。
太不真實了。
跟她看過的穿越攻略小說100%對不上。
她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懷疑自己在做夢。
“到底哪裏出問題了?”雲心月抱着自己的腦袋嘀咕,露出的一雙眼睛上下打量樓泊舟。
這哥們長這麽好看,怎麽性格跟缺根筋似的,親一下就認定了呢。
樓泊舟還維持着伸出手的姿态,見她不動,還往前伸了伸,似乎在催促一樣。
雲心月尴尬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壓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往回推了推:“那個……,我們倆……”
話剛出口,想要收回的手指便被對方反手抓住,扣在手掌中。
“!!”
雲心月瞪大了眼睛看向對方。
樓泊舟睜着一雙清明的眼睛回看了她一眼,随後眼皮子垂下,盯着她的手,甚至還擡起來,對着馬車壁上挂着的氣死風燈,一臉認真地打量。
這手,到底有什麽特別之處。
“不是……”雲心月用了用力,還是沒能将自己的手指抽回來,“兄弟,有話好說,別動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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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志力有點兒薄弱,面對美男如此,還主動送上門,很容易掉節操的喔。
讓她做個有良知的人,謝謝。
“你好像并沒有特別厭惡我觸碰你的手,為什麽要掙紮?”樓泊舟抓着她的手指,擡眸看向她。
如果她像在水池中,兩人唇瓣觸碰時那樣慌張,他可能就松開,繼續等候時機了。
但是她沒有。
她手指上脈絡跳動的節奏,十分平靜,還不如當初收服銀蛇時,銀蛇對他的警惕與懼怕。
雲心月:“……”
她嘴巴張了張,發現自己居然無話可說。
“就、就不太合适。”她呵呵笑了兩聲,笑聲幹巴巴的,“聖子這樣,是不是太孟浪了點兒?”
到底是誰說古人保守的,她怎麽覺得對方言行都比她要開放。
她才是那個老古板。
“孟浪是什麽?”樓泊舟一臉不解看着她,“人還是蠱?”
沒聽過。
雲心月默了默才開口:“孟浪就是行為越界、不恰當,極有可能引起別人反……咳,介懷的意思。”
确定了,這兄弟是真的不谙世事。
樓泊舟思索了一下,将她的手放開,把自己的手塞進她掌心裏:“你可以對我孟浪,我不介懷。”
他就想知道,為何獨獨被她觸碰才有感覺。
雲心月手掌僵住了。
嘶——
她怕不是要背誦三遍《太上老君清靜心經》才能保持道心,不被色相所惑。
說好的穿書攻略任務不是,她怎麽感覺像是穿到了西游的性轉版,一上來就是這麽刺激的誘惑。
雲心月再厚的臉皮,都快要挂不住了。
此時。
外面傳來一陣騷動,有刀兵抽出鞘的摩擦聲接連響起,馬車也驟然停住。
沒坐好的雲心月,差點兒翻了個跟頭,往馬車外撲去。
緊急時刻,樓泊舟伸出手,将她後衣領抓住,一把拉了回來。
随後,一枚弓箭從敞開的窗□□入車廂,釘在毯子上。
弓箭尾羽在雲心月眼前晃動打顫。
她趕緊撲過去,伸手把燈先滅了,貼着暗處将車窗關上,又蹲下躲在角落。
見樓泊舟還靠窗高坐,她拉住對方的手,伸手壓低對方肩膀,撈到角落去:“你不要命了!坐那麽高是想要當靶子嗎?”
萬一車窗被什麽打破,人家一下就瞄準他了。
被少女半環着的樓泊舟,感覺到肩膀、手腕、半邊身體傳來的熱度和觸碰感。
原來,被搭着肩膀是這樣的感覺。
他雙眸鎖住滿臉害怕與着急,努力鎮定的雲心月,眼眸沉沉,不知在想什麽。
“兄弟,你別看了。”雲心月側耳細聽外面的動靜,“找找馬車裏有沒有什麽武器,可不可以拆點兒什麽當盾牌阻擋。”
真是沒想到,這麽一個大美男,居然是個戀愛腦。
啧。
“過來搭把手。”雲心月将馬車的坐板掀開,用匕首把鉚接的部分撬開,“把它拆了。”
匕首鋒利,但是她沒幹過這種活,顯得有些吃力。
樓泊舟不清楚她要木板做什麽,但還是搭了一把手,直接按住一頭一尾,将木板整塊拆下來。
“一塊夠了嗎?”
雲心月看了看自己的匕首,又瞧瞧他修長的手指,将匕首塞給他:“你拿這個。”
這手指果然夠力。
樓泊舟接過那刀柄上全是花哨寶石的匕首,晃了幾下。
破風聲不夠鋒利。
将毯子抛開,雲心月拉起裙子綁到膝蓋上,袖子也找繩子随便紮了起來,随後抱着那塊木板,死死盯着車門。
樓泊舟坐在地毯上,手臂枕于車座,長腿伸開。
“收回來。”雲心月現在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你這樣會擴大別人攻擊的面積,按照概率來說,更容易受傷,你知不知道。”
受傷?
