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wuste——培養皿
wuste——培養皿
又是這個地方……
承最看着夏七手環消失信號的地方,朱莉的求救信號也是在這裏開始的。
遲峴蹲下來用手捏了一把沙子,在手上揉搓開來,突然四周從沙堆裏出來幾個框架,框架往上一立的同時,承最立馬用手槍射擊底下開合的裝置,遲峴用手槍抵在将要和攏的頂角,仔細一看,這竟然是用來關人的鐵籠。
鐵籠沒有關上,發出警報,承最用手槍持續射擊空隙,框框幾下,這個門卡住了,遲峴的手槍跌在底下的鐵籠板上,承最又連射幾槍,最後用腳一踹,那山卡住的門開了,重重地倒在地上。
籠子頂上正好被封住,他們從側邊剛開的籠子低頭走出來。
“沒事吧。”
“沒事。”
承最将手背過身,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暗中的執行官剛想去支援的動作被制止住。
手環上傳來潛入的指令。
總控室,南字沂看着屏幕上秒針的時間變動,【59……00】
南字沂發出信號,收到信號的執行官們互換了一個眼色,悄悄地從旁邊離開了這個地方,這裏只剩下承最和遲峴兩個人。
三天,承最用了三天布防完畢,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一個越野車漂移停在他們的面前,上面的人武裝完備,将這兩人圍起來。
遲峴和承最沒動,也沒給他們眼神,只是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槍。
“啧……要報廢了。”遲峴看着這個粉色手槍表面剛剛壓出來的壓痕,嘴上心疼,臉上卻沒有任何難受的神情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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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最順着他的話語看向那把手槍,“沒事,讓他報銷。”
“……”
“怎麽了?舍不得?”
“那倒不會。”
看着他們旁若無人的交談,為首的幾個人有些惱火,對他們吼道,“喂。”
就在一瞬間,承最和遲峴兩人對視一眼,迅速繞到出聲那人的後方,一槍斃命。
衆人沒有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跪倒在地。
幾個武裝的人瞄準他們兩個,他們兩個迅速反應,躲開射向自己的子彈。
承最拉着遲峴的手在原地轉圈,借助慣性,遲峴的腳穩穩地踩在武裝部隊人員的身上,他們個個受力往後退了幾步,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胸腔。
承最快速繞到其中兩個人的身後,用手扶住面前兩人的頭部,相撞,彈開。
另一邊,遲峴朝他們的腰部踹了幾腳,有人繞到遲峴身後,在他後面舉起槍托往前沖去,槍柄就快打到遲峴頭部時,他往下一蹲,那槍托毫無疑問打中了他們隊友的後腦勺,“啊——”
慘叫一聲。
承最跟遲峴在混亂中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有靈犀地收起手上的力道,承最假意攻擊故意被人抓住,往他們圍成的圈中心那推,正好和被摔進來的遲峴撞在一起,他們兩個胸膛貼緊,在各自耳邊輕笑出聲。
武裝的人将他們拷起來,“十字開。”
十字開是一種民間的拷人手法,這些人某次出任務時被民間的人當做劫匪綁在一起,用的就是這種方法,只不過他們改裝了一下,将繩子換成了手铐。
所謂十字開,就是一個人的雙手被拷住之後,形成了強大的磁力,斬不斷,扯不開。而後再将用來拷住另一個人的手環穿過已經拷好的手铐磁吸鏈中間,再拷住,形成一個別扭的十字。
承最和遲峴的手貼的很近,索性直接旁若無人的握起來。
車子在行駛,而承最他們的人也做好了防備。
在與周末分開時,朱莉又回到了這裏,雖然執行官他們已經将這裏搜查了個遍,但不知為何,心裏總有個聲音,哦不,應該說是直覺告訴她,夏七應該會在這裏。
他不會走遠的,他曾經說過。
朱莉在這周圍開始呼叫他的名字,“夏七!!”
“夏七你在哪?”
