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雷盡,金丹成!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天雷盡,金丹成!

蒼穹之上, 殘雲如墨,翻滾不息。

轟隆一道雷響。

天空忽明忽暗,一時照得山峰亮如白晝, 一時讓整片山峰的輪廓隐匿于黑暗之中。

一派末日景象。

謝酌與宋識檐站在不遠處的山巅上,兩人的衣袍都被狂風卷的獵獵作響。突然,空中一道青紫色的閃電如蛇般朝他們咬來。謝酌一擡扇, 一道金光打出,閃電瞬間便分解為幾縷, 随即消散在空氣中。

謝酌的臉龐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出一種陰郁的冷白,與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大不相同:“我們只是站在劫雲邊緣, 尚且受到了如此的波及。我徒弟現在就在劫雲的正中心……”

“冷靜些。”宋識檐微微皺眉, 那雙缥色的眼眸中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淨無波, “天雷雖然兇悍, 但有息心劍在手,天道一時半會兒的确拿捏不了她。”

謝酌深吸一口氣:“怎麽就拿捏不了她了?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就別賣關子了?”

宋識檐眉宇間透出淡淡的冷傲與自得:“你以為我向她要的那些鑄劍材料都是随便選的嗎?”

“……我總共與她要了三樣東西。其中, 天外隕鐵是為了重鑄劍鋒, 複其一劍斷水的銳利;龍淵之水是為徹底彌合劍身的裂縫,複其劍可摧城的韌勁。而我最先索要的都不是這些,而是月寒晶, 一來為補充劍中月華, 二來, 也為了月寒晶一個極為珍貴的屬性——”

與此同時, 鑄爐室內。

面對天雷, 荀妙菱拔出了劍——

皎潔的月光灑落, 竟然被劍的鋒芒所吸引,似煙霞般緩緩流淌、包裹上來,在劍身上凝結成一層薄如蟬翼的屏障。

那屏障光滑如鏡, 将四周的光影盡收其中,閃爍着幽幽寒光。

荀妙菱還沒來得及驚訝,一道粗壯的天雷裹挾着毀天滅地的氣勢轟然落下。荀妙菱眼中寒芒一閃,她猛地将劍掄圓,月弧般的劍光與天雷重重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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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直接把天雷給彈出去了!

被反彈的天雷倒卷而上,似流星般直直沖入厚重的雲層!

謝酌頓時微微睜大了眼睛。

從他們這些旁觀者的視線看來,就是一道雷光沖天而下——然後不知道撞上了什麽,軌跡偏然一折,被狠狠打飛出去。

這時,只聽見宋識檐喉嚨裏傳來一陣低沉而暢快的笑聲:

“只要月寒晶化入劍中,自然會使靈劍成為避絕雷電之體!既然曾經的息心劍是被天雷劈壞的,那我必不可能讓它因同一種原因折損兩次!”

與宋識檐的笑聲相互應和的是越來越兇悍的天雷之聲。

轟隆、轟隆、轟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天上降下接連三道神雷,其聲震耳欲聾,仿佛有人拿着錘子在天上砸出了三個大窟窿。但在雷光徹底落下之前,又似之前那般被接二連三地彈了出去!

鑄爐室裏,荀妙菱握着拳給自己加油打氣。

下一個争取全壘打!

她能做到的!!

天雷劈不到她。

天雷惱羞成怒。

這時候劫雲降雷已經絲毫不客氣,一道道天雷幾乎沒有間歇般瘋狂地劈向危月峰。滾滾雷光接連在山巅炸響,音浪震得山石顫動,山峰上瞬間出現了一片閃爍的銀光。那銀光肆意地交織、碰撞,在空中織就一張密不透風的電網,電光甚至順着山勢蜿蜒而下,如蛇蟲般爬動着,路遇兩間建在山間的亭子,瞬間将之炸為齑粉。

宋識檐:“……”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

只聽到耳邊陣陣雷聲如浪,被彈飛的那些雷光先是擊倒了一片樹林,随後劈向了山腳下的廣場。然後是煉器室、材料庫、法寶閣、弟子們的宿舍……

突然一道耀眼的紅光從他的體內飄出來,那光芒在空中流動了一會兒便化為了一只鳥形。那鳥身形如鶴,周身火焰缭繞,羽似赤錦,喙如金鈎。儀态優雅,但一張口就是聲若洪鐘的尖叫:

“宋識檐!!你*神獸粗口*跑哪兒去了?老子的栖靈宮都快被人拆了!你們歸藏宗的弟子是要造反嗎?!”

