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集體進城
第39章 集體進城
“萬柳城需要一批奴仆, 男女皆可,女子十三到十八歲,男子十五到二十歲。管吃管住, 還有五百個銅錢拿,有願意報名的明早就在城門口集合!”管事模樣的男子站立在城門口拿着喇叭喊道。
周圍一圈的難民将幾人圍住, 在一旁竊竊私語道:“這工錢又漲了。”
“誰說不是呢,上次才二百個銅錢。”一婦人眼裏帶着羨慕附和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時候誰又在乎什麽狗屁銅錢, 管吃管住讓我去倒夜壺都行。”開始說話的婆子,彎腰駝背與那婦人閑話。
“哎, 可惜人家只要歲數小的, 你我眼紅也沒用。”婦人唉聲嘆氣。
“不過咱們也別眼紅這事, 他們要的都是青春年少的男女,誰知道進去裏面有什麽勾當,指不定把人拿去幹什麽?我們可不羨慕!”婆子神秘兮兮的小聲道。
“哎,要是能給娃們弄口吃的,讓我去裏頭幹什麽都行!”婦人神情有些麻木,又有些向往的看着城門內的生活。
話題沉重了, 老婆子沒在接茬,只是總覺得這裏有什麽蹊跷, 這已經是招募的第三批少年男女了,就沒見有誰回來過。
看着城牆上手拿弓箭的士兵,這群城外的難民只有聽話的份, 哪個敢造次。
張家村這幫人聽見這條件也有些蠢蠢欲動,進裏面就能吃飽穿暖, 怎麽都比外面凍死餓死的強。
晚上張家一群人擠在馬車裏開小會兒。
“你們有什麽想法?”老張頭罕見地拿出了汗煙吧嗒着。
“要我說,進城也算是條出路。”老四慕景先發言。
“你沒聽說裏面招的是奴仆嗎?去了就是要給人當奴隸的!”老大慕霖撇着嘴不贊成道。
“咱家勞動力多, 倒也可以去試試。”大嫂趙月娥用眼睛瞟了瞟剩下的糧食,若是家裏少了幾個人,糧食便可以多撐一些日子,她暗自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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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也用不着你,人家只要歲數小的。”張鐵生看了老大兩口子一眼。
劉桂花并沒有發表意見,這種做決定的大事,她一般都不摻言。
“慕春,你有什麽想法?”張鐵生最後還是将目光投向慕春。
“我覺得可以去試試,都杵在城門外也不是長久之計。但我們對城內的狀況又不了解,總要留些人在家裏。”慕春覺得不破不立,她們總要去更好的地方生存。
如今不說天下大亂,估計也是四分五裂,而這萬柳城卻像一處桃花源,裏面的人依舊安穩富足,還有餘力救濟城外的難民。
若是能在裏面立住腳,不說出人頭地,能護住一家老小的溫飽,給柳大小姐一個幹淨舒适的院子,怎麽也比在外面風吹受凍強!
慕春越想越激動,好似能看見二人穿紅挂綠成親拜堂,開始過自己的小日子。
“你大哥他們不能去,你與慕景只能去一個人。”最後張鐵生發話了。
一是張慕霖的年齡不在人家要求的範圍內,二是作為家中的長子兼秀才,進城給人家做活也不合适。
“那我去吧,若是在裏面得了好吃的,我順着城牆送出來。”張慕景沒心沒肺的說道。
“你?你會幹什麽活?男子去了多半是力工,進煤窯,扛麻袋,修城牆,給人家當牛做馬你能行?”慕春輕描淡寫道。
劉桂花一聽就急了,她自然不想小兒子去做苦力,慕景只是看着皮實,但身子實則嬌氣。
可看了眼慕春,又将嘴裏的話咽了回去,手心手背都是肉,雖說自家閨女糙了些,但讓她進城去當下人,劉桂花也不是很願意。
雖然慕春從前自己也幹過這活,但只是短工,與如今的狀況又不相同,如今哪裏都亂糟糟的,随便死幾個奴才更是沒人在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還是別去了,我們現在吃喝還夠,去當下人做甚?”劉桂花沒忍住還是說了句。
“頭發長見識短,糧食還夠三四個月,若是開春雪沒化,難不成都要紮脖兒?”張鐵生不屑地看了媳婦一眼,真是婦人之仁。
都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眼下便是這個道理。
“這麽吧,我帶着關月去,我們也好有個照應。”最後慕春拍板道。
衆人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但慕春打定主意想去萬柳城闖一闖。
柳芸禾知道慕春竟然沒打算帶着自己的時候,覺得天都塌了!
