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蕭監林欲動刑具立威嚴蕭小……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蕭監林欲動刑具立威嚴蕭小……
“蕭兄, 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死我與姬兄了。”蕭天啓躺在醫館的榻上緩緩睜眼,他目光呆滞地盯着頭上,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幽幽道,“我這是在哪?發生什麽了?頭……好痛……”
“是,是……”柳三支支吾吾, 不知怎麽說才好,姬薄眼珠子一轉,為了不讓蕭天啓惹出更大的麻煩,扯謊道, “蕭兄嘴上念叨着找小将軍讨說法, 跑着跑着氣急攻心,一下子暈在了大街上,我和柳兄大驚失色地将蕭兄擡到了醫館。”
“……對, 對, 就是如此。”柳三眉目舒展,感激地看了姬薄一眼, 還是姬薄機靈,“蕭兄好好休息,莫要動氣, 氣壞了身子……”
“屁話!”蕭天啓像是想起來了什麽, 騰地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斜着眼瞪着姬薄道,“分明是有人從背後打了我!你們二人非但不幫我主持正義,竟還诓騙于我,你們到底是什麽心思!”
“還有蕭小河……他的賬我還沒算!”蕭天啓不顧柳三阻攔從床上做了起來, 看來下手的人還尚存分寸,除了一陣暈眩外,倒沒什麽別的反應。
“先同我問清楚方才暗算我的是何人,我再去尋蕭小河問個說法!”蕭天啓左手柳三右手姬薄直接将兩人拖了出去,沿着記憶中的小道彎彎繞繞,總算尋回了原來暈倒的地界。
蕭天啓松開柳姬二人,挑了一個眼熟的商販,徑直走過去,高大的身影将商販盡收于影子中,整理糖葫蘆的小姑娘手一頓,茫然地看着蕭天啓。
“你剛才在吧?方才是何人在背後偷襲我?他身高幾尺,有何特征?”蕭天啓不耐煩道,“速速告訴我!”
柳三愁眉苦臉地看着小姑娘,誰料小姑娘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面對蕭天啓卻絲毫不露怯色。
她看了眼朝她擠眉弄眼的姬薄,手中的動作恢複了方才的麻利,鎮定自若地道:“蕭公子莫不是摔壞腦袋啦?明明是您腳底打滑摔在了地上,哪裏來的別人?”
驚訝的目光投在了女孩身上,目光的主人正是姬薄,未曾想這小姑娘還挺上道,秉持着快些将這尊活佛送回府的想法,姬薄接過話道:“蕭兄!我兄弟二人可算沉冤昭雪,哪有什麽人偷襲?天色也不早了,我與柳兄将你送回蕭府也就告退了。”
蕭天啓皺着眉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又去旁邊抓來一人,那人早就聽了方才的對話,蕭天啓在街巷之間名聲欠佳,更無人願意為出頭,故而縮着脖子也符合女孩方才的說法:“是您自己摔到了地上,錯不得錯不得。”
蕭天啓又連着問了好幾人,衆人面面相觑,說的話皆與那小姑娘無異,蕭天啓這才将信将疑地信了柳三的話,邊走邊道:“真是奇怪了……”
天色昏沉,街上的行人愈發稀少,蕭天啓也不似被揍之前那般嚣張,每走一步腳步都變得沉重,出了這麽大的變故,爹娘肯定早已知曉,一想到回去之後要面臨的場景,蕭天啓頭疼欲裂。
姬薄腰酸背痛地跟着蕭天啓折騰了一天,終于見着蕭府的身影出現了面前,險些沒激動地跪下,連忙将蕭天啓往裏面推:“蕭兄早些休息,下次你我兄弟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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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蕭天啓走了,姬薄才松了口氣:“險些把你我折騰死,終于回去沒惹出什麽事兒來,柳兄,咱們是各自回家,還是再小酌幾杯?”
回答姬薄的是長久的沉默,他扭頭一看,柳三正雙眼冒星星地盯着蕭府,望眼欲穿四字都不足以表現他如今神态,姬薄長嘆一聲,自己扇着扇子離去,不再理會柳三。
*
蕭天啓一回到蕭府,就察覺出今日氣氛與往日大不相同,周圍侍人個個斂聲屏息,頭都不敢向上擡,蕭天啓硬着頭皮來到了正廳,果然邢夫人與蕭監林面色不佳地坐在上首,顯然已等候多時。
“爹娘!”蕭天啓跪下道,“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他四處望了望,并未發現邢長玉的身影,接着問道:“邢長玉他人在何處?爹娘可有問過他怎麽回事?”
“長玉聽了這消息後,嘴裏一直說着‘不可能,不可能……’最後竟氣急攻心竟口吐鮮血昏迷不醒,已請徐醫師看去,如今還未蘇醒。”邢夫人呆靠在椅上,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嘆氣,“聽徐醫師的話,怕是不大好。”
“憑長玉的才學,不該有問題,定是有人暗中搗鬼!”蕭監林怒呵道,他想起了那日蕭小河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越琢磨越覺得這事兒是出在她身上。
“莫說這些,就算真是他做的又能如何?如今天啓的功名注定沒戲了。”邢夫人一聽蕭監林說話腦袋就嗡嗡作響,莽夫做派!
