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魔尊

魔尊

“此外,我不需要魔尊繼位大典。你們自己想辦法,讓魔界之人明白現在我就是魔界新的主人。如果不聽話的話,殺掉就好。”說完這帶着濃重殺意的話語,千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殿門口,仿佛他只是來通知一聲而已,全然沒有居住在此的想法。

“千...魔尊他...到底是男是女?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呢!”幽姬輕撫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柔弱姿态來,還想要往秋明身上倒,卻被巧合似的躲了開來。而無顏只低頭看着紅色結晶,神色悵然,一言不發。

“魔尊他是天地間唯一一顆神木,原就是沒有性別的存在。現在的樹妖不過是勉強沾了個邊的劣等種族罷了,甚至不能算是神木的同一種族。只是不知,他要魔尊之位,想要做些什麽?”秋明用手帕輕輕擦去唇間的血漬,聲音柔和的為兩人解惑。事情已經越來越有意思了,他拖着殘軀活到今日是為何呢,恩怨情仇都留在了幾千年前,如今的他大概只是一個想看戲的幽魂吧。

冥水河畔

“阿蛟,我沒有阿姐了,再也不會有了。”千隐平靜的說着殘酷的話語,心早就痛到麻木,失去知覺了。

水面浮起些殘骸,隐約可見一條黑色的蛟龍在水裏翻滾。

“嘩啦!”碩大的蛟頭浮出水面,名為昔風的蛟龍又甩了一下尾巴,将不少河裏的水生珍獸甩到岸上。

“你怎的有事沒事就來找我傾訴,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神木就能這樣強行交朋友嗎?好好的美夢又被打斷了。”蛟口中發出沉悶的聲音,昔風不爽的瞪大磨盤大的眼睛,看着這個總是不請自來,打擾它美夢的木頭。若不是拍不死,他早就讓此人知道他的兇惡了。

“阿蛟,謝謝!”

“別自作多情,岸上的那些只是我不喜歡吃想扔掉而已,怎麽可能是想送給莫名其妙的家夥才扔的!”說完,蛟龍不爽的張大嘴恐吓對方,發現對方根本不怕,只好又合了起來。

“...千隐,我是千隐。”

“哼!昔風。”說罷,蛟龍又沉下水底,濺起大片水花,不見蹤影。

千隐眼神空茫的看着平靜下來的水面,卻不自覺的露出些微笑意。他又憶起了曾經和阿姐在一起的美好歲月。

“你化形了!可以和你交流了,我真的很開心。你可以喚我阿姐。啊,對了,你有名字嗎?”

“沒,沒有。”其實是有的,只是太男性化了,阿姐一定會察覺到吧。要做個可以粘着阿姐随便撒嬌的女孩子的話,原來的名字一定不能讓阿姐知道。

“沒有啊,那就一起從書裏翻找吧。”

兩人一起翻找了半天之後

“其實名字的長短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有了名字,也只是方便人們互相稱呼和記憶罷了。”

“那,阿姐,名字越短,阿姐會将我記得更久嗎?”

“啊,真聰明!是呢,我一定會記得很久很久,久到阿姐變老了都不會忘掉。”

“那就這個字好了!”

“焱?可你是樹啊!”

“我知道,阿姐喜歡明亮溫暖的火焰,哪怕我是樹,我也可以變成阿姐喜歡的火焰啊。”

“說什麽呢!當自己是柴禾嗎!你将自己燃燒成灰燼的話,阿姐會非常非常傷心的。傻孩子,這世上沒有誰值得你将自己燃盡啊。”說着,她将小孩子緊緊的環抱着。

“好溫暖...阿姐,我知道了。可我就想要這個字。我也喜歡溫暖的火焰。”

“如果你認定的話,那就它吧。...焱?小焱。”

“嗯,阿姐,我在。”

......

“那有一條小蛇快死掉了!”

“我們把它帶回去吧!”

“阿姐,家裏有我就夠了!把它在這裏治好随便找個地方放生不就好了。”

“可是,小焱,我覺得它很适合當你的朋友!在我的感應裏,它是一條很善良的小蛇呢,就像你一樣。”

“朋友什麽的,才不需要呢!有阿姐就夠了。”

“可阿姐想讓你有朋友啊!看到你孤零零一個人,阿姐會很難過的。”

“那,那就勉強帶回去養着吧!它那麽傻,還不知道多久才能化形呢!”

“它不會說話,但是你們可以交流啊!我知道,小焱不會在意朋友外形的。”

“哼,那當然。我可是阿姐養出來的善良又聰明的小孩子。以後才不會欺負那條傻蛇呢!”竟然搶走阿姐的注意,以後一定要欺負它,狠狠地欺負它,讓它明白誰才是阿姐最愛的小孩。

九玄仙山,兩個月後

“咔——”,幾聲脆響動,冷泉的冰面裂了開來。虞弋從泉底浮出水面,幾縷黑發遮住了小半臉頰。她阖着眼,周身環繞着玄妙的氣息,已是築基期大圓滿境界。

“幸好找到了這口奇異的冷泉,省了不少時間。”虞弋走到岸上,看着又凍住的泉面,不由得感嘆兩句,“還是早早離開為好,只是仙尊...實在是個大麻煩。”

“嗯?”正思索間,她隐約聽到了洞外似乎有什麽聲音傳來,便将冷泉隐去,走到了山洞入口處。

只見洞口結界已經消失,可是虞弋随手塞的一塊大青石卻仍牢牢地卡在洞口,充當門的作用。不過,只一會兒,青石也整個化為了塵埃。

一個身着煙羅紫曳地百褶裙,頭發只簡單挽起簪着一朵紫色鳶尾花的女子顯出身形來。她姣好的面容上帶着些許壓抑不住的得意之色,狀似憐憫的看着虞弋。

“嘉岚公主,真是許久未見了。今日我特地抽身前來,好心的來通知你一聲,你的靠山仙尊他已經自身難保了,你大概也會被牽連處死吧。不如...求求我,也許我就被你可憐的樣子取悅救救你了。”

還有這等好事,虞弋看着對面的女子,故作茫然,不在意的開口問道:“你是?”