用手刨沙子,塵土飛到她的眼睛裏,眼眶難受地,漸漸變紅,手上全是灰土,又不能用手去摸,去擦拭。
頓時,她覺得很是難受。
沒忍住哽咽發出聲音,捂嘴大叫起來,聲音聽起來很弱,随後又繼續她的挖土工程。
她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小洞穴,她在挖,外部的沙子就會溜進來将坑填住一些,她将這些沙子推出去後,繼續挖,沙子又會滾進來……
就好像……就好像這個坑永遠都挖不完,而她想找的那個人永遠也都找不到。
她輕“啧”一聲,朱莉有些生氣,看着往下流的沙子,她用力地撥到外面,沒忍住用手打了幾下沙面,站起身來用腳踹了兩下,“好煩啊!!!”
心情漸漸平複,湧起一陣酸澀。
“夏七……”
她看向手臂上原本折好的衣服,現在已經掉的差不多的衣服,用它擦了擦臉,決意繼續挖坑。
她不信……
可是找不到人啊。
朱莉無力的坐在沙坑裏,這個坑還不是很大,但能遮住她半個身子。
鼓鼓氣,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彎腰繼續挖坑,“夏七,我不信你已經死了,除非讓我看見你的屍體。”
有一個人踩踏在沙子上,緩緩向朱莉走來,“你好啊?”
“要不要跟我做個合作啊?”
聞聲,朱莉依舊躬着背,在沙坑裏。
她默默将手環取下,打開定位追蹤,求救,将手環塞到自己的腰帶紮住的衣服裏。
朱莉緩緩站起身,看向與她搭話的人,戴着面具。
“什麽合作。”
那人笑笑不語,揮手。
他身後出現幾個人将朱莉架走,綁住推進車子裏。
“單方面‘合作’。”
“……”
朱莉的嘴巴被捂住,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以示抗議。
車窗外,前車開動傳來的沙子飛揚擊打在這輛車的表面,發出幾聲叽哩咣啷的聲音。
承最和遲峴不作聲,默默觀察外邊的地勢樣貌,路線都是直線,為什麽不怕他們兩個看到,可能已經認準了他們活不過今晚了吧。
手槍被繳,他們收起那把粉色手槍時,一時之間原本想笑,但是意識到什麽後,将它視作邪物胡亂丢棄在一旁。
敵方基地。
車子直接開進營地裏面,這地方背靠矮山,周圍立起防護牆,看起來堅硬無比。
承最和遲峴被帶進牢房,關在了一起。
此時來了一個研究員給他們檢查身體,進來看到他們緊握着的雙手,停下腳步,“這是?小情趣?”
承最笑着應下,“是啊!可別說出去哦,他啊,害羞。”
承最用眼神指了指遲峴,示意那個研究員道。
遲峴:“……”
等承最看向遲峴時,遲峴“一臉我就靜靜地看着你不說話,等你自己心虛”的樣子,奈何承最根本沒有心虛的任何感覺,倒覺得這樣呆愣的遲峴還挺可愛的。
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研究員先給遲峴做檢查,随後到承最時,遲峴緊盯着他們兩個,背過手在研究院身側扯了一個東西。
很輕,動作細微。
待他檢查完離去後
他們才有時間可以打量四周,銀色機械的布局,看起來高級很多。
等他離開後,承最才将注意力轉移到手上的磁力環中,觀察了一下,應該是要用那些人手上特定的玺卡才能解開。
解不開的話,這要怎麽行動才能方便一點呢?
遲峴的将手打開,這個磁力環距離竟然不受限制,想到這裏,他貼緊承最說道,“委屈你了。”
“什麽?”
