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太像能為愛不顧一切的人了 他太像能……

第55章 他太像能為愛不顧一切的人了 他太像能……

手指被溫熱口腔包住。

雲心月能感覺到牙齒輕輕落在指腹上, 碰了一下,像是怕刺破她的薄皮,很快便換上更為柔軟的舌, 将柿醬一點點卷走。

指尖發癢, 她輕輕抖了一下。

他舔舐的動作停下來, 眼睫毛跟着她的手指,輕輕抖動, 似是在确定怎麽了。

不見她縮回手指,才盯着她的眼睛, 謹慎、小心地一遍又一遍, 将柿醬舔幹淨, 沒留任何一絲氣息。

她總覺得, 他跟秋祭那日又不一樣了。

待她時小心翼翼, 像窮苦三代的莊稼漢子懷揣可以換下一座城的珍貴瓷器,碰一下都怕損了上面的花。

這種珍重,似乎一日比一日濃。

濃重得很不真切。

雲心月有時候甚至害怕,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情深意重,令他失望。

畢竟——

他太像能為愛不顧一切的人了。

此時,她便驀然生出一絲不敢回應的膽怯。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退縮, 他幾乎是立即松開嘴, 還曉得找帕子, 把她指尖的水跡擦幹淨。

沉默無聲地擦。

捏着她食指的兩根手指,與她手指內側靜脈血管相貼,靜靜伏着, 慢慢變得滾燙。

樓泊舟被她躲閃眼神看得心中空落。

“好吃嗎?”

許久,少女才說出這麽幾個字,打破寂靜。

樓泊舟低低應了一聲“嗯”, 聽不出什麽情緒。

其實,也就比他自己用勺子挖起來嘗嘗的味道差不多,味覺并沒有鮮明很多。

畢竟,剛才是他捏住她的手指,在柿醬上挑的,并不是她主動為之。

“你也喜歡吃?”

雲心月将腦袋枕在被面上,仰頭看他神色。

她總覺得,他好像并沒有高興很多。

“嗯。”樓泊舟想了想,多補充兩個字,“喜歡。”

味覺有時候,其實也并不重要。

關鍵在于她願意。

雲心月抽回自己的手指,又挑了一抹柿醬,放進自己嘴裏,嘗了嘗。

樓泊舟的眼神便追逐着那離開的手指,不眨眼看着。

“還是用勺子方便。”

她吮幹淨手指,喊人去拿勺子,順便拿一壺熱水,以及她做的桂花蜂蜜醬,外加兩個饅頭過來。

樓泊舟只坐在床榻邊,安靜看着,只有一雙眼跟随她挪動。

他像蟄伏,靜候時機的猛獸,也像可憐巴巴不被理睬的大犬。

關于後者的想象,雲心月私以為,自己大概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略有些離譜。

可她又忍不住心軟,憐愛,想哄哄他。

“你還記得奉城嗎?”她接過侍衛送來的托盤,把門關上,走向坐在桌邊的少年,“我讓春莺她們沿路采摘了兩袋桂花,一袋做了桂花蜜,還有一袋做成了桂花糕。”

不過桂花糕分發下去,每人只得一塊,他不可能有印象。

這句話,只是她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緊張,沒話找話說而已。

意料之外,樓泊舟說他記得。

“艾葉湯有些苦澀,侍衛隊喝上幾日,舌頭都苦麻了,你讓廚娘做桂花糕,給他們加餐。”

他沒見着那情形,但聽弟弟說過。

雲心月笑了笑,将饅頭切片,分別抹上柿子醬和桂花蜂蜜醬,遞到他嘴邊:“試試看?”

東西就抵在唇邊,隐約能感覺到她手指的輪廓,他張開嘴,咬住,往嘴裏拖。

他舌頭靈活,一下就将饅頭片卷走了。

想要玩點小情調的雲心月,看着他沾惹一粒桂花的唇瓣,愣住了。

就、就這麽沒了?

那她——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貼過去,将他唇上的桂花吸走,若無其事問:“怎樣,好吃嗎?”

樓泊舟猛地擡眸,看着她的唇。

她……

剛才是不是主動親他了?