“到底是哪個的兔崽子幹的事,最好別被我逮到,否則我一定*神獸粗口**神獸粗口*……”

此鳥正是神獸畢方的一絲分靈。

神獸畢方,就是與宋識檐結契、為整個危月峰提供鑄煉靈火的那只畢方。

這廂,神獸還在不斷口吐芬芳,一陣陣抑揚頓挫、嘤嘤悅耳的鳥叫聲傳入耳中。

宋識檐面無表情,毫不猶豫地道:“栖靈宮我明天會派人來修。另外,今年供給你的所有靈果多加三成。”

畢方瞬間閉了嘴。

……呦,所有靈果多加三成啊,可真大方。

宋識檐擡一指身邊的謝酌,繼續道:“這位是我師弟。他會負責栖靈宮的修繕和那些多出來的靈果費用。”

謝酌:“……”

謝酌露出一個略顯尴尬的微笑,對着畢方點點頭。

畢方是宋識檐在外游歷時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降服的神獸。畢方的靈火對他的煉器修為多有助益。後來宋識檐成為了宗師級的煉器師,畢方也跟着留在了危月峰。但按照宋識檐的說法,他們這一人一獸之間一直是“赤裸裸的交易關系”——

所以謝酌還真怕把這位神獸給氣走了。

若沒了畢方,他們危月峰上下器修哪來的靈火可用?

見謝酌踏踏實實地答應下來,畢方扇了扇翅膀,頓時就換了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害,你看這事鬧得。謝酌是吧?我對你有印象,謝行雪的關門弟子嘛,那這點錢對你來說還不是灑灑水?”

“不過既然是由你負責,那這天雷難道是你引來的?”

謝酌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這是我那小徒兒的金丹雷劫。”

畢方客氣道:“喔,金丹雷劫呢,難怪——不是,等會兒,你說啥??金丹?”它的語調又瞬間拔高到了一開始尖叫的程度。尖叫完後,它又喃喃自語道,“這不對呀,這合理嗎?難道是我與世隔絕太久,外面世道變了,現在一個金丹修士的雷劫都鬧得這麽毀天滅地了?”

謝酌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只好苦澀地答道:“大概是她天賦異禀吧。”

畢方歪了歪腦袋,好奇道:“你那徒弟入道幾年了?”

“六年半。”

“嚯,這破鏡速度,頗有她師祖當年的風範啊。可見又是個妖孽的。”

“哪裏哪裏。再妖孽也是人族的修士罷了。哪比得上前輩您是這世間唯一的一只畢方,生于天地初開的混沌之中,血脈古老純粹,掌控至純之火,幾乎與天地同壽……”

這一人一鳥正在進行客氣的商業互吹,卻突然聽見了一陣清脆的噠噠聲。一時間,他們停止了對話,視線都轉向了那聲音的來源——

是宋識檐。

他手中正拿着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算盤,一手握盤,另一手的五指靈活地在算盤上撥動着。那“噠噠”聲就是烏黑的算珠不停碰撞發出的聲音。

謝酌眉心一跳:“宋師兄,你這是在……”

“我在算賬。”宋識檐低着頭,雪白的長發垂落在肩頭,那雙缥色的眼瞳因為光線的問題仿佛覆蓋上了一層浮霜,有碧玉般透徹又冰冷的色澤,“我在算你總共要賠我多少錢。”

謝酌握着扇子的手微微顫抖。

他轉眼望向不遠處的危月峰。

雷劫還在繼續,天空一會兒黑沉一會兒驟亮。借着閃電的光芒,謝酌隐約看清,而這回天雷摧毀的範圍不只是一個宮殿那麽簡單,幾乎整座危月峰都已經進入了劫雲的輻射範圍。

光這麽一會兒,峰上的建築已經被摧毀了四分之一。

就謝酌細心打量的這會兒功夫,他發現,劫雲似乎忽然安靜下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

謝酌并不覺得雷劫是要結束了,他反倒覺得劫雲靜悄悄,畢然在作妖。

果然,下一秒鐘,滾滾烏雲開始向劫雲中心彙聚,那風渦中心的濃黑之色變得更為觸目驚心。剎那間,一道水缸粗的雷柱裹挾着毀天滅地之勢,轟然砸落!