看車頂沒人,拽着她便進了草房子。
昏暗的小屋子裏,只能模糊的看見對方的輪廓。
“說吧!”
“說什麽?”
“說你犯的錯誤!”
“我犯了什麽錯誤?”
“你竟然想扔下我不管?你都親了我,就得對我負責,或者我對你負責也可!”柳芸禾在黑暗中擰着秀氣的眉毛,嘟着嘴想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這人竟然想獨自去城裏做工,扔下她一個人面對外面這一堆的難民。
柳芸禾瞬間覺得天都不亮了,本就盈盈的眸子裏起了水霧,眼淚吧嗒吧嗒的沉默着落下。
“我只是先去看看情況,等到稍稍穩妥後,第一個接的就是你。”她也舍不得柳芸禾,但說什麽也不能讓她去當了下人。
柳芸禾聽了一動不動杵在那裏,雙腿跪坐着,聲音哽咽,小貓一樣默默垂淚。
慕春感覺不對,将人拉到懷裏用被子裹上,手背輕輕在那小臉上一摸全是淚水。
“你哭什麽呀?簡直就是水做的,哎!”她輕輕給她擦幹臉上的淚水,自己也舍不得與她分開。
柳芸禾眼淚落的更大顆,洪水泛濫般止不住,又怕其他人聽見,還得控制着聲音。
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惱火,轉身摟上慕春的脖子,用嘴唇在她臉上一頓蹭,東親一下,西點一口。
“我就要跟着去,就要跟着去,好不好?好不好嘛?”委屈的聲音好似能掐出水。
關鍵她堵着慕春的嘴,也不讓她說話。
手還緊緊摟着慕春的頭,不叫她亂動。
慕春讓她摟得頭暈眼花,仰着頭配合着。
若拒絕投環送抱,那她就是傻子。
半晌後,柳芸禾氣喘籲籲道:“帶不帶我去?”
“不帶!”慕春低着聲音笑道,拖着勾人的尾音,在昏暗的草房子裏聽着尤為的撩人。
柳芸禾傻眼了,這人不按套路出牌,美人計不管用了,是不是屋子裏面太暗,影響了她的發揮。
“我不,我就要去,你把我放進口袋裝走吧,我就要跟着!”柳芸禾一把撲到慕春身上,使勁搖晃着。
“讓我考慮考慮,小祖宗。”
”你把我留在這裏,萬一有點什麽事,你是指望慕煙與四弟保護我,還是指望大哥與伯父護着我?他們都不行的,慕春,春春…………!”柳芸禾帶着哽咽的聲音,像個要被扔下的可憐小狗。
慕春思來想去,覺得柳芸城說的也對,她長相很容易被人惦記上,到時候自己不在她身邊,交給家裏人也确實不放心。
“好了,我帶你一起走就是了,別哭了,一會出去會凍臉。”慕春找了帕子又替她擦着。
“真的?你真的要帶我一起?”柳芸禾臉上的表情頓時多雲轉晴,爬上慕春的腿,抵在她的額頭上,将臉貼到變形。
“嗯,帶你走!”慕春嘴角都被擠歪了。
“咳咳……!”外面響起了關月的動靜。
“慕春,有事跟你商量商量!”關月在外面喊道。
“這就來!”