着煙羅紫長裙的女子面容扭曲了一瞬,很快就強行平靜了下來。

“呵,嘉岚,嘉岚公主!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就是太後的侄女,那個不知所謂的人,那個被你比到塵埃裏的靜沅啊!你知道,我聽聞你的死訊,是多麽開懷嗎!只是沒想到你還活着。如果僅是活着就算了。一年前,我們同樣來到這個時代,憑什麽你還是這樣好命,一步登天。”說完,靜沅一招手,幾個看不清面容的散發着詭異氣息的人類出現在她的身後。

“就讓我看看,你除了這副容貌到底修煉到了什麽程度。去,給我抓住她。”靜沅面上露出一抹深深地惡意,眼神死死地盯着,似是要将對方燒穿一般。

虞弋使着不太娴熟的法術,不過一會功夫,就已經左支右拙應付不來了。在內髒又一次受到沖擊之後,她感覺腦海的另一人又有快要蘇醒的跡象,幹脆放棄了抵抗,任由幾人将自己用黑色煙霧化作的繩索将自己捆住。

靜沅噙着勝利者從容的笑意,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虞弋面前。看着對方平靜略顯狼狽卻仍然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她不甘的握緊雙手,長長的指甲陷進肉裏,引不起她絲毫注意。

“你就憑借這副被神寵愛的容貌吸引了阮公子的視線,被衆人追捧。呵,不過是個廢物而已。”說着,靜沅從袖中取出一個玉瓶,“本想将你殺死僞裝成畏罪自殺樣子,不過只要你服下這丸藥,今日我就暫且放過你。”

“阮...公子?阮子骞?”

“公主你真是好無情啊,若不是公主死去,誰曉得阮公子用情至深,竟是連你的牌位都想求娶回去。”靜沅咬緊牙齒,手微微顫抖嗎,已是恨極。憑借她的家世,原是很有希望嫁入阮家,可阮子骞若娶正妻,她的家族根本不會同意她入門做妾。為了那一絲可能,她匆匆逃離家族,想去前線尋找尚未成婚的阮子骞,卻差點死在山匪手裏。就算掉落這個時代活了下來,她滿腔的思慕與怨恨之情又該如何消解。

“抱歉。我願服藥,只望靜沅姑娘能開懷幾分,早日與阮公子重聚。”虞弋低着頭,似是真心透出幾分哀愁。

完了,阮子骞他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也斷斷不願被人羞辱至此,拉着和她配對。如果準備不足就想反抗被發現的話,只怕離死也不遠了。看來她上演的真心愛慕卻不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還願意死在對方手上的劇本,虞琛那個老狐貍根本就半信半疑。

只是沒想到虞琛那個老狐貍親眼看見她死在禁地還要試探,畢竟嘉岚的身份牽扯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她若是真還活在那個時代,倒是确實會跳出來,就算是已經抛棄那個身份,她也不想有一段莫名的情緣。怎麽想,阮子骞都要連帶着被虞琛算計死了,而他到底還是沒有虞琛謹慎啊。可憐的吾友,請安息。

黑色繩索消散開,幾人就守在旁邊,死死地盯住虞弋。

虞弋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和衣擺,摘下手腕系着的發帶,将不聽話的頭發捋到身後松松的紮了起來。這才接過藥瓶,将瓶中的藥倒出,一口吞下。不過片刻,她只覺得臉部微微發熱,其餘的什麽感覺也沒有了。

靜沅靜靜地看着她慢條斯理的打理自己,拿藥的手平攤着,強自忍耐了好一會。此時終是冷笑出聲。

“呵,如若你沒死,逃離九玄城的話,不若就好好享受自己以後的人生吧。”享受這兩個字被她說的咬牙切齒。說罷,她便拂袖而去,帶着随從離開了山洞。

虞弋注意到走前對方帶着快意的眼神,走到冷泉邊,将之現了出來,果然,原先那張美麗的臉變得醜陋之極,五官未變,偏偏大半張臉像是被火燒過一般駭人。可是,這毒卻好像在慢慢的消減,邊緣痕跡有些淡了。看來千年後的藥物效果弱了太多,哪怕是仙法練成的丹藥,也不過多維持幾天罷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去找人探一探目前的情況了。

“你是何人?怎麽在雲岚峰逗留。”一穿着靛藍色雲紋長袍的俊秀男子不耐而嫌棄的撇開眼詢問着。他來此峰山頂主人住處,卻未找到嘉岚,不免有些煩躁。

如今正是将仙尊徹底打落凡塵給他定罪的關鍵時刻,嘉岚這個弱點他是一定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看在她的美貌上,自己倒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事後留她在這座仙山上也無不可。至于她的修為一直沒有寸進,就用丹藥堆上去也無妨,反正他不過是看中那一副美麗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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