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要改變 胤禛很期待
第36章 我要改變 胤禛很期待
玉顏不回京, 但鈕祜祿氏和耿氏兩個格格是要跟着禦駕一同回京去的。這也是胤禛的意思。
先前是按照德妃的話才跟來,現在胤禛要留在江南查案,這兩個人胤禛就讓給送回去了, 交給玉顏讓她安排。
從啓程到現在,鈕祜祿氏和耿氏也沒怎麽見過胤禛,更不要說到胤禛跟前伺候和侍奉的話了。
胤禛提都沒提過這兩個人,只當她們不存在。
實際上, 堂堂貝勒爺, 也确實不會去在意不放在心上的兩個格格如何如何了。
她們的生活也都是玉顏一手安排的。
本來格格的行動就有限, 出來之後不能壞了規矩,鈕祜祿氏和耿氏就算有心想用德妃的話做點什麽, 也找不到機會。
安排她們回京的話,玉顏是親自跟兩個人說的。
這次她和胤禛都不回去, 就把鈕祜祿氏和耿氏安排給三福晉節制。
太子格格出事的事情,外頭不知道, 但內裏都是知會過這些格格和側福晉的,康熙又明擺着生了大氣,即使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大事, 但氣氛不對勁, 也沒有人敢出來冒頭。
玉顏絲毫不擔心這兩個人鬧事。實際上,以她們的性格,一定會在路上很乖很聽話的。
鈕祜祿氏和耿氏其實心裏還是記着德妃的話的。
她們是送來侍奉福晉和貝勒爺的, 從沒近身過, 讓兩個人心裏都有些着急。
但格格和福晉的身份相差太大了, 貝勒爺與福晉的感情又十分的好,她們以後還要在福晉手底下讨生活,完全不敢鬧事。
只能戰戰兢兢的提出來, 說是能不能留下來侍奉福晉和貝勒爺。
“奴才惶恐,就這般回去,娘娘一定會怪罪奴才等沒有好好侍奉福晉與主子爺的。”
玉顏心裏哼了一聲,面上卻很溫和:“讓你們回去是貝勒爺的意思。貝勒爺留下來是為了辦差,你們在此多有不便,娘娘不會怪罪的。”
十四阿哥的頭被康熙砸破了,現在都還沒好呢。
頂着傷回去的十四阿哥一定會讓德妃萬分心疼的。
德妃又怎麽會記起自己的四兒子有沒有人伺候呢?
胤禵對胤禛的怨氣一定很重,回去後還不知道要怎麽在德妃跟前添油加醋的說胤禛的壞話,德妃怕是對胤禛的不喜也更深了。
不遷怒鈕祜祿氏和耿氏都算好的,談什麽怪罪。
玉顏早就借着胤禛的名義寫了信給李氏,大略把能說的事情說了一下,叫李氏等鈕祜祿氏和耿氏回去後,将兩個人好好約束,不要讓她們亂說話。
貝勒府和靜澄園的人,都要老實的像鹌鹑一樣。不然就要出來當替罪羊了。
主子們決定了的事,鈕祜祿氏與耿氏沒有置喙的餘地,只能按照規矩行事。
玉顏将人妥善送走了,就要開始張羅搬家的事了。
本來在這裏住着是因為離康熙的住處近,方便胤禛随時去康熙跟前伺候。
但康熙帶着皇子阿哥們回京了,這裏一大片的地方就會空下來,胤禛如果繼續住在這裏,那麽這一大片的園林就沒辦法做別的事情了。
這本來就是曹寅借來的地方,胤禛也不想占着別人的地方不還。
再者這裏盯着的人太多了,出入太顯眼,不方便胤禛做事。
因此胤禛另外尋了個小園子準備當作新落腳的地方,他已經開始忙差事了,玉顏自然是要将搬家的事情接下來的。
這個小園子是胤禛花錢自己租下來的,園子的主子想送給胤禛,胤禛不要,還是按規矩給了銀子,與曹寅李煦還有地方上的官吏沒有任何的牽扯。
胤禛告訴玉顏,至少要在這裏住上一兩個月的,因此讓玉顏放手去布置,雖然是別人的園子,但既然自家住了,當然要以舒适為主的。
就算胤禛不吩咐,玉顏也是這麽想的。
南方和北方的氣候是完全不同的。
這邊更是要潮濕一些,玉顏布置住處的時候,心裏更多考慮的是這邊的氣候。
若是要在這裏住上兩個月,那保守估計,等兩月後胤禛如期辦完差事,回去也已經是京師的冬天了。
玉顏收拾小園子的時候胤禛總是忙到深夜才回來。
等小園子都收拾好了,一切都打點妥當了,他倒是不忙了,居然在家裏從早躺到晚都不出門。
玉顏納罕,還懷疑他是故意躲懶的:“貝勒爺不辦差了?”