少年難得不敢肯定自己的記憶,到底有沒有出差池。

他的眼神太熱,雲心月覺得自己的唇瓣都要燒起來,不自覺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灼熱的眼神更幽暗,連咀嚼的動作都忘了。

“要不——”

雲心月總有一種自己在作死的感覺。

可不知道為什麽,害怕的同時,她居然還有幾分激動與期待。

大概是,被少年所沾染。

她舉起變得橙黃明亮的饅頭片,遞到樓泊舟唇邊,輕輕抵着,自己也收斂呼吸,慢慢靠上去。

“你也試試這個口味?”

從未做過這種事情,一時之間,還有幾分緊張和臉熱。

她幹脆垂眸看着饅頭片,張嘴咬上去。

樓泊舟瞳孔縮了縮,擱在身側的拳頭猛然攥緊,小臂上的肌肉瘋狂起伏,如蛇在皮下蜿蜒穿行。

剛才的空落,瞬間被填滿。

雲心月剛叼穩饅頭片,嘗試松開手,他就已經擡起手,将她的後腦勺托住,迫不及待低頭追上去,圍堵嚴實。

饅頭片消失在口舌間。

他咀嚼的動作幾近狼吞虎咽,甚至稱得上掠奪,席卷過每一個角落,絕對不放過任何一片殘渣。

她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會被嚼爛,咽下去。

等能夠喘上一口氣時,竟生出劫後餘生般的慶幸。

可惜,少年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再來一次。”

他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游戲一樣,将饅頭切成極其薄透的模樣,卷着果醬蜂蜜,叼在嘴裏,朝她靠近。

察覺她的畏懼,便收起利爪,只亮出綿軟的肉墊,溫柔纏綿;等她警惕心放低,又猛然發出攻擊,把呼吸都吞掉。

一次,一次,又一次……

腦子被親得缺氧,雲心月迷迷糊糊,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

第二日醒來,對鏡看着自己紅腫的唇,她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被親暈了,而不是自然睡着。

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角,她覺得不能總是這樣,得想個辦法,讓他正常點兒親,不要玩這種極限操作。

她承受不起。

梳洗好去吃早飯,扶着欄杆探頭一看,端坐堂前的又是一身金線白衣的少年,溫潤得實在不像話。

至今,雲心月都很難将這兩個人格看成同一個人。

就連開口打招呼,都不自覺生疏些。

“早啊,聖子。”

“公主。”樓策安起身,按照他兄長的吩咐,拉開凳子,給她倒上一碗溫熱清水,推到她跟前,“不知昨夜睡得可還安好?”

雲心月說了一聲“謝謝”,坐下,端起溫熱的開水喝上一口。

暖水沒過唇瓣,還有些微刺痛。

她幽怨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年,心想,她睡得好不好,他心裏沒點兒數嗎?

上半夜的事情,下半夜還沒結束。

哼。

樓策安:“……”

好,他明白了。

看來也是被兄長叨擾睡眠的可憐人。

唉。

“對了,不知公主可還要出門?”樓策安将小菜推到她跟前,“我們明日就要啓程了,若有什麽想買的,不如趁今日買全。”

雲心月想了想:“想買的東西不多,今日有事情想做,但也需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嗎?”

盡管人格不同,但身體和臉一樣,偶爾看幾眼,心裏也高興。

那是自然。

樓策安還想好好睡個覺,不想被人半夜揪起來徹夜聊天。

雖然——

他不明白,這些事情兄長為什麽不親自出馬。

兄長真是對他太放心了。

公主這樣的性子,相處久了,就是泥人也很難保證不動心。

他若不是看出他們兩個情投意合,可能會忍不住示好。

雲心月心裏惦記着事情,吃得很快,最後一個包子更是直接拿在手上,就往外蹦。

春莺和秋蟬趕緊帶侍衛跟上。

他們離官道近,去鎮子裏倒是要走上很長一段路。

心情甚好的雲心月,一路上叽叽喳喳,贊這個誇那個,笑容比太陽都耀眼。

兩人走在前,順着穿過鎮子的河道,往主街走去。

路過一小攤子,她倒退幾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坐在攤子上藏藍衣服的人。

“趙……縣尉?”

俊秀少年雙眼紅腫成饅頭,大眼睛只剩下一條縫,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變了眼色的蛙。

要不是坐在他身邊的兩個班頭眼熟,他身上又穿着官服,她都不敢認。

從窄小縫隙中窺得熟悉面容的趙昭明,擡起袖子遮擋一雙眼睛:“聖子,公主,失禮了。”

背對河道的兩個班頭,也趕緊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雲心月讓他們直起腰來,看向趙昭明,問道,“你怎麽了?”

