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寒——晶!(捉蟲)……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月——寒——晶!(捉蟲)……
青岚宗查出盜走陣圖者的速度實在是快。
承載着築基弟子們從秘境回來的靈船還沒落地呢, 執法堂就回報說,已經查出了犯人,乃是青岚宗的外門長老郦善思。
于是青岚宗的帶隊長老在靈船上給了衆仙門解釋:
“……郦長老在我們青岚宗做傳功長老已經有數百年。他也是上次仙魔大戰的親歷者, 見識過人族因魔潮遭受過怎樣的生靈塗炭。可惜,如今到底是時過境遷了——他竟與魔族合謀,借魔族的傀儡邪術, 操控自己的弟子去雲心樓盜走了陣圖。事發之後,他還操縱自己安插在執法堂內的眼線, 試圖消滅證據。所幸我們宗門的另一位徐興懷徐長老,見多識廣, 破了這一邪術, 才沒有讓郦長老得逞。”
“可惜, 徐長老自己也因此耗盡了真元, 與那郦善思同歸于盡了……”
徐興懷是教導青岚宗內門弟子的長老。
這些弟子們在修為有成、離開學堂之前,基本都在徐長老門下受訓過。
乍一聽聞徐長老過世, 有不少青岚宗的弟子都紅了眼眶。
“青岚宗竟出了如此背信棄義、大逆不道的叛徒, 實在是可恨!”
“……由此也可見青岚宗對門下修士約束無能,應負失察之罪。”
也有修士站出來為青岚宗辯解的:
“魔族一向狠厲狡詐,擅長玩弄人心。這次也正好是撞上了……”
“郦善思固然可恨。但他壽元将盡卻久久無法提升境界, 窮途末路之下, 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也不算奇怪。這‘死關’是千千萬萬修士都要面對的命劫。古往今來, 有多少修士在過死關的時候渡不過, 一念成魔。反倒是心性通達如徐長老這般的, 實在難得, 卻被自己的昔日的同袍連累致死,不得善終,實在令人唏噓。”
托徐長老的福, 這樁案子是終結在青岚宗內部的。導致青岚宗雖然信譽大跌,倒也沒淪落到被仙門圍堵讨伐的地步。
可這樣一來,自然也有其他宗門的長老不服。就見一個長老陰陽怪氣道:“呵呵,郦善思是情有可原,徐興懷是秉公滅私,那我那因為離魂之症至今沒能醒來的徒弟呢?我徒弟難道就是活該遭受此劫嗎?而且我們甚至還沒有調查清楚秘境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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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在這一局裏,人族修士實在輸的窩囊。
荀妙菱坐在弟子席中,聽他們義憤填膺地唇槍舌戰。站在不遠處的林堯悄悄走過來,微微皺眉:“怎麽秘境之外還有青岚宗陣圖被盜的事?是有人故意把咱們關在裏面?”
荀妙菱給了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道:“在月神鏡裏經歷的一切,你最好保密,一個字都別說出去。”
林堯臉色不變,緩緩道:“那鏡子還有個名字,叫昆侖鏡。”
荀妙菱挑眉:“哦,原來它叫昆侖鏡啊~”
“師姐,事到如今你就別裝傻了。”林堯用一種看透真相的滄桑眼神說道,“昆侖鏡是不是你拿走了?否則我們根本不會被那面鏡子放出來。我知道那是神器。而你是憑自己本事讓神器認主的,我沒有任何意見。之前我說記下你的恩情了,那這句話也是認真的。神器的事,我保證不會說給第三個人聽。”
林堯望向自己的天命系統。
他主線任務裏的“尋找神器昆侖鏡”在卡了整整一個晚上後,竟莫名其妙算作自動完成了。
也是哈,他确實找到了昆侖鏡嘛,只是最後沒拿到手而已。
這次秘境之行也讓林堯深刻地懷疑起了這個“天命系統”的靠譜性——秘境中那只巨大的幻鯨是他觸碰月神畫像後喚醒的,他也是一開始就帶着系統給的線索、有目的地去搜尋神器,結果卻差點把一條小命給搭裏面。換而言之,本來什麽事都不會有,他一來就什麽事都有了。
……有句老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林堯決定,從今往後就把這句話奉為金玉良言,并将之刻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尋找昆侖鏡的任務已經終結,但搜集五行靈氣的支線任務卻還沒有消失:
[支線任務:搜集金/木/水/火/土屬性的靈氣碎片,或是蘊含靈氣的天才地寶,以備破鏡之用。一次搜集完成後,獎勵玄元丹丹方一張(此丹藥有助于提升結丹的成功率)。]
林堯依舊饞那張丹方,于是抱着自己的“作死劍”,清了清嗓子,夾出一個真摯深情的嗓音,對荀妙菱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容:“荀師姐……”
“停,你有話直說。”荀妙菱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林堯:“咳咳,聽說師姐在秘境中得到了炎凰鳥的饋贈,是一根含有火屬性靈氣的尾羽?”