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的樓泊舟,根本無所謂受傷,不過少女見他不動,輕輕撞了他一下。
他看了對方一眼,對方朝他使眼色。
罷了,新蠱,還沒收服,總要寬容一些。
他慢慢收回自己的腿。
正提心吊膽時,“嘭”一聲巨響,車門被砍破了一條裂縫。
“歘”一下,刀從門縫刺入,往木閘斬落。
雲心月緊張念叨,抱緊長長的木條:“來了來了。”
“嘶嘶——”
靴子上的銀蛇吐了吐舌尖。
樓泊舟伸手彈了一下。
人影都沒瞧見,就按捺不住。
真是沒出息。
蛇蛇委屈縮了回去,不再亂動,生怕自己也被丢出車外。
“待會兒他要沖進來,我就用木板把他推出去,趁他沒起身的時候,跳下去砸暈他。”雲心月手掌心出了一層汗,“你找機會奪走他的武器。”
她充當排頭兵,他從旁輔佐?
樓泊舟眸中浮起一抹新鮮的神色,淡淡“嗯”了一聲。
嘭——
門扇半倒,歪在一邊。
雲心月心裏突了一下,瞄準機會跳起來,用盡力氣撞過去。
木板足夠長,對方的刀子砍不到她身上,但是撲出去之後,摔了狠狠的一跤。
她的能力,只夠她在摔下來的時候往旁邊倒一下,不要與木板還有壞人摔一窩。
膝蓋上傳來鑽心的疼,她也顧不得,落地後馬上爬去抱起木板。
“啊——”
木板三百六十度旋轉,給了對方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匪徒被重創,脖子揚起,噴出一條血線,腦袋已經暈了。
“兄弟!趁現在!”雲心月勉強穩住,“把他武器收繳了!”
樓泊舟彎腰,撿起那落在地上平平無奇的刀,随手一丢,紮進了匪徒心髒。
“噗”一聲,血液汨汨冒出。
雲心月被他利落的動作吓得抖了抖,差點兒把懷裏的木板摔了,砸自己一腳。
人在後側,樓泊舟沒看見。
他擡眸掃過遠處與匪徒纏鬥在一起的侍衛,從身上掏出一支淡紫色的短笛,抵在唇瓣。
悠揚輕靈的聲音随風萦散,在天地回蕩。
不懂他為什麽吹笛的雲心月抱着木板,警惕四周,生怕還有什麽漏網之魚越過外層侍衛進來。
須臾。
空曠月夜下,稍遠處黑樾樾的林子枝葉無風搖動,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自四面将人包圍。
“什、什麽動靜啊?”雲心月往樓泊舟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怪吓人的。”
樓泊舟側眸看了她一眼,沒停下吹奏。
害怕,就會靠近他麽。
他唇角勾了一下,婉轉悠揚的笛音變得尖銳了幾分。
呼啦——
林中歇息的飛鳥驚起。
雲心月聽得心裏一個勁兒發毛,寒毛倒豎。
她又挪動腳步,靠近樓泊舟幾步,擡起來的手肘挨上對方袖子也沒發現。
“兄弟,這動靜是你整出來的不?”雲心月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這……這是普通地方,沒有什麽神神鬼鬼的吧?”
她怎麽感覺自己,真的很像誤入了西游世界。
嗚嗚。
飛鳥離開後,清霜月色下,有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蟲子招搖而來。
銀蛇“嘶嘶”吐信子,從他靴子、袖子、頭發和肩膀上往下爬。
眼尾瞧見白色長條蠕動的雲心月,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心有餘悸地看着雙眸閃爍紅光的銀蛇。
這是什麽蛇,怎麽這麽詭異。
她不會真在西游吧。
嗡嗡——
蟲子從側面向他們撲來。
雲心月趕緊舉高手中木板擋着,往樓泊舟靠近了一些,手臂緊挨着他的手臂。
扣在木板上的手指壓得發白,還在微微發抖。
她甚至不敢看,別過臉,閉着眼睛,埋在舉起來的手臂上。
大批泛着赤紅的蟲子越過他們,向匪徒撲去,與銀蛇一道,把匪徒包裹住。
匪徒瘋狂扭轉掙紮,連武器都丢了,倒在地上輾轉,慘叫聲在空蕩的野外回響。
西随的将軍和侍衛何曾見過這等手段,吓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即便是南陵王室派來的侍衛,也極少能看見這種場面,同樣吓得不輕。
聽到蟲子聲音遠去後,偷偷睜開眼睛看的雲心月更是僵在原地。
“啊啊——”
慘叫中,有一名匪徒忽然抓住地上的刀騰起,向雲心月沖過來,似乎想要同歸于盡。
雲心月捏緊手上木板,耳朵嗡鳴,呼吸稍有紊亂,死死盯着對方動作。
情況十分危急,她必須一擊即中。
手上的汗跡漸漸漫開,在幹燥木板上印出一個水痕。
近了,匪徒離她只有五六步了。
四、三、二……
噗——
将要刺向雲心月的刀被樓泊舟徒手抓住,他側身向前一步,伸手将握着的匕首送入了對方胸口,攪了攪。
就在他背後的雲心月,可以清楚聽到血肉攪動的聲響,還有利刃刮斷筋脈的那一聲細小的崩裂。
“咚”一聲,匪徒面容痛苦猙獰地倒下,被赤蟲與銀蛇争相食,一會兒就成了被踩過的爛番茄。
樓泊舟好似對此全然無感,只是有些嫌惡地看向自己帶血的兩只手掌,漫不經心地甩了甩。
他回眸,看向呆在原地的雲心月。
少女對上他染血的半張昳麗臉龐,以及一雙漠然無情的眼瞳,收緊懷中抱着的木板,惶然後退了兩步。
樓泊舟眸色下沉,睫毛動了動,墜下幾粒血珠子,眼神分明是不悅的,卻不知為何忽地笑了。
笑容稱得上和顏悅色,溫潤良善。
真真令雪色與月色皆遜色。
他側轉俯身,輕聲問——
“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