之間遲峴将雙手打到最開,躬起身給承最騰出一個超級大的空間,眼神示意他別害羞,加油。
那鼓勁兒加油的樣子,承最想拒絕卻話到嘴邊。
“……”
承最:“我想拒絕。”
遲峴:“不允許。”
承最将手縮在一起,而後鑽進遲峴的懷裏,遲峴的吐息打在他的脖頸上,“你快點,這樣好別扭啊。”
“別扭什麽?我們是合法的伴侶關系。”
承最:“……”
“合法嗎?不是還沒結婚嗎?。”
遲峴原本想彎曲的膝蓋停住了,“什麽。”
“沒什麽,你快點。”
遲峴停下,輕輕吻過承最的後脖頸,承最脖子本能一縮,避開。
也是在這個時候,遲峴蹲下,示意承最跨步走出去。
沒有絲毫猶豫,承最走出去回頭盯着遲峴,“膽子肥了哈,動手不成現在改動嘴了是吧。”
“你的嘴要是很癢的話,自己用手擦擦就好了,還蹭我脖子上,我難道不怕癢的嗎?”
“……”
遲峴愣住,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索性閉上嘴巴,擡眼看着承最,又把視線轉開,不願多看。
承最輕笑,心想,這樣的遲峴真實,有趣。
桌上有花瓶,令遲峴震驚的是,這裏竟然沒有攝像。
不過突然反應過來,刑訊樓的監獄裏也沒有攝像,也不覺得奇怪了。
承最拿起花瓶,用力往門口砸去。
遲峴搬起懸浮椅,也往門口砸去,承最頭往後仰,這也能被搬起來嗎?
離門近的地方發出很大的聲響,覺得不起勁兒,他們倆把屋子裏能拿的不能拿的,都拿起來使勁兒往門上砸,最好就能砸壞。
手裏最後一個靠枕丢在門上,落地,蓋住了一部分狼藉。
武裝人員打開門,就看到承最還拿着一個東西打算往門上砸,承最見有人來,先是頓住了幾秒,但依舊往門口那邊砸東西,絲毫不受來人影響,他的攻擊被躲開了,砸在了走廊那邊的牆上。
見來人數量,五六個吧,不多;裝備般般,有槍。
“不算強。”承最勾唇評價道。
拿起手邊的床鋪往他們那裏丢,附牆的遲峴出現,跟承最前後夾擊,三下五除二地将他們打倒,用床單套住,拿起他們身上的槍械,承最沒理由來了一句,“遲峴。”
“嗯?”
“說實話,我現在有些火大。”
遲峴沒有多問,跟着承最就往門外走去,他們這個舉動驚擾到了很多防禦力量,剛走幾步就被攔住了。
遲峴看着他們,“我陪你。”
他們發起攻擊,來一個就擊倒一個,這層防禦網被破解,走到傷員旁邊補充彈藥,周圍安靜下來,眼前有一個走廊,沒人。
安靜,詭谲。
遲峴先往那邊走去,沒有異常,沒有任何反應。
承最看向地上倒成一片的人群,他們的裝備還算齊全,他剛剛跟他們互相攻擊時就發現,雖然是從連廊另一頭來這裏阻止他們的,但是寧願往前步入危險,也不願意在那個走廊那邊久待。
承最仔細搜了一下他們身上佩戴的裝備,只有手槍和防彈服。
“……”
就算在基地裏也不應該配備這麽少的裝備啊。
承最越想越覺得可疑,雖說這是個病體研發室,但也守衛也不應該這麽松懈吧。
承最繼續搜身,終于在一個人身上搜出了一個不同于其他人的東西。
遲峴在走廊凸出來的一截處等着承最,看承最在那裏搜羅了很久,往回走幾步打算一起搜羅時,承最卻站起身往他這邊走,手上還拿着個黑色一團的東西。
承最來到遲峴身邊,将手上的面罩戴在遲峴臉上,“防毒面具?”
遲峴意識到是什麽時,歪頭避開,卻發現自己的頭被承最牢牢按住,“別躲。”
“遲峴,不準解開這個。”
遲峴剛想拆開面罩的手被承最按住,他眉宇輕壓眼睫,神情傳達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也不容反抗。
遲峴放下手,沒解開。
系好,承最看着走廊,目測百米左右,在遲峴身旁開口問道,“之前測試時百米成績多少?”
