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蕭家兄弟小人得志盡顯威風……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蕭家兄弟小人得志盡顯威風……
林員外見蕭小河行頭打扮倒也像個掌櫃,掌櫃是誰他并不在乎,他只想趁亂将自己銀子撈回。
“自從燃了你們斷礎的香,我那一向身體康健的老爹突然摔倒在家中後院。至今還不能下床,後院的地一不溜滑,二不坎坷,好好的怎麽會摔了,思來想去定是你們鬧的邪事兒!”
“今日你爹摔了跤是我們的事兒,明日你吃飯塞了牙也是我們的事兒,難不成後日你小兒做了兔兒爺還能賴到我們頭上?”任雁安笑着說道,說出的東西絲毫不留情面。
林員外勃然大怒,轉瞬想到什麽又安定了下來,冷笑着道:“我也是個實誠人,甚麽嘎七馬八的索償也不與你們要了,只将我當初付的貨錢盡數歸來,否則我定四處傳揚,叫你們顏面掃地,在這京城過不到明日!”
任雁安臉色微變,之前那些生事兒的都是浮華樓賄賂的平頭百姓,若是林員外再站出來,對她們的沖擊比如今還要猛烈。
攤着這麽個小人,這麽件破事兒,任誰都只有認倒黴的份兒。
“聒噪。”許淩坐在方才蕭小河坐得位置扶額乜斜地看着林員外,京城比他想的還要孬弊,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稱大王了。
青燕小聲附和,用着只有許淩能聽見的聲音道:“楚人多狡詐,瞧着便令人生厭,少将軍倒是看着最令人順眼的了。”
許淩沒有回話的打算,青燕看他模樣便知是同意自己這番說法。
蕭小河點頭哈腰,俨然一副掌櫃的模樣:“是是,您說的是,我們怎麽敢得罪您咧,退錢這自然是要退的,只是凡事兒都講究個手續,退錢自然也不例外,您呀,只要能拿來個東西,小的保證将錢連本帶利還給您!”
“甚麽東西?說來聽聽。”林員外見面前小子笑容可掬,心中放下幾分防備,“你若說的在理,我自會拿來。”
“您呢出門左拐,再行三條街,看着一小橋,小橋右頭第一家就是了。您去這家講您情況說出,他們便會給您張紙,你拿這紙來尋我便萬事不愁了,少一兩您把我斷礎掀了就是。”
許淩雖未出過宮,但對京中地勢熟悉不過,蕭小河一邊說他邊在心中想着是何地,想起那時眉頭一松,嘴角抽搐。
任雁安轉身扭頭遮掩笑意,半心煩憂半心發笑,心中何等滋味只有她自己了然。
青燕和鐵向褴稀裏糊塗地看着對方,不知蕭小河打得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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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員外狐疑地看了眼蕭小河,料他也不敢開如此玩笑,便帶人拂袖而去,心中滿是得意暢快。
待林員外一走,任雁安一雙大眼睛轉了好幾轉,卻還是未想到蕭小河此舉為何。
“您把林員外趕去衙門,林員外心虛之下必是氣急敗壞,您呈了一時之快了,可這事兒他若存心攪和豈不正合了浮華樓之意?”
青燕一想到林員外瞧見那處是衙門氣得皮膚一顫一顫的模樣,嘴角不住咧開:“奴婢還想着是什麽地兒呢,沒想到是這般。”
“我倒怕他不攪和呢。”蕭小河不見煩悶,反而與任雁安調笑道,“掌櫃眼中淨是鋪子,我今日穿的如此寒酸掌櫃怎也不見眷注?”
“事出反常必有妖,将軍穿的寒酸,想必又要去害人了。”任雁安嘴上笑道,心中還在琢磨前半句話。
“将軍,快到時辰了。”鐵向褴出言提醒道。
蕭小河不再與任雁安扯皮,幾人接連起身告辭,四人一走,偌大的斷礎瞬間變得冷清,鮮有人氣。
許淩與蕭小河走在前,青燕與鐵向褴走在後。許淩注視着蕭小河,她彎着嘴角,手中拿着不知從何處揪的葉子撕扯,看着心情甚佳。
“你開鋪子是為了她們?”許淩突然開口道。
除了這個,他想不出蕭小河為何對行商之事如此上心,像他這般權貴之家,名下之業多為田、莊,少有親自做買賣的。
蕭小河撕葉子的手一頓,怕許淩誤會解釋道:“我們是清白的,娘子莫要誤會!”
“我又沒說你們之間有什麽。”許淩望着不打自招的蕭小河道,“為什麽?”
蕭小河嘟囔着:“我是為了賺錢罷了,和她們有甚麽關系?”