天雷現在不圖數量,但圖威力。将數道雷光的威勢凝結為一道,好似不把目标劈的灰飛煙滅誓不罷休!

但荀妙菱實在是太過争氣了。

只見危月峰頂突然光芒大亮,澄澈的月光溫柔傾灑,仿佛給冷峻的山峰披上一層泛着瑩光的紗霧——

這次的天雷并沒有完全反彈成功。

但在千鈞一發之際,那月光中有淩厲的劍影一閃而過,雷光瞬間被分劈成了好幾道,徑直沖向四面八方。

轟轟轟!

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危月峰一側的峰頂被精準劈中,大塊岩石滾落,塵煙漫天,竟硬生生瞬間塌了一小半。

在這可怖的動靜裏,宋識檐撥弄算盤的速度突然加快到了近乎只剩下殘影的程度——

卻又驟然停下了。

他沉默着,收起了算盤,閉上了眼。

謝酌語氣忐忑地關切他,道:“宋師兄,你……還好嗎?”難道是天雷劈的太快,宋識檐算賬的速度跟不上,又或者是算盤上的位數不夠用了?也不至于吧。

宋識檐的薄唇繃成了一條直線,冷冷道:

“先別跟我說話。我在平定道心,以免生出心魔。”

謝酌:“…………”

宋識檐擡眼,望着滿瘡痍的危月峰,感覺像是墜入了一場噩夢。

危月峰之名,取自“林淨藏煙,峰危限月”,指清淨的樹林中藏着煙霧,山峰高得能遮住月亮——因其高峻清茂而得名。

但現在,峰頭被硬生生劈禿了一小塊,以後怕是遮不住月亮了。

峰上的樹木也被雷劈的斑斑禿禿,燒了許多。

這已經不是賠不賠錢的問題了……百年之內,危月峰都變不回原來的危月峰。

但宋識檐也不好意思把責任全推到謝酌身上。

畢竟是他把荀妙菱喊到危月峰來給她修補息心劍的。如果要論誰最不願看到荀妙菱如此快就破境,恐怕謝酌當屬第一。

所以宋識檐也決定承擔一部分責任——

“去喊天祿閣的人來吧。這筆賬我是算不清楚了。但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重建危月峰的費用,我來與你共同負擔。”

“我們五五分賬。”

宋識檐想,這一波下來,自己這一千年算是白幹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荀妙菱本人守在他的鑄爐室裏。因為她學會了把天雷轟走,所以他的鑄爐室反倒沒有受到多少損傷。

挺好的。鑄爐室不需要重建,也方便他明天立刻開工,接單還債。

而謝酌……

謝酌仍穩穩地站在原地,但聽完宋識檐報出來的數字後,仿佛被天雷劈中的不是他徒弟而是他自己。

他眼中漸漸失去了高光。

呵,呵呵。

他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養老錢、棺材本——

全沒了!!

一時之間,場面陷入了絕望的沉默。

畢方看這情況不對,只好清咳兩聲,試圖轉移話題:“欸,你們看這雷劫什麽時候能過去?你這徒弟是天靈根吧,那跟謝行雪當年一樣,渡的是四九小天劫,一共三十六道大天雷。現在已經到第幾聲了?”“……第十九道。”謝酌深深地嘆息一聲,“剛剛過了一半。”

此時,荀妙菱也在心中暗暗倒數着天雷的數目——

第二十道!

她睜開眼,再次揮劍。劍光澎湃,如銀河浩瀚,随後空中綻開朵朵冰霜凝成的蓮花,光華四溢。

令人窒息的劍意在這令人迷醉的劍光中不知不覺中降臨,與雷光在空中相撞,無形的氣浪在空中滌蕩開。她周身剛剛綻放出的霜蓮随即被震碎,片片破碎的花瓣四散飛盡,無數茫茫的星塵如螢火般墜落,卻毫無頹敗之意。

此時,荀妙菱用的不是威風赫赫的風雷劍法,也不是借力打力的寧寂劍意——

而是她自己領悟而成的劍法。

霜痕一劍渺千裏,萬裏乾坤淨如洗。

花開花落,我自随心……

此劍名為,浮霜劍法!