“你在裏面把臉擦幹,我出去看看。”
“不許偷偷跑掉!”柳芸禾在慕春身後補了一句。
“想什麽呢!”
“哼!”
出了草房子後,慕春與關月走到林子前說話。
“那個,綠芙幾個姐妹也想跟着我們一起進城,我想着人多也有個照應。再說她們缺吃少穿的在城門外也不好過,又都是姑娘家,若是再出了搶人的事就不好了,三姐你說呢?”關月這會倒是口齒伶俐不少。
“我這無所謂,進不進是人家的決定,熟人多些自然方便。”其實她還是有點私心,若柳芸禾跟着進去未免太惹眼,但年輕漂亮的姑娘多些,看着也夠眼花缭亂一陣。
“你是不是想帶着采瑩姐一起過去?”慕煙仔細看了眼關月道。
“是,我把她領在身邊才放心,況且我們還能互相照顧!”關月大方承認道。
“哎,話是這麽說,就是不知道裏面什麽光景了!”慕春也側面打聽過被招進去的男女,有聽說往城外送糧食的,但進去了便再也沒出來過。
誰知道是正主送的糧食,還是被其他人替代,為了讓難民安心而已?
可除了進城這一條路,貌似也沒有其的辦法,她們還年輕正是闖蕩的年紀。
“那好,就都一起去吧!”
“嗯!”關月老幹部一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次日,進城小分隊,慕春車頂五人組,加上綠芙雪地八人組,總共十三人,一起背着簡單的行李去了城門處報道。
慕春幾人連夜将被子分了,點燈熬油将大被分成了三個,加上褥子剛好一人分了一條。
幾人告別了張鐵生夫妻兩,帶着劉桂花連夜做的幹糧,陸陸續續去了城門處,與三四十個年輕男女混在一起排隊。
“我記着你将院子裏的黃草都薅了,快給我一顆果子。”
“要那個做什麽,又不能吃,早知道不能吃,我就不薅了。”柳芸禾偷偷摸出一個黃色的果子給慕春。
“可有大用呢,你瞧好吧。”說着将黃果子碾碎,将裏面的汁水點在柳芸禾的臉頰上。
緊接着,柳芸禾的臉上長了雀斑一樣,大大小小橫在臉頰兩側。
慕春滿意的欣賞着自己的作品,雖然有些微瑕,但依舊很漂亮,多了點生動的美,當然也有情人眼裏出西施的可能性。
“這個還挺管用的,看着就像個麻子一樣。”慕春絲毫不管自己手上也變了顏色,只要能讓柳芸禾不那麽惹眼,她就是一直黃着也沒關系。
“真的嗎?那以後會不會一直這樣?”柳芸禾擔心的問道。
“不會,最多在臉上停留半個月,不過黃果子不是還有嗎?估計你得用一段時間了。”
“是不是真的很醜?”柳芸禾好奇道。
“我看着依舊漂亮。”
“那還差不多。”柳芸禾抿嘴笑笑。
“慕春,快些,到我們了!”遠處站排的關月催促道。
“這就來!”慕春大聲喊道。
二人匆匆回了隊伍裏,等待城門口的士兵将這些人登記造冊。
“姓名,年齡,生肖!”城門內坐着一人,拿筆記錄着新來的這批奴仆。
慕春二人随着隊伍一起進了城內,這才打量了萬柳城一眼。
街道大概五六米寬,算不得多寬敞。鋪路的青石看着也好些年頭了,兩側的房屋高低不平,瓦礫混着沙石看着青灰一片。若不是現在各處都被洪水淹沒,這裏還真算不上繁華富庶。
柳芸禾滿懷希望的進來,這會頭巾下緊着眉頭看着,說是城也只比張家村寬敞些,比霧柳鎮的邊都沾不上,一時間真是五味雜陳。
慕春則更關注萬柳城的實力,雖然看着不是很繁華,可能養着那麽多難民一直有粥喝,這萬柳城難道是內裏富的流油?