通過這些天相處許淩也看出來了,蕭小河的嘴該靠譜的時候游談無根,扯別的閑事兒說十天十夜也停不住。
“不想說就算了。”許淩道。
蕭小河回頭望了一眼斷礎,她想到許淩雖自幼在宮中長大對宮外之事一知半解,但她也是個女子,這些事還是與她說說為妙。
“娘子想知道我自然要說的。”蕭小河道,“京中雖富庶,但無論是掌櫃還是夥計,亦或是販夫走卒,都甚少有女子所處其中。”
“世間之人不過四種,有才的、有智的、想謀生的、不想謀生的,有才、求生,但無智的,只能借助丈夫兄弟,出力愈多所得愈少;無才無智有所求的,任憑如何闖蕩也無力撐持,一是上下左右皆為男子本就孤勢,二是自身也無通天能耐;至于那有才有智的,早就看穿如今形勢,自是不肯東磕西撞,傷及自身。”
“如此一來,便世世代代如是,愈是沒人出來,日後愈是不可能有人出來,就好比任雁安,她之才能不在鐵向褴之下,若非偶然探望四妹與我相識,只能後宅郁郁一生,于她而言,失了大好機會,于我而言,失了良将強手,豈不雙輸。”
鐵向褴隐約聽到蕭小河提到自己名字,眼巴巴地看着,青燕看他那可憐模樣笑道:“定是将軍誇你呢。”
“當真?”
青燕繼續胡扯:“當然是真的,我可親耳聽到的。”
鐵向褴瞬間變得美滋滋起來,走路的腳步都變得輕快無比。
“你若有什麽感興趣的,也可以同我講。”
許淩方才明白蕭小河與她說這些的目的為何,他點點頭,對蕭小河所說沒有多大觸動。
他若是真正的八公主,或許能明白幾分。
接下了一路無話,幾人很快便走至酒樓,小二見蕭小河并不陌生,屁颠屁颠地将人請至樓上雅間,也不管他穿的是麻袋還是草包,總歸這張臉他是認得的。
此樓說是京中第一富貴酒樓也不為過,至少蕭小河看着菜價就一陣肉疼。
蕭小河暗道蕭氏兄弟三人果然今時不同往日了,都開始裝起來了,若是讓她來點菜,定叫小二全上一份,氣死那三兄弟。
“堂兄!”見蕭小河進來,滿面春風的蕭雲濟起身迎,“弟本以為兄不來了,還傷心了許久,如今堂兄大駕光臨,真是讓弟好生高興!來來來,快些入座!”
蕭小河掃了一圈屋內的人,這些人有的面熟,有的從未見過,多是蕭雲濟的好友。
說起這兄弟三人,雖容貌、性格、行事都頗為相似,不過到底有所不同,三人關系并非如看上去那般親密無間。
從座位上邊能瞧出一二,蕭雲濟年紀最長,且是做東,居最上首毋庸置疑,按常理來說,下面坐着的應該是蕭雲濟、蕭雲瓊,再是諸位來客,可如今一看,蕭雲瓊的位置竟在蕭雲世之前,蕭雲世的面色也不似其餘二人那般暢快自然。
“堂兄與嫂同來,我這位置自然要留給兄嫂,兄嫂快些入座!”蕭雲濟露出真摯的笑容,仿佛斷礎與浮華樓之争與他沒有半分幹系一樣,任誰來看都是個尊兄敬長的翩翩君子。
蕭雲濟之妻勞氏與蕭雲世之妻盛氏也都起身見了禮。
蕭小河一改往日作風,苦笑着搖頭,與許淩坐了邊上:“如今邊疆無事,我手頭一無兵二無權三無錢財四無人,比堂弟相比不過虛長幾月,哪裏有臉坐得上首。”
蕭雲濟心中得意極了,嘴上卻謙遜無比:“堂兄說的這是哪裏話?堂兄如此得陛下器重,日後必然前途無量啊!”
“這話說的不對。”蕭小河苦笑道,“瞧着局勢,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仗來,我家中情形……堂弟也并非外人,日後如何還不好說呢。”
“加上近日收成不佳,我平日又慣會揮霍……罷了,這些事兒不多說了,怕擾了諸位興致!”
感受到有人的目光偷偷投向自己與蕭小河,似是聽了蕭小河的話有奚笑之意,許淩眼都沒擡,自顧自地給蕭小河斟了一杯酒,瞧上去恭順聽話極了。
那些幸災樂禍的目光才悻悻收回。
蕭雲濟知道蕭小河不是謙遜的人,他如此說那事實十有八九真是如此,驚訝之餘更多了幾分得意。
之前高高在上、去哪都衆星捧月一般的蕭子客如今慘淡如此,而且坐至自己下首,語氣恭敬溫和,他心中的喜悅簡直說也說不盡。
心中有了底氣,蕭雲濟嘴上的恭敬之意也逐漸褪去,開始拿起東道主的風範出來。
“既然人都齊了,諸位瞧瞧有沒有甚麽缺的,盡管說來,今日我們兄弟三人宴請各位豪傑前來,權當自己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