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第29章 第 29 章 ……

幾分鐘後, 救護車趕到,陳牧清被擡到擔架上,我也跟着坐進了救護車。

進了醫院後, 陳牧清被推進了急診手術室, 我等在手術室外, 腦海裏一遍遍上演着他從車輪下将我推開的畫面, 他用他的血肉之軀救了我,此刻我心底已經确切地有了一個念頭:只要他向我求婚,我就答應嫁給他,我要跟他生孩子。

陳牧清的父母很快就趕到了手術室外,陳母急得淚眼婆娑, 陳父鎮靜地打了一個電話, 手術室裏走出來一個醫生,對陳父說:“陳院長, 患者左腿粉碎性骨折,在手術過程中,心髒病複發,情況有些複雜, 這是病危通知書……”

聽到這個消息, 我渾身最後一絲力氣也被擊碎,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 恐懼吞噬了我的心, 我瘋了一般, 撲倒在醫生腳下, 跪着求他:“求求你們救救阿清,如果可以,我願意把我心髒給他。”

醫生沒空理會我, 而是跟陳父走到角落裏商議了一下手術方案,很快,醫生走回手術室,陳母攙扶起地上的我,哭着對我說:“如果捐出自己的心髒就能救他,哪裏輪得到你來捐心髒給他,我會義無反顧将自己的心髒捐給我的兒子。你既然連命都可以為他舍棄掉,為什麽卻不肯多給他一些愛和陪伴?”

“我給,以後我的愛和我的時間,都給他。”我無助地哭道。

“有你在,他舍不得離開的,他一定會挺難關活下來的。”陳母抱着正無助抽泣着的我,輕聲撫慰我。

淩晨三點,手術完成,可陳牧清仍是昏迷不醒,身上連接着生命監護器,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我守在門外,求醫生、護士讓我進去看看他,可他們告訴我,這個地方不允許家屬随便進出。

陳母祈求陳父:“想辦法讓這個孩子進去看看牧清吧,說不定她能喚醒牧清。”

後半夜,我穿上防護服,從頭到腳被裹得嚴嚴實實,我終于在重症監護室見到了陳牧清。

他陷入了深度昏迷,任憑我怎樣在他耳邊叫他,對他說着各種情話,他都沒有絲毫反應。探視的時間快到了,護士催我離開……

我抓住他的手,在他耳邊心痛地哭道:“阿清,你醒醒,我想跟你生個孩子。”

終于,他的手指在我手心裏抽動了一下,我望向他的臉,看見他眼角有淚水滑落,為了刺激他徹底蘇醒過來,我問他:“阿清,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都喜歡。”忽然,陳牧清睜開了眼,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溫柔地望着我輕聲回道。

我哭着笑了起來,只見他一把薅掉身上各種管線,直接從病床上坐起來,凝神盯着我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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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喊來了醫生,醫生趕緊過來監聽陳牧清的各項生命指标,笑着對護士說:“奇跡啊,他現在生命狀态很好,推他出去吧,去普通病房就行了。”

我陪着陳牧清轉移到了普通病房,說是普通病房,但他住的是高配版的單人病房,病房裏只有一張病床和一張家屬陪護床,配有單獨的衛生間。

護士、醫生和陳母、陳父都來到病房看望陳牧清,可陳牧清卻只是敷衍着回答他們的問題,一雙明亮而深情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等到這些人都離開,病房門被關上後,他忽然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一把将我捉進懷裏,緊緊盯着我問:“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準備什麽時候跟我生孩子?”

“男孩女孩我都喜歡。等你身體康複了,我,我随時都可以……”我羞澀低眉,低聲對陳牧清回道。

他捧住我的臉,一點一點吻幹我眼底的淚水,動情地對我說:“我現在就可以跟你……要孩子。”

“不行,你腿傷還好好養一段時間。”我饒是認真地望着陳牧清回道。

“我只是一只小腿骨折,其他的腿很健康,雖然可能體位有限,但不影響要孩子……”陳牧清溫柔地激吻着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可我怎麽敢?就算他不要命了,可我想要他好好活着啊。我當即想了一個“緩兵之計”,勾着他的脖子,盯着他輕聲問:“你該不會想讓我與你奉子成婚吧?生子之前,是不是該先結婚呢?”

他眨了眨眼,立即對我說:“明天就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今天先要孩子,都不耽誤。”

“啊?你就這樣求婚的嗎?”我拖延着,為了讓他打消在病床上要孩子的念頭,故意裝不高興了,對他刁難道,“是不是見我已經徹底被你征服,你就覺得能輕松拿捏我了?我看校園戀情,別人求婚結婚很有儀式感,怎麽到我這兒了,你一句話就把這些事都省略掉了嗎?”

