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第30章 第 30 章 ……
陳母也跟着來到了我們學校的公寓裏, 看了看我們的居住環境,對陳牧清說:“牧清,這裏的門窗有點漏風, 晚上你倆不會覺得冷嗎?”
“不冷, 有夜寧在身邊, 冬天的北風都是甜的是暖的。”陳牧清面無表情, 對母親回道。
陳母聽了兒子這番話,也不做挑剔,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對陳牧清說:“這裏面是我和你爸爸這些年的積蓄,你談對象不要委屈我家小乖寶了, 該花錢的地方, 你不要猶豫。密碼是你的生日。知道你想跟我家小乖寶過二人世界,媽媽就不給你們當電燈泡了。”
說完, 陳母站起身來,不舍地看了看兒子,轉而朝我走來,雙手握緊我的手, 微笑着對我說:“知道小乖寶你從小就會照顧人, 我相信你能照顧好牧清,等他腿傷痊愈了, 他會加倍報答你的愛意的。”
我點了點頭, 對陳母承諾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陳牧清拿起桌上的銀行卡, 控制着輪椅來到母親身邊, 将銀行卡塞進了他母親手裏,淡漠地對她說:“我有錢,這卡, 你自己留着吧。晚上讓司機把我們家的戶口簿送來。”
“你有錢?”陳母詫異地看着兒子,但與兒子對視了幾秒後,她又很快切換面部神态,平和地看着她的兒子說,“想必你在國外做的投資生意沒少賺錢吧……我兒子真是太厲害了。”
“虎父無犬子。”陳牧清淡淡地回應道。
“是,是。那媽媽先走啦,想我了記得給我電話。”陳母溫婉地笑着與我們道別。
“再見。”我将陳母送到門外,她忽然拉緊我的手,淚眼汪汪地看着我說,“剛才牧清讓我家司機晚上給他送戶口簿,你們是打算領結婚證了嗎?太好了,趕緊結婚要孩子吧。”
“嗯,是,我會認真考慮的。”我态度誠摯,語氣含糊,對陳母回道,她松開了我的手,坐進了車裏。目送她離開後,我回到了公寓裏,見陳牧清坐在輪椅上,在主卧鋪着床。我重啓了洗衣機,将洗衣機裏被放了一整夜的被單衣物再重洗一遍。
“阿清,我去買菜了,一會兒回來煲湯。”我看着坐在輪椅上還要幫忙鋪床的陳牧清,輕聲說道。
“外面剛下過雪,路上濕滑,你別去買菜了,一會兒你推我一起出去,我們去附近的飯店吃飯。”陳牧清鋪好了床,望着我溫聲回道,說着,他擡手拍了拍床,輕聲喚我,“你進來,你感冒了,才退燒,要多休息。”
可我又不傻,看着他眼底溢滿的愛欲,我覺得我一旦進卧室,一時半會兒就別想出來了。他眼神淩厲,像餓虎盯着獵物一般,似乎看破了我的慌張。
“過來。”他發出命令,聲音低沉,眼神裏滿是壓迫感,讓我覺得,如果我不趕緊聽話走過去,下一秒他就能控制着輪椅沖出來,将我抓進懷裏,給我最深最狠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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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走進了卧室,脫下身上的外套,躺到幹淨的床上,一聲不吭地蓋上被子。我以為陳牧清會掀開被子“收拾”我,可我誤判了他的行為,他竟控制着輪椅離開了卧室,還順手幫我将房門關上了。
“咦,出去了?我還是聽話一點比較好,他今天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在醫院裏根本沒休息好,我好好睡一覺。睡飽了再跟這只餓虎鬥智鬥勇吧……輸了大不了讓他拆了我的骨頭呗,反正我都輸習慣了。”我心裏暗自感嘆着,裹緊被子就安穩地睡了過去。
等我睡飽了醒來時,猛然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陳牧清懷裏,我說怎麽睡得這麽暖和這麽舒服呢,原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了床,進被子裏抱住了我。
“餓不餓?”他将吻扣在我額上,含情脈脈望着我問道。
可我愣住了,在思考他的這個問題,不知道他問的到底是我肚子餓不餓,還是我在情欲方面饑不饑。
“想吃粵菜。”我看着他,精細地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問題答不好,是容易“打起來”的。
“好。”陳牧清坐起身來,穿上外套和褲子,靠着雙手的力量,支撐起身體,坐到了輪椅上,靜靜地看着我穿戴整齊,出門前還給我拿了頂帽子,讓我戴上帽子擋風寒。
來到粵菜餐廳後,我們選了臨窗的位置坐下,他點了一大桌的粵菜:脆皮燒鵝、烤乳豬、香滑魚球、八寶冬瓜盅、上湯焗龍蝦、老火靓湯、糖醋咕嚕肉。
粵菜偏酸甜,像此刻我經歷的愛情的味道。
