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刁難 蕭小河巧化危機蕭三故使刁難
第6章 刁難 蕭小河巧化危機蕭三故使刁難
事實證明許淩的顧慮不無道理,蕭小河剛踏入禦書房後便覺氣氛壓抑,不過她向來習慣了,與往常沒什麽差異地含笑行禮。
站在承元帝身側的小太監緊張地擦了擦汗,他死死低着頭,蕭小河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看見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顯然在蕭小河來之前這裏已然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
康貴妃坐在承元帝身邊,她與邢夫人氣質有幾分相像,卻比邢夫人更為張揚耀眼,蕭小河這短短小半輩子見過各種男男女女,從未見過能與康貴妃奪目争輝之人。
“蕭小将軍這新婚之禮都遲了,日後早朝莫不是就見不着人了?”康貴妃掩面笑道,雖是調侃玩笑的語氣,皇帝卻冷哼了一聲。
“看來你與淩兒很是投緣啊。”
聽到皇帝意味不明的一句話,鐵向褴不禁為蕭小河捏了把汗,誰料蕭小河卻随口胡謅道:“微臣自幼長于宮中,陛下也應知道微臣是何等人—只要是美人,微臣都喜歡,八公主是陛下的女兒,是美人中的美人,微臣自然喜歡得不得了。”
蕭小河的這番輕佻之言卻讓皇帝面色稍霁,低沉濃濁的聲音傳至蕭小河面前:“你倒是誠篤。”
“微臣老實,陛下可不是。”蕭小河的一番話又讓鐵向褴心一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哦?朕如何不是了?”皇帝微揉眉心,語氣平平,并未展出不悅。
蕭小河上前一步:“陛下,微臣心中委屈,微臣不得不說。”
“微臣昨日雖對公主殿下萬分滿意,可這婚事真是讓微臣始料未及,陛下應早些與微臣打招呼才是。”蕭小河話雖如此說,語氣卻平和自然,就宛如像長輩耍賴的稚子一般,“萬一……萬一公主殿下其貌不揚,那微臣去何處說理呢?”
“胡說!”皇帝一拍桌子,“朕的女兒怎會無鹽!”
鐵向褴與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蕭小河無所謂地撇撇嘴,似乎心中很不服氣。
康貴妃的心卻越來越沉,她久居後宮,與蕭小河直接接觸并不多,今日一見才知他竟已将皇帝心思揣摩地如此透徹,說得每一句話看似無理卻都含着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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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兩語便将她苦心營造的壓抑氣氛打破。
難怪先太子出了那般的事兒,身為與他關系最為密切的蕭小河卻能全身而退。
果真是個人物。
又生得俊俏,難怪安玉對其念念不忘。
康貴妃的主意也随之改變,許淩說到底是個女子,她雖厭惡其妃至極,卻非糊塗不清之人,沒必要因這個處處針對蕭小河,這般人還是拉攏為己用為妙。
沒有比老三的皇位更重要的事兒。
康貴妃含笑為皇帝揉着肩膀:“瞧瞧,還是蕭小将軍想的周到,臣妾得說句公道話,這事兒可是陛下心急了,應先讓淩兒與小将軍見一面。”
讓蕭小河娶許淩,一是為了鉗制蕭小河,二在慢慢卸掉蕭家的兵權,皇帝輕咳一聲,不清不楚道:“蕭愛卿愛子心切,小河是蕭将軍骨肉,朕就算是天下之主也不能違其孝道。”
哎呦哎呦,蕭小河聽得牙疼,這是将鍋甩給蕭監林了,可憐蕭監林,自以為自己此招妙極,殊不知皇帝的目标從不是蕭小河,而是整個蕭家。
雖說哪個皇帝都這德行,但攤上這種上司,蕭小河頭疼不已。
“既然娶了淩兒,日後便好好過日子,別再讓朕聽見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後宅事兒,我朝之重将,可無人靠風月事兒揚名。”
蕭小河瘋狂點頭,待到皇帝語畢,連忙開口道:“微臣要讨賞。”
皇帝剛拿起茶杯的手一停,鐵向褴更險些昏厥過去,他決定日後再也不随蕭小河入宮。
這麽幾次下來簡直要了他的小命。
皇帝怒極反笑:“朕在說什麽,你又在說什麽?”
“好,朕倒要看看你要向朕讨什麽賞,朕又為何要給你賞!”
蕭小河委屈道:“微臣乃陛下新婿,旁的驸馬賞賜一堆,微臣空手回去豈不面子全無?”
“不知蕭小将軍想要何物?尋常的金啊銀啊,陛下可是昨日就派人送至王府了。”康貴妃幫蕭小河墊話道。
“蕭家早已分家,又因微臣一房子嗣稀薄,父親便一直沒有分家的打算。”蕭小河道,“但微臣已有家室,娶的還是公主殿下,故微臣覺得,應有一座自己的府邸。”
蕭監林想把蕭小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蕭小河偏偏不想讓他如意。
她就想讓蕭監林每天抓心撓肝地琢磨自己在幹什麽。
蕭監林難受,她就舒服了。
這在皇帝看來并不是一個多過分的要求,他微微颔首道:“朕允了,朕記得城北有座當年山陰王留下的空宅子,朕派人重修清理,那宅子便賜予你。”
蕭小河微微蹙眉,這宅子重修完至少也得半年,不過轉念一想,這道聖旨一出便夠蕭監林難受許久,住不住進去反而不重要了。
“微臣多謝陛下賞賜!”蕭小河行了個大禮,“陛下聖明,陛下萬歲!”
