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陰謀——陽謀

陰謀——陽謀

星際局分局

牆角攝像頭的燈光移動一瞬,直直對準薛鏡,冒着紅光,想躲在暗角裏面的毒蛇,一動不動地打量着他的獵物。

餘光注意到攝像機偏移的動作,他并不震驚,畢竟當助理那麽久了,什麽事情沒有見過,他處變不驚地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屏幕上傳送過來一個文件。

薛鏡點開一看,是一個定位。

“?”

下面附帶着的信息寫着——【查看該地區的人員居住信息。(地下酒吧,犯罪團夥。)

發送人:星際局總部。】

薛鏡:“……”

真是不想給他們賣命,薛鏡往下滑動,想要從這篇報告裏得到更有用的信息,忽而發覺任務已被接取。

接取人——薛鏡。

“……”

薛鏡一時無語——強制發配?

簡單了解信息後,薛鏡拿出手環。

x:老板~我出去工作了,今晚不用等我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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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薛鏡想把手環熄滅,沒想到對面立馬回複,

y:去哪?

y:我不能一起嗎?

y:今晚我打算做小蛋糕,藍莓味的。

薛鏡難掩笑意,回複:我盡量早點回去。

看着那個小寫y,薛鏡笑笑,他怎麽記得越無期之前的昵稱不是這個啊……原本想要給他改備注的手收回,熄滅手環。

【時間:早上6:05】

最近這一段時間忙,薛鏡原本只打算過來處理一些加急文件,卻沒曾料到會被派發出去執行任務,現如今越無期也在出差,不能帶上我……

薛鏡嘆氣,開着越無期的車離開了星際局分局。

下層區

薛鏡走在路上,路過菜市場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讓他頓了頓,擡起手剛想上去打招呼,又默默放下,畢竟自己現在還有任務在身,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壓住帽檐,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直到自己的肩部被人勾住,他說:“去哪?”

薛鏡這才停下腳步,看着穿着粉色圍裙的遲峴,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咳嗽幾聲,道,“出任務。”

“在哪?”

“地下酒吧。”

“……”

遲峴找了個地方放好,“我陪你去。”

“你去做什麽?”

“怕你喝醉沒人管。”

“……”

薛鏡張嘴想要為自己辯駁幾句,沉默不作聲,也就沒管他,遲峴跟在他身邊。

清晨霧漫,薛鏡走在街邊,除了商販的吆喝聲,還有幾輛小汽車開動地聲音

方向感比較差的他決定問路。

“你好,請問一下地下酒吧怎麽走?”

那人帶着警惕看着薛鏡,“你是幹什麽的?”

薛鏡随口扯了一個慌,“我只是想喝杯酒。”

“不知道不知道。”那人依舊警惕,擺擺手離開,不再回應。

薛鏡連問好幾個人,大家對薛鏡的問題避之不談,不願意透露信息。

遲峴勾住薛鏡往街裏邊去,“你……”

話還沒問出口他便收回,慶幸薛鏡沒有聽到。

地下酒吧門口,标牌燈不再像之前那樣亮着,遲峴有些意外,立馬推門進去。

“不是你……別硬闖啊。”

薛鏡對着燈牌鞠了一躬,“抱歉抱歉。”跟着進去後,驚恐之色溢于表面,“……”

“怎麽回事?”

一進門血腥味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沖鼻地令人反胃,一片狼藉的現場還有倒地不起的傷員,薛鏡第一時間報警通知。

此時的遲峴已經蹲在傷着旁邊查看傷勢,“司竹華,司竹華……”

遲峴喊了兩聲,沒有反應,他拉起司竹華的手,掀開衣袖,皮膚上面全是小紅點。

“……”

轉身查看盛郁的傷勢,盛郁面龐烏青,傷痕累累,手臂被人砍斷,沒記錯的話……盛郁好像是個拳擊手……

“……”

遲峴探查周圍其他人後,發現沒有一人是活着的……

他轉身往地下樓走,樓梯上布滿血漬,黑色的樓梯現在變成了血黑色……

遲峴進門前注意到門上挨了幾道槍子兒,還被劃拉留下幾個刀口,原本全自動的門如今只剩一小半截門卡在這裏,關也關不上,開也開不了。

遲峴直接進去,薛鏡還在一樓看着地上的狼藉,不見遲峴身影打算去尋找時,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怎麽了?查到什麽了?”