他身上那麽多差事,那麽多的大事,就這麽不管了?
胤禛道:“太子與皇上回去路上就病了,回暢春園已不能支持,兩邊都要養病,這事兒自然就耽誤下來了。爺再上蹿下跳的調查紅香閣的事,豈不是招人家厭煩?”
太子會記恨,就連皇上聽了這些事,也會心煩。
胤禛知道好歹,不會做真正吃力不讨好的事。
早在皇上回京的時候,淩普就已經被控制住了,淩普作為太子的替罪羊是絕不可能再有生機的。
皇上不會放過淩普,太子自己不會承擔責任,淩普是最好的替罪羊,太子就更不會救淩普了。
紅香閣注定是要被太子放棄的。也沒有人敢接手,更無人敢碰。紅香閣如今全在胤禛的掌握之中,被控制住的人也不會跑,人證物證都保存完好,也就不必這麽着急的拿到臺面上來說了。
太子和皇上都病了,誰還能不依不饒呢?
那豈不是逼迫皇上懲治自己最疼愛的太子?這事兒就以這樣的方式緩下來了。
秋日幹燥,玉顏最近讓人搜羅了許多江南時興的花茶回來泡着喝一點。
胤禛不愛喝這個,可玉顏瞧着他天天在外頭跑,有時候連水也顧不上喝,那嘴唇都幹的起皮了,抹了她的香膏都沒用,只好等胤禛在家的時候盯着他喝一點。
他喜歡吃定勝糕,玉顏特意讓人找了蘇州最好的定勝糕來,放在旁邊擺着,還是剛做出來的,十分香軟可口,胤禛才願意喝一點她親手泡的花茶。
玉顏飲了一口手邊的玫瑰花茶,江南的玫瑰花比京師的玫瑰花更清甜,香氣也更濃郁,玉顏還是很喜歡的。
這個滋陰養顏,她最近可能是有點累着了,癸水晚了幾日還沒來,正好喝這個補養調整一下。
玉顏吃的是酥糖糕:“紅香閣的事情不能辦,那兩淮鹽課虧空的事呢,貝勒爺也不辦了?”
兩淮鹽課虧空之後,是江南四省財政虧空。
康熙走的時候言明,只讓胤禛辦兩淮鹽課虧空的事。
可這鹽課虧空與財政虧空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動就都跟着動了,玉顏光是替胤禛想一想,就覺得這事不好辦。
忙了這麽些時日,胤禛也不是不辦了。
實在是阻力甚大。
鹽課虧空,不僅僅關系到現任官員,還有過去經辦的官員。那些官員升遷調轉,有些還在江南,有些早就調走了,有些甚至都退休了。
一力追繳,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玉顏忙着搬家都聽見了不少風言風語,說四貝勒以前辦差就是不講情面的鐵面閻王,這次辦鹽課虧空,就是來抄家來了。
先抄官員的家,再抄鹽商的家,這虧空不就補齊了麽。
[哼。他們說你是抄家皇帝。可是也不仔細看一看,被你抄家的究竟是些什麽人呢?你做的是利民的好事,可得罪了他們這些做官的人,所以他們就口誅筆伐,不給你好名聲。但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雍正帝怎麽不算是好皇帝?]