*
“蕭将軍留步!”
蕭小河剛從禦書房走出身後便傳來一道委屈女聲。
蕭小河轉身,落入一雙微紅含淚的明目之中。
“安玉?”蕭小河許久未見安玉,如今瞧見心中還滿是歡喜,只是看她這副樣子……
“你……你還好嗎?”安玉拉着蕭小河走向宮檐之下,“那個醜八怪有沒有欺負你?”
“想什麽呢。”蕭小河被逗笑了,“我何時被欺負了去?”
“倒是你,這副模樣不知道還以為我将你如何了,待會兒讓陛下看見,又該罰我。”
安玉盯着蕭小河道:“我知你無法忤逆父皇的意思,我不怪你,但,但你心中要一直有我,就像我會一直等你一樣。”
鐵向褴在二人身後聽得心中酸楚一片,将軍有多沾花惹草他自然知道,別說小姑娘了,有不少男子都對其傾心不已。
将軍說過待安玉只像待妹妹,安玉卻不覺,這事兒真是說不清剪不斷。
鐵向褴默默搖頭嘆氣。
“安玉,你我自幼一起長大,在我心中早已拿你當親妹妹,又怎會心中無你?”蕭小河想盡量在不傷害安玉的前提下把話說明白,“莫說等不等我了......”
蕭小河話未說完,安玉便一頭紮進了她的懷裏,獨屬于安玉公主的香氣随着她的擁抱滲進了蕭小河身體,蕭小河任由她抱着,卻沒有與往常一般擁住她。
“我不會放棄的!”
安玉察覺到了蕭小河的疏離,丢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跑了,鐵向褴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幸虧方才一幕無人瞧見,新婚第二日就和旁的女子拉拉扯扯,這可就坐實了将軍本就不太好聽的名聲。
蕭小河似乎看出了鐵向褴的想法,她好心道:“抱歉啊鐵副将,方才似乎已經被人瞧見了。”
“?”
蕭小河對着鐵向褴身後的角落努努嘴:“方才在那躲着,好似穿着宮裝。”
“将軍!都看到了你也不管管!”鐵向褴低聲嘟囔道,“好在少夫人在宮中也無什麽交好的人,應當傳不到她耳中罷。”
*
“長玉,萬萬沒想到你也會随着天啓胡鬧!”待到許淩的走後,邢夫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邢長玉喚來,她不免斥責一番。
邢長玉羞赧道:“長玉知此事不妥,但不敢忤逆表兄……”
“天啓什麽性子我知道,我也知道這事兒并非你謀劃。”邢夫人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們二人捅出這麽大個簍子,總要将功補過才是,尤其是你。”
“否則休怪我多嘴去你爹娘那說上幾句,有你好受。”
邢長玉聽出了邢夫人的話外之意,拱手恭敬道:“夫人有何需要長玉做的,長玉上刀山下火海也必為夫人做成!”
“你這孩子,哪裏用得着你上刀山下火海。”邢夫人道,“你呀,不與塵兒那丫頭走的近?你無事多讓塵兒多去探望探望小河,他那孩子疑心重,我們去他反倒多心,可我這個做娘親的平日也放心不下,想來想去,這麽便最是穩妥。”
邢長玉遲疑了一下,若是普通人,聽到這話會覺得邢夫人一片苦心,令人動容;若是聰明人,便會猜測邢夫人話中有話,意有所指,似乎想讓蕭塵兒為眼線監視蕭小河。
可刑長玉不是聰明人,是頂頂聰明的人,總覺得其中有詭谲之處,可細細想來,卻猜不出邢夫人意圖。
見邢夫人目光逐漸變得審視了起來,邢長玉收起思緒,連聲應下。
邢夫人的态度有所緩和,剛欲繼續開口,門外突傳來一陣嘈雜,邢夫人微微皺眉,派身側侍女前去打聽。
“回夫人,是三少爺……少爺與公主殿下在外面起了争執!”
邢夫人眉心一跳,騰地一下起身,又緩緩坐下,最後深吸一口氣後連嘆了三聲好:“攤上這麽個孽種,卻只能指望他,真是我邢家不幸。”
“吵得什麽?”邢夫人邊問又一起身,嘴上雖如此說,但真是不管亦不現實,侍女含糊道,“奴婢剛聽着,似乎與少将軍有關。”
“小河?可是天啓在許淩面前說些狂逆的話?”邢夫人腳步一滞,雖說見了許淩并非傳聞中那般乖張,但從敬茶來看,許淩也着實不個溫婉柔弱的尋常女子。
那般冷冰冰的人,竟一天就與蕭小河交心至此,甚至不惜與旁人争執,真是令邢夫人未曾料到。
“莫以為你是公主便了不起!別忘了你如今可是嫁到了我們蕭家,是我們蕭家的新婦,這蕭家之事,可都是我娘掌管!”蕭天啓頤指氣使的聲音傳來,“按照規矩,你該給我娘行大禮才是,娘素來寬厚,我卻是個極守規矩的,今日這禮我便替娘受了!”
蕭天啓婚宴那日被拖下去受了罰不說,最重要的是在衆人面前被下了面子,此時滿心怨氣,心道折騰不了蕭小河還折騰不了一個小女子?
蕭天啓恨屋及屋地想借許淩呈威風。
左右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他自然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