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章
要說葉嵩和李和的友誼,那可以追溯到小學的時候。
李和離家出走那次去的面館,就是葉嵩家的面館,夏姐就是他媽媽,只是那個時間夏姐在和她前夫鬧離婚,葉嵩被送到鄉下姥姥家,所以李和才沒見到過葉嵩。
不過後來李和被抓回錢家後去過幾次夏姐家的面館,見到過葉嵩幾次,沒想到一來二去居然和葉嵩成為了朋友。
更巧合的是,兩人初中還成為了同學,可以說,葉嵩是李和這些年最好的朋友了。
“都說說吧,闖了這麽大禍準備怎麽辦?”初三五班班主任老林拍着桌子叫板,面前是頭低的像只鹌鹑的李和與葉嵩。
“都不說是吧,把家長叫過來,我和他們談。”
葉嵩一聽要叫家長,瞬間擡起腦袋,不滿道:“林老師,本來就是他們先說李和的,我只是看不慣教訓了他們。”
“那你也不能把人打到住院。”老林氣到呼吸不暢,今天他女兒生病,他請假回家照顧女兒,結果剛把女兒哄睡着便接到了同事的電話,這才知道學生闖禍了。“我每天都是怎麽說的,不是告訴你們不要沖動,不要沖動嗎?怎麽就不聽。”
“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趕緊回去上課。”老林擺擺手,把人招呼回去。
兩個孩子一離開,老林隔壁桌的同事便湊上前,“這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老林揉壓着太陽穴,緩解一下這些天的勞累,“還能怎麽辦,公事公辦呗,醫藥費是肯定要賠償的,不過既然是三班那邊先動嘴的,我肯定會讓那幫孩子付出代價,讓他們知道沖動是魔鬼。”
***
“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了你。”
“不不是的,你,也也是,為了,我我出頭。”李和連忙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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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還要,謝謝你,要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
葉嵩看着李和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禁在心裏痛罵自己,“唉,你怎麽找家長啊。”
想都不用想,錢家肯定不會來人的,之前開家長會,葉嵩從來都沒見到過李和的家長。
忽然,葉嵩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拍手道:“要不然我讓我媽代替一下吧,怎麽樣?”
說話間,兩人便走到了教室,“謝,謝謝你啊,我我我考慮一下。”
“嗯。”
今天錢一舟難得準時放學,沒有留在教室寫作業,提前來到了李和教室所在的五樓等他,冬季的寒霜如同淩冽的刀子摩擦着人的臉頰,李和一出來便看到了站在寒風中淩亂的錢一舟。
不得不說,錢一舟在學校受歡迎是有原因的,單是那張臉便吸引無數迷妹,再加上這兩年他的身高不斷攀升,前兩天測量已經步入一米八的大軍,個子不斷抽條,但體重卻沒有明顯的增加,年紀輕輕便有一身讓人羨慕的肌肉,幾部過分誇張也不薄弱,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肌肉。
錢一舟不像李和那樣,一到冬天便穿着臃腫的羽絨服外套一件醜到爆的校服,相反,他總是穿着一件裁剪得當的大衣,完美诠釋了什麽叫要風度不要溫度。
“你,你沒事吧?”雖然李和沒有明确指出是什麽事,但兩人都知道他說的是上午錢一舟不顧演講跑下臺的事。
“我能有什麽事。”錢一舟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要不怎麽說好學生在老師那裏是有特權的,這要是其他人,指不定會被學校怎樣教訓。
“倒是你,我聽葉嵩說你被叫家長了,正好我這幾天都在學校,我幫你去說。”
李和正為自己的事發愁,沒注意到錢一舟在說什麽,聽到這一個激靈,不斷搖頭,“不不用了。”
叫家長找自己哥哥算怎麽回事,更何況是和自己差不了幾個月的哥哥。
錢一舟垂眼看着李和,濃密細長的睫毛在燈光照射下在皮膚上顯現出一片陰影,如果這時李和擡眼看他,便能發現錢一舟眼裏醞釀着陰郁的情緒,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但總歸不是好事。
真正談判那天,是造謠者出院那天,造謠者名叫陳晨,是學校有名的渣男,家裏有點小錢便喜歡到處尋找漂亮的小姑娘騙人家。
上個月陳晨看上了一班班長,想追求人家,結果一班班長拒絕了他反而對錢一舟青睐有加,這讓他心裏一陣不平衡,于是去扒錢一舟的秘密,沒想到秘密沒查出來,反倒是查出了幾條秘辛,于是便在公開場所和同學讨論這件事,以此來彰顯自己比別人厲害。
陳晨的父親是做生意的,這會正在出差沒趕回來,過來的只有陳晨的母親,陳母身穿精致的的小香風套裝,手拿LV包包,從頭精致到尾,雙手抱臂,趾高氣昂地等着其他人。
夏姐小面館關閉一天,帶着葉嵩和李和來談判。
李和在見到陳母那一瞬間,突然覺得唐文月因該能和她談得來。
相比之下,李和這邊便顯得稍許寒酸。
正當所有人都到齊的時候,錢一舟帶着一身寒風氣喘籲籲地走進來。
李和在看到他的瞬間,眼睛像銅鈴一般瞪大,這一舉動無疑是挑戰了在場所有人的底線。
果不其然,陳母像是被人扼住了命運的喉嚨,聲音尖銳道:“林老師,他這是什麽意思?”
