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春秋大夢
春秋大夢
“喵喵喵”的貓叫在耳畔回蕩,江月白随之落進一個地道。
暗無天日的地下,藏滿了大大小小的貓,它們犀利凄慘的哀喚聲不絕于耳,一雙雙幽綠的圓眸緊緊盯着她。
她伫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突然,一只純黑小貓跳到她背上,嘴巴咧到最大撕咬她的肩膀,低吼聲不斷,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撲了上來。
“小北,救我···”她被恐懼包裹,呆呆哭喊。
被她喚着的人,似真聽到了她的呼喚,一瞬間,如她所願從天而降。
淡淡的光暈攏在她四周,被圍困的江月白淚眼朦胧望着她。
只見她只素手一揚,數不清妄圖分食江月白的貓便消失了。
指尖再翻動輕輕一指,地道霎時燭火通明,她瞬移到江月白身旁,半跪将癱倒在地的江月白攬抱進懷裏,溫聲軟語。
“乖寶,不怕,沒有貓了。”話落,又溫柔低唇吻走江月白眼下的盈盈淚珠。
江月白的視線逐漸清明,眼前人鳳冠霞帔,滿目心疼。她淚巴巴喚:“小北···”
“乖,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哭了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她對着江月白血流不止的指尖輕呼一口氣。
溫熱拂過,傷口竟真神奇地快速愈合。
江月白哼哼唧唧撒嬌:“我背也疼···”
“背也吹吹···”她琥珀般的眸子漂亮極了。
衣衫半褪,暖濕的氣息灑在江月白背上,疼意蕩然無存,緊随其後是柔軟細密的吻,順着她的脊柱一寸寸往上···
耳垂被身後人含進唇瓣,不輕不重地咬着,慵懶勾人的嗓音在耳畔低喚:“江月白···乖寶···”
腰間的指腹在四處撩火,江月白偏頭吻住她的唇,輕按住她的手,猛地翻起身将她打橫抱起,一步步朝角落裏的鴛鴦錦床走去。
燭火晃動,紅帳無風自搖,人影密不可分。
她主動勾住江月白,将紅唇送到她的唇間,吮吸、厮磨、攫取她口中的清甜···
“嗯~唔~”
悅耳的低喘似觸動了什麽神秘力量,一對火紅的貓耳從身下暗紅的發間緩緩冒出,與此同時一條毛茸茸的紅尾卷上江月白的腰。
江月白被動貼她更近。
指尖在不斷深吻,感受着浪潮洶湧,江月白身心歡愉,漫漫不能自已,又止不住哭喃:“嗚嗚··北北···我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嗯~不怕貓好不好~”她的喘息似蜜糖。
“好,不怕···”
環在腰上的腿暗暗施力,她翻身躍上,溫軟貼上有力的腹肌。
情動斐然,索取、給予···
許久許久,窩在淚眼婆娑的江月白懷裏,堪堪平複下心跳的人,身後的尾巴繞過江月白手腕,勾着她的指尖到唇畔吻了吻,側頭湊到她耳畔輕語:“我又想你了···”
江月白感覺自己似被抛到了雲端,怦怦然心動不止,急不可耐低吻了上去。
·······
“咚—”
夜深人靜,林念之思緒陷在剛讀完的小說裏,忽的門外傳來巨大響聲,她試探喊了聲:“江月白?”
沒聽到回應,她收起手機下床。
打開卧室門,只見客廳燈光明亮,長手長腳的人趴在地毯上,林念之驅動輪椅靠過去,“江月白,你怎麽了?”
因着在卧室幾句略顯親近的閑聊,江月白睡前一直心思活躍,好不容易睡着,竟破天荒做起“春秋大夢”,夢裏洞房花燭夜的兩人親密得太過激烈,導致現實中的她從沙發上滾摔下地。
她這會還飄飄然,沒完全從夢裏脫離出來。循着聲音擡頭仰望,只見剛才在夢中情動與欲念流淌間俯瞰自己的人,同樣在低頭看自己。
夢影交織,江月白的眼淚溢出更多,磕在桌角的小腿好像更疼了,她探手輕握住林念之腳踝,委屈巴巴低哼撒嬌,“北北,我腿疼···”
灼熱的掌心貼上肌膚,熱流順着腳踝往腰肢湧去,心頭因一聲輕喚泛起漣漪。
江月白的手并沒什麽力道,林念之不動聲色将輪椅後移半分,讓她的手自然垂落回地面。
江月白繼續趴着哼哼唧唧,“北北···疼···北北···”
最早其他幾人喊林念之時喊過北北,林念之總覺得聽起來像babe,過于肉麻,故而她勒令其他人只能喊她小北。
可,如今再三被江月白糯糯喚着,就跟江月白小說新加的那段文字一樣,生理覺得肉麻,理智覺得該遠離,可心理卻好像是願意的、想要的、喜歡的。
“你沒事吧?”林念之彎腰扶她,聲音依然不冷不熱。
過分不一樣的音色讓江月白從夢境脫離,回神清醒,對上林念之清明中帶着困惑的雙眼,她緋紅的臉色瞬間像煮熟的蝦,紅透了。
她連滾帶爬起身,垂頭坐在沙發上,指尖不停顫動。
林念之看着她,淡淡問:“怎麽睡地上了?”