蕭小河再如何也沒有撼動科舉之力,這事兒的症結壓根就不在他身上。
邢夫人的聲音不見怒氣,是罕見的力不從心之感,她恨鐵不成鋼道:“到底是你沒本事,如今還害了長玉!此次文舉未奪功名,胡氏就算生了兒子,襲爵之事變數也頗多,而且許妙安也快要進府……這一樁樁事兒惱得我頭暈腦脹,日夜難眠。”
“母親!那如果真的是蕭小河搞的鬼,我們就這麽白白放過他嗎?”邢夫人的話蕭天啓半句沒聽進去,義憤填膺地叫道。
蕭監林略帶擔心地握住邢夫人的手,嘴上卻與蕭天啓站在一路:“她這段日子是嚣張了些,都敢在陛下面前同我擺架子,就算此事與她無幹,也應該給她點教訓嘗嘗,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個蕭府的主人!”
“沒錯!”
邢夫人猛地将手從蕭監林手中抽出,她說得話這父子倆半句沒有聽進去。
此時無論做什麽都于事無補,又何苦打草驚蛇惹怒蕭小河?
失敗一次對邢夫人來說打擊不小,但并非不可承受之痛,靜待時機東山再起,邢夫人不信她鬥不過比她小二十歲的蕭小河。
只是……邢夫人看蕭監林與蕭天啓上下相傳的兵痞樣,頓時一陣頭疼。
勸是勸不動了,邢夫人幹脆決定眼不見為淨:“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老爺,你是小河的父親,教育他是情理之中,只是還望拿捏好分寸,莫要鬧得不可收場。”
“夫人若是實在難受便去請醫師看看。”蕭監林有模有樣地與邢夫人對着互行一禮,“夫人講的我記住了。”
蕭監林出身鄉野,能先後得到王氏、邢氏兩位大家閨秀的青睐與其嘴上功夫密不可分。
不過嘴上答應,背地裏做不做那便是自己的事兒了。
“叫蕭小河過來!”蕭監林向侍從吩咐道,“将家法一并呈上!”
蕭天啓一聽這個來個勁兒,掰着指頭補充道:“将鞭子、板子、長杖、拶指……全都拿來!誰讓他對父親不敬,今日定要讓他心服口服!”
侍從聽了這些心中一陣哆嗦,心道蕭小将軍真慘,攤上了這麽個偏心的爹。
蕭小河和蕭天啓誰更靠譜,他閉着眼睛都能選出來!
真搞不懂這些大人物的想法,侍從默默搖頭,見蕭監林并非反對,只得低着頭退下派人準備東西。
今夜蕭府注定無眠。
*
“将軍,您莫要笑了!”
鐵向褴看着笑了一路的蕭小河,又羞又惱,卻又不敢真的拿蕭小河如何。
“我第一次見月兒那麽慌張,見了你跟見了鬼似的!”蕭小河笑得小腹隐隐作痛,一想到方才月兒的表情,笑得更是厲害,“日後和燕軍打仗,哪裏用得着咱們動手,直接把穿女裝的鐵大副将放到陣前,讓燕人活活笑死!”
“将軍!”鐵向褴發現越反駁蕭小河笑得越厲害,決定以牙還牙,“将軍也穿着女裝和屬下一起站到陣前,想必能事半功倍呢。”
“好主意,下次你我就試試。”
“……”
他忘了蕭小河的臉皮有多厚,這樣的攻擊對她的殺傷力為——
零!
蕭小河正一頭栽倒床上,門外傳來一陣喧鬧,鐵向褴加快腳步走了出去,很快又推門進來。
“将軍,正廳那邊蕭監林傳話,說讓您過去。”鐵向褴回想了一下方才侍人欲言又止的眼神,“聽那小子說将軍派人取了好多好多刑具,恐怕不妙呢。”
“本将軍知曉了。”蕭小河躺在床上不為所動,“你現在告訴他本将軍正在起床,很快就去。”
“是。”
侍人将話傳了回去,蕭監林與蕭天啓對視一眼,皆正襟危坐地等着蕭小河到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屋外的樹影随着蕭天啓一個個哈欠着變換了位置,蕭天啓一開始挺直的背也漸漸彎曲,眼睛合攏又猛地睜開,又閉上,再掙紮,其中滋味,自是難忍。
“去催催。”蕭監林終于也似忍不住了般發話,二人早沒有方才威風凜凜。
與此同時,蕭小河在床上呼呼大睡,軟絨絨的被子包裹在身上,渾身的疲意都在其中釋放,甭提有多欣然。
“将軍。”鐵向褴戳了戳蕭小河,“外頭來人催了,咱們要過去麽……”
“和他講,本将軍正在穿鞋!”蕭小河翻了個身半夢半醒嘟囔道,留給鐵向褴潇灑地背影。
“是……”鐵向褴感慨,不愧是将軍,起床能起半個時辰,穿鞋他保守估計得一個時辰起步。
穿完鞋還要穿褲子,穿完褲子還要穿衣裳,穿完衣裳還要洗臉……長夜漫漫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