“不,不,那些儀式感我都給你。我不是怕你反悔嗎?想趕緊先跟你去領了結婚證。”陳牧清趕緊對我解釋。

“哼,非逼着我說出來,顯得我多世故似的。”我佯裝氣惱,趁機走開,躺在了陳牧清病床旁邊的一張床上,低聲說,“我累了,先睡會了。”

可我确實也是真的累了,經過驚吓、大悲、大喜,我的身心已經乏透了,身體剛沾到床上,就沉沉地睡了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冰天雪地裏打着赤腳,焦急地走在山野裏,在尋找一個人,找了很久,也沒找到,雙腳滲出了血,踩在雪地裏,落下一個個血色的腳印。

“寶貝,寶貝……”一個中年女人溫柔的聲音将我從夢中喚醒,我睜開眼睛,看見陳母站在我床邊,太陽升起來了,陳牧清坐在了病床上,正憂慮地望着我。

“咳咳咳!”我剛試着吸氣,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感覺嗓子裏還是被刀割過一般,疼得我都說不出話了。

陳母用滿是慈愛的目光望着我,柔聲細語對我說道:“寶貝,你發燒了,醫生說你和牧清不能住在一個病房,怕你們會交叉感染。阿姨帶你去隔壁病房住,好不好呀?一會兒護士就要來給你打退燒針了。”

“媽媽,可以不讓她去隔壁病房麽?我不怕交叉感染。”陳牧清看着他母親,陰憂地問道。

“你不怕。小乖寶她怕呀。本來她一個人三天能好,跟你住一起,将病傳染給你,你再又傳給她,你倆相互傳染,那她要好多天才能好哇,還可能長時間不能痊愈拖成肺炎,那就麻煩啦,你懂吧?”陳母看着兒子,嬌柔地解釋道。

“好吧。”陳牧清很是不甘心地接受了與我短暫分開的命運。

“來,打針了。”護士端着針劑走了進來,拍了拍我的腰部以下,示意要給紮針。

我看了看坐在病床上正目不轉睛盯着我看的陳牧清,又望了望一旁定睛看着我的陳母。莫名其妙被男朋友和男朋友的媽媽圍觀紮屁股針,真的很尴尬啊。

我拽緊了褲腰,對護士說:“去隔壁病房再打吧。”

“行。”護士冷臉應道,我趕緊下床跟着護士出去了,都不敢回頭看陳牧清和他媽媽的表情。

紮完針後,陳家的保姆劉姨端着保溫盒走了進來,給我送來了她親手做的營養餐,吃過飯後,護士又拿了些感冒藥給我送來,吃下藥,我就開始犯困,迷迷糊糊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恍惚中,感覺到有一只大手在輕輕撫摸我的臉,我沒有即刻睜開雙眼,我靜靜地感受着這只手的溫度和力度,猜到了是陳牧清。忽然想到他的小腿骨折了,他怎麽過來的呢?

一睜眼,看見陳牧清坐在輪椅上,我剛要開口跟他說話,他将食指立在唇前,悄聲道:“噓,小點兒聲,我媽媽睡着了,我偷偷過來的。”

“你回你的病房去,小心感冒會傳染給你的。”我盡量壓低聲音,對陳牧清催道。

“想你。”他一動不動,根本不聽勸,竟直接俯身過來,狠狠吻住了我,吻了很久也不肯松開。

“牧清,牧清啊……”走廊裏傳來陳母的呼喚聲,陳牧清才戀戀不舍松開了我,手動控制着自己的輪椅,滑行到病房門口,給他的母親打開了門。

“她還沒好呢,牧清。”陳母憂慮地看着陳牧清提醒道。

“她只是有一點感冒,已經退燒了,讓我們出院吧,我不想跟她分開。看不到她,我難受,我睡不着覺。休息不好,我的傷就好得慢。”陳牧清望着母親,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好,我去問問醫生。”陳母看出了兒子眼神裏的倔強,選擇了妥協。

“跟我回家好不好?”陳母走開後,陳牧清控制着輪椅,來到我床前,拉起我的手,懇切地問道。

可我本能抗拒去陳家,第一次去他家,被他母親給我下跪的經歷吓出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我想回學校,洗衣機裏的床單被套洗好了,還沒拿出來曬呢,再不回去,那些東西都要發黴了。”我克制了怯懦,看着陳牧清婉拒道。

“好,那我跟你一起回學校公寓。只是,要麻煩你照顧我一段時間了。”陳牧清并未勉強我,而是握緊了我的手,對我溫聲回道。

我心中歡喜,感受到自己是被真正尊重的,而非被愛綁架,露出一抹淡笑,對陳牧清說:“不麻煩,我能照顧好你。”

“嗯。”陳牧清見我笑了,也勾起了嘴角。

“牧清啊,醫生說你還不能出院,還要住院觀察一些天,看看你的腿恢複情況,才能出院。”陳母回來了,蹙着眉頭對陳牧清說道。

“媽媽,你過來。”陳牧清臉色平靜,控制着輪椅,離開了病房,引着陳母去了隔壁病房,他們交談了幾句,可我聽不清他們具體說了什麽,也沒有想湊到門口去偷聽,倒不是我沒有這個心機,只是我覺得我應該尊重別人的隐私,沒有必要對一個為了我差點死掉的男人心懷猜忌。

很快,陳母就被兒子說服,幫着我們辦理出院,還讓家裏的司機開車将我們送回了學校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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