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第21章 第 21 章 ……
“不行, 不可以抱我。我快到終點了,還有一圈……”我疲憊而堅決地看着陳牧清拒絕道。
望着我倔強的眼神,這一次陳牧清尊重了我的選擇, 陪着我守着我, 讓我堅持跑到了終點。
我跑了一個倒數第一, 但是比賽排名是倒數第三, 因為有兩個人中途放棄了比賽,輔導員安慰我說,雖然是倒數第三,但也是順排是第五名,他說這個名次不錯, 誇我沒給一年級新生丢臉。
聽完朱老師的誇獎, 我的心裏忽而好受些了。我剛走到操場邊緣,突然感覺自己聽不清周遭的聲音, 兩邊耳朵裏響起一陣轟鳴聲。
陳牧清抓着我的胳膊。我看他的嘴型,似乎是在叫我,可我已經聽不見他說話的聲音了,眼前一黑, 我整個人栽倒在了他胸口。
等我再次醒來時, 發現自己躺在學校的醫務室,陳牧清守在了我身旁, 他眼眶泛紅, 好像哭過, 他見我睜開了眼睛, 抓緊我的手,難過地說:“你剛才在操場上,心髒驟停了, 你知道嗎?你是要吓死我才甘心啊……”
李佩端着我的相機走進了病房,撞見了陳牧清淚眼婆娑的模樣,尴尬笑道:“喲,我來得不巧啊,我是來看望夜寧的,順便來還相機的,宣傳部的相機下午修好啦。”
陳牧清随即偏過臉去,強行忍住了眼淚。李佩将我的相機放在病床邊的櫃子上,站在床邊望着我說:“陳學長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嗎?你今天心髒驟停時,老師都吓壞了,是陳學長跪在地上,給你做心肺複蘇,将你搶救了過來。”
說着,李佩向陳牧清投去敬仰的目光。注意她這次稱呼陳牧清為陳學長,而非陳大姐。
“以後禁止我家夜寧參與體育競技。”陳牧清冷臉對李佩說道。
“那必須啊,我也不能再同意這個虎妞報名參加運動會了,特別是長跑項目。”李佩立即附和道,并認真對我說,“剛才用你的相機給電腦導入照片時,把你倆的照片不小心也導進了宣傳部的電腦裏,大家一致認為你們拍的照片太好看了,部長托我問問你們,能不能選幾張你們的照片放到院報上,用來宣傳學校的人文風景。”
“這……不好吧?”我茫然看向陳牧清,想聽他的意見。
“沒事的,你們随便挑吧,我樂意讓大家從報紙上欣賞我家夜寧的風采。”陳牧清冷臉同意了李佩的請求。聽他準許了,我便也默許了。
“那我先走啦,不做你們的電燈泡了。”李佩對着我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
“運動會還要開一天呢,我給你請假了,你們輔導員也同意了。明天你待在我身邊,好好養身體,不許再去操場瞎忙了。校運會沒有你,照常進行,我若沒有你,會原地發瘋。”陳牧清目光陰憂,望着我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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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去了,聽你的。”我望着他眼底的淚光,點頭應道。說完,我從病床上坐起身來,就是想讓陳牧清看到,我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不想讓他為我擔心。
“醫生說你醒來後如果能自己下床走路,就說明沒什麽問題了,可以離開了。”陳牧清憂慮地看着我輕聲說道。
“我當然能。”我趕緊下床穿鞋,忍着腿部的酸疼感,強作輕松地走了幾步路,望着緊跟在我身旁的陳牧清說,“我餓了,我想吃湘菜了。”
“好,我帶你去。”陳牧清給我穿上外套,将我的書包和相機背在身上,一個“公主抱”,将我抱起,走出醫務室,來到他的車前,開門将我和我的書包、相機一并放進車裏。
“我們的家,在裝修了,選用的都是世界頂級環抱材料,我加了傭金,他們會集中人力加快裝修速度,入冬時,我們就能住進去了。以後那裏就是你的家。”陳牧清邊開着車帶我出學校,邊溫聲對我說道。
“嗯,好。”我輕聲應道,看着車窗外華燈初上的都市,我只是強作淡然罷了,其實我心底早已暗流湧動,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有自己的家了。
吃晚飯時,看着一桌子湘菜,我胃口大開,吃了兩碗米飯。陳牧清看着我埋頭吃飯的樣子,欣慰地笑道:“多吃點,你還小,還能長個兒。”
“是麽?快二十了還能長高?是橫着長吧?”我吃飽了放下碗筷,半信半疑地看着陳牧清問道。
“豎着能長,橫着也能長。走吧,回酒店,我幫你洗澡。”陳牧清背起了我,回到了車裏,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學校附近的酒店客房。
進了客房後,我站着望向陳牧清,看着他在忙着給我準備洗澡要換的衣物,忐忑不安地問:“我的腿還是很疼呢,是劇烈運動導致的肌肉酸痛,都這樣了,你還要給我洗澡呀?”
陳牧清噗呲笑了笑,望着我說:“你又想多了不是?我只是看你腿腳不便,單純地想幫你洗澡洗頭,你下午在操場跑得滿頭滿身都是汗水,我得幫你好好洗洗呀。”
我一瘸一拐走到陳牧清跟前,狐疑地望着他問:“真的只是單純地給我洗澡麽?”
