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她裙擺纏繞手指間 将她裙擺纏繞手指……
第13章 将她裙擺纏繞手指間 将她裙擺纏繞手指……
近?
樓泊舟看着她幾乎要伸直的微屈手臂,不置可否。
眼見他還追來,雲心月伸手在桌上撈了個薄皮的包子,一把塞進對方嘴裏。
“這個好吃,你嘗嘗。”
包子入口後,她果斷收回手,想趁對方怔愣的一瞬溜走,卻被識破意圖。少年腿長手也長,将手掌往她背後一撐,她便被困得徹底。
更慘的是,他們這桌只有他們兩個,沒人能救她。
“那什麽……”雲心月伸出一根手指壓住他胸口,提醒道,“現在可是大庭廣衆。”
說好的半臂距離呢。
樓泊舟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慢吞吞嚼着嘴裏不及拳頭大的包子,擡起雙眼看她神色。
包子不大,一口足以吞下,但是少年卻只叼住一點點咬,沒有鼓起腮幫子。
雲心月能瞧見包子往嘴裏拖拉時,他露出的沾上淺金湯汁的瑩潤紅唇,柔軟一團,色澤豔麗。不難想象,靈活如蛇的舌頭,是如何将包子卷進去。
以及——
他咀嚼時微微動作的流暢下颌骨,吞咽時滾動的咽喉,和那一雙始終不錯開的玩味眸子。
這麽一雙眸子,眼睫毛濃密且深邃,看狗都顯得含情脈脈。
她看得緊張吞下一口唾沫,總覺得對方嚼的不是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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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少年身上張力太足,幹什麽都帶着一種勾人的意思。
不愧是皇叔男主。
直把人看得心裏發毛,表情也開始不自然,樓泊舟才不緊不慢呷一口白茶,咽下去:“如今,不剛好是半臂麽?”
雲心月低頭一看,還真是。
她腦袋往後退。
“頭,也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也得離半臂遠。”
臉靠她那麽近,是想要幹什麽。
樓泊舟盯着她明顯開始緊張,不複輕松的臉,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坐直,說正經事兒:“你對幻天樓有興趣?”
“一點點。”雲心月拉起少年轉而撐在自己身側的手,輕輕推回去,爾後邁開腿,将自己從凳子這頭拖到那頭,決心要離少年遠一點兒。
樓泊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不是錯覺,對方主動牽他的時候,觸感的确會更明顯一些。
垂下的長長睫毛輕顫了一下,振動了伏在眼睑的暗影。暗影升,下眼睑上擡,少年眼皮子亦緩緩掀起,盯着她滑過去的身影。
他有些不太高興她的疏離,跟着擡臀挪了過去,和她同坐一張長凳:“既然有空閑,何不去看看?”
雲心月:“……”
她保持微笑,摸向隔壁長凳,給自己的尊臀挪換了一張長凳。
“聖子對幻天樓也有興趣?”
樓泊舟跟着挪過去,貼着雲心月的腿擠了擠:“那地方聽起來有些邪性,邪性的地方,多蠱。”
他看看能不能早點找到傀儡蠱。
“呵呵呵……”雲心月尬笑,伸手想要摸旁邊的長凳,溜之大吉。
偷偷摸摸的手指搭上隔壁條凳,發力。
才起身,就被一股力硬生生拉了回去。
雲心月扭頭往下瞪,瞧見了一只玉白的手,正将她一片裙擺纏繞在手指間。
“……”
順着手背緩緩擡眼,她對上一雙銜着溫柔笑意的黑亮眼睛。
“裙子,不算你身體的一部分罷?”少年手肘撐在桌上,支額,“這麽着急走……你這是要丢下我,自己出門?”
什麽叫丢下。
難聽。
“聖子多慮了。”雲心月擺出燦爛的笑容,伸手從他手中用力摳出自己的裙擺,理平,攏好,“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收拾一下,一起出門逛逛。”
能給她續命的攻略對象麽,那不比老板高貴多了,她絕對能包容。
摘月亮給他都行。
樓泊舟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麽,不再糾纏,上樓回房了。
雲心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笑臉垮下,伸手捧回自己的粥,繼續喝。
剛才光顧着聽,都沒吃幾口。
一碗粥下肚,一片壓金線的白衣便落在她身旁。
雲心月側眸一看,少年居然換上一身白衣,頭上飄着金帶,粼粼有光,将自己襯得像谪仙一樣,只差眉心點一顆紅痣了。
“你出門穿這個?”她嘴角抽了抽,“好看是好看,但是不是太不耐髒了,你确定嗎?”
想要孔雀開屏,吸引她注意力也不是這麽整的吧。
洗衣服的侍女姐姐要哭死。
樓策安:“啊?”
什麽出門,誰要出門?
疑問還沒說出口,雲心月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他手中的白瓷瓶上,一連串疑問脫口而出:“這是金創藥?你的傷不是結疤了嗎?還要敷藥?這麽敷,會不會反而不好,讓傷口悶着。”
接不上前面話茬的樓策安放棄了,只回答她最後一個疑問:“這不是我用的,這是給你的。”
給她?
雲心月翻轉自己的手,指着虎口上的紅痕确認。
樓策安輕輕颔首。
“……”
她感覺好像有什麽地方略奇怪,怎麽她昨晚剛弄傷的時候,他沒反應,現在才說這事兒。
之前磕碰的傷都被衣裙掩蓋,他看不見沒特意問還算尋常,但是他昨晚就在旁邊不是。
難道天太黑,他沒看見,剛才拉扯的時候才看到?