荀妙菱擡起頭,一雙漆黑的眼瞳深處明光流烨,居然有些期待下一道天雷的到來……

“我嘞個神啊,您能不能悠着點兒啊!”昆侖鏡在她的腦海中尖叫,“別忘了你之前還磕了一顆靈寂丹啊!你現在是感覺不到一點痛意,所以才能揮劍揮的這麽狂。若你什麽時候力氣用完了,身體驟然垮下來,那就連跑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荀妙菱下意識抹了把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的臉頰如碎裂的瓷器,已經溢出了一道道血痕。

這是她天雷加身時又運起全身靈力抵抗的緣故。

但,即使荀妙菱承認昆侖鏡說的不無道理,但她現在除了舉劍反擊之外還能再做什麽?

“不如這樣,我多釋放幾個你的幻影,讓這些幻影都帶上你的氣息,這樣天雷就不知道該劈誰好了!”昆侖鏡說道,“到時候你抓緊機會就跑,跑的越遠越好——只要你速度夠快,就能避開天雷的追擊!”

天雷倒也是允許修士逃跑的。只不過如果雷劫中途停下,那就默認是進階失敗,反噬之力會導致修士的修為倒退一個小境界。

像荀妙菱現在是築基大圓滿,逃過雷劫,她就是築基三重境。

雖然會受些內傷,但也不是養不回來……重點是可以撿回一條命啊!

荀妙菱冷笑一聲:“那我這二十道雷就白劈了?”

昆侖鏡見她油鹽不進,急急道:“你們這些有天賦的人族修士怎麽就這麽倔呢?你就算躲一回又怎麽樣?對于你們人族修士來說,進階失敗不是常有的事嗎?這次雷劫來的太過突然,你根本沒做好準備。而且你已經熬過半數雷劫,丹田裏已經積蓄了一些靈液——這些靈液又不會消失,你下次再想凝聚金丹就事半功倍了!這難道不好嗎?”

荀妙菱輕輕吸了口氣,開啓內觀。

之前吃的那棵固元丹藥效仍在。她能看到自己的經脈碎了又修複、修複之後又碎……在這循環往複之中,靈氣在經脈中飛速運轉,于丹田激烈碰撞,已經逐漸化作濃稠的液态,且光芒愈發凝實。

等靈液的形态固定之後,就是她的金丹。

而現在,天雷還剩十六道……

荀妙菱腦中的思緒一閃而過。她沉聲道:“我想賭一把。”

既然要與天争命,不到山窮水盡之際,她就不願迂回轉折。

“你就倔吧!”昆侖鏡用自己稚嫩的童聲恨恨道,“到時候你被天雷劈死,我就又要變成沒有主人的野鏡子了!”

荀妙菱忍不住笑了幾聲。

“哪裏就到這種地步了?我還有大招沒用呢!”

只見一道玉符從她儲物袋中飛出。

荀妙菱單手快速掐訣,周身靈氣驟然如晚風般舒緩起來。一道道流星般的光芒從她的掌心缭繞而出,然後穩穩停駐在空中,漸漸繪成了一幅北鬥星圖。

也在這時,危月峰頂原本漆黑的天空風雲變幻,劫雲之後,似有星辰開始閃爍跳躍。

只見她伸出雙手——

星光如銀色絲線,從空中驟然傾瀉而下,在她身旁纏繞。每一縷星光融入星圖,都令其光芒更盛。

與此同時,遠在幾個山峰之後的承天峰上。

一直在遠觀雷劫的純一尊者擡頭,見天上北鬥七星光華熠熠,眨了眨眼,道:

“……北鬥陣?”

陣法之中,也有無冕之王,被稱作周天星鬥大陣。以周天星鬥之力,驅動億萬星辰之輝,可以說威力無窮、無人可擋。但它是上古奇陣,留存下來的部分是殘缺的,而且需要許多修士同時運行才能複現其威力。

周天星鬥陣中也有小陣。就比如引動七星的北鬥陣。它能牽動的能量已經不可小觑,而且能把它用好的,大多是元嬰期以上的修士。

荀妙菱能用北鬥陣,他倒是不覺得奇怪。

……但她的雷劫已經過半,想必已經消耗了不少靈力。她殘餘的靈力居然還能構建一個北鬥陣麽?