“咣當!”一聲,鐵大門關上了,徹底與外面成了兩個世界,城外破衣爛衫,面黃肌瘦。城內安靜有序,偶爾路過幾個百姓也是一臉警惕好奇的看着衆人。
“打今個起,各位便是萬柳城招的長工,我們城主說了,若是幹的好三年便可在萬柳成落戶,你們可都聽明白了?”總管似的人物,一邊給大夥講着城裏的規矩,一邊也給點甜頭,意思是只要安心在這裏做工,三年後就可以是萬柳城的百姓,不再是外來的奴仆。
大夥一聽,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個個臉上露出了喜色,有點躍躍欲試大幹一場的模樣。
“今天先帶着她們去分配住處,明日在過來分配活計,都散了吧。”管事懶洋洋的将事情交代完畢後,離開了城門。
剩下一群男女,與守城的士兵一起大眼瞪小眼。
“行了,都別愣着了,走吧。”一小管事抻着脖子喊道。
幾十人呼呼啦啦的跟着他去了一條胡同,裏面有兩套空着的院子。
“男的這院,女的那院,房間自己找都夠用,絕對不能相互亂串,若是惹出什麽不幹不淨的事,到時候就別怪我們城主不講情面,讓他人頭落地。”小管事警告着衆人,眼睛還看向男子那邊,意思便是要他們老實些,畢竟年輕男女住的近了,難保會有人起了歪心思。
這新來的女子可都是要城主過目後,在安排去處的。
小管事走後,這東院與西院算是炸開了鍋,人們開始紛紛去挑選自己的房間。
姑娘們在東院,因為人數比男子多一些,所以分了寬敞的東院。
算上慕春等人,大約三十幾個姑娘。進了人字門裏面,正面,左面,右面,三處人字瓦房,屬正中間的屋子最大。
在小管事話語剛剛落地的時候,綠芙便派小姐妹偷偷進了院子,搶先占領有利地形,就屬這間屋子朝陽且寬敞,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管事丫頭,這點心眼手到擒來。
在衆人一窩蜂似的往院子裏沖時,綠芙等人早就将自己的東西都放在了主屋。
這是自然也有其他的姑娘,看上了朝陽的屋子,可是剛想與綠芙等人理論一般,便看到張慕春也在這間屋子裏,便打消了搶地盤的心思。都是在城門外相處過一段日子的,自然聽說過張慕春的事情,這能打熊殺狼的姑娘,誰敢跟她搶,況且她們人有多,只好溜溜的去了去他屋子。
這院子,大大小小看着有十餘間房屋,前庭後舍具全,西南有一處角門緊閉着,正門對着慕春她們的屋子。院子裏有兩棵光禿禿的樹,目前看不出是什麽樹,只等來年發芽在看。
慕春領着柳芸禾找屋子,綠芙等人都是看着慕春先挑選,畢竟誰會與救命恩人去争。
正房一共兩間大屋,中間廚房,兩側再配上左右廂房,共五間屋子。慕春自然是将大屋子留給了綠芙幾人,小了她們也住不開。況且小屋子好呀,只能住她與柳芸禾二人,擠不下電燈泡,再合适不過。
她牽着柳芸禾,去了右側的小廂房,屋子不大只有窄門和小窗戶,不過這就夠了,比馬車頂寬敞明亮許多,怎麽都算越來越好。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木頭窗子框架穩定,床邊嚴絲合縫。用青磚與條石蓋的小房子冬暖夏涼,防蚊防蟲又防潮,住在裏面應該是舒适的,屋頂為人字形板瓦規整美觀。
屋內橫着一根厚重的梁架,看着便結實的不得了,屋頂是捆好的空心草與木頭的橫豎穿插而成。
能住三四個人的土炕,下面還有一處可燒火的竈坑,這裏若是在延伸出一塊燒水的爐子,便是煮飯也使得。