老林也是一臉菜色,之前開家長會從未見過李和的家長,随後了解了他家的情況也就随他們去了,沒想到這次他态度這麽堅決也沒“請”到李和家長,反而是把錢一舟帶了過來。
錢一舟倒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樣子,壓根不理會陳母說的話,從兜裏掏出一張卡,“這是賠償金,密碼是123456,裏面有五萬,足夠你叫醫療費,剩下的錢留着給您兒子治療狂犬病,防止他下次見人還亂咬。”
李和一看錢一舟掏出這張卡,上前一把奪過,搖搖頭示意他別沖動。
因為他知道,這裏面的錢全部都是錢一舟參加各種各樣的比賽才獲得的,是他這麽多年的積蓄。
錢一舟胳膊一甩,掙脫開李和的手,漫步走向陳母将錢遞了上去,“但我有個要求,讓——”說着,瞥了眼陳晨。
一旁的葉嵩提醒道:“陳晨,他叫陳晨。”
“陳晨公開道歉。”
陳母大約一米六五左右,站在身為初中生的錢一舟面前矮了一個頭,但她不示弱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什麽叫去打狂犬疫苗,我要見家長。”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錢一舟原本噙着的一抹笑瞬間消失。
陳母敏銳地發現好像從她提起家長時,面前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周身彌漫着低沉的氣壓,臉上表情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陳母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随即想到這不過是個剛上初三的孩子,她有什麽可怕的,真正擔心的因該是他。
想到這,陳母清清嗓子,cue旁邊沉默着的老林,“林老師,這就是你帶出來的好孩子。”
老林這才想起自己班主任的身份,從默默看戲中回過神來,“我看錢一舟這個提議還是很不錯的,要不就這樣解決?”老林知道錢家有錢,這五萬塊錢對錢一舟來說因該是小菜一碟。
“就這樣解決?”陳母拔高聲音。
“那不行。”一直沉默着的夏天開口道。
陳母“高擡貴眼”,這才注意到夏天這個人的存在,想起打自己孩子的是這位的孩子。
夏天見陳母沒說話,趁機道:“首先,憑什麽給他這麽多錢,一個小傷即使住進了醫院又能花多少錢,其次,雖然是為了李和出頭,但動手的是葉嵩,醫藥費我們兩家對半分,最後——”
夏天看着老林,“是陳晨先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如果不是他,葉嵩怎麽可能動手打人,我家孩子我清楚,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動手,找陳晨在公共場合給個道歉,不過分吧。”
“你還蹬鼻子上臉呀,說到底難道不是你家孩子把我兒子打到住院的嗎?”
眼看着兩位家長要在辦公室大吵大鬧,老林一拍桌子,語重心長道:“都消消氣,這事确實是陳晨不對,先開口罵的人,既然夏女士已經提出了解決方案,我看不如就這樣辦吧,鬧大了對孩子不好。”
陳母一聽老林這樣說,腦瓜子一轉,想到确實不能把事鬧大,隐約有了松動,但沒達到原來的目标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冷笑一聲,“行吧,看在林老師帶了陳晨快三年的份上,就這樣辦吧。”
說完一手拉着陳晨的手,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LV包包,昂首挺胸地出了辦公室。
陳母一離開,辦公室的氣氛瞬間變得和諧。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夏女士留步,我給你看看這幾次開始葉嵩的成績。”
原本得令能夠出去的葉嵩很開心,聽到這小臉瞬間垮了一半。
邊跺腳邊往前走,氣呼呼道:“老林怎麽能這樣,氣死我了。”
結果一回頭,發現李和不知道在和錢一舟嘀嘀咕咕什麽,靠得很近壓根沒有認真聽葉嵩的牢騷,于是葉嵩憑一己之力把自己氣到爆炸,好吧準确來說不算一己之力,還有他那令人發愁的成績單。
“謝,謝謝你。”
“謝什麽謝,咱倆之間還用這樣嗎?”錢一舟奇怪的看了眼李和,總覺得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事情解決了,然而今天不趕巧,司機媽媽這兩天生病,請一天假回去照顧母親了,只能錢一舟和李和自己回去,好在學校和家離得不遠。
錢一舟剛打開家門,一本兩厘米左右厚的書直沖他而來,錢一舟瞬間向右躲去,但由于不及時,紙張還是劃爛了錢一舟的臉,留下一道細小的血口。
與此同時,房間內傳來錢鋒震怒的聲音,“你們還知道回來?在學校不是挺威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