只見荀妙菱低聲地念道:

“胸羅星鬥,燭照乾坤!”

北鬥陣起!

一道璀璨光華自峰頂沖天而起,瞬間擴散開來,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護陣。陣上星光瑩瑩,如明珠綴連,不斷旋轉着,與天雷相抗!

“快看,那是北鬥陣?!”

“厲害啊,居然真的又擋住雷劫了——”

不知不覺間,之前出去緊急避難的那些器修們都各自在周圍的峰頭找了地方看熱鬧。每當天雷被擊飛,或者那正在渡劫的修士又鬧出什麽動靜來抵抗天雷的時候,大家都在拍手叫好。

雖然他們的家快被劈沒了……嗯……但又不是不賠。歸藏宗這麽大一個宗門,還是講道理的。

而且,修士嘛,他們的修行本質就是與天争命。所有敢和雷劫正面對抗,甚至還和對方鬥的有來有回的,都值得他們尊敬。

不過,如此大的陣勢……不是晉升元嬰,就是晉升化神吧。

修為臻至元嬰或化神,在自己的峰頭上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在整個宗門裏也不會是無名之輩。

……最近沒聽說哪個陣修要破境啊?

突然,有人興奮道:“诶诶诶,據我一個朋友的前方一線報道,正在破境的,正是那個默默無名了六年、一朝築基就直登人榜第一的荀妙菱!!”

“……”

短暫的沉默後,人群傳來一陣不屑的喝倒彩聲。

“唉,我說你們喜歡八卦也要講究點基本常識吧。法儀峰的荀妙菱突破築基才幾個月啊,她就升金丹?你們怎麽不傳她直接白日飛升了呢!”

“就是。別把大家都當傻子好吧。”

“騙你們我就是狗!”那人激動的臉頰泛紅,“而且上次荀妙菱破境的時候,那雷劫長什麽樣大家都看見了。和這次難道不是很像?也只有荀妙菱的金丹雷劫會誇張成這樣……”

“況且,是不是她,等雷劫過去後大家一問便知!而且那時候她的名字就不在築基榜上了,要去金丹榜上了!”

“……”修士們面面相觑。

怎麽說呢。

如果是荀妙菱的話……

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哈……

“不是。她還是人嗎?”

随着這一聲質問響起的,是天空中又一道耀眼的雷光。

仿佛是天道也在質問:

為什麽?

為什麽會有破境速度這麽離譜的人!

——難怪天道會把雷劈得這麽兇啊!

在無盡洶湧的雷光之中,荀妙菱的意識卻在逐漸模糊。

即使她升起的北鬥陣擋去了絕大部分的雷電之力,但依舊有細密的電光不斷爬上她的四肢和身軀。丹田內的金丹已經熔煉成型,天雷入體,缭繞其上,将之淬煉地更為牢固、光滑。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就在荀妙菱即将昏厥過去的瞬間,她耳邊猛的響起一道聲音:

“別睡!別睡啊!堅持住啊!”

昆侖鏡從虛空中飛出來,冰涼的鏡面狠狠砸上她的臉。

荀妙菱“嘶”了一聲。

下一刻,雷光突至!

第三十五道!

已經暗淡不少的北鬥陣發出劇烈顫抖,發出“咔咔”聲響,瞬間被擊得粉碎,化作點點光屑消散。

……只剩最後一道了!

荀妙菱手心裏全是汗,寂靈丹的藥效已經隐隐褪去,她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痛的。她還想揮劍,但胳膊就如灌了鉛般沉重,似乎連指尖都麻木地失去了知覺——

此時,最後一道雷光落下!

昆侖鏡驟然飛了起來,她周圍亮起了四面瑩光。幾面鏡子拔地而起,把她包圍住,也在隐約間反射出了無數倒影。

天雷落下的瞬間似乎也迷茫了。只好分成數縷,不依不饒地向荀妙菱劈去!

就在這時,那些倒影猛地擡頭,揮起劍鋒——

劍影如海,白浪似的劍光将最後一道天雷斬成了無數碎屑!

天雷盡,金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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