“一般般,□□秒吧。”
“哦——”承最撿起一把長槍,“确實一般,比我差點。”
遲峴笑笑,承最接着說道,“不過,你想比一場嗎?”
“怎麽比?”
“看到那扇門沒有?”承最指着很遠的一扇門,除了能看見是敞開的走廊,根本看不出是一扇門。
“用盡全力跑過去,輸的人……是小狗~”
遲峴聽着毫無誘惑力的比賽獎品,點頭,“可以?”
“可不許耍賴。”
“特指你嗎?有意思。”承最看向他說。
遲峴笑着,防毒面具還戴在他的臉上,“先別摘,以防萬一。”
“那你……”
“準備好了?”承最做好起跑姿勢,不給遲峴任何發言的積灰。
遲峴聞言只得迅速做好準備,起跑,一聲令下,兩人如箭一樣發射出去,這走廊裏只有他們拼命往前沖的争先恐後地那股勁頭。
身後的門在慢慢關閉,行至中間,只得往前沖,雖然他們也沒想過要後退。
“哎呀,要合上了……”
說着承最拿出長槍用力往前面一甩,槍在空中橫甩幾圈,啪……卡在了門上,撐開了一小段距離,遲峴和承最開始沖刺,快到時趴下借力一滑,兩個人剛到槍下時,槍也正好斷開。
身後的門還在慢慢關閉,遲峴伸手遞到承最面前,磁力鏈條被拉長很多,承最借力起身。
看向身後剛好合上緊閉的大門,又将視線收回,看向遲峴。
承最:“看來打平了……”
“不是哦~我先出來的。”
“……”承最看着他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不經懷疑自己剛剛真的看錯了?
“哦?怎麽說?”承最不打算揭穿他。
“因為我先站起來。”
承最聽着遲峴因為戴着面具發出悶悶的聲音,一時無語,“……”
“這麽算的嗎?”
遲峴:“不好意思啊,忘記告訴你了,現在我是裁判,我說了算。”
“好吧好吧,我是小狗,汪汪汪~~”承最幾乎是唱出來的這句話,倒是讓遲峴有些意外。
收住笑他們繼續往前。
遲峴搖搖頭,感覺到他可能是戴面具戴的不舒服,承最安慰道,“忍忍。”
承最拉過遲峴的手,安慰似的摸了摸,帶着他往前走。
他們先穿過走廊,來到樓梯口。
遲峴見承最拉着他的手看着并無大礙的神情,心中放下些許戒備。
從面罩裏看,周圍也并沒有從其他縫隙裏溢出的帶有顏色的氣體,防毒面罩只是預防。
承最見遲峴有些慌亂,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笑着示意他別擔心,“往這邊走。”
承最依舊像平常那樣,跟遲峴聊天,撩撥他。
承最:“遲峴,你有害怕的東西嗎?”
遲峴:“以前沒有。”
承最默默不語,奈何遲峴如今盯着他的眼神過于直率,承最沒辦法,只好繼續将這個話題往下探索。
“現在害怕的是……我?”
遲峴:“……”
見遲峴又不說話了,直言道,“天啊,真的假的。”
他轉而調笑道,“逗你的。”
遲峴看着他,目光赤誠,“承最,我怕你離開我。”
“這麽沒安全感啊……那怎麽辦呢?抱一下你?”
說着承最真的上前一步抱住他,原本兩人十指緊握的手被承最提起,将遲峴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唇邊,吻下。
磁力環相互交纏,鏈條就像是繩索緊緊将兩人捆住,誰也別想松開誰,顏色随機,只是剛好一紅一籃。
“這樣呢?”
