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宮 蕭小河入宮謝恩邢夫人假意關懷……

第5章 入宮 蕭小河入宮謝恩邢夫人假意關懷……

蕭小河不怕許淩近身發現端倪,因為她知道許淩壓根近不了她的身,所以這一夜她睡的無比酣暢舒服,以至于第二日順理成章地睡過了頭。

按照本朝律,凡是驸馬公主嫁娶者,第二日公主似尋常婦人般與婆公敬茶,驸馬則需入宮謝恩,七日後再攜公主一同回宮,以謝天恩浩蕩。

而蕭小河睜眼時,許淩的身影已然消失,她的身邊只剩從窗棂射入的一抹燦金朝光。

上下浮動的光戳動着蕭小河的雙目,刺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眩暈之間意識被點點拉回,她揉揉雙目,徹底清醒過來。

“鐵向褴——”

蕭小河話音剛落不到片刻,一道身影破窗而入,身影主人鐵向褴正面色複雜地站在蕭小河面前,兩根粗短眉頭擰在一起,瞧上去欲言又止。

“怎一臉委屈?”蕭小河慢吞吞地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夫人呢?怎麽起如此早?”

“将軍你還好意思說!”鐵向褴恨鐵不成鋼道,“您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麽時辰了,您都快誤了進宮的時辰,少夫人自然去向老爺夫人敬茶,可不是人家少夫人起的早,是您起的太晚了!”

“着什麽急。”蕭小河不在乎地笑笑,随即起床穿上官服外衣,她不習慣別人伺候,衣食起居都是自己做主,最多加個鐵向褴幫襯,“我不就遲了片刻,陛下還能砍我腦袋去?”

她撫摸着手中衣裳的面料,心中不由得感慨起來,哪怕從嬰兒時期她都來至古代世界,常常也會有彷徨之感,只有在摸到這般軟緞府綢時,手上傳來的細膩觸感才如舊鐘一般聲聲敲擊提醒來落在異世良久,時異事殊。

鐵向褴對蕭小河這般輕浮态度早已熟悉卻又不免語塞,他生得便是一臉正派,做事也如其貌般循規蹈矩、一板一眼,是個無比本分的老實人。

又因他老家偏僻苦窮,剛參軍時常被欺負針對。

按蕭小河的話來說,這便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男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沒有操練的閑暇,鐵向褴常被一群老兵圍着踢辱撲打,老實人鐵向褴哪裏敢反抗,只得默默受着,明明未上戰場,卻弄了一身淤青傷痕。

鐵向褴第一次見蕭小河是趴在兵舍與訓場之間昏仄無光的小路上,背上的傷痛疼得他龇牙咧嘴,耳畔仍環繞着幾人的譏笑欺辱之聲,他至今不知那幾人叫甚,只知道一個帶頭的生得奇醜叫花子,還有幾個王五、李三亂喊的小喽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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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望着冷汗直冒的鐵向褴似乎還不滿意,又命王五李三過來踹了幾腳,鐵向褴悶哼不止,感覺五髒六腑都要被踩碎一般。

“聽王五說你還在偷偷看書?”花子不識字,捧腹大笑道,“你們這些鄉巴佬兒懂個屁的書!”

花子吊兒郎當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脾氣再好的鐵向褴也紅了眼,他心一橫也顧不得花子在軍中還有個騎隊長做靠山,想站起來和花子拼了,可渾身的骨頭如散了架一般,又怎是說起便能起的?

花子似看出了鐵向褴的想法,沖上來踩在了爬在地上的鐵向褴的雙手之上,鐵向褴終于忍不住慘叫出聲,常言道十指連心,所謂鑽心之感不亞于切骨之痛。

周圍的嘲笑聲越來越大,鐵一般的拳頭盡數錘在了鐵向褴的身上,就在他意識即将消散之際,一道呼聲打斷了幾人的動作。

“花爺手下留情。”

一雙手抓住了花子想要向鐵向褴扇去的掌,衆人的目光向來者望去,猛不丁地撞入了一雙含笑的眼睛。

來者年紀輕輕,身着普通軍服,花子盯了他半晌綜覺得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你是哪裏來的?你認得我?”花子感到對面之人身手不凡,自己手腕一陣刺痛,但見對方稚嫩的面龐以及畢恭畢敬的語氣,心中的顧慮煙消雲散,“快松開老子!”

花子低吼了一聲,他發現面前人并沒有松開他的打算,手中的力用的卻是越來越大,“媽的,小小毛頭你找死!”

鐵向褴眯着眼睛看到那清俊公子模樣的小兵拽着花子的領子竟直直講他拽起,被拽起的花子堪堪與其平視。

花子面上顏色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他是習武之人,對方一出手他便知自己不是對手,不過他心中有着老家堂兄的騎隊長依仗,心中自然也有了底。

“喂,你知道我老兄是誰嗎,還不快松開我!”