除了土炕,便是一套木制的桌椅,不大的方桌陪着兩把簡單的椅子,與張慕春在柳家時住的屋子格局類似,只是更寬敞了些,她與柳芸禾住在這并不會壓抑。
慕春一回頭,便看見柳芸禾嫌棄的小臉上滿是麻木。
“怎麽了?不喜歡這裏,要回去住馬車頂啊?”她笑着問道。
“才不要,這裏也挺好的,只是…………只是…………太簡陋了,四周都是灰塵,光禿禿的牆什麽都沒有。”柳芸禾看着滿是灰塵的屋子,好看的小臉都擰在了一塊。
“那怕什麽,你看我怎麽給你弄個漂亮的屋子出來,好不好?”有時候雖然柳芸禾已經很努力适應了,可還是會覺得有點嫌棄。
不過慕春願意哄着她,更願意慢慢改善生活環境,這簡陋的屋子确實配不上天仙一般的姑娘。
這時她又想起了那個小客棧,那老人的屋子精致貴氣,與整間客棧格格不入,也許這就是生活。
她決定等明日分配的活計下來之後,便開始收拾屋子,定要将這裏改造一番。
“你先去找采瑩姐出去玩,我在這把灰塵打掃一下,晚上好休息。”
“我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出去玩?我要在這跟你一起收拾。”
“那好,拿個布巾将口鼻捂上,我去院子找個掃帚。”說着慕春便去了院子。
“好。”柳芸禾興致勃勃的将自己武裝好,等着慕春回來。
關月緊随其後占了另一件廂房,将黃采瑩拽了過去。
“采瑩姐,我一個人住有些害怕,你陪我在這間吧?”關月瞪着無辜的眼神望着黃采瑩求道。
“不是可以叫杏兒陪你一起過來嘛?”她剛剛還答應了綠芙她們要一起描花樣子,勾衣裳的。
“我不習慣跟她住,采瑩姐自從你走了以後都沒人再管過我,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怪可憐的。”關月急了,頗有點不要臉皮的架勢。
“好了,好了,我過來陪你就是,怎麽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黃采瑩在自己身上總是不開竅一般,到底有沒有揣着明白裝糊塗便不得而知了。
趙杏兒看見都有了去處,卻沒人帶上自己,不免有些失落,最後只能去了大屋與三兩個姑娘一起,但是她不習慣,過兩天還是讓慕春也給她找間單獨的屋子吧。
姑娘們自覺自動的便開始分幫結夥,畢竟一個村子出來的人,肯定要更團結一些。
除了慕春這一夥十多個人,張家村還有四五個姑娘,這樣一來僅僅張家村就占了東院人口的三分之二,其餘十來人才是城門口原來的難民,就這十來人還分成三個小團體互相取暖,一時間這空着的東院也有了歡聲笑語。
慕春将灰塵打掃幹淨灰塵後,鋪上被褥,等回頭重新收拾一下,再找人做個羊毛氈子出來,這樣便會舒服多了,也暖和。
“聽說下午可以去領兩個饅頭,與一碟鹹菜。我們先把土炕燒熱火,省得凍到伸不開手腳。”慕春有計劃的安排着。
“你說了算,我聽你的。”柳芸禾捂着頭巾,頂着一臉的雀斑開心的道。
看着正當年華的姑娘,穿着厚厚的暗紅色棉襖,顯得嬌豔喜慶。奶白的小臉上被凍出了胭脂色,上面嵌着點點姜黃色,看着生動靈巧,配上紅潤的嬌唇,更顯惹人喜愛。
“來,你靠近一點。”慕春蹲在地上,沖着她招了招手。
“幹什麽?”柳芸禾一臉天真的問道。
“你蹲下身子,自然便知道了。”慕春一本正經的講道,垂下的眼尾将眸子裏的戲弄悄悄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