“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

吳謝竟然不在這?被抓走了嗎?

看着薛鏡探究的眼神,遲峴搖頭,示意薛鏡沒什麽。

淩晨,2:35:58

2:36

夜半場才剛剛開始,地下酒吧氛圍正好,一群人聊着天,喝着酒,談着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

“今天劫了一批星際局的貨,正好分給大家哈哈哈哈哈……”

“這麽厲害!!!”應和他的人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我比你差點,我劫了一批審判局的小商船,沒什麽東西。”

“哈哈哈哈哈……”

“我啊?我就沒幹什麽了,扶了個老人過馬路算不算?”

“也行也行,大善人啊還好還好哈……”

聽着他們談笑風生,司竹華帶着一臉怨氣地給他們調酒,盛郁見狀過去摸摸他的頭,“別生氣別生氣……”

司竹華冷哼一聲,“真煩,本來上班就煩,還要拉着我留下來加班……我讨厭加班。”

“前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大家好不容易從悲傷中走出來投入新的生活,我們心胸寬廣的大調酒師體諒體諒?”盛郁試探着幫他們說話。

司竹華:“……”

“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別替他們說話,我明天就立個規矩……”司竹華憤憤地繼續調着手中的酒。

遞上前,“您的酒。”

“謝謝。”

盛郁拉過司竹華來到儲物間,親了一口,“生氣的司竹華,親起來嘴唇還是那麽軟。”

“做什麽!!!!”司竹華不好意思地将他推開,“我現在……沒有在生氣……”

“這麽快?”

“誰讓你站他們那邊?”

“因為我啊?”

“不然呢?”司竹華笑着看着盛郁震驚的神色,又親了一口,“好了,回去了。”

“哦……”

盛郁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低頭笑了。

這時,酒館的門被打開,門口趁着月色站着一個人。

那人戴着帽子,明明現在還是夏天尾巴,晚上氣溫雖比白天降了些,但也沒有冷到那種地步,而這人周身卻帶着寒氣。

原本還在鬧騰的kxmedory成員們已然停下動作,只剩音樂聲營造這吵鬧的氛圍,他們警惕地看着來人,那人也沒有絲毫猶豫和害怕,從容地來到臺前坐下點了杯酒。甚至跟原本坐在臺前的人打了聲招呼。

他們閑聊了幾句。

“最近生意怎麽樣?”

“還行吧……”

司竹華留心聽了一下,從商的?

秉着來者不拒的道理,司竹華根據他的要求做了一杯,那人笑臉盈盈,喝完之後酒杯落地,碎了。

他看向底下碎了的酒杯,又擡起頭來跟司竹華他們兩人道歉,

“抱歉啊,不是故意的。”

旁邊的人笑着幫腔道,“你看看你,真是的。”

“抱歉抱歉。”

随後門外傳來動靜,酒館裏面的人迅速做出反應,摸上自己身後的武器,一行人破門而入,控制了幾個原本想出去的群衆。

毫無理由地對着kxmedory的人射擊,立馬反應過來的盛郁拿出武器進行防禦,槍響。

司竹華也不甘落後地攻擊,他直覺道面前這兩人絕非小人物,拿起刀對着他們兩個進行攻擊。

往後一仰,司竹華的刀瞬間彈開,原來是被他們鉗制住往外一撥。

“!”司竹華翻身躲開他們想要抓住他的手。

“年輕人不要那麽心急嘛……”

司竹華:“……”

“我來這啊……只想抓一個人。”

外面不斷有人湧進來,有幾個人跟着剛剛臺前的人沖進地下室裏邊,敵強我弱,這邊戰場很快安靜下來。

“一群狗東西,仗勢欺人。”

