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失憶

失憶

魑魂翳又開始寫字,離魂閣的字,都是他寫給血求鋒,又不肯直接拿給血求鋒看的:

沒想過這麽快就露餡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似乎做不到在你面前說謊不被揭穿。

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

明明是在你最愛我的時候,我改了你的感情和記憶,變成了一個只針對你,不折不扣的騙子。

我知道你讨厭騙子,我也不想你讨厭我。

可我……我後悔了,又覺得無法回頭。

我說過不會用蠱,卻還是用了,說過不會對你下蠱,卻還是下了。

你埋怨我,生我氣都好,但我覺得,你應該希望自己從未喜歡過我。

如果是我對你的揣測有誤——其實不會的。

蠱蟲沒有名字,是我用偶人試驗出來,對不死灼體有作用的,抽離情感和相關記憶的蠱。

我進入了你的記憶閣樓,進行了篡改。

我知道,或許我應該和你商量,但,在你喜歡我的情況下無法商量。

所以,我沒征求你的意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是聽我說,聽我騙你說不想和你繼續在一起是不想跟你混,不再找我辦事,讓我做你的工具了嗎?還是因為那張不與血氏鬼做生意的公告,可這哪裏是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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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聽你命令我啊……

好想你來找我……但又不敢見你……

除了我,誰會告訴你不要練一天劍,誰會告訴你不要過分消耗法力,誰會對你說在乎你的身體?沒有你,誰會勸我少喝酒,誰會讓我注意身體,誰會在我身邊陪着我……

憑什麽只有我那麽了解你,可明明不是非你不可啊……

起身變出了一把劍,卻想到你是用劍的,終于還是将它變形,變成了一杆長槍。

你在孤獨時,在生氣時,在痛苦時,都會拿起手中的劍,一遍又一遍,舞着。

我也會啊……

拿起長槍,舞槍。

失控,泣,為什麽我不能像你一樣,在舞槍時想你舞劍一樣,暫時忘記所有呢?

不公平,這不公平!

憑什麽?

為什麽你會介意性別?因為你,小姐也……

我怎麽可以有這種想法,你哪裏是我能肖想的人呢?

終于還是要面對心魔,可魑魂翳因為無法集中注意力而處于劣勢。

這次的心魔不太一樣。

他不想取代魑魂翳,他只想殺了血求鋒。

“解決了他,就不會再有這麽多煩惱了。”

“殺了他,一勞永逸。”

魑魂翳哪裏舍得?他努力堅持着不被吞噬。

“你不過是個他看不上的廢物罷了,他沒有事需要你做你就留在角落裏無人問津。”

“你怎麽會信了別人的話,放過他,不過是不夠喜歡。”

“難道你覺得你們的愛比不上他對他妹妹的?”

“我知道你相貌醜陋,知道你什麽也做不到,知道你争取不到想要的……”

“滾啊!”

魑魂翳想去偷偷地看血求鋒一眼,卻被血求鋒發現了,沒說兩句話,就要開始對付心魔。

可心魔不像之前那樣容易解決,這次無力招架。

“可心魔要殺了血求鋒啊!”魑魂翳擔心極了。

血求鋒從別人那裏獲得了解除一切心魔的符紙,貼在了被心魔所控制來殺自己的魑魂翳的額頭上。

魑魂翳倒在地上,血求鋒接住他。

有心魔的人被用了符,就會失去關于心魔的所有記憶。

對于魑魂翳來說,那是他的所有記憶。

血求鋒他們在離魂閣發現了魑魂翳的筆跡,魑魂翳自己寫的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的東西。

失憶的魑魂翳和血求鋒都傻了,風影霄也沒跟魑魂翳說有這事,血求鋒也沒敢說那字是魑魂翳的。

魑魂翳就不懂離魂閣為什麽有這種東西。

血求鋒覺得他還是自己想吧,血求鋒想溜走。

魑魂翳發現裏面有血求鋒的名字,就問血求鋒知不知道血求鋒是誰。

“我是血求鋒……”

“你之前和我什麽關系?”

