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
玩家為了不搞砸副本，請之前在K世界當過主角的“五哥”幫忙，打出了流逝沒預想到的結局。
那個副本玩家操作的是失憶的血求鋒，自由發揮。
五哥擅長安慰和交心，尤其是口是心非。
魑魂翳的執念心甘情願地消散，血求鋒恢複了記憶，可是沒能變回神，而符遠妄即便經歷了那麽多不平，最終還是選擇做了好人——一個沒被設定出來的結局。
失去記憶的魑魂翳變成符遠妄，可他還記得血求鋒。
他莫名覺得自己該幫血求鋒，可他不想牽扯進魑魂翳和血求鋒的情感糾葛中去。
符遠妄不想靠近魑魂翳那段痛苦的記憶，他總是用涼薄的表情去回避它們。
心裏沒有感情是假的，符遠妄還是不能完全信任陸銷魂，他偷偷看了血求鋒周圍的一切事情。
他看着血求鋒面具下溫柔的表情，說出來的将心比心的話，失去記憶讓他不理解為什麽自己曾想遠離他。
沒有記憶，符遠妄放下前塵輕而易舉，他不恨任何人，他便可以善良地對待世人。
可封印的記憶總有恢複的一天。
符遠妄在人間只認識血求鋒，他遇到什麽事總會去找血求鋒。
那個明明他只是偷窺到的溫柔的雪，卻變得很奇怪。
其實那是真實的血求鋒，他會有惡作劇的想法，讓不敢自己算卦的符遠妄說請求他的話，或者是為他跳一支舞；他也會很熱心的去幫助毫不相幹的人；他會說着在乎別人的話，卻依然會傷害別人。
符遠妄不懂血求鋒的陰晴不定，可每次他去找血求鋒時，血求鋒總是帶着爽朗的笑去惡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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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是不是血求鋒計較他把他扔給陸銷魂管。
不是的，血求鋒是把他當做朋友，卻更想要魑魂翳回來——符遠妄早該在兩千年前，或者本不該存在，因為他可笑的賭約而讓流逝臨時加的設定，讓血求鋒覺得很對不起魑魂翳。
“現在，魑魂翳連自己都弄丢了。”血求鋒總這樣想。
魑魂翳确實在血求鋒心中占了一定分量。
“魑魂翳抛棄了所有的和他自己記憶有關的事，卻留下了兩千年前就死去的人的記憶，他是多想離開這個世界啊，多想忘掉自己曾深愛過的人呢？”血求鋒不承認他同情魑魂翳，他只是說着魑魂翳把不死灼體傳給他，他們就可以借着不死灼體互相療傷，而且因為內耗，找別人沒有用，所以他才會管魑魂翳。
魑魂翳信的，雖然他很了解血求鋒，但是他還是一直覺得血求鋒厭惡自己，哪怕他知道血求鋒從不會一直讨厭一個人一輩子。
後來魑魂翳恢複了記憶，他和血求鋒就好像回到了之前那個不清不楚的關系中。
血求鋒沒有愛過什麽人，他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可那對于魑魂翳來說，那稍微好一點的态度，就是他晦暗生活的唯一光亮。
在衆玩家的口誅筆伐之下，血求鋒才知道他這種行為是在吊着喜歡他的魑魂翳。
血求鋒不知道該怎麽辦，他确實說過不喜歡魑魂翳的，可魑魂翳心甘情願為他考慮，為他辦事。
血求鋒也勸過魑魂翳，可魑魂翳還是愛着他，便願意做那些事。
血求鋒和魑魂翳的上下級關系讓血求鋒夾在中間，本來利用價值的關系就好像變成了血求鋒利用魑魂翳的愛。
可他們不是上下級，是血求鋒自己提出解除的。
魑魂翳和血求鋒在一起呆着感到很尴尬。
這幾天，血求鋒總是帶着魑魂翳的一個分身往血知蘭家跑。
血知蘭的弟弟血吟嘯，自出生開始，心髒就源源不斷地制造法術。
這幾個月，血吟嘯的身體總是撐不住。
血吟嘯自己不懂因為什麽，可血知蘭為此四處奔波。
血求鋒還是聽到了風聲。
魑魂翳看着血求鋒去管血吟嘯，可上次血求鋒搭進去了半條命，才勉強保住血吟嘯。
魑魂翳背着血求鋒去找了血知蘭。
他用法術讓血吟嘯天生的缺陷得到徹底的治愈，然後離開了。
魑魂翳的內耗消磨着他的壽命，他感到體內無比灼熱，體外無比寒冷。
魑魂翳的髒腑似乎正被撕咬，無邊的黑暗吞噬着他。
“死了，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苦？”
魑魂翳糾結了一夜，第二天被血吟嘯找到。
“謝謝……你還好嗎？”魑魂翳眼裏天真的少年問他。
血吟嘯和魑魂翳同齡。
“我沒事。”魑魂翳僞裝得很好。
血吟嘯安心離去。
為了不被他人發現，魑魂翳決定采取一種特別的自殺方式。
他來到了魔界邊境，他曾住過的地方。
那個他懷孕時居住的小屋還在那裏，裏面的陳設也沒有改變。
他去給浴桶裝滿冷水，然後讓自己沉下去。
內耗的痛苦不減反增，他回憶着過去，卻找不到任何活着的理由。
他內心匮乏，本就靠着對血求鋒的執念活着，可那執念消散了。
他開始釋放法術，若法術耗盡，便灰飛煙滅。