這讓遲峴原本緊繃的神經因為承最的安慰放松下來。
直感此地不能久留,遲峴拉着承最走得快了些。
這條路很長,遲峴總覺得走不完。
穿過一個樓梯口,承最停下腳步,看向走在他前面的遲峴,建議道,“我們走樓梯吧。”
遲峴不解,前面不是有直通梯嗎?為什麽要走樓梯呢?
不過他還是尊重承最的想法,轉身跟承最往樓梯處走去。
心裏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他将視線再次投到承最的身上,他覺得一切都很不對勁,但看承最的樣子,一切又像是正常的。
承最走樓梯時将手放在扶手上,歪頭示意他,“遲峴,我們比比誰更快到怎麽樣?”
“……”
幼稚。
遲峴往上沖,承最拉着扶手的手頓住,“好啊你,耍賴啊。”
“可惡,有本事你讓我先走啊!!!”
聞言,遲峴停下腳步,側身給承最讓了一個道,承最當然毫不客氣,松開遲峴的手,拉着樓梯扶手先一步跑上去,遲峴默默看着他,眼中情緒難察。
抵達高層,遲峴默默将承最的手拉好,承最的手冰涼,手上冒了一點虛汗。
他并不排斥,反而将承最的手放進衣服口袋。
沒理由的動作讓承最呆住一瞬,時間不等人,他帶着遲峴繼續往前走。
承最知道遲峴警覺,視線停留一瞬,閃開,撓了撓頭,“不過這裏的路怎麽那麽繞啊?”
遲峴:“你有沒有發現,我們一路上來沒有遇到其他警備員。”
承最聞言才反應過來,“是哦,為什麽呢?”
遲峴眯眼看向承最,這反應引得遲峴的注意力為他駐留。
承最猜測:“莫非是……調虎離山?”
遲峴先是沒有做出回應,将視線收回後,道,“可能吧。”
承最将手搭在遲峴肩膀上,“別擔心,基地那邊攻防應該不成問題。”
遲峴自然是信的,只不過這裏詭異的讓他有些懷疑。
走廊盡頭,有一扇高大的雙開門,聯通門兩邊的是透明的管道,入口在這扇門的背後,管道聯通的是病房。
這裏的布局跟營地實驗區的一樣。
承最松開手前故意撓了撓遲峴的手心,臉上壞笑明顯。
遲峴:“……”
他開始摸尋這個門要怎麽打開。
如果那些執行官情報沒問題,那麽再往前走就是實驗研究室了。
遲峴看着承最的背面,明顯感覺他晃了一下,身形有些不穩,在他想摘下面罩時,承最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敲了敲這個放毒面具,“我說的話你不打算聽嗎?”
遲峴老實的把手放下,
承最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大堆密鑰,這些無疑是從倒地的武裝人員身上搜羅出來的,将它們放在感應機上。
感應……
無果……
連試了好幾個都沒有用,承最無奈回頭,原本想着安慰遲峴——目前還得需要花些時間研究一下這些裝置。
話到嘴邊卻發現遲峴已經把面具摘下來了,還不等承最震驚,遲峴默默将面具戴在了承最頭上,“騙子。”
“……”
承最用手制止,發現根本沒有辦法敵過遲峴堅持要将面具往他臉上戴的動作,只好笑着說句抱歉,用自己的手捂住遲峴的口鼻,盡最大努力讓他少呼吸這種氣體。
注意到他的動作,遲峴眼眶有些發紅,承最以為遲峴發現了會想要揍罵他這人一頓,或者生氣不理他,卻沒想到他只是連忙上前扶好自己已經站不穩的身軀,最後也僅僅只是又說了一句,
“騙子。”
真是的……承最心裏“指責”遲峴……
在遲峴剛摘下面具那一刻,一股刺鼻的氣味就瘋狂擠進他的整個鼻腔,像幾把尖銳的利刃貫穿他的肺部,胸腔……
眼睛感到澀酸,都不能夠完全睜開,生生是讓他擠出了幾滴生理性的淚水。
遲峴一開始想幹嘔,想吐,頭還有些發昏,差點都要站不住腳,他看着承最還在他面前裝作無事人一樣,忍住不說,還笑着假裝什麽都沒有來欺騙他……