樓策安将藥瓶打開,掏出幹淨紗布:“雖說沒有見血,可還是處理一下比較好。”
“哦……”
對方好意,雲心月沒理由拒絕,将手遞了過去。
給她上過藥,樓策安收拾好,端走一盤包子和一碗粥就上了二樓。
進房後,瞧見自家兄長在翻罐子,便順手将剛才的金創藥遞給他:“秋蟬說,公主手劃傷了,阿兄記得早晚給她換藥才是。小娘子要嬌貴一些,得仔細養才好。”
樓泊舟找到了自己要的紫蜘蛛,毫不客氣掏走,聞言揚起眉頭:“皮都沒破,也要上藥?”
若被刺了一刀,那還了得。
“她是公主,沒吃過什麽苦頭,皮.肉嬌嫩無繭保護,同樣的傷便會比別人要痛很多。阿兄不能這樣說。”
公主本身未必嬌氣和在意,但是不舒适肯定會有。
本來可以避開的苦,何必硬要對方嘗。
“我知道了。”樓泊舟将金創藥收起來,“你的冊子可有寫?”
樓策安颔首:“有寫小郎君與小娘子分別如何養,才能讓他們健健康康,白白胖胖。”
那便行。
樓泊舟放心跳窗回自己屋裏,将短笛挂上腰間,複又下樓。
雲心月見他換回紫色做底,黑線壓邊繡太陽聯紋樣的衣衫,點了點頭:“還是這身适合外出。”
她又在說什麽。
樓泊舟看她摸着肚子的動作,問:“吃飽了?要歇還是馬上走?”
冊子說,吃飽不能馬上動,容易肚子痛。
雲心月歇了一盞茶左右。
不過當他們打探幻天樓所在時,所有人都說,它只會在晚上出現,白天絕對找不着。
找着了也只是破落高樓一座,不如晚上光鮮絢爛。
“等到了晚上,你們二位也不用特意找,往南郊燈火處走就是了。仙主說,那可是施了仙法的路,蛇蟲野獸不敢亂走。但千萬得注意,別往暗處走,蟲蛇野獸多,可都盯着呢。”
“什麽地方晚上才會出現,地府嗎?”雲心月暗暗吐槽。
還大言不慚自稱仙主,說什麽仙法。
臉上,她還是笑眯眯感謝人家解疑答惑。
她不信邪,與樓泊舟順着當地人指路的方向,走到城外荒郊去。
“我們不會走錯路了吧?”雲心月看着眼前密密挨挨的竹子,閉起一只眼睛比劃了一下,“這種密度的林子,是做迷宮還是養蛇。”
反正人絕對沒辦法鑽進去。
樓泊舟抱着手臂,站在她身後:“腳下不是有路,為何要盯着林子看?”
“大概是安全意識高吧。”雲心月仰頭看被枝葉交疊遮蓋的天,“總覺得,這地方很适合殺人放火。”
月黑風高都不必湊,青天白日也保管沒人能發現。
危險得很。
少年掏出火折子遞過去:“這裏沒旁人,殺人恐怕不行,你要放火嗎?”
雲心月:“!!”
她吓得瞪大了眼睛,趕緊把火折子壓下去,推回他懷裏。
“聖子,這只是一句感嘆,不是我內心的真切需求。我一向熱愛和平,熱愛安寧,熱愛友好。平生第一願望不是升官發財死老公,而是希望世界和平,人民安居樂業,每天笑哈哈。”
他到底有多愛,才能同意幹出比烽火戲諸侯還要頭腦發昏的混賬事情。
“你懂嗎?”
少女臉色肅然,堅定得仿佛宣誓。
樓泊舟不懂,直接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你、你……”雲心月小聲提醒他,“後面還有侍女護衛跟着呢,不算私下。你趕緊放手。”
“那還不容易?”樓泊舟輕笑一聲,将手挪到她腰間,攬着她施展輕功,咻一下就沒了影。
身後,一片慌亂呼喊。
雲心月感覺自己像在海上沖浪一樣,沒一會兒就把身後的人給甩沒了。
過了一陣,樓泊舟停下,轉而拉住她手掌:“好了,現在是私下了。”
雲心月:“……”
男主為了跟她牽個手,就已經這麽拼了嗎?
她心情複雜。
“你看。”樓泊舟倒是心情甚好,搖了搖兩人牽着的手,“那邊有引路的燈籠。”
雲心月順着看過去,果然看見了一只挂在竹子上的紅燈籠。只不過,燈籠已經褪色,還有些破爛。
她繞轉腦袋去看燈籠背後。
燈籠描繪的是一副仙人享樂圖,工筆精美異常,栩栩如生,看得出造價不菲。
“不會吧……”
她往樓泊舟手臂靠近了一些,總覺有冷風鑽袖口。
凍。
順着燈籠一路往前走,沒多久便在衆多岔路中尋到了高樓所在。
高樓被密密麻麻的竹子包住,只有門前一小片空地,可青石板間也生了腰高的雜亂荒草。
就連高樓懸挂的金漆大字匾額,也歪歪斜斜,要掉不掉,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
一陣冷風過,荒草劇烈搖動。
吱呀——
半敞的門扇吊着一口氣,發出風燭殘年的衰老喘息,幽怨而嘶啞。
一群老鼠像受到什麽驚吓一般,吱吱尖叫着,從他們腳邊爬過。
“啊啊!”
雲心月小碎步跳腳,抱住樓泊舟的手臂,把臉埋進他胸口處,只露出一只眼睛看外界。
這裏怎麽陰森森的,好吓人。
嗚嗚嗚。
她終于主動抱他了啊……
少年濃密長睫落下,唇角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