他漸漸地快要失去意識，卻突然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
那個抱他出來的人是血求鋒。
血求鋒把魑魂翳從浴桶裏抱出來，然後開了個法術罩子，罩住魑魂翳外溢的法術。
血求鋒抱着魑魂翳向魑魂翳傳送法術。
魑魂翳冒着白煙，很痛苦的樣子，事實上，他的确痛不欲生。
血求鋒想問他問題，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愣是開不了口。
魑魂翳握拳，流淚，不再因為內熱冒煙。
“所以……”血求鋒頓了頓，輕嘆，“算了，你休養好再說。”
“你相信我嗎？”魑魂翳輕聲問，聲音有些顫抖。
血求鋒沉默了片刻，他聽得出魑魂翳的語氣，魑魂翳渴望他的信任，而他确實還信任着魑魂翳，“你說，我就信。”
魑魂翳嘴角微微上揚，“你不問，我怎麽說？”
血求鋒頓了一下，“你做了什麽內耗成這樣？”
魑魂翳沒有開口，血求鋒看魑魂翳好像不太想說，于是接着說：“沒事，你先……”
血求鋒話還沒說完，魑魂翳就擡頭看着血求鋒，開口，“你可以幫我把那個盒子拿來嗎？”
“哪個？”血求鋒有些詫異，放在過去，魑魂翳從來不會打斷他說話。
魑魂翳輕輕擡起手，指了指這個冰冷的房間中的櫃子頂部。
血求鋒擡頭看見了一個盒子，他将魑魂翳放下，使得魑魂翳靠在牆上，然後血求鋒去取那個盒子。
血求鋒感知了盒子裏的東西，蹲下來把它遞給魑魂翳。
“盒子裏的氣息有點熟悉啊……”血求鋒找話說。
魑魂翳輕聲，“因為那本來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血求鋒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上次去治療血吟嘯時，被血吟嘯的心髒吸走的那塊筋脈。
“吟嘯他……”血求鋒感覺腦子裏有些混亂。
“我不會傷害他的。”魑魂翳覺得諷刺。
“你是不是傻，他的事你不用管。”血求鋒忍住沒有發火。
“血吟嘯不是你的朋友嗎？你不在乎他嗎？”魑魂翳跟血求鋒賭氣。
“我之前已經處理好了，是血知蘭讓你幹的？”血求鋒壓着脾氣，盡可能平靜地開口。
魑魂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要挾不了我——我覺得我應該……”
“應該？”血求鋒覺得莫名有點諷刺。
“難道你不在乎血吟嘯嗎？”魑魂翳冷笑。
血求鋒看着魑魂翳，好像想起了什麽，抱起了魑魂翳，繼續為他療傷。
魑魂翳哭，可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麽，“你為什麽來管我啊……”
“魑魂翳。”
魑魂翳怔了一下，“怎麽了？”
血求鋒問，“好些了嗎？”
魑魂翳沉默，其實他并沒有恢複，也是一心求死，可他不明白，血求鋒為什麽會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魑魂翳反問道。
“測算——有人讓我測算，因為我自己沒找到……”血求鋒實話實說。
“為我測算麽……”魑魂翳喃喃道，“找我有什麽事？不會也是因為有人提吧？”
“是。”血求鋒實話實說。
“果然，他心裏是不會有我的……”魑魂翳想着，沒再說話。
血求鋒覺得安靜，忍不住想說點什麽，“你是要自殺嗎？”
魑魂翳低着頭。
“為什麽？”
魑魂翳突然說：“冷。”
血求鋒把他緊緊抱在懷裏，控制不死灼體升溫。
魑魂翳問血求鋒，“你知道內耗有多痛苦嗎？”
“我經歷過，但我覺得我承受的比你輕。”血求鋒頓了頓，“你之前什麽苦都撐過來了，這次怎麽會想輕生？”
魑魂翳試圖掙脫血求鋒站起來，可他失敗了。
“受了傷就別亂動。”血求鋒把他抱到床上，抱着他一起躺好。
魑魂翳流淚，但始終不說話。
“你還好嗎？”血求鋒關切地問。
魑魂翳搖了搖頭，“你喜歡我嗎？”他顫抖的聲音帶有一絲苦澀。
血求鋒沒回答，而是說：“我記得你曾說，只要我還願意把事情交給你就夠了，你想一直做我的手下……”
“所以呢？”魑魂翳苦笑。
“是我說我們不再是上下級關系，這個我認，但……”
魑魂翳突然吐出鮮血，血求鋒收回了傳送中的法術，用法術脫了衣服抱着他。
“但當時你是我的戀人啊！”血求鋒下決心說了出來，“所以，你現在還願意……”血求鋒想着，如果魑魂翳有要做的事，應該不會自殺了吧？
魑魂翳愣了一下，他看血求鋒一臉認真，竟一時語塞。
血求鋒用法術變掉了魑魂翳的衣服，讓魑魂翳很震驚。
“別想着死，想想我。”血求鋒對魑魂翳說。
魑魂翳大哭，他不知道血求鋒為什麽救自己的命，他不想活了。
可是他喜歡血求鋒，而偏偏之前血求鋒對他充滿厭惡。
血求鋒将他攬在懷裏，不說話，只是閉着眼睛傳送法術。
這天過去後，血求鋒把魑魂翳接回了自己的別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