吃過飯,我們回到學校,陳牧清手動控制輪椅陪着我散步,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我呼吸着校園空氣裏獨有的暗香,感受着假期裏校園裏的靜谧。
可我走到那天發生車禍的主道上時,我腦海裏忽然閃現那夜的驚恐畫面,整個人都感覺糟糕透了,推着陳牧清的輪椅,急匆匆從這條主道上走過去,來到了校園裏灑滿陽光的操場上。
我從門衛那裏借了個小板凳,陪着陳牧清坐在操場上曬太陽。
“那夜是撞鬼了嗎,阿清?”我心有餘悸,回想起被一陣陰風裹挾着倒向馬路的畫面,對身旁正安靜坐着的陳牧清低聲問道。
“沒有,是你轉暈了,失去重心了,才朝着馬路上跌了過去。”陳牧清凝神望着我,輕聲回道。
“沒有?你為什麽這麽肯定?你不是相信這世間有鬼魂的嗎?”我越發覺得蹊跷,盯着陳牧清追問道。
“你這玉镯是祖傳的辟邪神物,你戴着它,沒有鬼魂能靠近你。”陳牧清看着我手腕上的玉镯,對我輕聲回道。
“那,那鬼阿清也不能靠近我了?”我慌亂地看着陳牧清追問道。
陳牧清被我這一句話問得愣了愣神,我注意到他眼底閃過一絲疼痛,我有些慌亂了,忽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我心虛地低垂眉眼,不敢再與他對視。
“他上我的身,就能靠近你。”陳牧清溫柔的話語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靜默。
“嗯?”我驚訝地擡起臉看着陳牧清,試圖捕捉他微表情裏的情緒變化,卻發現他意外地淡漠,于是大膽問道,“那,那他最近上過你的身嗎?”
陳牧清盯着我的眼睛,又沉默了,此刻他眼底的落寞越來越明顯,我有些慌了,後悔不該又多問了這一句,再次慌亂地躲開他明亮又哀傷的眼眸,看着操場上的陽光,不敢吭聲。
“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我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陳牧清在我耳邊,陰郁地對我回道,并輕聲問,“我想問你,你是希望我是鬼阿清呢,還是希望我只是陳牧清?”
還是他會提問,這個問題直擊我的靈魂。我呆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似乎怎樣回答都無法表明我的心意,似乎怎樣選都很殘忍。
我轉過臉迎上他陰幽的目光,忍着淚望着他回道:“不管你是誰,我希望你活着。”
“那……你到底愛誰?”他忽然一把摟緊我的腰,将我緊貼在胸口,咄咄逼人地盯着我問的。
“我愛阿清。”我忽閃着淚滴,看着他的眼睛回道。
“哪個阿清?”他差點就将我捉到了他的輪椅上,雙手摟緊我的腰,致使我整個身子都懸空,再次盯着我逼問。
可我分不清自己愛的是哪個阿清了,望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心裏一陣刺痛,淚水止不住地從眼底奔湧而出,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
見我哭得悲切,他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摟抱着我,将臉貼在我的臉頰上,痛苦地哀嘆道:“對不起,是我不該這樣問你,是我錯了,是我吓着你了……”
我被他抱着坐在了他懷裏,見我情緒失控,一直在哭,他怎樣道歉,怎樣哄我,都無濟于事,他慌了神,捧着我的臉,不停地激吻我,試着用愛意将我從悲傷中拉回來。
可怎樣的激吻,都無法擊散我此刻的悲哀。陳牧清急了,突然嗔叫了一聲,對我低聲說:“腿好疼。”
我瞬間收住了情緒,從他懷裏掙脫,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打着石膏的那條腿,擔心地問:“很疼嗎?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看着我緊張的模樣,陳牧清像伺機狩獵的老獵手一般,盯着我陰聲說:“推我回公寓去吧,外面風寒,寒氣吹進了骨頭裏,所以腿有些疼了。”
我按照他的意願,将他推回了公寓,可剛進門将門關好,他就像發了情的野獸一般,猛力将我抓到他的輪椅上,趁我慌張中摟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時,他控制着輪椅快速滑行進了卧室裏。将我一把抱到了床上,然後手支撐在床尾,他直接從輪椅上升了起來,跪到了床上,再次将我摟進懷裏,低喘着,用奔騰着狼欲的眼神狠狠盯着我,啞聲說:“不是要跟我生孩子麽?來,我給你……”
考慮到他的腿傷,不想害他落下終身殘疾,我想了一個借口拒絕他,對他撒謊道:“我,我來月事了,最近不太方便。”
可是這個謊言太脆弱了,太容易被揭穿了,我慌亂不已,害怕陳牧清看出我撒謊,怕被他當面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