眼睛怎會腫得那麽厲害。

昨天分別的時候,他也沒這個征兆。

趙昭明苦笑,垂首望向桌上渾濁的茶水,瞬間墜回昨夜那一場噩夢裏。

昨夜,他們幾人道別之後,已是辰時。

他與兩位班頭,在彌漫薄霧的小巷子裏走散了。

那巷子窄長一條,兩邊都是大戶人家,并無岔路口,兩位班頭就走在他身後,說笑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回眸一看,身後只有河邊隐隐閃着的漂浮白光。

沒多久,白光便被逐漸濃郁的霧氣侵吞,就連手中燈火,都像吃進巨獸肚子裏的食物。

兩抹淡得不能再淡的光,只襯托出夜色的黑,而無半點兒暖明。

趙昭明屏住呼吸,想要從四周找出什麽端倪,卻發現自己像是被點穴了一樣,失去行動能力,只有一雙眼睛可以倉惶四顧。

“誰!”他沉聲喝道。

無人回應。

聲音就像被濃霧吞噬了,他自己也幾乎要聽不清楚。

他鎮定下來,企圖用言語将暗中埋伏的人逼出來,但是黑暗中根本無人回應。

就好像——

那裏根本就沒有人一樣。

四周濃霧将他包裹,他似是已經墜入另外一個空間,并不在人間一樣。

惶恐、迷茫。

兩種情緒在心底慢慢發酵。

哪怕他極力鎮定,也不免被拉入深淵之中,反複沉溺又浮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

或許,已經臨近天亮。

他整個人幾近虛脫,唇瓣都在發抖,雙腳已經不像他所有,才有一群足以鋪天蓋地的紅蜂呼嘯而過,将他整個腦袋都包圍。

紅蜂氣勢洶洶而來,似乎只是為了遮擋他視線。

他肩膀上忽然冒出來一只很有力的手,那只手把他的肩膀牢牢握住,拉扯脫臼幾次又接回去。

跟鬧着玩兒似的。

“你是誰?”

那人沒有理會他,只是身上氣息很是陰冷,像他們南陵冬日最濕寒的霧罩山。

冷汗涔涔浸透官服,趙昭明原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裏。

不料,紅蜂卻只是在他眼睛上留下幾枚毒針,便呼嘯離去。

随後,他便能動了。

身後鬼魅一樣出現的人已不見。

他一動,窸窸窣窣宛若滑膩鱗片動物爬行的動靜,在四周響起,令人心中發寒。眼皮子上的毒液發作,讓他看不清路,跌跌撞撞離開窄巷,一頭墜入河中。

他失去過一陣意識,還是兩位班頭将他從河中撈起來,換過另一套官服,在此吃點兒東西。

班頭端起桌上簡陋茶水,并不平穩的小桌子一動,杯中茶水如同那時的河水般,漣漪劇烈晃動。

趙昭明回神,行禮道謝:“多謝公主關心,我并無大礙,敷點藥就好。”

不懂傷勢輕重的雲心月,下意識看向樓策安,尋求準确答案。

樓策安溫聲告訴她:“縣尉的傷勢,的确不算太嚴重,只要好好敷藥,十天半個月便能好起來。”

“十天半個月……還不算嚴重嗎?”雲心月驚訝了。

古代的大夥兒,這麽堅強的嗎?!

樓策安隐隐明白了兄長的意思,有點兒想擡起手揉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

兄長此舉還真是——

為難他。

他輕聲說:“倒是也有一個辦法,可以在三天之內好起來,就是比較辛苦。”

趙昭明放下遮擋的衣袖,看向樓策安。

他如今看東西迷迷糊糊不太清楚,實在不利于辦案,便誠心行禮請教:“聖子善醫,可是有什麽好辦法?”

“嗯。”樓策安颔首,“我這裏有一個方子,你照着抓藥,搗爛敷在眼睛上,一日敷一個時辰,敷上三天便能好。就是敷藥時,會有些難忍的刺痛。”

趙昭明:“下官不懼,還請聖子援手。”

樓策安嘆道:“上筆墨紙硯罷。”

對方上趕着跳進坑裏,他也不好明言阻攔。

兄長真是聰明得令他無言以對,連對方會主動求藥都算計在內。

所以——

他到底為什麽三天兩頭就不懂這個,不懂那個,非要擾他清夢。

有心上人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嗎!!

誤把苗疆少年當夫君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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