荀妙菱一頓:“你是怎麽知道的?”
林堯:“師姐你還是小看了自己在同階修士中的受關注度。你在秘境裏的一言一行,只要是被窺天鏡記錄到的,幾乎都傳遍各個宗門了。”
他眨眨眼,道:“如今我手裏已經有了水、土、金三大屬性的靈氣碎片,只缺火與木兩種屬性,便可湊夠五行。本來,每次北海秘境歷練結束後,青岚宗都會舉行一場短期的法寶交流會,到時大家就可以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給交易出去。但今年這情形,交流會肯定是辦不了了,我得靠自己努力去搜集另外兩種屬性碎片的下落。恰好師姐手中的尾羽是我所需要的……所以我想着,如果師姐能夠忍痛割愛,那便省了我許多功夫。我也一定盡力給出師姐滿意的報酬——想要靈石還是其他材料,您只管說。”
富含精純靈力的天才地寶,雖然稀有,但放眼整個九州大陸還是不少的,也不難定價。
比如荀妙菱手中的這枚尾羽,價格高的時候可以賣到一萬五千靈石左右,再便宜也掉不下一萬靈石。
林堯緊張地咬了咬牙。其實他手中的靈石也沒那麽多,但他可以向天祿閣提前支取自己的月俸。等他拿到玄元丹的丹方,煉制好玄元丹後再拿出去售賣,也很快就能回本了。
說着,林堯手一揮,還放出了自己儲物袋中的‘珍藏’——這都是他積攢下來的家當,其中還有這次在北海秘境中找到的高階靈植、殘缺法寶等雜物。
“師姐若是不嫌棄,看上哪個直接跟我說,能抵一部分靈石就最好了。”
荀妙菱看着那一堆漂浮在空中的東西,悄悄把昆侖鏡喊了起來:“醒醒,幹活了!”
“來了來了!鑒寶是吧,哈哈,天底下沒有我更擅長!”昆侖鏡自覺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以一種耀武揚威的語氣說,“我就知道你肯定離不開我!讓我來瞧瞧哈——”
短暫的沉默之後,昆侖鏡一個個點評過去:
“垃圾。”
“小玩意兒。”
“沒意思。”
“大垃圾。”
荀妙菱:“…………”
荀妙菱好歹也是有些眼力的。
林堯的家當雖然不算富得驚天地泣鬼神,但在同階修士中屬于上游水平。被它評價為“垃圾”的那些東西,對于築基期修士來說也是值錢的。
于是荀妙菱面無表情地拿出自己的炎凰鳥尾羽:“那我這個呢?”
“垃——”昆侖鏡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但又緊急剎車,谄媚道,“這是主人從秘境裏撿回來的紀念品嘛!意義不同,價值當然也不一樣啦!”
說完,它補救道:“其實也有能用的。看,那裏是不是有一面破破爛爛的小旗子?”
“這個?”荀妙菱指向那面殘破的黑色旗子。
“嗯?”林堯看了那旗子一會兒,半天沒想起來自己是什麽時候把它給塞進自己儲物袋裏的,但光看它周身一絲靈光也無,就知道這東西已經徹底報廢了,“呃,這就是個小玩意。若師姐喜歡,嗯……那我在市場價的基礎上把尾羽的靈石給付了,這東西就送給師姐做個添頭,如何?”
同時,昆侖鏡在那兒得意洋洋地道:“這是上古時期巫族用來搭建聚魂陣所煉制的陣寶。倒也不是什麽邪物,就是能使人死後的魂魄長久地凝聚不散,不受外界所擾,能清清靜靜、完完整整地去投胎——上古時期的鬥争可比現在慘烈多了,被打得魄散魂飛是常有的事。這聚魂陣雖然已經殘破不堪,但修補一下還是能用。感覺到自己快死的時候就往地上這麽一插,嘿,即使是返虛境修士也打不碎你的魂魄,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命啦!不過,若是換做合道期或是渡劫期的修士來,可能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荀妙菱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問道:“這東西真的得死了才能用?”
昆侖鏡:“那不然閑着沒事讓三魂七魄離體幹嘛,嫌自己活太久嗎?”
荀妙菱:“……”
行吧。有用總比沒用強。
她從林堯那裏拿了旗子,答應了交易。那根炎凰鳥尾羽就當同門友誼價,收一萬靈石算了。
林堯歡天喜地,和荀妙菱告辭,收好自己的儲物袋,轉身像條魚似的游進人群裏,和其他人交易去了。走遠了,他才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來:那東西好像是自己在神墓裏撿着的!