有幾個成員不滿地出聲罵道,沒有回音,就被槍殺了。

“吵死人……”

“還得是死人安靜點。”

司竹華和盛郁被綁在酒臺下方,其他人死的死,傷的傷,控制的被控制……

剛剛還在的兩個人從裏面将吳謝抓出來,交差離場。

吳謝被蒙上眼睛,嘴巴也被封住,身上好幾處槍傷,但都沒有打中要害,像是為了發洩仇恨故意制造出來的障眼法。

現如今只剩下他們的手下在清點戰場。

“哥,這次我們可算是立功了啊……好不容易撿漏地出頭的機會……”

“……”那人用力揍了一頓說話的下屬,“不會說話別說話,抓緊辦事……”

“好……好嘞。”

下屬剛離開有湊到被稱為哥的那人面前,狗腿道,

“哥,你別說,那人長得還真是有點姿色啊。”

聞言,他擡眸看向司竹華,“喂,你是調酒師?”

“陪我們喝幾杯,怎麽樣?”

“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見司竹華不理會他們,他一個跨步上前,抓住司竹華的脖頸,撬開他的嘴巴,“讓你陪你就陪,硬氣什麽?”

說着伸出一只手,屬下明白地向他随手遞了一瓶酒,沒看标識打開。

見狀,盛郁立馬撞上那個人,将他撞開護在司竹華身前,眼神兇狠,有的人因為他的眼神向後退了幾步,“……”

“反了你……”

下屬站起身來用力打了他兩拳,随後叫來兩個人将他拉開,而司竹華一個起身,手上的繩索已經被他掙脫開來,一拳打在人家命門,接着又連使出幾拳将那些人打倒。

他兇狠地朝剛剛那個上官撲去,狠狠揍在他的臉上,身體上,司竹華看着盛郁,擔心的看着他,在地上撿了個玻璃碎片,劃開繩索,連開幾槍擊倒一些妨礙盛郁的人。

司竹華被人拿酒瓶子打在頭部,酒液順着司竹華的頭往下流,全身濕透。

盛郁膝蓋中槍跪倒在地,手上動作不變,反而因為膝蓋的疼痛加了些力道,那些手下見狀拿起刀來到盛郁面前。

“啊———”

一聲慘叫,盛郁倒地不起,疼痛蔓延開來,讓他忍不住抽搐,鮮血直流。

剛剛那人捂住自己的頭看向盛郁,“打啊?你再打啊————”

“盛郁!!!!盛郁!!!”司竹華叫着他的名字,想要趕過去卻被人攔住,“放開我!!”

“盛郁———你沒事吧。”剛穩住身形的司竹華想要靠近盛郁,卻被人攔住,轉而他罵到,“你們這群禽獸不如的東西。”

司竹華被帶過來跪倒在那人身旁,他坐在矮凳上,叉開腿,彎腰低頭看着司竹華,似欣賞似打量。

“怎麽?心疼了?”

“你跟他什麽關系?”

“老相好?”

那人用手撫摸上司竹華的臉頰,司竹華避開,他突然用力地抓住司竹華的脖子,狠狠發力,“怎麽了?不能說?”

“讓你陪個酒那麽難嗎?”

“滾——”司竹華對他吼道,那人氣急敗壞地扇了司竹華幾巴掌,最後把那瓶剛開不久的酒拿過來,對準司竹華的嘴巴灌下去。

司竹華緊閉着的嘴巴被他撬開,酒水不斷順着喉嚨下肚,有些溢出的順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

司竹華發不出聲音,眼睛緊閉睜不開,只感覺自己的頭發被人拉住,頭往後仰,嘴巴不由自主的張開,控制不住。

他伸出手想要制止,但那些人力氣太大反而捆住他的雙手。

“……”

盛郁忍着疼痛起身,打算将那個人再次撞開時卻被鉗制住,“沒有雙臂就不要湊熱鬧了……惹得人直想笑話。”