不作過多的思考,遲峴也将自己手上的密鑰拿出來嘗試,連試了好幾個發現也都沒有用,在他拿出最後一個,這是在那個穿白色衣服的研究員身上搜羅過來的,他将這都是了個遍,手微微顫抖,承最快堅持不住了,他認為。
沒有猶豫,放上去。
【身份識別成功。】
大門打開,遲峴和承最進去後,門立即關上,承最最終沒忍住倒下,伏在地上,面色慘敗地呼吸,想要摘下面具卻發現手并不能使出力氣,遲峴趕忙扶住承最,自己也大口大口呼吸起來,幫他他的面具取下,承最先說了一句,“對不起。”
“沒用。”
遲峴冷聲打斷,“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了。”
“你撒謊。”看着承最難受的樣子,為什麽騙我,說什麽比賽,說什麽沒有守衛……有毒氣哪裏還需要守衛來阻止我們啊……
是不是只要我沒發現你就打算要一直忍着不告訴我……
可是他問不出口,他只能抱着承最,慢慢給他順着後背,“你真的好讨厭。”
“……”
“抱歉啊。”
承最回應,等他們大致緩過來之後,繼續往前走。
走到頂層,營地實驗中心。
承最率先往裏面走,幹掉幾個守衛後,貼牆進行防禦。
與此同時,承最輕點一下面具按鈕,出現一個通訊裝備,別在他的右耳。
“可以行動了。”
“收到。”
下達命令之後,承最跟遲峴繼續往裏面深入,打開實驗室大門,發現只有幾個實驗研究人員,沒有其他人。
執行官和kxmedory的幾位成員一起,從實驗室營地進門就開始攻擊,收割。
等他們起身,就發現那群實驗人員正在疑惑地看着來人。
“你們是幹什麽的?”
遲峴沒有說話,直接拿出手槍控制住這幾個實驗人員,詳細問了一些信息後,得知LEDRie選擇在這裏進行病毒實驗是因為這裏地處偏遠,游蕩在宇宙中不容易被發現,這裏的人思想落後,根本沒有需要防備的成本,更不會有人告狀。
畢竟這是一個被人抛棄的小行星,沒有人會記得他的消逝,就像沒有人會記得他曾經來過。
“……”
承最觀察起周圍的實驗設施,有一個裝置特地用紅布遮擋起來,承最有些好奇想往那邊查看。
遲峴将手上的磁力環舉到這群人面前,“解開。”
命令他們給他解開,他們緊張地來回在自己的口罩裏搜尋,希望那玺卡可以立馬出現,
怎麽找不到啊?
算我求你了,你快出來吧……
終于他們之間有一個人找到了,鏈條消失,磁環解開摔在地上。
遲峴便冷聲威脅着這些剛抓到的“俘虜”,“病毒原株在哪?”
承最用輕松地語氣對遲峴說道,“別吓到人家哦,我們是溫柔善良的,別害怕。”
承最露出他那标志性和藹的笑容,看不清他的臉,但感覺這個人無害……
“我……我不知道。”
承最轉動着剛解脫的手腕,聽到這句話,直接往那人腳邊開了一槍,聲音很響震得那人耳邊疼。
“啊———”他捂住自己的頭部,将頭埋進自己膝蓋上,害怕的不敢再出聲。
都是騙子啊……活閻王兩個啊……
“在……在隔間裏。”另一個人接過話。
“隔間?”遲峴将他手上的槍上膛,槍口對準他來回轉動。
“那裏。”他指向一個牆壁。
“總控臺有按鈕,按下去就能打開隔間。”
遲峴用敵方自制的磁吸手環将他們安置在旁邊,用槍對準這人的頭部,威脅他去打開他所謂的那個隔間。
承最往遲峴那邊走去,在遲峴進行任務時,代替他看管這些畏畏縮縮的研究員。
遲峴跟着那人進去,隔間裏空間很大,中間擺放的是病毒原株,周圍都是它的引申系列……
他拿過原株,用手環掃描了一下這裏,将原株還有其他的一并收入背包裏。
只見承最正在拷貝這些人的研究數據,“說不定,對他有用。”
進度65%,遲峴在探查周圍環境時,突然一個掌聲響起,爽朗地拍了好幾下。
承最他們回頭,就發現一人站在門口,“真是一出好戲。”
“本來只想待在監控室的,沒忍住想來會會你們。”
“畢竟看到了一個十分熟悉的面孔……”
“哦,不,應該是兩個。”這人頭發中長,黑灰想間,戴着一副眼鏡,不高,一米七五左右。
“只不過,你們是不是太過于自信了?”