血求鋒怔了一下,“沒什麽關系吧……”

魑魂翳變了把武器把血求鋒釘牆上,他認為血求鋒在騙他。

“你的牆……”

魑魂翳看着文件,挑眉,“這張證件……符遠妄?”

血求鋒覺得魑魂翳覺得他們在騙他,他是符遠妄。

魑魂翳得出結論:魑魂翳和自己(符遠妄)應該認識,魑魂翳喜歡血求鋒。

血求鋒聽到他的推測,沉默。

“所以你為什麽對我用符?”

“是你心魔要殺我再先!”

魑魂翳思考:這裏有關魑魂翳的很多,有關我的幾乎沒有,那個人(風影霄)說我是魑魂翳……

魑魂翳想不通,血求鋒在牆上自閉。

“我為什麽會有心魔呢?”

“我上哪兒知道!”

“看這些東西,魑魂翳倒像是會有心魔的人……”

魑魂翳以為自己和血求鋒是情敵。

血求鋒傻眼。

“你把魑魂翳藏哪兒了?”

“你腦子壞掉了嗎?”

“你不要因為我失憶就裝傻。”

“啧。”

魑魂翳翻了好久的紙,最終也沒想到。

“脖子不舒服。”血求鋒說。

他把血求鋒放了下來,“好了繼續挂着。”

血求鋒不知道該怎麽說。

血求鋒看到門沒有關,看來自己被挂在牆上誰都知道了。

魑魂翳突然感覺有點難受,感知到體內的蠱蟲,他質問血求鋒對他做了什麽。

“我能做什麽?話說下次換個什麽……脖子真的難受。”

血求鋒決定偷跑出去,被魑魂翳拉了回來。

“你告訴我過去的事吧?”

“我記憶都有問題,我能知道什麽?”血求鋒說,“你查看我的記憶吧。”

魑魂翳施法探查。

“你的記憶裏分明是魑魂翳是魑魂翳,離魂閣閣主是我。”

血求鋒有些無話可說:“大哥,你能把它看完嗎?”

血求鋒捂着臉想:嗯……他不會又要有心魔了吧……

魑魂翳沉默,血求鋒想着,“我要不要現在溜?總感覺有點坑人……”

“喂,你還好嗎?”

魑魂翳看了血求鋒一眼,“您可以走了。”

“真沒事?”

“難道您還想讓我計較符紙的事嗎?我沒那個閑心,全當因果報應。”

血求鋒疑惑,但覺得不走容易走不了,還是趕緊跑路了。

血求鋒覺得自己闖禍了,又不知道怎麽補救。

血求鋒感覺到了負罪感,那是他先前幾乎沒有過的。

“我究竟被修改了多少記憶和情感啊……”血求鋒嘆息。

血求鋒多少有點難受,突然想到了自己先前的廢物學:辦不成自己想辦的事的都是廢物。

血求鋒想着,“我可不想當個廢物啊……”

血求鋒算了算卦,算了算心魔處理……算不到。

血求鋒找了個自己的別墅一個人靜靜。

血求鋒靠在沙發上。

血求鋒自言自語,“其實我應該相信他的……相信他能克制住心魔不殺了我。”

魑魂翳待在離魂閣,消化着血求鋒的記憶,“不對……不對……”

黑斯卡來到了離魂閣,“閣主。”

“你是誰?”

“天神黑斯卡,我可以恢複你的記憶——符遠妄。”

黑斯卡沒有恢複他全部的記憶,僅僅恢複了他上一世的記憶,以及有關離魂閣跟血求鋒無關的客人的事情。

黑斯卡:“不過要請你把彈幕關掉……”

“時隔兩千年,你重生在了魑魂翳的軀體中,魑魂翳曾是離魂閣的主人,但我不能讓你具備魑魂翳的記憶。”

“你為什麽會了解這麽多?”

“我觀察你很久了……”

黑斯卡離開後。

“符遠妄”看着桌子上的紙,那些魑魂翳所寫下來的東西,微微一笑,“我占用了你的軀體……那你去哪兒了?還是已經死去了呢?”