他的下屬對着盛郁的傷口狠狠踩上幾腳,“啊啊啊啊……”

地上鮮血和酒水混合在一起,流向那人腳下,他躲開,“真髒……”

司竹華滿臉通紅,被連着灌下三四瓶酒,實在是熬不住脫力倒在地上,身上越來越癢,全身紅透,他大口喘着氣,脖子青筋暴起,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司竹華病發,盛郁疼得說不出話來,只得用臉撐地看着司竹華,眼中全是心疼,他們兩個對視上,司竹華艱難地露出一個笑臉,最後沒挨住酒精的威力,閉眼……

那人抓着盛郁的頭發死死往地下摔去,盛郁的身上挨了幾槍,他下令不留活口。

夜色正濃,酒館燈光閃亮,玻璃門外浸滿夜色。

還沒人來,薛鏡繼續勘察現場。

薛鏡搜查證據,拿出手環聯系上星際局的行動部,“下層區……”

沒有說完,遲峴将他的手環按下,挂斷,“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薛鏡:“将他們帶回去,屍檢。”

“不行。”

遲峴堅決反對的态度讓薛鏡心下了然,他突然笑了,看向遲峴,嘴裏念道,“果然啊……”

“我們這次……不在一邊,對嗎?”

遲峴沒有回應,薛鏡拉開一段距離看着遲峴,從身後掏出手槍,對準,眼神兇狠。

“你知道嗎?我沒有殺過人。”

“但我差點殺死過一個人……”

遲峴:“你……故意帶我來的?”

聽到這裏,遲峴才有了點反應。

“你覺得呢?”

薛鏡上膛,遲峴并不害怕,反而一副悉聽尊便的神情看着薛鏡,認真思考起來,“……”

“雖然很想勸自己相信,但很抱歉,我是在相信不了你……”是故意的。

話音未落,“嘣!”,槍響打斷遲峴的話語。

子彈從遲峴的耳邊經過,遲峴的頭發斷了幾根,子彈打碎了酒櫃上方的酒,酒液飛撒,将這原本亂七八糟的地方搞得更亂了。

遲峴:“……”

他依舊站在這裏,不管身後狼藉一片,盯着薛鏡,眼中什麽情緒都沒有,至少薛鏡察覺不到任何反應。

薛鏡收起槍,将槍丢給他,“混蛋!!!”

“你這樣顯得我像一個傻子……”

遲峴穩穩接住,“搶用的不錯。”

薛鏡接話,“廢話,我練了很久的。”

視線後移,破碎的酒瓶背後有一個黑色的裝置,藏在這裏不容易被發覺,如今子彈貫穿裝置內部,裝置失效。

薛鏡上前檢查,撥開酒瓶碎屑,拍了拍手,點頭示意遲峴安心,“這回沒事了。”

他回身對着遲峴打了一拳,“好啊你,瞞了我這麽久,我們不是摯友嗎?”

“別道德綁架我。”

看着遲峴一臉正氣,薛鏡心中怒火更甚,“你又是什麽等級?”

“S級是承老師了?你是什麽級?”

“B級?A級?”

“不會是D級吧?我可不信。”

遲峴突然強硬的抓住薛鏡的肩膀,對着他的話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什麽說什麽?”

薛鏡從遲峴的話語中感受到驚恐,愣愣地回應:“你說承最是什麽等級的執行官?”

“S級啊?超級厲害吧。”

“……”

S級?為什麽承最是S級……

遲峴的手顫抖着,心裏隐隐有了些猜測,在薛鏡的擔憂聲中緩緩放下手,“你怎麽了?”

“沒……沒事。”

墓園

承最将吳謝辦公室裏的大合照放進墓碑旁的石盒裏,送上鮮花。

和一個牌匾,小的,尺寸不是很大。

上面寫着——“殊途同歸。”

偌大的墓園裏,只有承最和遲峴兩個人,今天的天氣很好,無雨天卻晴。

“……”

承最站起身,向後看去,風起,吹開遮蔽他臉頰的秀發,黃花飄落,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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