倒也不是說舍不得吧。東西都已經給出去,後悔也沒有意義。
但荀師姐應該不會介意那東西曾經在一個棺材上面做過陪葬品……?
林堯的面色一僵,決定把那法寶的來歷爛在肚子裏。
他走後,荀妙菱四面環顧一圈,原來抓緊時間和周圍其他弟子私下商談交易的人有不少。
長老們就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說什麽。
其實現在反倒是交易的最好時期,大部分宗門的領隊長老都在,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因此不會出現以大欺小、強買強賣的情況。要知道以前每逢交流會,那執法修士就是必不可少的。
又半天後,靈船緩緩降落在青岚宗的山門前。
衆人剛剛下船,荀妙菱就聽見前方有人低聲驚訝道:
“竟然是宗主!”
“是青岚宗的宗主親自露面了。”
北海秘境歷練這種規模的活動不大不小。原本宗主級別的人物是不會露面待客的,但這次宗主卻出現了,而且還是親自在山門相迎……恐怕郦善思和徐興懷的事情還是驚動了青岚宗的高層,引得他們不得不重視。
這也是荀妙菱第一次見到青岚宗的宗主。
那人容貌清秀,一身天青色長袍,長發自然披散在身後,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裝飾。擡起頭時,一雙烏潤潤的眼眸如含着春夜的細雨,讓人無端的靜下心來。在她說話的時候,無人會主動開口打斷。
她開口,第一個打招呼的對象卻是謝酌。
她笑起來,不知為何,那笑容中除了熟稔外還有些促狹:“謝長老。”
謝酌臉上淺笑未變:“不敢當宗主這一聲長老。晚輩謝酌,見過洛宗主。”
洛宗主卻又不跟他繼續說話了,而是眼神一轉,落在了荀妙菱身上。
“這就是謝長老新收的徒弟吧。”
不知為何,荀妙菱覺得這位宗主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好似風一吹就要飄走似的。
“是。在下荀妙菱,見過——”
洛宗主居然親自伸出手,只讓她行了一半的禮。
“好孩子。”洛宗主摸了摸她的發頂,随後又毫無留戀地往前走了兩步,去問候玄黃宗的璇玑尊者。
總之,這位宗主幾乎是将禮賢下士四個字的真意盡顯。
又問候完幾個大宗門的長老後,她深吸一口氣,面色如霜道:“此次乃青岚宗叛徒與魔族勾連闖下的禍端,乃我宗失察之過。我在此向各位道歉,并承諾,凡因此次事件受傷者,宗門将傾盡全力醫治,補償損失。”
青岚宗主說到做到。
這次但凡在月亮灣失蹤過的弟子,青岚宗都給了一筆補償。
甚至林堯不必再去天祿閣提前支取月俸,在回程的路上就湊夠了從荀妙菱那裏買尾羽的錢。
至于那些因為離魂尚在昏迷的弟子,本身出自小宗門的,就留在青岚宗醫治。如果是出身大宗門的,就由青岚宗賠償一些安定神魂的丹藥和靈草。
荀妙菱對此有些奇怪。
倒也不是說青岚宗做的不好……但青岚宗在這次事件中表現的似乎太軟和了,姿态也很低。
青岚宗的陣圖被盜和弟子們因為昆侖鏡失蹤,實際上是兩回事。兩者雖然相互呼應,但根源還是在昆侖鏡上。至少荀妙菱是知曉內情的。但青岚宗并沒有多做争辯,默認是那個和郦善思密謀盜取陣圖的魔族在秘境中下陷阱要害這些弟子——
青岚宗如果要争辯到底的話,其實引出異象的林堯、以及明明也在場被月亮迷惑卻逃過一劫的魏雲夷、姜羨魚等人也要受到一些調查。
但這一切責任都被青岚宗一力擔下。
他們明面上給的補償是一回事,私下裏和各門各派交流時送的東西還要另算。
荀妙菱問自己的師父:“難道與魔族勾連的罪名這麽嚴重麽?”
謝酌看起來也有心事,臉上的憂慮像是遠山霧霭,朦朦胧胧,一會兒就散去了。他笑道:“你是不知道,串通魔族究竟是多麽大的罪名。”
他像是沒骨頭似的往榻上一靠,上半身深紫色的衣料在行動間光影流動,散開的黑發如潑墨般濃黑,那張漂亮的臉上溢出淡淡的倦意。
“自從仙魔兩立以來,魔潮幾乎每隔千年就要卷土重來一次,人間的土地都被血浸染透。凡人百年一代,自然而然會忘記那些噩夢般的經歷,但修士的記性更好、和魔族之間的血債也記得更深。”
“記住,要在仙門中活動,最好不要和魔族沾上一丁點關系。”
荀妙菱遲疑片刻,重重點頭。
剛回到歸藏宗,她就捧着一堆月寒晶急匆匆地去了危月峰,把宋識檐從他的工作間裏拖了出來。
宋識檐似乎是剛剛熬了幾個大夜,一頭白發有些毛毛糙糙的,清瘦冷峻的臉上面無表情,眼底還透着淡淡的青黑。
“我還有一張煉器圖沒畫完——”
“師伯,求你!”