他戴着帽子,穿着研究服,“哎呀,忘了介紹自己了,不過你身邊那個人應該認識我啊。”
【傳輸進度78%。】
他指了指承最身邊的遲峴,“我們小時候經常見面的,我的孩子。”
“!!!!”
“歐呦~竟然失憶了嗎?”
遲峴震驚,這是憑空多出來一個爹?還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見遲峴半信半疑地樣子,這人繼續說道,“我找你找得可辛苦了,來,來父親這裏,我這裏可有你最愛喝的飲料,還有世界上最最最甜的糖果哦——”他故意拉長最後一個語氣詞,以為這樣可以讓遲峴過來找他,來到他身邊。
承最先一步擋住遲峴,“哦~我怎麽不知道我們家孩子還有另一個爹呢?”
“……”被噎住的人目光不善的停在承最身上,“阻止兩父子相認,真是個狠心的人啊。”
他不再開玩笑,反而介紹起了自己,“我可是名權,世界上的天才研究員,無人能敵,無人能比……”
“同樣也是你的父親啊。”他看向遲峴,
“你應該感到榮幸,自豪,驕傲,畢竟有一個天才研究員當你的父親,你現在應該來到我身邊,而不是跟着這個不良分子鬼混。”
“抱歉啊,我家這位可不跟你姓呢。”
承最打斷他的話,并不認可他是遲峴父親這一件事情。
遲峴只是觀察叫名權的研究員,記憶裏好像有一點這人的參與……可是承最這樣的态度讓他一時有些懷疑,他定定地站在承最身後,沒有移動一步。
底下戰争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名權知道自己在這裏待不久,反正實驗結果已經上傳給了LEDRie總部,況且他也不想繼續進行這項研究,一點都沒用。
他的評價是,不如他以前的那個實驗,真是白白浪費他這個人才。
名權正想離開,承最開槍射中他旁邊的門,“我可沒有允許讓你離開啊。”
名權不理,“年輕人,別心急嘛——反正我們有的是機會見面。”
“難得重逢,借此機會,要不要看看我送你的見面禮啊?天下獨一份哦~”
名權用手指向那邊被用紅布擋住的東西,承最沒有往回看,他想追出去,門卻被鎖住了,“可惡。”
承最上去打開他所謂的見面禮,手槍掉在了地上,“哐啷”一聲。
巨大的培養皿,綠色的培養液裏培養的是……
是朱莉。
朱莉面色慘白,全身無力浸泡在培養夜裏,皮膚白皙,顯得她可見的血管都是黑色的,右手握拳,露出一節紅繩。左手還呈現上舉的動作,應該是盡力掙紮到最後脫力到無法放下。
承最看着這個巨大的培養皿,随便找了個東西開砸,這玻璃很硬,他足足砸了十幾下才有了些裂縫。
他繼續砸,發瘋了砸。
玻璃碎開,培養液不斷湧出來,将開口撐的更大。
承最上前一步,接住朱莉,捂住她的頭部,将她慢慢往外面帶出來,兩人渾身濕透,地上全是水液。
等其他人打開這扇門時,就看見承最下跪抱着一個女子,沒有表情,看不出痛苦的樣子。
【傳輸進度100%,傳輸成功,頁面關閉。】
“……”
名權坐在直升飛機上,門是被打到關不緊的,他看向下方的人群,名權越飛越高,下方的人越來越小,形似蝼蟻。
他笑了,想想那個女人也真是個脾氣倔的。
帶回朱莉時,朱莉處變不驚,直直看着名權,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罪犯一樣,厭惡,惡心的。
名權摘下黏在朱莉嘴巴上的膠帶,問道,“看你這樣,應該也是個研究員。”
“要不要配合我做個研究啊?”