玉顏從容喝茶,心裏卻瘋狂吐槽,為胤禛說好話。
不對,她說的是實話。
從老百姓的視角來看,胤禛做的确實都是利民的好事。他只不過是沒有維護封建士紳階級的利益而已。
胤禛坐起來,指尖點了點玉顏的鼻尖,好像是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貓似的。
對上玉顏疑惑的目光後,胤禛又笑着躺下了。
福晉不用這麽激動的。福晉懂得他,只要有人懂得他就好。
這麽看來,自己坐上帝位後不改初心,還是很做了一些實事的。
胤禛在心裏盤算。
九龍奪嫡耗費了将近十來年的光陰,讓皇上沒有辦法處置這些事情,白白消耗了所有人的時間和精力,最後他雖然做了皇帝,可這十來年的損耗造成的深遠的影響,恐怕百來年都難以彌補。
而他做了皇帝後,日以繼夜的幹活兒,顯然是怕時間不夠用,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結果還是不夠用,而他應該是沒有做完的。
叫他抄家皇帝,是這十來年該整頓的虧空完全沒有整頓過,才從康熙朝拖到了他做皇帝的時候。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更是慢了一步了。
現在絕不能再這樣。
胤禛道:“皇上一走,曹寅就稱病了。差事完全交給了我,他自己籌集的銀子倒是好好的放在他的庫房裏。他這是等着我賣苦力再給他籌措追繳銀子去,他是不想再摻和這個事了。”
曹寅借病躲着,胤禛卻不想叫他躲着。
不只是曹寅,連李煦也稱病了。
胤禛沒去探病,他不想給曹寅這個臉。
皇上一走,曹寅成了縮頭烏龜,鹽商,鹽官,一個個輪流到四貝勒跟前來哭窮,胤禛才剛安定下來,還沒拿到确切消息,沒立刻動他們,就讓他們且逍遙幾日。
這個事,胤禛不但要曹寅與他同辦,還有李煦,也要把他拉下來。
胤禛瞧見玉顏手邊一大疊的拜帖,見玉顏從中挑出來幾份,胤禛問道:“這幾個怎麽了?福晉想去赴宴?”
玉顏笑起來:“蘇州城的官家夫人們還是很熱情的,都想邀請我去賞花赴宴。前些日子忙着搬家,就都回絕了。這是又新送來的,還是邀請我去賞花。這是知道咱們已經安置妥當了。”
“給貝勒爺瞧的這幾份,就是曹家和李家的家眷送來的。還有與他們交好的人家。都是一個宴,很想請我去。”
玉顏莞爾笑道,“若曹大人李大人果真病重,他們的夫人還有這等閑情逸致要賞花聽戲辦宴,那可真是心太大了。”
胤禛看了一眼,冷道:“這是想從你這裏試探。”
玉顏笑道:“貝勒爺是雷厲風行的人,在家也躺了四五日了,當是想好了。貝勒爺看這個宴,我要不要去呢?”
胤禛又坐起來,這可真是打瞌睡送了枕頭來。
他們要試探,他是要一錘定音的。
當即問蘇培盛,湖北的信來了沒有。
蘇培盛忙去問,回來說正好到了。
胤禛看了信,望着玉顏笑道:“福晉去赴宴吧。”
“江南的花挺好看的,戲文也別具特色,既然他們盛情邀請,福晉好好玩。”
玉顏也跟着笑:“貝勒爺有沒有什麽想要我做成的事?”
“或者說,貝勒爺有沒有什麽要囑咐我的,不讓我做的事兒?就怕這江南的花太好看了,戲曲又太好聽了,我一時高興,就玩得過火了些。”
胤禛大笑,片刻後收了笑意,屈指輕輕刮了刮玉顏的鼻尖,笑得溫柔:“福晉盡管玩去。有什麽事,爺擔着。”
他倒是很好奇,福晉想做什麽呢?
胤禛絲毫不擔心玉顏說什麽玩得過火這樣的話。
福晉是他的福晉,福晉一心都是為了他着想的,不會害他,也不會壞事。
胤禛倒覺得該是曹家和李家的人擔心,他的福晉這麽聰明,曹家和李家的人承受得住麽?
玉顏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很亮,她只是專注的望着胤禛。
他在歷史中其實是很壓抑自己的個性的。在沒有做皇帝的時候,有許多的事其實都是為了迷惑康熙和兄弟們而做的。
他自己本身并不喜歡。
玉顏就是突然想起來,發現好像是自己病愈之後,自己變了,然後他就跟着變了。
他特別怕她覺得他不行,覺得他身體不好。胤禛急于證明自己,于是就這樣一路走下來了。
但是這樣性烈如火,好像才是鐵面閻王的本真。
[我能帶來改變,這真好。我想為他做些什麽。我自己有事可做,也希望能為他做一點事情。用我的力量,來自後世人的知道未來的力量。]
[改變沒有什麽不好的。走上一條新的道路,應該會更好。]
胤禛微微一笑,他不會去問玉顏想做什麽。
他拭目以待。因為改變早已經開始了。
胤禛真的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