“看來,你真是愛慘了血求鋒,可我不想和他有牽扯了。”

“或許我也該寫些什麽,就再寫一遍巫蠱之術整理吧。”

“體內有蠱嗎?”“符遠妄”感知了一□□內的蠱蟲,發現這是新品種。

“這麽絕情?這個蠱蟲有點霸道啊……”“符遠妄”擡頭望向架子上的木偶。

“如果血求鋒愛上別人,這個軀體可會被母蠱吃得連渣都不剩。”“符遠妄”自言自語,“同樣作用的蠱蟲……我應該可以研究出更好的。”

“符遠妄”走到鏡子前,“你呢?你也可以,對吧?”

“不過,這母蠱這麽吸食軀體的血肉……”“符遠妄”想着:“我該不該換一種蠱?”

“我還是尊重你的選擇吧。”

焚葉君拿着血求鋒發明的機器去找血求鋒。

“血求鋒!玩游戲嗎?”

焚葉君盯。

血求鋒在關室坐在地上自療,地上有一條長長的血塊線。

“抱歉,我不知道你傷的這麽重……”焚葉君觀察。

血求鋒拿手帕擦了擦下巴和嘴角的血,露出一抹微笑,“可以。”

“其實你也不知道我會受傷——理論上。”

“傷的這麽重……打游戲是不是不方便?”

“那得看是什麽游戲。”血求鋒法術微弱。

“就是角色扮演,體驗一下別人的人生,看自己如果是他會做出什麽選擇。”

“我還以為是那群無聊的人玩。”

“我玩了一上午……”焚葉君加熱關室,然後來一面火牆,再持續讓這裏升溫。

“反正臉早丢盡了,這面牆不修,就等簫哥心情好了賠我。”

“啊?你覺得他會先心情好還是先忘掉。”

“先忘掉。”

“嗯,我也覺得。”

血求鋒開口,“我不差這點錢,但我差這個關室。”

“你介意別人修嗎?”

“我等他賠。”

“嗯。”

“留下證據,血塊也不清理。”

“嗯……”焚葉君開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會說我抽風嗎?”

“你先問。”

“你覺得我适合找什麽樣的對象……”

“脾氣好的,不惹麻煩的,有距離感的,不粘着你你可以想粘着就粘着的。”

“為什麽?”

“因為這樣的話,愛着與不愛都不會太累。”

“嗯……你覺得有嗎?”

血求鋒有些猶豫,“應該會有吧……”

“你見過嗎?”焚葉君期待,“給我介紹一下?”

血求鋒扶額,“不知道啊……就是覺得這人設挺熟悉,就是想不起來是誰——恐怕讓你失望了。”

焚葉君有個推測,“別人老婆?”

血求鋒努力回憶着,“不能吧……”

焚葉君可憐巴巴,“優秀的人已經有對象了?”

血求鋒嘆了口氣,“我可能很久沒去結交新的人了。”

“我也沒結交什麽人……這就是找對象找的晚的後果嗎?”

“嗯……君公子不也不是不早嗎?那是天神要給他出……”

焚葉君哽住,“如果不限于人呢?”

“你要是說種族的話,我還真沒只局限于人類……當然不包括動物植物……”

“難道有人和動植物談戀愛?”

“這……多少有點變态吧……”

“看來我注孤生了……”焚葉君嘆氣,“還是擺爛吧。”

血求鋒沉默,現在他法力恢複到正常水平,內耗沒好。

焚葉君看看血求鋒,血求鋒在自療,“你說我現在是不是連正常修煉都做不到的廢物?”

“不是——”焚葉君問道,“你打算怎麽解決內耗?”

“我不知道這個體質怎麽回事,看看能不能自己恢複,再不濟就調養一下。”

“嗯,注意身體。”

血求鋒沉默,焚葉君有些疑惑。

血求鋒解釋,“沒什麽,只是,我要是早點注意身體就不會傷這麽重了。”

“哦……”

“我只是突然發現,原來我自己從未在乎過自己的身體狀态。”血求鋒說着,心理卻想着:畢竟曾經有人會在乎我的身體狀态。

血求鋒嘆了一口氣,自療緩慢,他覺得有些疲憊,起身,靠牆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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