“嗯,是呢,你不信我啊?”陳牧清皺着眉望着我笑着問道。
我低眉羞地躲開他溫柔的笑眼,低聲道:“你每次幫我洗澡時,都不單純。我如何信你……”
“哈哈,這次是真的。”陳牧清笑着将我抱起,抱進了浴室。
嗯呢,這次果然是真的,雖然他好幾次情動,但是又努力壓制住了欲望。
洗完澡回到床上,他幫我穿上睡裙,給我吹完頭發後,他坐在床邊,用自己的大腿做示範,教我如何給腿部做肌肉放松,說這樣能讓肌肉快些恢複正常,疼痛感就會快點消失。
“是這樣,這樣子……”他看我手法太笨,忍不住湊過來想親自幫我。可他一碰到我,就好似觸電了一般,眼神凝滞,眼底全是泛濫成災的情欲,他又快速撤開自己的手,後退着站在床邊,深吸一口氣,無奈道,“別按了,早點睡吧。好好休息。”
“好。”我望着陳牧清眼底奔湧的愛欲,趕緊老實躺下,扯了被子,将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陳牧清忽然彎腰,伸手扯開了被子,驚得我慌張看向他,以為他……
“今晚有些悶熱,你……不用蓋這麽嚴實吧?”陳牧清站直了身,盯着我問道。
“嗯。”我瞪着眼睛,強壯鎮靜,輕聲應道。
陳牧清沉默着與我對望了片刻,忽然又俯身湊到我面前,吓得我屏氣凝神,情怯地直眨眼。
“閉上眼睛睡覺吧,別這樣看着我,我會忍不住……”陳牧清将吻扣在我額頭上,對我啞聲說道。
我趕緊閉上雙眼,可由于并無睡意,強制閉眼時,眼睑處的睫毛不受控制地在不停撲閃。
“你……你實在睡不着就把眼睛睜開吧,看你裝睡裝得挺辛苦的。”陳牧清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無奈又深吸一口氣,對我輕聲說道。
“下午在醫務室睡夠了,現在确實不困。”我睜開雙眼,望着坐在窗戶邊喝着紅酒的陳牧清,坦白道。
陳牧清喝了口高腳杯裏的紅酒,凝神看着我,溫聲說:“那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吧。”
“好啊。”我側過身,手托着腮,滿心期待地看着陳牧清。
“一千年多前,那是我做凡人的第一世。我投生到了京城裏的富貴人家,自幼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青年時考中探花,被皇帝賜婚。可我當時聽說我要娶的那位公主,她生性刁蠻,還暗中與侍衛有私情。我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婚事,又怕明目張膽拒婚,會給家族招來滅頂之災,我就心生一計……”陳牧清神色淡漠,娓娓道來。
“想不到你第一次做人,就這麽大膽。”我羨慕陳牧清的勇敢,笑着望向他問道,“什麽計謀啊?”
“我裝死。”陳牧清輕聲講述道,“我自幼,我爹就給我找了很多師父,其中一位師父是道士,我找到他,跪在他跟前求他幫我,他告訴我一個法子,說能讓我在棺材裏像死人一樣待三日。如果這三日內我能騙過朝廷的人,我就能成功躲掉這門婚事,往後遠走他鄉,換個身份,做個自由人,只是不能再與家人相認了。”
“嗯,計劃成功了?”我好奇地望着陳牧清問道。
“是順利地騙過了朝廷的人。他們确認了我的死亡,還參與我的喪事,看着我的棺椁下葬。但出了些意外。朝廷的人離開後,我師父和我爹深夜派人掘墳刨出棺椁時,錯過了最佳時辰,我并未能及時被救活。差點假死變成真死……”陳牧清面無表情地說着,語氣平和,似乎這些千年前的故事,并非他的經歷,僅僅只是一個故事。
“你是懂得如何在講故事時勾起聽者強烈好奇心的。”我着急想聽後面的部分,苦笑着望着陳牧清催道,“你繼續說啊,怎麽就差點假死變成真死了?”
“我在棺材裏總共躺了七天,我爹和我師父挖出我的棺椁後,又将另一副裝着屍體的棺椁填回坑裏,帶着我的棺椁連夜躲進深山裏,找來我師祖,讓師祖想辦法救活我。師祖告訴我師父和我爹,必須給我給我定冥婚。我爹思慮再三,才将我少年時愛戀的女子請到深山,求她嫁給棺材裏的我。”陳牧清提到這個女子時,暗淡的眼睛裏忽然閃爍起明亮的光芒,他眼神灼灼,盯着我停頓住了。
“是我啊?那個與你少年時相戀的女子?後面的情節,我好像前不久夢見過了?是不?”我興奮地坐起身來,懇切地望着陳牧清問道。
“是啊,就是你啊。我爹和我師父當時都告訴你了,讓你嫁給棺材裏的我,也未必能保證我還能醒過來。可你對我的愛戀極深,你對我爹和我師父說,你願意賭一賭。若是我活了,你便賭贏了。若是我不能活,你也不算輸了,你說你既已選擇嫁給棺材裏的我,就不曾打算一個人獨活。你穿着嫁衣跟我結了陰婚,而後就趁夜深無人時,推開我的棺材蓋,爬進棺材裏,任憑誰勸你,你都不肯出來。”陳牧清看着我黯然回憶道。
我看見他此刻眼底泛起了淚光,我躲開他的目光,仔細回味了一番他給我講述的千年往事,發現他講的這個故事有一個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