鐵向褴想出言提醒,他動了動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兵一副被唬住的樣子,啪的一下松開了手,花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正在他吃痛之際,小兵的嘴微微張着,滿是緊張的聲音出現在幾人耳邊:“敢問您老兄是何人?”

“曲水連三副騎隊!你小子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我讓你橫着滾出軍營!”

鐵向褴在心中早已把花子罵了八百遍,但卻無可奈何,騎隊長在軍中不算多大的官,但對比他們這些無功名權勢在身的新人已不知好了多少。

自己今日受此痛辱不談,反而連累其餘人了。

鐵向褴暗暗握緊了拳頭。

誰料小兵非但沒有害怕,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曉得了,竟真不知這號人。”

“……”

花子剛覺有些不對,下一秒整個人又被騰空拽起,一道長呼聲響徹在鐵向褴耳邊。

“我認得你了,你也來認認我。”

“承蒙聖上信寵,在下受封揚遠,新調貴軍一月餘七天,日後相交之時必會良多,花爺可得記住了。”

莫說花子幾人,就連鐵向褴都渾身一凜,他萬萬沒想到面前之人竟會是揚遠将軍蕭小河!

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主人,在鐵向褴心中有無數種形象,但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

蕭小河的面上毫無生氣之意,花子卻已吓得汗洽股栗。

“将将将将将……”

“給我唱戲呢?”蕭小河被花子逗笑了,她随手把花子丢到了王五幾人身上,“這戲給你老兄唱去吧。”

看見鐵向褴呆愣的表情,蕭小河不滿意道:“你不應該深受感動然後發誓誓死效忠于本将軍嗎?”

鐵向褴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用盡全身的力氣起來跪在了蕭小河的面前:“屬下鐵向褴,誓死效忠将軍!”

看着呆頭呆腦的鐵向褴,蕭小河很是滿意,自此後鐵向褴頗受鼓舞,改頭換面一般在軍中大放異彩,戰場上屢立戰功,最後以副将兼小厮的身份留在了蕭小河身邊。

只是之後的生活和鐵向褴想象的稍有不同,幻想中的刀光劍影、逐鹿天下不見了蹤跡,只得每日跟在蕭小河身邊打雜,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鐵向褴回過神來時,二人的馬車已駛進了宮門,這段路蕭小河并不陌生,但她還是頗有興趣地拉來車簾,如第一次來一般四處觀望。

“還記得幼時,先太子總帶我偷偷出宮,走的似乎就是這條路。”蕭小河啧了兩聲,手一松,簾子被風吹蕩幾次,之後又歸于死水。

鐵向褴嘴笨,又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在蕭小河并沒指望他能吐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她大度地擺手:“不用安慰我,我也沒......”

“想來是您偷偷帶先太子出宮吧。”

蕭小河瞪了鐵向褴一眼,後者連忙捂住嘴。

蕭小河又嘶了一聲:“也不知公主那裏如何了,若能将老爺夫人氣死,也算好事一樁了。”

見蕭小河的思緒從先太子那飄走,鐵向褴松了口氣,趕忙順着蕭小河的話道:“屬下倒是瞧着少夫人晨時一切正常,似乎沒有不悅。”

*

邢夫人雖比不得王氏那般出身顯著,但邢家亦算大戶人家,任由心中百般圖謀,面上也不似蕭天啓般顯露分毫,甚至對許淩很是親昵,任誰也看不出蹊跷。

敬茶後蕭監林便拂袖離去,邢氏迫不及待地想拉住許淩的手,卻被許淩生硬地躲開。

邢夫人的手微微一頓,随後又放下,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都說八公主生的俊秀,如今一看果非虛言,莫說小河了,我瞧着都心喜。”

許淩淡淡地嗯了一聲,垂眸未作言語。

邢氏的話真真假假,許淩全當耳旁風吹過。

為了讓皇帝早日忽略自己,方便之後圖謀,許淩決定韬光養晦,将自己存在感将至最低,這也是為何他一大早來給邢氏敬茶的原因所在。

許淩突然想到了蕭小河。

與自己截然相反,算算時辰,無論如何蕭小河也會誤了進宮的時辰。

許淩對此到沒有不滿,不過皇帝極為注重禮數—至少面上如此。

記得先時宮中有一貴人,封號雪,其人韻若林邊之琹,氣如綠水漪萍,宛若青女素娥。此女當時于宮中聖寵一時,無人能出其右,可就因在太後壽宴誤了時辰被帝王打入冷宮,天上地下。

再加上這樁婚事來的突然,不免讓人猜疑蕭小河是否功高自傲以此表示不滿,再有康貴妃在一側添油加醋......

許淩側了頭,但願能見着個全須全尾的蕭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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