朱莉沒做回應,只是死死盯着他,“他在哪?”
“誰?”
朱莉:“夏七在哪?”
“原來他叫夏七啊……”
名權思考了一番,仔細想了想,甚至為了想這個人還來回走動幾步,似乎真的不記得這個人了。
“不就在那嗎?”
“……哪?”
“當時你的腳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笑得合不攏嘴,“真是太好笑了,一個個的,都在那個地方搜尋,都找不到。”
“怎麽說呢,就差一點點,你們要是換個地方往下深挖,說不定還能看到他的屍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你們浪費的那幾天下來,應該已經被完全埋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你們一個個都踩過那片土地,竟然不知道那裏就是他的墳墓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令人難過的一件事情啊~”嘴上雖然這麽說,臉上的笑容卻愈加瘆人,絲毫沒有難過的神情。
“不過沒關系,你跟他應該也很快見面了。”
“記得好好跟人家道個歉,不要又找不到他哦~”
朱莉眼眶通紅,狠狠地用頭部撞擊名權,名權被撞的往後連走了好幾步,最後狠狠地跌倒在地板上。
名權笑着起身,穿戴好防護服,看着朱莉笑意卻瞬間收斂,面色冷冽地命令人将朱莉丢進那個培養皿裏,看朱莉掙紮的起勁,他索性讓人把繩索都解開,再把人丢進去。
朱莉感覺到腳下有不斷被填滿的綠色培養液,冰涼的觸感使得她心下驚恐,不斷拍打着培養皿的玻璃,向上爬,卻發現這個培養皿有将近三米高,完全超過了她本身的身高。
培養液漫過她的腰部,冰涼刺骨的。
她的身體浮起來,而上方的出口已經被關緊,培養液漸漸将她整個包裹住,就連她最後賴以生存呼吸的狹小空間也慢慢被填滿,無論她怎麽使勁拍打,如何呼喊求救,名權都絲毫不為所動,那神情就像是一個欣賞她賣力表演的觀衆,臉上還帶有癡迷的笑容。
朱莉漸漸失了力氣,原本不斷往上蹬的腳也慢慢停下來,
“好可惜啊……”
“我還沒有吃到巧克力呢。”
“不過也是,反正已經絕版了。”
朱莉哽咽,苦笑道,“對不起大家。”
“對不起,南字沂。”
“給大家添麻煩了。”
她終于失了力氣,神識漸漸模糊,培養液像是找到了缺口,充斥進她的鼻腔,腰間的手環滾落出來,漂浮在培養液裏,而後緩緩下墜。
朱莉閉上眼睛,身體還保持着向上攀登的動作,最後漂浮在培養液的中央。
手環上面屏幕還是亮着的,仔細一看,上面有四個人的合影照片,顯示來電——南字沂。
南字沂在實驗室裏記錄着易程每天的身體勘測數據,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眉心總是在跳動,雖然不信這些有的沒的,但心裏總是不踏實。
“南院?怎麽了?”易程關心的問道,他的聲音從隔離艙發出來被削弱好幾個度。
“沒事,就是打不通電話。”
“打不通啊……”易程有些驚訝道,“竟然還有人不接您的電話。”
易程:“不過我一般打不通都會一直打下去的,你也可以試試。”
“說不定就接了。”
“好,你好好休息。”
告過別後,南字沂離開了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