宋識檐那雙宋缥色的眼睛淡淡地掃過荀妙菱那張期待的臉。
“……”
他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上眼:“回去收拾東西吧。”
荀妙菱:“?”不是把劍和月寒晶留下就行嗎?
荀妙菱很想說自己不是器修,但宋識檐都已經放下自己的正事幫她修補息心劍了,她在一邊看着又怎麽了?一般人還沒機會聽煉器大宗師授課呢!而且她還有個聚魂陣的陣旗要修,技多不壓身嘛。
第二天,她就帶着紙筆、手套以及從魏雲夷那裏借來的工具包就位了。
誰知,宋識檐看着她這一身的裝備,居然驚訝地挑了挑眉:
“你也要跟我學煉器?”
“啊?不是您叫我——”
“我是叫你站在邊上準備好。畢竟你已經練過藏劍于骨的心法了,修補息心劍會給你帶來很大的沖擊。我得确認你沒有性命之憂才能繼續。”宋識檐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來都來了,行,幹脆跟着我一起學吧。”
荀妙菱:“……”
宋識檐推開了鑄爐室的大門。
一股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室內火光耀目,一個巨大的火爐就擺在內室正中心。火爐外層是純黑色的,烈焰不斷地撲騰着,火星如掙脫束縛的群鳥,一點點彌散入空中。
一滴汗水沿着荀妙菱的額頭滑落,滴在燒得通紅的地板上,瞬間化為一縷煙。
“來吧。”宋識檐說,“我今天先教你最基礎的,如何控制火候——你來控制這爐火,別把月寒晶燒成煙,也別讓它融化的太慢、留下殘渣。”
他取了兩塊月寒晶,裝入坩埚中冶煉。
荀妙菱小心翼翼地掐訣,用神識調整爐中的火焰。
呲啦一聲。
火勢一彈,兩塊月寒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汽化,被燒成了一團青煙。
荀妙菱:“……”
宋識檐:“……”
他面不改色,從一旁又取了兩塊出來,淡然道:“繼續。”
荀妙菱心疼到掐訣的手都在顫抖。
月——寒——晶!
“鎮定,深呼吸。不想再繼續浪費材料就好好盯着火焰的顏色。”
“宋師叔……要不我還是走吧……萬一我把這幾塊月寒晶都折騰完了怎麽辦……”
“沒關系,如果你沒學會,那就一直折騰到只剩最後兩塊為止。”宋識檐頭也不擡地說道,“大不了我親自出手。我從不會失誤,你大可放心。”
荀妙菱深深吸了一口氣,熱意灌入鼻中,讓她有種鼻子被燒化的錯覺。
她靜下心來,雙目微閉,耳邊的一切雜聲似乎都消失了,神識如絲線般探入爐膛。剎那間,爐火又是狂野地一跳。荀妙菱将自己的神識分散出來,以一種環繞的姿态,一點點神識與爐火交融。一時間,荀妙菱甚至能聽見月寒晶在高溫下逐漸蛻變的奇妙聲響——
原本寒氣四溢的月寒晶在觸碰到爐火的瞬間就被燒紅。過了許久,漸漸融化為了一種銀色的液體。
宋識檐笑道:“這不是成了嗎?”
他沒有再為難荀妙菱,而是沉下冷淡的眉眼,将月寒晶化為的液體澆灌在息心劍上,然後開始捶打——
荀妙菱着迷般地盯着息心劍上燃燒的靈光。
她似乎能隐隐感覺到息心劍的雀躍。
突然間,她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
為什麽體內的靈力突然開始暴漲,氣勢洶洶地橫沖直撞起來,好似随時會沖破她的經脈!
啊,這熟悉的感覺……
荀妙菱臉色頓時煞白。
宋識檐看了她一眼:“你中暑了?”
再看一眼。
狂風平地而起,靈氣如奔騰的洪流般肆虐。
荀妙菱面色扭曲,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青筋暴起。修為也如被灌滿的池塘般一點點溢出來……
築基二重境圓滿、築基三重境圓滿……築基大圓滿!
宋識檐眉心一跳。
下一刻,他擡起頭,透過鑄爐室厚厚的天花板,聽到了從空中傳來的震耳欲聾的雷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