江月白言辭閃躲:“做夢了···摔下去了···”
林念之音色低低似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問:“噩夢?”
“···嗯···呃····”
江月白偷摸看她,對上漂亮的琥珀眸,瞬間憶起夢裏林念之眸底染滿情欲的模樣。
她好想此刻的林念之也像夢裏的貓王一樣,軟聲細語溫柔哄她。糾結一瞬,她眼尾動了動,軟怯道:“我夢到好多貓,它們咬我,好可怕···”
欲語還休,抿唇眼含期待望的目光,心思明晃晃全在臉上。
林念之只笑笑,“你這麽怕貓嗎?”
“嗯,怕,我小時候,有只貓主動蹭到我腿邊,我就伸手摸了下它的手,它狠狠撓了我一下,現在還有疤呢。”
話落,她把手腕遞到林念之眼前,濕漉漉的眼睛繼續殷切盯望。
江月白因為适才旖旎的夢春心蕩漾,眼神似在娓娓低語喜歡,雖不是直白的言語,可滾燙的眷戀并不比口述筆寫道明的鐘情少。
她直直望向林念之的眸底似翻湧的雲海,寫滿了直白的渴望。林念之不自禁生出由着她将自己卷進去,和她一起醉生夢死、沉溺忘返的沖動。
短短片刻怎可抵漫漫十年。不該。
理智回籠,林念之略微低頭,看她手腕,“嗯。”
溫淺的呼吸隐隐灑在腕骨上,江月白舒服得就差搖尾巴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幻想夢裏溫柔又熱情的林念之。
若手腕上的疤可以得到她的輕撫便好了,當然吻過肯定更好。江月白笑得蕩漾。
林念之稍顯和顏悅色,江月白的貪心不足便難以克制,她又微抿嘴裝作正經,“天太黑了,看得到嗎?要不你摸摸看。”
江月白的厚臉皮讓林念之禁不住想笑,她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想起适才讀過的文字,心底起了抹掙紮,拒絕的話自然吞了回去。
最終,江月白如願得到了想要的輕撫。林念之摸得很克制,差不多只是指尖點在淺疤中間,但江月白卻覺得比夢裏的感覺還難以言喻,飄然喜歡。
她心跳怦怦,愣呼着眯眼笑。
林念之禮貌退開身子,又問:“很疼?所以怕貓?”
“不怕了,我剛才在夢裏發現,貓也不能把我怎麽樣,頂多流點血,一丢丢疼,死不了人,我現在真的不怕了。”她又明藏心機繼續說,“我以後可以和爆米花和平相處的。”
林念之眉尾微不可察挑動,笑笑煞有其事道:“倒也用不上以後,明天我帶它回去,你就不用跟它相處了。”
江月白頗為幽怨地看她一眼,鼓着嘴沒說話。
“爆爆,過來。”
爆米花雖然怕江月白,但它似乎分得出林念之認真嚴肅的語氣,聽話從角落探出頭觀望,确認安全後,避開江月白跳到林念之膝頭輕輕踩着。
林念之低頭淺笑順撫它的背,和樂融融。
江月白躍躍欲試,但她還是怕,伸出的指尖懸在膝前半尺的位置躊躇不前。
林念之見狀,将手換到爆米花側頰上輕撓,爆米花舒服躺倒,将肚子翻出來在她腿上懶洋洋翻滾。
“想摸摸看嗎?”她問。
“嗯···”
“它膽小,平時見陌生人都會藏起來,不會撓人。”
林念之望着爆米花的眼神很溫和,眼前的一人一貓,似把江月白又帶回了方才欲/仙欲死的幻夢。
她屏息用指尖輕點了下爆米花的肚子,軟軟的,她又大着膽子摸了摸。
江月白怕貓,但江大海很喜歡貓,江月白小時候家養過幾天貓,每次貓跳到她身上,她都驚慌失措,碰到貓軟軟的身子,心底還會泛起惡心的感覺,她沒少哭鼻子發脾氣,還時常把自己藏起來,最後江大海只得把貓送去親戚家。
此刻,她摸着林念之腿上的爆米花,并沒有那種感覺,笑得很真誠開心,“嗯!好軟。”說着又多摸了兩下。
爆米花抗拒江月白,但因着躺在親媽腿上,也暫時放下防備,這會已被兩人伺候的舒服睡着。
過了一小會,林念之見江月白放松了,打破沉默,“不早了,睡覺吧。”稍頓片刻,又打趣道:“你也睡卧室吧,別一會又摔了,哭鼻子。”
“我不是摔哭的。”江月白弱弱辯駁。
“嗯,睡了。”話落,林念之将爆米花挪到沙發上,驅着輪椅往卧室去。
輪椅擦着卧室門框穿過,江月白起身三兩步追上前,“我睡相差,沙發不夠睡,我的床很大,我們一起睡正好。”
林念之腦海突然閃過江月白的“事在人為”,靠厚臉皮的事在人為,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