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像一塊有嚼勁的軟糖 他像一塊有嚼勁……
第8章 他像一塊有嚼勁的軟糖 他像一塊有嚼勁……
此刻的雲心月浸在夢中,被魇住了。
夢裏輕煙薄霧彌漫,水池潋滟,苗疆少年銀飾盡去,衣衫半褪,散着一頭濃黑的發絲,在水邊洗漱。
打濕的發絲黏在他白皙健壯的胸膛上,将腰腹都遮蓋了,半數漂浮于水中。
天邊有月,月色下的少年雌雄莫辨,好像水妖一樣惑人。
許是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對方擡起被水汽浸潤的黑亮眸子,漾出一抹溫柔似春水的笑。
“小月亮,你來了?”
他向岸邊伸出手。
雲心月把手搭上去,被拽進了水中。
水聲嘩啦,漣漪蕩開,溫意瞬間将她緊緊籠罩,身前的苗疆少年彎腰将她唇瓣輕堵。
可他似乎不得其法,只是用唇瓣在她唇瓣上貼着,時而輾轉到臉側、脖頸側,一路繞到後頸,撩開她的發絲細細親吻。
純情得令人着急。
滾燙的呼吸落在耳邊,像是夏日熱風,吹得雲心月感覺嗓子有些幹癢,恨不得低頭喝一口池水解渴。
她的手緊緊掐住橫在自己鎖骨前的手臂上,掐出一排月牙印。
少年不知道痛一樣,任由她掐,腦袋一轉,埋在她肩膀上輕輕啄着。
實在忍無可忍,她擡起那手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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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手臂肌肉和青筋明顯,像是堅硬的地表與山脈,連綿起伏,線條明顯。
就是——
一口咬下去,牙都酸了。
“手臂粗大,你咬不住的,咬這裏。”
一根帶着薄繭的大拇指,連同手掌最軟的一側,被送到她唇邊來。
雲心月用力咬下去,沒聽到痛呼,卻聽到一聲近乎愉悅的笑意在耳邊回響。
好像,他當真不忌憚疼痛一般。
她蔫蔫松了口,對方的手掌卻沒離開,大拇指的指腹在她唇上來回撚動,把浸潤的唇揉出糜紅,才送進她嘴裏。
“繼續咬。”
懲罰好似變成了獎勵。
她氣得不輕,一個轉身拉住少年,把人壓到岸邊,咬牙切齒道:“會不會親人啊你,不會我教你。”
總是這樣把人吊着,算怎麽一回事兒。
樓泊舟還真不會。
他仰頭看着氣勢洶洶将自己壓在榻上的人,有點兒摸不準她到底醒了沒有。
若是沒醒,她怎麽會像中了蠱一樣,還能行動自如;若是醒了,她又怎會主動離他那麽近。
倘若她醒着也願意主動離他那麽近就好了。
要不,幹脆煉個傀儡蠱給她吃下去,讓她什麽都聽自己的命令而行。如此,也不用煩惱怎麽才能讓她多碰碰自己,只要跟弟弟學學怎麽養活她就好。
這樣,似乎還不錯。
陷在綿軟錦被的少年,臉上并無半分情與欲,只帶着分明的好奇笑意,期待着她的“教”,心底卻毫無波瀾想着可怕的事情。
“我不會,你教我。”他坦然說道。
雲心月心道,果然如此。
她擡手捧住對方的臉,慢慢将唇貼了過去。
其實她也沒有實戰經驗,只是多年被網絡浸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理論強得可怕。
遙想當年,甚至還口嗨地留下“就缺個美男實踐了”之類的留言,結果卻是大學四年愣是連手都沒跟男的拉過。
從記憶深處挖了挖,她才有些生澀地張開嘴,慢慢将幹燥的單純親吻變得濡濕而親密。
少年唇瓣濕潤嫣紅,像一塊有嚼勁的軟糖。
微甜,柔軟,有彈性。
口腔裏帶着一股淡淡的白茶香,逐漸将她浸染。
安靜垂在床邊的手驟然收緊,腕間花絲銀镯上的銀片與錐鈴碰撞,發出清靈脆響。
叮——叮——
不知名的愉悅感覺順着他的尾椎骨一路攀爬,順着脈絡遍布全身,連頭蓋骨都在發麻。
原來,這才叫親親。
樓泊舟興奮起來,眼尾都泛上潮濕的殷紅,順着眼眶一路蔓延到發絲邊上,像是朱筆墨盡後拖出的色澤。
這種奇特的感覺,他從未有過。
從出生開始,樓泊舟就沒有體感,對一切溫度和觸碰,包括疼痛都無法感知,自然就不會哭不會鬧,安靜得像天生的啞巴。
自然,也就不懂如何控制觸碰人的力度大小,小時候為此破壞過不少東西,也扭斷過不少人的胳膊,被視作不詳的怪物、煞神。
倘若不是樓策安無法狠下心煉蠱,他恐怕便要沒了利用價值,直接被賜死。
此刻他也不敢伸手,唯恐失力将人驚醒。
蠱蟲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搖動着尾巴爬來,奮力攀足,最先的銀蛇嘶嘶吐信,想要爬上床榻。
床上繃緊的手彈出,将它挑飛,“啪”一下糊在窗戶上,又順着往下滑落。
蠱蟲瞬間散去。
溜了溜了。
銀蛇可憐巴巴縮在牆角,把自己盤了起來。
聽到動靜的雲心月,松開嘴巴,擡起頭來,迷迷蒙蒙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動靜。
樓泊舟從未試過這般體驗,正是新鮮又上瘾的時候,當即眉頭一蹙,擡手将她後腦勺扣住,輕輕往下壓。
怕失力,他便仰頭,露出脖頸上不住滑動的棘突,追逐她而去。
少年學了一點兒,但是不成章法,只會橫沖直撞,不停汲取,差點兒讓雲心月一口氣喘不上來。
她推攘了一下,換了一口氣,又被緊緊鎖住,根本無處可逃。
恍惚中,她似乎還聽到對方咽喉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聲綿長的“嗯”,像是在喟嘆,又像是在撒嬌。
那一瞬間,雲心月有點兒明白了為什麽大家都喜歡聽甜甜的夾子音。
該說不說,确實好聽。
彼時夜有明月,清輝入戶,照亮半榻。
兩人衣物重疊淩亂,黑發纏卷,糾成一團,分辨不清。
漸漸,月影緩緩西沉,移換日光。
天邊露出魚肚白,青灰落在床腳邊上,兩國護衛團都起身收拾,準備啓程。
春莺和秋蟬打了溫水,前來伺候。
樓泊舟聽到動靜,警惕睜開雙眸,正想從窗戶逃走,雲心月卻迷瞪瞪抱住他的腰,手從上衣與下裳之間的口子溜進,往他後腰貼去。
“……”
他便安然躺了回去,閉目。
“公主……”春莺繞過屏風前來喊人,卻一眼瞧見了衣衫淩亂的樓泊舟,“聖、聖子?”
驚吓之下,她絆了桌邊凳子,險些摔倒。
雲心月被凳腳摩擦地面的動靜吵醒,緩緩睜開眼睛:“怎麽了?”
等等。
她看着眼前微微敞開的衣領,感受着自己手底下緊貼的溫熱肌膚,有些僵硬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還泛着潮紅的眼瞳。
“你、你怎麽會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